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引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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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素的室友名叫柳飞飞，和她年纪相仿，两人聊得投契，序了齿，柳飞飞要比她大一岁多，便开心地让她叫自己姐姐。
得知沈宛素对罗山宗一无所知，柳飞飞觉得不可思议。
她是无空界本界人，此界中人俱以能进修真宗门为荣，每五年一次的招新是众所周知的大事，大宗门的基本常识更是如数家珍。像沈宛素这般处处事事不晓得的，在她看来，简直像是在深山老林里住了几百年似的。
想到沈宛素是从小世界来的，她不免生出几分优越感，以及好为人师的热心，安慰道：“放心吧，明天跟着我，管保你顺顺利利的。”
次日一早，洗漱过后，两人结伴出发去东来阁听讲。
东来阁在清化殿的西南侧，阁内整齐放置着一排排的蒲团，她们来得尚早，阁内人不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
沈宛素随着柳飞飞坐定，柳飞飞不知看到了什么，嘱咐了她两句就暂且离开了，留她在这里打量周围环境。
她是新面孔，一进阁便被人注意到。此时就有人笑盈盈地走过来，和她搭话：“这位妹妹看着眼生，想必是新进宗门的吧？我也刚入宗门不多久，算起来咱们也算是同级了，以后还能相互扶持呢。我是韩宁，妹妹叫什么？”
韩宁容貌丰美，年纪大不了她多少，明明主动来找她闲话，言笑间却又种端庄自持，落落大方，论气度不像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
沈宛素起身，叫了声“韩姐姐”，乖巧地道：“韩姐姐真是慧眼，我昨日才到宗门里，还请韩姐姐多加提点。”
韩宁笑道：“我现在就有话提点你。”
她微微凑近沈宛素，压低了声音道：“若不想日后后悔，最好离柳飞飞远点儿。”
说完，她笑吟吟地挺直腰背，冲睁大了眼睛的沈宛素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与她擦肩而过，和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位少年打了个招呼。
离柳飞飞远点儿？为什么？
猛地被告知了这么一句话，沈宛素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她反应过来，疑惑地转头看过去，正巧迎上柳飞飞的身影，柳飞飞左右瞧了瞧，走近了对她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阁里都是新进宗里的人么？看上去有些年纪较大……”沈宛素对那句话暂时没什么头绪，就找了个话题，随口问道。
她原以为东来阁里都是些新进宗门的，和她年纪相仿或是更小，没想到角落里还有一些年龄大些的褐衣男女坐在蒲团上，相互交流的模样，不像是前来授课的老师。
柳飞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意地道：“不过是些杂役，旧岁里做得好，宗门提拔来听课。既然是杂役，灵根必然斑驳杂乱，即便是来听又能听出来什么成果？！”
沈宛素听出来了些端倪，又问：“着褐衣的，都是杂役么？”
柳飞飞点了点头。说到这里，她起了兴致，开始向沈宛素普及罗山宗的常识。
罗山宗是一大宗门，宗门内人员众多，方方面面都有种种条例，衣着便是其中之一。就服色上，杂役着褐衣，各级管事着蓝衣，外门弟子着青衣，内门弟子着紫衣，至于长老、峰主、宗主等也有他们的制式衣裳，多半是苍黑。
平日里穿衣尚可随意，若有正式活动，宗门上下理应穿制服。︎不过，一般来说，同样的杂役、管事日常皆应穿着制服，新入门的弟子，不论外门内门，头一年也应该穿制服。
沈宛素默记在心，悄悄又往杂役那群人处扫了眼。
刚才她说的有些偏颇了，着褐衣的那群人不仅有年长的，还有年少的。人群里有位浓眉大眼的少年，看上去年纪与她相差不多，却也身着褐衣，看来这仙门之中，灵根便是决定命运的根源。
她是三灵根，因此被分到外门，这么说内门弟子——再比如那位顾上仙——灵根定然要是双灵根或者单灵根了。
杂役，顾名思义便知不会是什么好差事。而外门弟子，名义上是弟子，和内门弟子比起来，约莫也就是凑数的罢。若拿这仙门比作是富贵人家，杂役差不多就是粗使，外门弟子或许只是贴身小侍。
如隔云端的仙门，初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有锋芒的一面，原本有些飘飞的心情，不由得沉了下来。
想明白这些，沈宛素在接下来听课时，格外用心。不管在何处，实力很重要，若能早日踏上修行之路，有修为在身，总比寻常人要来得安心。
讲课的据说是内门修炼有成的前辈，向他们传授些静神引气时的诀窍：“凝神者，收念入心也。此心，非血肉之躯，乃虚无之圈，大如宇宙等同，小如微末芥子，强名曰之黄庭，乃太虚之境，元神所居之舍……”
沈宛素自小练习刺绣，最擅长凝心静气，和其他难以静心的人相比，她坐在蒲团上，只缓缓呼吸两次，便做到心身合一。
早先有过引气成功的经验，在灵气稀薄得近乎没有的小世界尚能做到，来到灵气充裕的无空界，只照着前辈话里的意思试了，毫无磕绊就成功了。
灵气在身边打着细微的旋，无声无息地涌入身体，她有种微醺的漂浮感，就像是炎炎夏日里降下绵密的雨，草木摇曳，花叶欲滴，处处清新鲜亮，舒畅无比。
因没有运转功法，引入身体的灵气很快就消散逸出，仅有些许留存在体内，但也足以让人沉浸其中。
直到被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唤醒，沈宛素尚有些舍不得回神，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事物与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
像是被拂去了荡在各处的尘埃，眼前事物也鲜亮起来，目光所及之处，也比平日里看得远了些。
“天哪，宛素，你这就引气入体了？”
她还未失了新鲜劲儿，耳边传来柳飞飞的惊呼，她一愣，转头看过去，正好迎上柳飞飞满脸的羡慕神色，这羡慕之情似乎不是作假。
沉默了下，她小心翼翼地道：“柳姐姐，是有什么不对么？”
“当然不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嫉妒之心，柳飞飞理直气壮地道，“我当初引气入体，足足花了大半年时间。哪像你这么轻轻松松，喝水似的就成了？！”
原来如此！
沈宛素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柳飞飞未能做到引气呢，既如此，她轻轻一笑，坦然道：“柳姐姐说笑了，我哪里是轻轻松松。还未进宗门时，因缘际会得以引气入体，这才蒙上线垂怜，带我进了宗门。如若不然，以我的出身，哪里能和你们一起站在这里……”
“这倒也是。”柳飞飞倒也好哄，得知她不是刚一听课就做到的，便眉笑颜开。
她开口又想说什么，目光却从沈宛素肩膀上往后延伸，像是看到了谁，小动作扯了她一下，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叫道：“明心师姐。”
沈宛素诧异地回头一看，果然是头天进宗门安排她住宿的女子，她也学着柳飞飞垂手站在一旁。
明心不知站在那里了多久，此时迈步走了过来，冲柳飞飞点了点头，转头对沈宛素说道：“既然引气成功，你随我到藏书阁挑个适合的功法。”
沈宛素愣了下，连忙点头应答。
她记得初次见面时，外门主事似乎说过，以后她归明心管，现在看来，指导也应算其一。
告别不是很情愿的柳飞飞，沈宛素跟在明心身后，一路穿廊过厅，走了两柱香时间，才行至藏书阁的门口。
之前她曾远远望到过藏书阁，威严高耸，层层叠叠，是整个外门弟子聚集区最高的建筑，比东来阁还要高出半头。单看其占地面积，就能看得出来阁内收藏一定不少，对于家中并无半点纸墨的她来说，这藏书阁完全担得起“震撼”二字。
原以为进门便是成排成排的书本，没想到楼里固然书架林立，架上播放的却并非书本，而是一块块玉简。厅内一角，一位老者阖眼静坐在蒲团上，听到脚步声抬起眼皮看过来。
明心上前行了个礼，沈宛素不敢怠慢，也跟着行礼，就听明心说道：“文长老，这是新入门的弟子，水木火三灵根，引气成功，特来挑选功法。”
老者把目光投过来，打量了下，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白晶璧。见过一次白晶璧的沈宛素自觉上前，把手放上去，只见白晶内部逐渐弥漫起三种颜色，只两个呼吸，白晶璧已经变成宝蓝为主，辅以两成翠绿一成火红的三色晶璧。
这一次，沈宛素自己也看明白了，她的灵根便是七水二木一火，以水为主的水木火三灵根。
老者点点头，哑声道：“丙辰架。”说完，他重新阖眼，继续静坐。
跟着明心找到丙辰架的沈宛素，看着满架的玉简，一时不知怎么入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引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