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迹侠踪》十二宫骑士

39、天妒红颜人亦妒 仇恨难平情更难1

　　从鹤龟年那里出来，沐王爷还气得直攥拳，他见李铭儿一直垂着头走着，连忙道：“铭儿，你放心，王叔一定帮你拿到天石。”
　　李铭儿摇摇头：“王叔，我不是为这个事心烦，我只是奇怪，那位前辈，好似和我的母亲极有渊源，又好似很恨我父皇，这是为什么？”
　　恭王爷不料她问起这事来，不自在道：“你好好的问这些做什么，还是关心你的病吧！”
　　幸好这时李宏迎了上来，问道：“王叔，怎么样，妹妹的病……”
　　恭王爷摇头：“我还要去一趟天石会拿天石和他换解药。”一想到裴御泓的目的地也是天石会，他又冲李铭儿道：“你这丫头，这下好了，你又能看到那个后生了。”
　　李铭儿本就存了这个心思，听他这样一说，立刻大叫道：“王叔！哥哥还在呢！”
　　李宏立刻笑道：“妹妹害羞了。我明白了，王叔，我倒也想看一看那个人了。”李铭儿听他这样说，已经臊得尖叫一声，拉着他赶快跑掉了。恭王爷见她走了，宠爱地摇摇头，随即又忍不住开始思索天石的事情。
　　这边李铭儿拉着李宏一路跑出来，两个人具是笑得喘不过气来。李铭儿开心道：“哥，这样真好，我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李宏点头：“是啊，你在宫里虽然胆大包天，不过还是要遵守那些奇怪的礼节，我知道你憋了好久。”
　　“还是在外面好，”李铭儿抬头望着树上的繁花，“我以为我出来玩一阵也就腻了，可是并不是那样，这外面的世界真新奇，我见到了好多人，知道了好多事，我也学到了好多夫子教不来的东西。”
　　“是，还遇到了一个对的人。”李宏笑道，“快和我说说，他是怎样的人？”
　　李铭儿害羞起来，低声笑道：“哥哥你不反对吗？我们两个人身份悬殊，我怕以后父皇知道了会大怒呢！到时候，恐怕就害了他。”
　　“你呀，还没嫁过去，就先为他想了。铭儿，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哥哥都支持你，你和这个皇宫里所有的人不一样，你是自由的，你不愿意把你的聪明都浪费在勾心斗角上，我相信，你在宫外生活会更快乐。”
　　李铭儿惊喜道：“哥哥的意思是不反对喽？那将来，你可要帮着我！”
　　“我从来都是帮着你的，只要是你喜欢的，哥哥就是上天入地也给你弄来，这下你满意了？”
　　“哥哥最好了！”李铭儿笑着偎进他怀里，又想到秦铁冥，忍不住道：“我觉得他像王叔一样，平时总是凶巴巴的，不过他还会和我斗嘴，还是蛮有意思的。我和他在一起，觉得又快乐又心安。”她又道，“哥，你也不小了，为什么父皇要指太子妃给你你不乐意？”
　　李宏点点她的鼻尖道：“因为我啊，有这么美丽的一个妹妹，哪还能看得上别的女人？”
　　李铭儿本想说政治上的联姻对他的地位巩固有好处，然而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又立刻鄙视了自己。哥哥和她一样，好像骨子里都带着母亲对于爱情的执着，要他为了政治牺牲自己的婚姻，真是太过残忍。李铭儿心里叹口气，哥哥毕竟还年轻，也许以后他便能接受了也说不定，生于帝王家，确实许多身不由己。
　　恭王爷这边开始准备去天石会，李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江湖事，也忍不住要去。虽然恭王爷列举了一堆什么路途险恶，鱼龙混杂的理由，李宏还是坚持要陪着李铭儿：“王叔，父皇叫我来，就是为了妹妹安心，她既然要去，我自然也要陪着她才是。”
　　恭王爷道：“殿下，你还是在这里陪着鹤龟年的好，皇上虽然准许你来，但是你若出一点差池，我可是一百个脑袋也担不起，你便是为了天下百姓，也不能陪着铭儿去胡闹，我保她一个已是万分紧张了，你最好还是呆在寝宫里！”
　　李宏闻言，好不失望，嘟囔道：“又把父皇搬出来……”
　　李铭儿却是知道哥哥的想法，连忙道：“哥哥你别着急，到时候我叫他们来别馆作客就是了，你就见到他了。”
　　李宏只得妥协道：“那好吧，不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王叔你们一定要快去快回，我还不太愿意陪鹤龟年那个怪物。你不知道，他看到我的时候，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的样子。”
　　恭王爷心知是因为太子李宏和皇上长得极为相似的缘故，故而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这时，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蒙着面纱走了出来，李铭儿怪道：“咦？这是谁？”
　　恭王爷道：“这是我手下的人，叫做飞鹰。”
　　“啊？是个男的？他……他干嘛穿成这样？”
　　恭王爷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麻烦的丫头。我叫飞鹰扮成你，你还是依旧做你的小丫鬟，跟在他身边，这样不但可以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飞鹰也可以时时刻刻保护你。”
　　李铭儿立刻拍手道：“王叔你好聪明，那我又可以玩了？”
　　恭王爷头疼道：“还只想着玩！这回你务必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不听话，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铭儿当即皱起脸来：“好了，我知道啦！叫小榛子陪我一起去吧，不然路上闷得慌。”
　　恭王爷点头：“你愿意带着就带着，不过不要把你公主的身份暴露出来。我已经命人送信回京告诉皇上警惕庄妃，我怕她狗急跳墙，害了你。”
　　李宏忍不住帮腔道：“王叔，妹妹虽然调皮，不过一向识大体，你不用说，她也懂得。”
　　恭王爷点头：“她就这点还好。你们兄妹两人再说说话吧，过一会儿我们就走。”
　　李铭儿点点头，转身向李宏道：“哥哥，我从来就不赞成你来南方，你想和我去，我更是不能答应。你是天下的人，不是你自己的，所以，方才我没有帮你说话。”
　　李宏笑笑：“我知道你们的想法，陪着鹤龟年虽然是个苦差事，不过也不会比宫里的太傅糟糕到哪去，我应付得来。倒是你，一定，一定不要出意外，知道吗？”
　　李铭儿点点头：“你放心，到时候我见到了他，不会有人敢对我不利的。”此时她的心早都飞到另外那一边，脸上都不自禁地开始浮出微笑了。
　　恭王爷带着李铭儿上了路，她的头发梳成了双环髻，衣服也换成了葱绿色的上衣和象牙色的高腰襦裙，像一截嫩嫩的小葱段一般水灵。在车里，她虽然时不时便要向窗外张望，可是举手投足间还是矜持有度，一看便知教养非凡，反观一旁那男扮女装的飞鹰，双腿大张，时不时地被身上的香味熏得喷嚏连天，倒是形成了鲜明对比。小榛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禁不住笑道：“公主，您看飞鹰。”
　　李铭儿回过头来，这才发现飞鹰的坐姿，忍不住大笑道：“鹰侍卫，你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飞鹰的一对眉毛被修成了细细的柳眉，此时皱起来，看着别有一番乐趣。他怪道：“公主笑什么？”
　　李铭儿指着他的腿道：“你千万要装像一点嘛，谁家大家闺秀坐着的时候这样叉着腿的？真是笑死我了，鹰侍卫，你莫不是和我有仇，故意叫人家知道我晋月公主是个没礼教的吧！”
　　飞鹰闻言连忙夹紧了腿，认真道：“公主恕罪，属下不敢。”
　　“不不不，”李铭儿连忙摆手，“此时你是公主啦，方才我说话造次了，公主恕罪。”
　　飞鹰连忙道：“不不，公主折杀属下了，属下不敢当。”
　　“你呀，最好还是熟悉一下吧，不然会露馅的！”李铭儿笑着行礼道：“奴婢见过公主。”她才一说完，飞鹰已是快要跪下了，车里顿时又是一片笑声。恭王爷听到笑声，摇摇头，心道：飞鹰你受苦了，那个小丫头，确实是真难伺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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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庄妃正在寝宫的檐下看着花园里一派蝶舞蜂闹，皱眉向一旁的如意道：“皇上多久没来了？”
　　如意沉声道：“皇上近日国事繁忙……”
　　庄妃嗤笑一声：“国事繁忙……”随后便没了下文。又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道：“我们回屋吧，这里阳光晃得我眼睛要流泪。”说着擦擦眼角，向里走去。谁知她走近屋里还未坐定，就听得门外太监尖声道：“皇上驾到。”庄妃立刻起身，才要迎出去，又拉住如意道：“我今日看起来可还好，你快去拿胭脂来！”
　　如意急道：“是。”说着便拿着胭脂来要为她抹上，可是她走得太急，不妨脚下一绊，那整盒的胭脂都泼到了庄妃的宫服上，她的裙摆上当即一片殷红，好似鲜血一般。庄妃又是跺脚又是气愤，也顾不上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出去迎接圣驾。
　　李汇已经绕过了回廊走了过来，他扶起庄妃来，见她裙摆一片血红，诧异道：“杨儿这是怎么了？”
　　庄妃不明白李汇为何突然叫自己小名，小声道：“臣妾不小心打翻了胭脂，臣妾这就去换一身衣服来。”
　　李汇摇摇头，道：“不必了，随朕一起进去吧！”
　　如意早就泡好了茶水，摆上了果子，恭顺地站在一旁。庄妃见李汇身边的太监各个面色凝重，不安道：“皇上，为什么今天突然有空来看臣妾。”
　　李汇没有碰那些茶水和果子，只是闲闲道：“朕来看你，你还不高兴。”
　　“不，臣妾不是那个意思，皇上能来，臣妾真的高兴极了。十三皇子最近功课如何，皇上也该让臣妾去看看他。”
　　李汇望着她，道：“小十三好得很，也很聪明，骑射好，像朕当年一样。杨儿，你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庄妃惶恐道：“皇上是说，臣妾老了？”
　　“你想多了，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朕叫御医来给你看看。”
　　庄妃连忙摇头道：“皇上，臣妾病无大碍，可能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李汇笑道：“有病还需看病。来人，请王御医进来。”
　　庄妃还要推辞，就见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拖着一个人走进来放到地上，庄妃一惊，和如意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李汇道：“皇上，您这是……”
　　“你不认识他了吗？王御医，你和庄妃娘娘说说话。”
　　地上的人身上伤痕累累，仿佛经历了严厉的拷问，他抬起头来，撞飞禁不住惊叫了一声。眼前的人虽然满脸血污，但是还是认得出来他就是那个王御医。他看到庄妃，虚弱道：“娘娘，救我……”
　　庄妃惊慌失措，勉强笑道：“皇上，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李汇冷笑着打断她的话，“我来叫你明白。”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倒了一桌子的红色药丸，笑道：“杨儿可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