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迹侠踪》十二宫骑士

49、冰茧快剑取天石 棍扫群雄立神威1

　　他们正说着，已经有人上台向蔡正威迎战了。秦铁冥生性谨慎，所以即便是普通的对决也要仔细观看。所以他们也不再吵他。那‘毒蛇’阿威果然武功不低，他自知防守有碍，所以招招狠历，力求以攻为守，没几个回合，上台之人就落败下来。
　　“徒弟如此，不知师父又将是怎样一副光景。”秦铁冥说完，展颜已经笑道：“秦兄实在是太过慎重了，这天石对你的意义，好似比之前还要重大。”
　　秦铁冥点点头：“我是要它来救命的。”
　　裴御泓道：“依我看来，秦兄反而不必担心此时的情况，有那要收取渔翁之利的，专会等到结束后。”
　　他正说着，蔡正威已经大声吆喝起来：“怎么没有人敢上台了么？我家师傅还未出手，你们就认输了？”
　　裴御泓摇头，淡淡道：“不知死活。”
　　这时一个身影飞身上台落定，乃是一个道人。裴御泓道：“五岳派？近些年来没落了，不知这人手下本事如何。”
　　五岳派虽然已经不复往日光辉，但是武功并未稀疏。不过蔡正威确实被调教得极好，当下那长鞭灵蛇一样缠住了这个道人的剑，一下子叫他兵刃脱手。两人缠斗一阵，这个道人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败下阵来。
　　裴御泓皱眉道：“他们使诈了。”
　　展颜将自己翻的一团乱绳胡乱塞给墨莲，笑道：“我去会会他。”
　　“不行，”秦铁冥立刻拦住他，“他和你实力相距太远，你还是等他们掌门人上来吧！”
　　展颜叹口气：“这里这群人，除了那边的那个什么王爷，我没有放在眼里的。”
　　裴御泓笑道：“是你太心急了，恐怕你真正的对手，还要再等一阵子才肯露面。”他盯着玄灵门那边道，“只是要小心他们的暗器。”
　　展颜道：“说到暗器，你可是鼻祖，他们在你面前胡来，不是自讨没趣么？”
　　他们说话间，那蔡正威又连败三人，得意洋洋。恭王爷这边却有了动静，只见一个黑袍侍卫飞身上台，横刀在前，大声道：“我来会会你！”
　　蔡正威皱眉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黑袍武士笑笑：“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说着刀影闪闪，欺身上来。裴御泓立刻点头道：“他会赢。”
　　秦铁冥也道：“强将手下无弱兵，恭王爷派出的，还未必是最强的。”
　　这边个大门派混战至中午，江如海似乎也没有叫停的意思，还派下人准备了膳食。李铭儿穿着婢女的衣服，自然也要做婢女的活，可是她自小便是出门步辇，入门乘轿，何曾站过这么久，只觉得太阳晒得她两眼昏花，满头是汗。小榛子正端了一碗汤羹过来，她还没喝，便昏了过去。
　　“小姐……”小榛子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音唤她。恭王爷连忙道：“她这是中暑了。小榛子，带她去阴凉地方歇一会儿。”
　　这边秦铁冥见李铭儿昏过去了，心中一惊，立刻起身离席。展颜忙道：“喂喂，你走了，我可就随自己意上去了！”
　　秦铁冥却好似没听见一样，转眼闪入人群中。展颜笑道：“好得很，这个管事婆走了，我可以好好闹他一闹。”他看向裴御泓道，“你不会也那样多事吧！”
　　裴御泓道：“我才懒得管你。”
　　展颜见那玄灵门主此时跳上了台子，道：“好得很，我去也。”墨莲连忙抓住他道：“你要小心啊！”
　　展颜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笑道：“放心，准保不叫你守寡。”
　　这边秦铁冥走出来，就见那边树荫下，李铭儿靠在小榛子怀里，身边站着两个脸色严峻的侍卫。他急忙走过去，就听见其中一个侍卫焦急地低声道：“公主没事吧！”
　　李铭儿摇头道：“我没事，方才就是晕得很。”
　　小榛子立刻道：“公主方才该坐着就是了，也怪我，怎么就让您一直站着。”
　　“我此时不过是个婢女，和一旁的人平起平坐才叫人怀疑……”李铭儿正说着，却突然望见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正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她慌张起身道：“铁冥，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心怦怦跳起来，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秦铁冥好似丢了魂一般，喃喃道：“他们方才叫你什么？”
　　李铭儿惊慌道：“我……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她连忙扶着小榛子要站起来，秦铁冥见她脸色不好，想要上去扶她，可是伸手出来，又缩了回去。他不去看她，一脸苦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铁冥……”她走上前来，怯怯道，“你生我气了？”
　　“不……”秦铁冥避开她的目光，“草民不敢……”
　　“铁冥，你别生气。”李铭儿眼圈一湿，“我是个宫女的时候，你对我都不离不弃，难道如今，你反而要和我疏远了么？”
　　“那不一样……”他心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苦笑道：“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李铭儿惊慌道，“我还是我，我并没有变。”她顿了顿道，“我对你，也没有变。”
　　秦铁冥心中纷乱如麻，是的，他早该知道的，裴御泓对她那紧张的态度，她不同于一般人家女孩的优雅举止，何如兴对她的畏惧，恭王爷对她的呵护，还有……太多太多……他脑中又想到裴御泓屡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觉得头疼欲裂，他以为自己只要对她好，对她的父母拿出诚意来，便能娶到她，如今想来，和痴人说梦有何两样！他匆匆抱拳道：“公主……草民惊扰了公主……草民先告退了……”说着转身就走。
　　“秦铁冥！”李铭儿大声叫住他，哽咽道，“你……你便是这样的懦夫么？”
　　秦铁冥说不出话来，终归还是狠了狠心，没有回头，大步离开了。李铭儿一下子瘫倒在小榛子怀里，痛哭道：“小榛子……”
　　“主子……我在这呢，主子别伤心……”小榛子连忙抱住她，连声安慰道，“秦公子是一时想不明白罢了。”
　　“不……是我做错了，可是我能怎么办……他知道我是公主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了。小榛子，我……我……”她猛然瞪大了眼睛，突然抓住胸口，“我……好痛……小榛子，我心口好痛！你快救救我……”
　　小榛子简直吓坏了，向那两个呆若木鸡的侍卫大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恭王爷来！”
　　“小榛子！”李铭儿痛得尖叫起来，“我要死了！小榛子！你快救救我！”
　　“公主，没事了，没事了，小榛子陪着您呢，公主……”他紧紧抱住李铭儿，急得无可奈何，正在此时，一个黑色的人影飘来，他怀中一轻，却是秦铁冥已经将李铭儿抱在了怀里。小榛子哭丧着脸道：“秦公子，太好了，您还是回来了……”
　　秦铁冥没有多说话，只是扶起李铭儿来，将自己雄厚的内力送进她的身体里。过了一会儿，李铭儿才悠悠转醒，她软软地向后倒在秦铁冥怀里，看到他正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唤道：“铁冥……”
　　秦铁冥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话，此时恭王爷已经到了，他见这情景，连忙上前扶起李铭儿道：“铭儿，你没事吧！”
　　李铭儿摇摇头，又拉住秦铁冥的手道：“铁冥，你……你和我说，你不怨我了。”
　　她目光哀切，就是个铁人心也要化了，可是秦铁冥已经知道两人之间断无可能了，只得忍痛道：“公主好好养病吧！我一定会把天石夺来，双手奉上。”他说到最后，已是红了眼眶，可是那决绝之意，却并无改变。
　　李铭儿伏在恭王爷肩上泪如雨下，半响才闭眼摆摆手道：“那么你走吧，我不用你救。”
　　“铭儿……”他见她痛苦，心中更是苦不堪言，“你知道，我们不可能了……”
　　“你走啊！”李铭儿突然大力推了他一下，“你走！”
　　秦铁冥站起身来，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李铭儿这才抱着恭王爷哇哇大哭起来：“王叔……”
　　恭王爷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道：“乖，没事了没事了，不过你得先告诉王叔，你喜欢的不是裴家那个小后生吗？什么时候变成这个……这个黑衣娃娃，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叫王八蛋，叫没心肝！”李铭儿哭得难看极了，“我好恨他！我好恨自己是个什么破公主！王叔，他是个负心汉，是个懦夫……”
　　恭王爷拍着她的后背，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她说什么。
　　李铭儿哭了好一会儿，渐渐安静下来，她低声抽泣道：“王叔不要笑话我……”
　　“王叔不会笑话你，你这孩子，打从娘胎出来就不爱哭，如今也算是叫我大开眼界了。”他扶起李铭儿来，慈爱道：“好好休息吧，别想那些烦心的事了。
　　裴御泓见到秦铁冥回来，因着只关心展颜的比武，一时竟没察觉他的异状，笑道：”展颜那小子，等不及上台了，你方才应当看看，我如今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秦铁冥心乱如麻，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裴御泓诧异道：”怎的了？这样失魂落魄？“
　　秦铁冥轻声道：”她是公主，你怎么不早说。“
　　裴御泓一怔，半响才沉声道：”你迟早会知道。“他见秦铁冥那颓然的样子，淡淡道：”被吓走了？“
　　秦铁冥心中一震，连忙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御泓叹道：”我以为，你和我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他笑了笑，”你那日和我说的话，你还记得么？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她做你的妻子。虽然我也没有立场来指责你，不过如今看来，你我罪过一般了。可怜的终究是铭姑娘，她这一生，除了一个公主的身份给她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还有什么。“
　　他的话不过寥寥数语，然而在秦铁冥听来，却不喾于五雷轰顶。他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他咬牙道：”我该死。“
　　裴御泓点头道：”我能想象到那情形，我只能说，你确实该死。“
　　秦铁冥咬着牙，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不由望向那边的高台，可是恭王爷和李铭儿都不见踪影，只剩一群人守着那个假公主做样子。他冷然道：”她便是公主，我也要娶！“
　　这边秦铁柔正吃完饭食走过来，听到这句话，不由讶道：”哥，你说什么疯话呢？这话叫铭姑娘听见了，会生气的。“
　　裴御泓笑道：”小柔，你放心，铭姑娘知道了，只会高兴，绝对不会生气。“
　　他们正说着，展颜一直未出鞘的剑已光然跃出，那通体灿若明潭的剑身叫众人眼前均是一阵花白。和他对阵的人还来不及招架，就被他在脖子上开了一条薄薄的口子，那剑伤不过伤及他皮肉，叫他脖子上渗出一层密密的血珠来，但是威胁之意去却一目了然。秦铁冥忙道：”和他对阵的人是谁？“
　　裴御泓道：”正是玄灵门的门主，终于逼得他出剑了。“
　　秦铁冥点头道：”如此我还放心些。“
　　这边玄灵门的门主败下阵来，一脸怨毒的神色。展颜不耐烦道：”输了便是输了，你就是瞪出眼珠子来也没用！“他正要结果了这门主性命，一位鹤发老人跳上台子，沉声道：”嗜血书生，你恶贯满盈，杀人如麻，有何德行争这武林盟主之位！“
　　展颜嗤笑道：”你这个老头真是虚伪，你们这些人才想着当什么武林盟主呢。我不过是要那块天石罢了。“
　　老者怒道：”你休要看不起人！“
　　”你这个老家伙，到底是谁啊！你替他挡下我一剑，要知道后果。“
　　”在下乃是九龙派长老徐冠之！“
　　”老人家，你此刻上来，是不明智的，你知道，我这剑不饮饱血不回鞘，所以今日我的剑只出鞘一次，和我交手的人必死无疑。你应该等我家那手软心软的兄长上来……“
　　”呸！“徐冠之怒道，”不知天高地厚！我叫你有来无回！“
　　展颜冷笑一声，也不再废话，仗剑而前，他的剑花化作一团明亮的光球，包裹着周身。徐冠之也是用剑之人，自然一眼便看出眼前的少年，绝对不是年少轻狂，他的剑术着实已经出神入化，世间罕见。他心中隐隐后悔，却是已无退路。
　　展颜适才剑未出鞘，徐冠之并不能领教他剑招的可怕之处，而如今他虽痴恋剑法多年，却也只有招架的份。展颜招招凌厉，脸色严肃，徐冠之这才知道他方才所劝并非是耻笑于他，而是真的劝他下场。他越发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可是展颜却并没有放松之意。
　　裴御泓叹道：“这老者不该冲动，展颜的规矩是不能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