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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第 197 章 ...

  •   如此距离的传送本不好受,又是动荡间启用,引无极让平时可以轻易碾碎的小石块撞了几回浑身吃痛,暗道这条命全是仙甲救的。
      他迅速辨认了一下周围环境,微微有些错愕,虽然和他一起被光柱传送来的碎岩在野草地上造成可观的表面破坏,实质上善后举措也就是几亩地重新翻翻土的程度,显然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最后战场,自己已经被排除在那古老大能间的旧怨之外。
      引无极向来是多思多虑的性格,此刻心境却仿佛遁入空无。明明清楚某人可能参与什么了不得的旅行细思恐极,但着 实懒得去深入分析,大概是镇静剂的效果,又或者对秘密无底洞麻木了。
      从路程上看他此时落在北境去支援新城肯定消耗太大,身上关节几次折断又迅速愈合留下了一点滞涩酸胀,可能需要 自查有没有骨刺增生,于是引无极就近挑了荻焱城作为目的地,才不是因为剑庐地理位置正好顺路所以很大概率战术转移跑去守望相助同道,而且离开新城前瞧见有人动员群众做了什么不明抵御准备理应妥当。
      地理上差了这么远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肯定意外,剑子惊讶的表情至少停顿了十个呼吸的时间,引无极很有耐心地待他那双瞪圆了有点傻气的眼回复较为扁平的形状,仍是一个目清神俊好儿郎。
      几句话解释通,反正这世上明目张胆穿着青季仙甲的也就这位破劫玄孙,列易寒固然听了他的概述胸中充满疑惑与好奇,却管住了嘴不多问他。无极道友都说那位是看在有仙甲的把握才招揽他一同登月然后扮演诱饵,显然是指除了当转移视线的道具之外没有更重要的作用。
      总体来说引无极和剑庐上一代长辈的关系还算圆融,因此乍一眼见他到了此地,荻焱城那些修行者世家实权人物眼神中透出的顾虑反倒比季无锋更多。
      对君子名声并无追求的引无极除非必要从不腆着脸去跟看不惯自己的人寒暄,当然这位剑子的师叔看不惯的人多了去了,本就是我行我素的脾气。想当年合起伙来坑他的两位“君子”中的某刀客便与这叔叔辈意趣相投,估计砍爆他引无极阴暗卑鄙脑袋的念头至今未休,顶多排名往后延了延不急于一时。
      小心眼又不算什么毛病,引无极认为弄清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是很关乎性命的事,时刻提醒方能进退有度,所以他避让归避让,倒称不上记恨的程度,甚至因为有耿直至交作为观察切入点,某些时刻会感觉这样性格的人其实也算值得欣赏。
      名蠡他们施计欲要自己身败名裂离开中原修行界,最歹毒的结果也是让破劫城换一个人选培养,出发点本身是为了他们这方的大局利益,对引无极公平不公平就不是什么该计较的问题,所以自己或许已经在最好的那类结局走向上。
      “无极道友?你可是有话要说?”剑子正气又迟钝地看着他,对刚才突然瞥向自己的那种复杂深刻目光表示不解。
      引无极喉头一涩,开口却是翻旧账道:“列易寒,你当初虽然没咬定是我劫杀,但终究要我赌誓不曾加害那家伙。”
      “啊?”剑子是不知某人成了朋友后还能记仇成这样,“对不起,我那时的确怀疑过……”
      “哼,我若真加害他,只怕今日早已听不到你这句对不起。”
      从逻辑上来论,他真杀人夺宝的话貌似剑子也不用道歉。
      气场不合的问题暂时搁置,引无极主动对那些顾虑他这空降员是否会打乱临时乱指挥权的人表示自己一来对这边各方面情况不了解不会妄自干涉,二来刚从神仙打架的缝隙里捡回命养伤静心都来不及。
      “啊呀有少城主相助我们一下就安心很多呐!”钟和连喜笑颜开地说着,带领引无极熟悉连接起来的难民安置区,若是鸟瞰,则类似围成圈的珠串,“没办法,那些妖怪和魔道一时间销声匿迹无法确定行踪。现在正道大半的前辈跟随大乘修士去了古阵,但你我都明白他们绝对不会让我们自在,只是依旧吃不准会从哪个方向由谁发动袭击,这种不确定的感觉……真是叫人不爽。”
      引无极听出他语气后的紧张,合情合理地说:“此战关键在于那里,只要前辈他们能够取胜,我等也得幸存。我回来前瞥见李四喜似乎有所策划,应该可与青溪前辈他们齐心合力。”
      钟和连似乎是一瞬感慨,笑叹道:“昔年初见只是觉得这位道友几分有趣,可曾想到今日如此劫数会指望他援手化解 ?造化天命,人所不及……”
      对此被他纠缠超过半辈子的引无极大概是最有感触的,“哼,我原以为只是个讨人嫌的聒噪麻烦,进仙宫的资格是不知撞了什么好运捡的,同期出来就他不思进取连金丹都不成。结果……罢了,他每每漏出更高修为多半是仓皇保命无可奈何,平息后也不见什么福缘好处,练的不知哪路损人不利己的功法。”
      引无极摇头苦笑,说道:“时至今日,方知自己不过尔尔,虚名奉承毫无用武之地。”
      “无极道友,纵使李道友只需你作为转移关注的诱饵,也非人人能够胜任,何必耿耿于怀?”剑子以为有必要开解开 解他,临阵丧气那怎么行。
      被关心了当然是件好事,然而引无极瞥眼给了剑子个无语的眼神,明显是表达自己还没这么心理脆弱,这表情过于直白没有半点藏掖,因此剑子方才视线中那抹忧色扫去一空。
      同窗们打过照面后散开,四下一切都如此平静,计时的水钟滴答滴答百无聊赖,像是被光阴遗忘。
      距他们很远处好像有什么骚动,但观察大环境又不像正式进攻,可能是先锋卒子导致,至少说明这里确实是归入敌方进攻计划内的目标,现如今与其悬着一颗心,这样坐实了倒令人古怪地舒坦。
      数道勉为其难能算泛着灵蕴的影子从眼前划过,引无极随意挥手一抓,摊开掌心拆封最普及的被李四喜吐槽说是小朋 友纸飞机的传讯符,寥寥数字便让他蹙起眉间,本以为是寻常规定所以静静通知,如此一看此事确实不宜使用放大嗓门的法术来传达。
      事实上引无极甚至没多少时间替传讯符上的麻烦操心,因为这麻烦已经找上门来。有所不同的是告知里的发生在修行者身上,而眼下精神失常的却是那些凡人。
      他没有等待元凶太久,那是种越往远处越鲜艳的赤红瘴气,已然将荻焱城包围。
      除了他们头顶那片天空与脚下土地,似乎是在暗示鼓动着什么。
      当瘴气形成的围墙逐渐迫近,越来越多的人莫名其妙发了狂,眨眼间便见了血。
      那情景不像是他们在守城保护无辜民众,倒像是半座城堕入邪恶中才引来修行者干预,可怕的尖叫怪笑杂乱无章,火光熊熊燃起却没有人去扑灭,因为震惊万分的修士们正焦灼地奔走,或是这处捅身边人十几刀后扯出肠子内脏舞蹈的 ,或是那处二三众扑在女人身上扒衣淫—笑的,或是抢夺财宝互相死斗,或是锤杀老妪舂捣脑浆,或是开膛破肚,或是剥皮去势,更有弑父戮兄、杀妻灭子、血亲淫—乱、舐血食尸亦离奇可见,千百种毛骨悚然的不堪入目。
      丹枫瑟瑟荻花摇摇,湖边滩涂几行歪歪斜斜鸥鹭行迹,而今这新来的气象与往常晨雾暮霭也不过颜色略有不同似的。
      破劫城总是多着偏门法宝,引无极震晕底下一片后又撒了使人昏睡的迷香,先不管会不会困在噩梦里,起码制止了更多侵害行为,他看见列易寒脸上是种从未有过的表情,眼中疑惧惶恐交杂如织,而更明显的是下半张脸那有些像是在犯恶心又强行忍住干呕的肌肉紧绷,剑锋与白衣纤尘不染,却已染上不淡的血腥气。
      “迷香。”引无极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一手递过去看着有些女儿气的熏香球,可见他置办出门行头挑选破劫城前辈们的遗产时不太计较实用性之外的事。
      一瞬间剑子望向他的眼神有种得救了的光彩。
      类似的处理方法在各处实施总算稳定了形势,连敌方的影子都没瞧见,自己大本营里已然遍地狼藉,何等羞愤!
      剑气环绕的列易寒来还法器,他们上方天光通透明朗,或许又是一种恶毒引诱。
      引无极阴郁地死死盯着那层恶瘴,毋庸置疑的仇视语气:“知道我想到谁了吗?”
      剑子闻言抬眼领会道:“摩伽罗宫邪目夜叉?”
      赤红的瘴气里冲出几个黑影,咆哮着被法器击落,然而将尸首辨认,居然是守城之人,以岗位来看,可能是方才试图趁乱逃走却正中妖魔下怀。
      “众生触景颠倒,迷离惘闻,由身造者三:杀、盗、淫,由口造者四:妄语、恶口、两舌、绮语,由意造者三:贪、 嗔、痴,此名十恶业。”
      邪目自得放肆的嘲笑声在瘴气中漂游。
      神通不敌业力,婆娑世界,何物不沾染?
      引无极冷哼一声,却是道:“唬人的本事不小,恐怕只是用什么迷神乱志香熏配合异曈使出的幻术。”
      “原不知有破劫城的贵人光顾此地,自然对这些杂学多有涉猎,倒是我邪目露了怯。”无法寻到踪影的邪目有些意料 之外语气地说着,这客套完了翻脸就是挑衅:“不知少城主以为此局当如何破解?”
      “那我便与你会上一会!!”引无极朗声喊着,转脸又对剑子低语叮嘱:“这瘴气成分不明,我有仙甲在身探一探虚实,你们万不能大意轻敌。”
      言毕一头扎入这十恶业瘴,看气势定不会轻饶了邪目夜叉。
      钟和连此时上前,面白如纸,对剑子说道:“少城主他好大的火气。”
      “嗯。”剑子习以为常地平淡点头:“他本就是要强的人。”
      引无极这一去,留守的众人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交战动静,不知他们各自使的哪些手段,赤红的瘴气里东一块西一块透出花花绿绿翻了染缸的难看颜色,而且这十恶业瘴不退反进,彻底涌到城墙跟下。
      这一近哪能有什么好事,即便没逮住邪目夜叉的身形,修为不高的那些都感觉头晕目眩,心中难以清净,简直和走火入魔前杂念趁虚而入一样,不是毒瘴更胜毒瘴。
      青季仙甲严丝合缝护着的那位在墙垛一闪而过,顺手扔出一件东西,怕被邪目偷袭以及将失去行动能力的城中凡人拖去更内围之处所以大部分修士远离城墙,由一直准备接应好友的剑子眼疾手快将那物事小心取了来。
      “这似乎是妖兽内丹?”话音未落又有几个略带疑惑的声音认出更具体的信息:“怎么会是大岩蝦兽?”
      他们并不是奇怪乌蛮宰了不仅一条大岩蝦兽拿妖丹炼成邪器,只是没料到这东西能造成如此棘手的状况,寻常时候风符就能吹散拍砖就能清醒的与眼下困住他们的完全像是两种东西。
      一时想不出清理办法的众人只能先维持着隔离瘴气的屏障,正讨论理论方案的时候,言成珏突然神色一变,悄无声息到儿子身畔,“那小子刚刚抢了金眼蓝髓。”
      言蕙愕然侧目,老城主脸上的表情明显十分严肃,他隐隐有些猜到钟和连有什么计划时,在场这些修士纷纷眺望城外 ,感应到另一种特别的压抑气息。
      “这……这是谁要渡劫?这气息……好像是元婴劫?!”
      “难不成是破劫城少城主?可这时节突破实在不合适啊!”
      “少城主有那仙甲护身,应该算不得什么……只是如此一来,岂非无人牵制邪目?”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瞧见自家城主神情有异正要转身离开,当即喊停了他问问明白,这一问可就喧沸哗然,大体是些钟和连冒失胡闹的话。
      “城主大人,您可不能走啊,您一走这清曛结界谁来主持?”
      “是啊,天象已成别无逆转之法,便是出窍分神的去了也于事无补啊。”
      面对他们的阻拦,言蕙眉眼间生出几丝烦乱,不待他目光里的不满之色昭昭,一旁的锦袍中年往前踏出一步,气度依 旧地徐徐说道:“老夫还在,诸位可是为这恶瘴所恼一时糊涂了?”
      言成珏将他们挨个打量了一圈,下一句却是对着还需增添威望的嫡子独苗:“倘若有什么变故,你去至少还能多争取一点机会。”
      这话里的意思,摆明是提醒他们万一从十恶业瘴里冲出个走火入魔的丹破成婴过渡阶段的修行者有多么危险。
      言蕙看向这个帮他解围的中年人,突然有些恍惚:“父亲?”
      “去吧。”
      剑子瞥眼观察形势,此时作揖道:“言城主,可否准我随行?”
      “欣然同往。”
      以言蕙的道行是做不到替钟和连顶劫的,离了太近误伤倒也算了,最主要是会让天劫更狂暴凶险,他们修行本就是夺造化逆天命,又来蒙混作弊怎么能轻易放过。
      真要说起来,其实是为了提防神出鬼没的邪目夜叉,另一方面万一钟和连不幸失去理智也能就地尝试补救。
      死磕邪目的引无极当然不会感觉不到这么大的动静,他心下暗忖谁又折腾什么古怪,今日尽是乱糟糟的不顺心,那邪目着实可恨,他千小心万小心这么多年叫剑子少碰见乌七八糟的场面,结果一个十恶业瘴下来全成了白费功夫。
      而顺应这愤怒的是旋风雷霆替他发出怒吼,如此一来邪目夜叉便不复方才那般在瘴气中如鱼得水,虽没将他一个霹雳灌顶轰出来那么白日梦成真,反正对引无极有利了许多。
      破劫城的传人大多心胸狭隘、阴狠善谋、手段毒辣,旁门左道不比真正的魔道中人会的少,也算是邪目这厮时运到头 ,偏偏触怒了引无极这样的英才翘楚,自然少不了被各种小玩意儿招呼一遍,也就幸好他此时是个夜叉之身迅敏非常且熟悉应付邪术毒物,否则早就让这小他一辈的后生拿了首级领功去。
      邪目实在有点困惑引无极怎么对他有如此大的敌视,当真招招杀心毕露,莫非这一代破劫玄孙有一颗赤诚向正之心?这推测有些好笑,让邪目不禁生出好奇,他又觉着引无极有种找人撒气的架势,可能在什么地方得了不痛快,奈何解开禁制的青季仙甲不是他能渗透的防御,无法读一读心思求证。
      所以开小差是要不得的,一泼红粉朝他扑头盖面袭来,在里又跟着簪子状的法器,那乌黑的簪子撞在护体灵罩上力道绝对无法刺破,然而眨眼间天雷下击对准了他直接破防。
      紧接着眼前的雪花点中涌来无色透明液体,不多不少恰好双手舀起那么点,剧烈刺激性的气味瞬间勾起他的恐惧回忆 ,而这一捧比儿时的那盆腐蚀能力更强。
      顷刻间邪目大半张脸尽毁,从夜叉形态中恢复原身,溶解的皮肤与肌肉变成一种恶心的粘稠流质往低处淌落,部分可见发焦黑色的头骨。
      引无极冷冷看着他狰狞痉挛,在安全距离外举起手掌,腕具之下飞出六枚嵌宝首饰似的法器,在他指尖逐渐明亮。
      那对异曈被毁去后邪目身边十恶业瘴反噬入体顿时像被定身一样愣住,几息之后嘶哑喊道:“少城主饶命!”
      引无极险些出声喝骂,反应过来只怕这又是一诈,想听音辩位找到他,堂堂摩伽罗宫之首怎么可能瞎了区区一对眼就失去斗志与战力,被反噬后不过这点时间便脱离异常,显然余力仍旧。
      如此想着,甩出数套连环囚困的手段将他围住,先令其无路可逃再灰飞烟灭,毕竟元婴之上一击必杀的把握不是百分百。
      “无极道友!”剑子匆匆接近喊了一声,虽无下文引无极却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了来意,他眉头一紧几分疑惑,不明白什么时候好友与邪目这魔头有了交情要留他一命。
      剑子不是完全看不懂别人的脸色,目光诚恳地解释道:“无极道友,莫为杀意所控,理应将他交予仙盟处置。”
      引无极默然不语,视线掠过周围尚未完全驱散的瘴气,点头收起指尖那套法宝:“好。”
      劫云一散言蕙便化作残影冲了过去,正好扶住有些脱力的钟和连,环身清光潋滟以免狼狈的发小被十恶业瘴伺机入体侵蚀,钟和连不客气地把脑袋搁在他肩头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作为过来人二话不说指点他调息恢复,过了片刻光景,睁开眼以往的精气神差不多都回来了,至于仪容仪表这种表面问题仅仅欠一条热毛巾搓搓。
      “芝兰。”
      “啪!”
      钟和连微微错愕地张嘴看着发小,转瞬反应过来是何原因。
      那记耳刮子可没有半点放水,现在还火辣辣地烧,言蕙下个动作便是揪起他破破烂烂的衣领,实打实急红了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渡劫本就九死一生,你非要在这处处凶险中赌命吗!若恶瘴侵体转息入魔!”
      温润公子发怒起来竟也如此歇斯底里目眦欲裂,钟和连却牢牢盯着他的双眼,依稀可辩其中自己满面愤慨难平的倒影 ,“难道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你这元婴道君荻焱城主拼命我就不会魔心深种吗!!你凭什么不让我同生共死!从小到大,说好任何事一起担当的啊!”
      缎帛下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是平息过激的情绪,又像是哽咽喉间的苦涩,眼睑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言蕙深呼吸数次,松开手长叹一声,“既然你已突破至元婴,稍事休整后速速阅读玉简,记下几道与你功法相配的手段以备下一轮妖邪来犯。”
      钟和连浅显略读开篇,忽然抬首看向神情恢复平静的发小,以往由于灵根的关系是他修习言家那门功法,但更高深的篇幅却并未倾囊相授,即使言蕙到了元婴期也不好将规矩破得不留情面。
      如今这枚玉简中除了真传秘卷,更让钟和连在意的是那些无法从字迹辨认但绝对出自言蕙之手的解析批注,世上还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体质、习惯与优缺,这分明是他凭着元婴期不为灵根死死限制后给自己铺的路,“芝兰……”
      言蕙扭过脸去转身离开,好像不愿搭理他,钟和连紧了紧攥住玉简的手,倏然微微一笑,他岂是嫉妒芝兰先己一步,虽然严格来说确实有那么一丝丝不服气,但自己在意的果然还是不愿让最亲近熟悉的人渐行渐远,明明初见之时那么腼腆又精致的小娃娃,似乎不该落在尘世的烟火气里,让人由衷地想保护他远离一切伤害。
      现在,已经成长为这样温柔强大的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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