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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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到了城中，又找了间酒楼坐下，司马漾才放心大胆地打量了这灰衣人一番。
她自称女子，但衣服样式却并非寻常女子穿着那样，但见她上身衣裳乃是窄袖男衫，脚上蹬着一双十分粗犷的靴子，头上则直接用布巾裹了，也没有如一般女子那样梳发髻戴珠钗。但尽管这样打扮，也不难看出她眉目如画，是显而易见的美人。
见司马漾这样打量自己，灰衣人笑了笑——她的声音也不似一般女人那样娇柔，但也不是粗粝沙哑，只是稍微有些低沉，但或者是因为中气十足的缘故，所以显得特别爽朗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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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桌前坐下了，并没有什么犹豫和推辞，又反客为主地让人上了茶水来，然后才向司马漾笑道：“我也并非本地人，不过才到了半个多月，上一回也是被那群大白鹅给追过的。”
说起了那群大白鹅，司马漾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道：“我从前没见过活的大白鹅，家里面也就养过孔雀还有白鹤这些，没想到它们竟然如此凶残！”一边说着，他又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复又感激地看向灰衣人，道，“还是多谢……小娘子……”
“听着这么就这么别扭。”灰衣人忍不住又自己哈哈笑起来，“你要不喊我姐？反正你看着比我年轻，也不吃亏！”
“……怎么可能！”司马漾纠结地看着她，“我已经二十好几了！”
“我属兔，今年二十四，难不成你有二十七八？”灰衣人十分爽朗地笑起来，“你怎么看也不像二十七八呀！”
“我也属兔！我们一年的！”司马漾鼓着腮帮子说道，“我们同年！说不定你还比我小了月份呢！”
灰衣人大约是鲜少遇到司马漾这样的人，又哈哈哈笑起来，道：“我回中原这么久，还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
司马漾敏锐地抓住了她话中那“回到中原”四个字，于是问道：“你不是中原人吗？”
“我在龟兹出生，后来又跟着商队在西域之外长大，回来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灰衣人爽朗笑道，“不过之前也没怎么回中原，也只是在沙州西州瓜州这些地方一带走走停停。前几年去过一次长安，然后便是现在来这里了。”
司马漾睁大了眼睛，只觉得此人所说颇为传奇。
“小弟，还没请教你姓名。”灰衣人笑着说道，“可方便告知？”
司马漾不开心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们虽然同年，可我未必比你小呢！”
“那我从鹅口救了你，还不能让你喊我一声姐呀？”灰衣人翘着嘴角笑，“我喊你小弟，你又不吃亏！”
“那你可……可占我便宜了……”司马漾哼哼唧唧地说着，又坦诚说了自己姓名，“我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漾。”
“咦跟皇帝家一个姓。”灰衣人眨了眨眼睛，“你是皇帝亲戚吗？”
司马漾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承认，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点了头：“我喊皇……皇帝，喊他叔叔。”
灰衣人瞪大了眼睛，又哈哈笑起来，道：“嗨呀关系这么近，早知道我就要点恩典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捞一笔了。”
司马漾显然没跟上这灰衣人的节奏，他傻乎乎地看着她，只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小弟。”灰衣人复又看向了司马漾，又笑了两声，“我爷爷正因为你叔叔一把老骨头被贬回老家种地了，所以我就不跟你多聊了，省得聊着聊着我要骂了你叔叔，你还要和我撸袖子扯皮，那就不好看了。”
“……”司马漾一时无言以对，只眼睁睁看着这灰衣人起了身，然后就出了酒楼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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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有心留她，可听着方才最后一句，也不好开口。
一旁的孙勤听了这么久，一直到那灰衣人走了，才道：“这位娘子不好相与，郎君还是不要过多接触为好。”
“人看起来挺好啊！”司马漾嘟嘟哝哝地给自己倒了茶，又招呼了孙勤坐下，“不过她连名字都没留下——她只说她姓陈，朝中最近贬了哪个姓陈的官儿吗？”
孙勤依着司马漾的意思坐下，然后道：“我们出京了这么久，倒是也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情形了。”
“我头一次见着这么大方利落的女人。”司马漾喝了一口茶说道，“孙叔，你见过没？”
孙勤道：“很有侠客之风，只不过看起来就很难缠，郎君若是要找娘子，这位年岁也大了些……”
“……”司马漾默默看了孙勤一眼，略有些无语，“……我哪里就到了看着个姑娘就要娶回家的地步了……”
孙勤疑惑地看了一眼司马漾，道：“那方才郎君这样殷勤，难道不是有点意思吗？”
“……”司马漾几乎要翻白眼了，“我这是要感谢她从鹅口救了我一命啊……救人感谢不都是这样的吗？”
“但通常情形下，不需要郎君你亲自出面。”孙勤非常诚恳地说道，“否则的话，我们这些下人还要着有什么作用呢？郎君虽然在外要低调些，但这种事情，也仍然不需要郎君亲自出面的。”
“如果你的郎君没有被鹅追着叨……”司马漾郁闷地看了一眼孙勤，并不太赞同他的说辞，“就不需要亲自道谢了……”
“如果郎君你没有突然对鹅动手，也不会被鹅追着跑了一里地……”孙勤道，“郎君，虽然外面有很多东西您都是第一次见……但第一次见，就要更谨慎些，可不要随便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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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楼吃了饭，被鹅追了一里地身心俱疲的司马漾回到了宅子里面休息。
虽然听着孙勤说觉得那灰衣人不太好相与，可他就是想再打探打探，便吩咐了孙勤去打听有哪个朝廷官员被贬谪到颍州来了。
孙勤尽管并不太赞同司马漾要和这么个来历不明又看起来有些匪气的女人在一起来往，但也不违逆他的意思，就吩咐了人去探查。
不过两日，就探听出了消息来，是说长安中今上对太子极为恼火，便贬谪了太子太傅陈弘，直接让他回了老家——这太傅陈弘的老家，便在沈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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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漾听着陈弘的名字，顿时熄了去找那位灰衣人的心思。
他零星见过几次陈弘，这位前太子太傅，一个看起来就十分严肃不好相与的老头子，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十分难缠，寻常人等都说不过他。
他有一次与东阳王司马溪一起去东宫找太子时候碰见了，硬生生被这位老头念叨了半个时辰，最后两人抱头鼠窜。
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着深深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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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傅家的……还是不要打扰陈太傅了。”司马漾向孙勤说道，“还是想想明天吃什么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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