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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爱以这种悲伤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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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不是应该早就知道,青梅竹马永远不会如童话般的趾高气昂。]
会不会想过,有一天日子将会以面目全非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颠覆过平静或悲伤的生活,跌出一切学术范畴之外,抹去了一切记忆与信仰。光秃秃的如树干一样呈现,用它粗糙的纹路摩挲着你稚嫩的掌心。然后你的手掌会爬上厚厚的茧,覆盖了全部温暖的回忆或只是不愿想起。如同年华潮水一样漫过瞳孔,残留下来的是繁花或是荒芜。都一样的不容辩解。
她开始背叛从前的自己。
她记得他说他喜欢她干净的面容,不用任何油彩却能散发出与众不同的魅力。她记得他说他喜欢她朴素的样子,棉质白裙和帆布鞋就会穿出毛利兰的气质。她记得他说他喜欢她女生的本色,不喝酒不去光怪陆离的酒吧很乖很听话。
她记得,可他还会不会记得。
好的。她要颠覆一切。柜子里全部是Christian Dior的顶级时装,Hermens的手袋,Prada的眼镜。梳妆台上一排睫毛膏,粉底,香水之类的瓶瓶罐罐。可以和看得顺眼的男生拥抱,接吻。
好朋友三番五次的劝说终于一点用也不起。
“兰你这样,为了那个混蛋你值得吗?!”
“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与任何人没有关系。”
“兰…”
荒废了多年的老房子,泛黄的墙壁碰一下会掉落下来卷曲的墙皮。没有人会知道这里的主人曾经过着怎样不堪的生活。而离开这里去住崭新的楼房时,满脸的喜悦之外会留有一点点的不舍么。至少还是会怀念一下的吧,在某个除夕夜辞旧迎新的感叹着过去。
可是为什么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怀念呢。
{2}
[我会发着呆,然后微微笑,接着紧紧闭上眼。]
她站在门口,里面有喧闹的声音,重金属乐器的声音,电子舞曲尖锐如同女人的尖叫,烟草酒精与女人的香水混杂的混浊气息。
细带高跟鞋,铂金脚链炫耀一样的雕刻着TIFFANY&CO,很瘦的小腿,黑色晚礼服,清晰的锁骨,项链,干净的指甲,戒指,随意散着的头发。
Scarlet.酒吧的名字。那种血腥一样甜腻的感觉,正是她需要的。
避开酒吧里人们惊艳的目光,举止轻浮男生的口哨,她选择了一个人的房间。Waiter送来的两瓶烈性的红酒只剩半瓶。她想喝醉。但酒精的刺激却让她更兴奋。想着自己的生活,想着面对那个人时的冷漠,报复的快感如同毒药一样蔓延全身。
______工藤新一。你可以放得下二十年的牵挂二十年的爱情。我一样可以。
嘲笑,揶揄,冷漠在她没有交点的眼睛里流转。仰头咽下一口红酒,半透明近乎于毁灭的scarlet的颜色。停驻于嘴角的笑容,是苦涩的。
桌上的手机振了几下,园子的短信,短短的一句。
“老婆大人我永远爱你。你不记得了么。”
呼吸不存在空气,季节便也没有了冷暖。呆住几秒,当胸腔中某些消失不见的东西在这一刻被突然唤醒,像是用刀在身上某处划开了一个小口子,于是血液就被一点一点地放尽,然后逐渐逐渐的就失去了全部力气。而曾经那些一度想要忘记的事,就会在瞬间如潮水一样的涌来,大段大段窒息一样的心痛,痛到她说不出话来。第一滴泪预告一样的落下来,然后其它泪水就会像超过警戒线太久的洪水,决堤一样的冲出眼眶。那么说,那样浓烈的色彩,也只能被叫做,伪装。
也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慢慢的,她开始觉得冷。抱着膝盖,脸上一大片潮湿,闭上眼睛还有泪水在不断不断地涌出,她像一只受伤的幼鸟蜷缩在沙发一角。沉沉的睡了,恍惚,她记起曾经跟他经历过的时光,那样的美好而冗长。
未合上手机盖子,柔光背后的那条短信。
______老婆大人我永远爱你。你不记得了么。
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所有的飞鸟都回归原本属于它们的天空。她记得大学的日子,他牵着她的手,义无反顾地穿过一个个浅夏和荒冬。
{3}
[那些流年,那些歌事,我们真的一起经历过么。]
他从某个遥远的地方回来,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久远得她都有些记不起。记忆中好像也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断在覆盖着模糊光像的剪影里微微晃动着。影像比如穿着被汗水湿透的衬衫斜斜的靠在班级的门口,比如老师逐渐长大的嘴巴和扶起滑落眼镜的动作,比如同学们飘向他的目光再整齐划一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声音比如用[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久等了]组成的复合句。低年级女生们高分贝的尖叫“工藤学长我爱你!!”,男生们不满的语气“工藤这小子更帅了”。
大概就是这些。因为不必计较过去她所等待的日子,所以对于回来也不会有太深的印象。她真正想珍惜的是在一起的日子,所以事情在那些昏昏欲睡的夏天,或是透着尖锐的寒冷的冬天,总是有着最真实的质感。像法国电影一样,舒缓节奏的长镜头总会提醒起一些温暖而美好的事情,尘埃覆盖了时间伸向光线的枝桠,年华刹那隐匿了尖锐的色泽,变得异常的模糊而温暖。
那是一个令人只想睡觉的下午,像是在讲台上啰嗦唠叨一些有的没的。她把头偏向窗外那些令人欣喜的草绿色生命,夏蝉永远无聊的叫着,外面浮动的热气总是给人带来燥热的情绪。她想着童年他们一起骑过的脚踏车,睡过的草地,嬉闹过的有着清澈的水的小河,他不知在哪里捡来的破旧拉环套在她无名指上作为的结婚信物。而结婚在那时的她脑子里只是一个一起生活的浅印象,完全没有华丽的爱情和带有温柔光泽的浪漫。于是就那么点头答应,然后笑着打闹到一起,滚下山坡,后来被妈妈严厉的批评。童年的时光就那样被消磨和浪费,却毫无理由的深深雕刻进记忆里,像一枚勋章,永远闪耀着骄傲的光芒。
之后呢,就被也许讲得自己都很无聊的老师叫了起来,回答个不伦不类的问题。眼角的余光看见旁边的工藤新一低头写着什么。一定是答案,于是她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冲着老师绽开温柔的笑容。旁边的男生把纸条递了过来,她低头一看再抬头向老师,愣了一下,转回去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望向男生。女生团起纸条用力砸向男生“你去死吧!”男生马上笑翻在地,留下老师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被揉皱的纸条上安安静静的躺着几个字。
老婆大人我永远爱你。
之后她常常因此而被取笑,无聊之极如:
只是问一下放学是不是一起回家。
“毛利兰你老公今天晚上要跟我喝酒,不陪你了!”
只是告诉一下老师布置的工作。
“别别别,我离你太近你老公会揍我的…”
只是看见了久别的初中同学,嗯,男同学。
“喂,别想打什么主意啊,她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
而每到此时,男主角只是把手搭在她肩上,挑挑眉,开玩笑的对他们说“知道就好…”。当一些细小的事情被用敏感处理,彼此之间的感觉就会变得更加微妙。而那种心情是没人能体会的,类似于焦急中夹杂着甜蜜与羞涩的复杂,随着couple的意义在同学们中间普及,那种细小微妙的情感也会更加剧吧。
她还记得那个情人节,在被同学们闹过后,他们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喂,不想向本小姐表示一下么?我给你这个机会。”
“…老婆大人我永远爱你。”
“啊啊啊一点也不浪漫你们幼儿园老师就没教过你创新是一个人持续发展的必备因素么?”
“你见过哪个幼儿园老师教这个啊…”
岁月就是这样漫过她的青春,在他们的嬉闹中,在他的单车上。芦苇丛没过膝盖,一片黑暗中祈祷那明亮似星的白昼。有没有人在那里仰望,有没有人在那里唱歌,有没有人闭着眼睛跑过去留下身后一片一片的繁花似锦。
后来,她慢慢了解了那段岁月他离开自己的原因,见到了那个有着漂亮的茶色头发叫宫野志保的女孩。他们第一次见面,工藤新一把他以灰原哀的名字介绍给她。
他说因为叫不惯宫野而一直叫她灰原,那个女孩淡淡的笑,表示无所谓。
如同孩子叠的纸飞机穿过燥热的空气,大学的一切过得平静安然。而直到后来她才想明白,当时也许只有工藤新一和那个茶色头发的女孩子知道。青春是不被允许这样浪费的。
{4}
[I've tried my best to make you see.There's hope beyond the pain.If we give enough.If we learn to trust.]
那个庞大却不为人知的组织被覆灭了,工藤新一回来了。全日本都在议论着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而光环背后,工藤新一依然是工藤新一,那个永远不安着,保持着警惕性和惊人的洞察力的侦探。以工藤加灰原的头脑轻易的发现他们最熟悉的老朋友,Gin和伏特加没有被统计在死亡的名单中。虽然失去了组织他们不会有什么势力,但那个高智商的[残留]依然让那个完美主义者微微的不爽。但也只有不爽。也许是上帝拨错了时钟,也许是对耶稣的祷告中途出了意外,也许是真主突然短暂性失忆,总之统治工藤新一的那个神明没有让他嗅到那种残留意味着他最亲的人的危险。
偏偏这么简单却重要的事情被忽略掉了。如果说不是命运的安排就解释不通了。
酒精在她胃里开始起作用,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恶心的感觉一直在往上涌,她横冲直撞进洗手间,开始呕吐。出了洗手间,喝醉的人吐过就好些。突来的清醒让她心里空的难受,肩膀不住地颤抖,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沿墙壁滑落到地上。一个男生走过来,安慰的拍她的肩”小姐,你怎么样,我能帮助你么?”她把头埋在手臂之间,没有动。男生扶了下滑下来的眼镜说”那好我知道了,不打扰了,不过你要赶快起来,地上很凉。”男生疼惜的看了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一眼,起身走了。
那是个陌生的男孩子吧。他说[那好我知道了]。他一定没有你好看,声音也不如你的温柔好听。可是他说[那好我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知道呢。
工藤新一,你什么都不知道。
或者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5}
[已经开始了倒数计时,我还怎么样把爱恋全部交给你。]
破旧的厂房里,她被绑得很残忍。夕阳斜斜的切过男生的肩线,在地上涂抹出一片模糊的光像。
“你想怎么样。”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眼中愤怒的火光烧成一片。
“我们Sherry在你那里过得好么?怪不得以前她躲着我,原来她喜欢你这种人啊…”
光线像河水一样流动,缓缓勾勒出女孩纤细的身影,看不见了尘埃的跳跃。干净而果断的声音像钢琴上挑起的第一个高音。
“我在这里,闭上你的嘴。”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愿想起任何事情。从开始,她就一直在原谅他,又或者,他在一直伤害她。她会倔强的擦干净眼泪,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等待么,却换来如此令人悲伤的结果。他们的爱,从这场谎言的一开始就被覆盖上悲伤,似乎,就再也明亮不起来。
______只是,这一次我不想再等待。
“So what?”
“Please...share the paradise with me...”
四个人对峙着。Gin抓着Sherry挡在身前。她举着枪。工藤左腿中枪,半跪在地上。
因太过用力,女孩白皙的脖颈上残忍的留下了五指的擦痕。面容狰狞而丑陋。流淌下来的血液粘满他的手掌,粘稠得如同蠕动着身躯的虫子一样的令人恶心。以及来自地狱一样的声音。
“Come on sweet angel…Shoot me!”
“开枪毛利!”
“兰,住手!!”
血肉碎裂的声音中,子弹从女孩的身体穿过,射进了Gin的心脏。
像是停留了一个世纪的长镜头。缓慢的播送着一个又一个的动作。没有声音。没有语言。只有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光线和脸上变化着的表情。仿佛很久很久以后,才出现未曾谋面的声音,洪流撕破山谷一样的撕心裂肺。
“灰原!!”
他一直叫她兰。
就像自己每天要跟他一起上学放学一样的习惯。有些事情没有什么特定的机会和场合,因为习惯,因为默契,因为流年中默默积攒下来的熟稔。一切那么的理所当然。[兰]是这样。[灰原]也一样。因为叫惯了兰,叫毛利就会毫无理由的别扭。因为叫惯了灰原,宫野就完全叫不出口。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日子,不会在生命的某个角落突然的断裂或消失,所以那些时光也慢慢沉淀下来一些名字,一些存在的习惯。即使[兰]与[灰原]看起来前者会更显亲昵。
______啊不好意思,叫不惯你宫野的话就叫灰原吧。
呐,这是不是代表我跟她在你心中,有着比重相当的位置呢。
{6}
[你只爱我对不对,还是你想看我掉眼泪。]
他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腿上不断的有血液涌出,再被他蹭了一地。那些来自他身体里的血液暴露在空气中,便迫不及待的凝固,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味道迅速蒸发,留在地面上难看的猩红色。旁边的Gin瞳孔已经开始放大,嘴还微张着,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一种窝囊的死法吧。可是不管怎么说,死人,终究是安静的。
“灰原…你会没事的…灰原…”
“…我…要去见我姐姐了..谢谢你…名侦探..再见….”
语毕。女孩苍白纤细的手腕无力的垂落下来,唇边挂着干净的、浅浅的微笑。是不是对那个侦探还有眷恋,可是死之前,因为她在那里,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而这些。那个侦探,全部知道。
应该是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善良的回报是死亡。他抱起她,就像抱着一个沉睡的孩子,又或者是一个失去的恋人。背影被隐没在逆过来的光线中,如同王子的脊背与肩线的轮廓。只不过,是走出她的视线。
是谁。
“啊不要!我不要吃你妈妈做的饭…”
“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人都喜欢你。”
“那我们呢…一定不要让它没有结局。”
“哪有…是夕阳照的啦!”
“不想再看到她流眼泪了,即使,我在她心中会永远消失。”
“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即使是死了也会回来…”
“万一我们胜出了,我们将会成为传奇呢…”
“老婆大人我永远爱你。”
……
别说了。别再说了。
{7}
[你泪水往下的掉,说会记住我的好,我也弯起了嘴角笑。]
当他以如此令人震惊的憔悴面容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觉得她快要崩溃了。
那些心里深深浅浅的疼痛感快让她呼吸不过来,那真的是工藤新一么。
“你真的有必要这样狠心么。毛利兰。”
伸出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突兀的像一只难看的树枝,在他的脸颊边生长出来。如同小时候,她跟其他小孩疯玩在一起,随便碰下别人的手臂啊肩膀啊,大喊一声“点穴王八动哦”然后那个被点穴的人就真的一动也不动,留她和其他小朋友笑作一团。而现在,她就像那个被点了穴的玩偶,无法移动。只是不知道,还会有谁来救她给她解穴,笑嘻嘻的说”兰你可以动了哦”。
还能说什么呢。结束了。
如果他用[狠心]开始,用[毛利兰]结束。如果他用那么悲伤的表情望着自己。如果他还记得曾经在一起的年华。那么一切真的就毫无疑问的结束了。也就不用解释宫野为什么对自己说[开枪]和[谢谢]。也就不用辩驳说在他看不见的死角里,Gin的枪口已经对准他。也就不用计较自己是下了多大的赌注顶着多大的压力在Gin之前开那一枪,只是一个[万一瞄不准],结果就会是工藤新一时间差里的立刻毙命。
这真的是如此令人悲伤的结果。那么多年彼此倾羡的岁月,那么多的爱和熟稔,那么多依然温热的回忆,那么多的拥抱与泪水。居然换来的是不信任。那真的是她怎么都愿意不相信的事情。
工藤新一,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死呢,我真的很想看你是什么表情。
工藤新一,我们分手。
按下[发送]。手机屏幕上一张淡黄色的信笺,被装进信封,绕着地球划了一道弧线,被传送去远方。手机随后被丢进垃圾筒里。
你看到后会着急的吧。可是与我的绝望比起来,你着急又算得上什么呢。我死了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吧。
因为你不喜欢我。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我记得那年生日/也记得那一首歌/记得那片星空/最紧的右手/最暖的胸口
{8}
[醒来了梦散了,你我都走散了。]
再不会去那样想一个人了。
不会去想今天要做他最喜欢吃的柠檬派。也不用去想打个电话给他,天气冷要记得加件衣服。
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自己的生活要过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一个男孩子出现,他会给自己在下雨天唱歌,过马路时留给自己安全的位置,茫茫人群中充满不安感的牵起自己的手,对好朋友微微红起脸介绍自己说这是我的女朋友,难过时抱着他就真的可以不去想一切,他可以心疼的皱起眉说没关系有我呢。
那个人,会好好来爱我,而不是需要自己用全身的力气去爱。
梦境中,曾经惦念过的那个男孩子的轮廓逆着光变得不再清晰。他难过的微笑着,说。
你真的有必要这样狠心么。毛利兰。
就像被精心呵护的手机有了第一道划痕开始,悲伤就一滴一滴的积攒下来,然后暗暗涌动成河。爱情以即使一个角度的怀疑开始,结果就一定会是所有角度的悲伤。年华涌动着潮水而去,那些遗落在潮湿季节里的关于喜悦,悲伤,信任,怀疑的事情都不足以留下任何痕迹。或许只有那些痛彻心肺的感觉会给经历过那些的人提醒起美好或是不堪的记忆。
而不在乎那些感觉背后的真相是否如认为的那般千疮百孔。不在乎是不是真的如此可笑一样的,搞错了。
如果真的搞错了。曾经的他们会不会幸福。
如果真的搞错了。在流年错生的某个枝桠处遇见,会不会继续那走也走不完的爱。
但是如果一辈子都不知道是不是搞错了,结果是令人遗憾还是庆幸。就真的不知道了。
“快来看,这里有个手机诶…”
“真的呢,坏掉了吗,怎么会丢到这里…”
“啊,是好的呢!唉?这里有语音留言…”
“打开听一下吧。”
“不要了吧,又不是我们的手机…”
“没关系啦听一下又不会怎样,说不定还会找到失主呢!”
“…嗯…那好吧…”
哔。您有三条语音留言。
哔。
兰,对不起。那天真的是我言重了,你知道,我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是她帮我做的药。她失去了姐姐,一个人真的很可怜。我想好好照顾她,我想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她,像妹妹一样。她与你是不一样的。当初我的想法是,放了Gin,让他放了灰原。可是没想到你会开了枪。我真的没想到。可能你会有你的理由,一些我所想不到的。不管怎么说,对不起。我知道我说的话伤害了你。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2:49 a.m.
哔。
兰,为什么不回我呢。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坐下来谈谈。下午两点,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
11:27 a.m.
哔。
兰,你还是没有来,我一直在对自己说[你一定会来][你就在路上][你马上就到了],我一直在想你会穿什么衣服会不会戴首饰。可是你还是没有来。等待的滋味还真是难受。就这样分开么。真的有些不甘心呢。想到你会穿着白色的婚纱却牵起另一个陌生人的手,我就一阵一阵的难过。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惹你生气了吧。照顾好自己。这样,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我口不择言的那句。不行,我们换一个。说完这句,你一定一定要答应一下,这样才会比较不遗憾。
兰,我爱你。
0:13 a.m.
______或者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______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那些曾经离散的花事与夏歌,那些飞扬的青春和年轻的笑容。是谁在黑夜里唱歌。是谁碰过被雨淋湿的篮球。两个误会交错纠缠起来的相互体恤,竟是彼此分开的结果。那种爱,没人会走过。或者那种爱,没人会记得。整个世界拥抱着黑暗的悲伤缓缓下沉,陪葬的是面容模糊不清的爱恋和年华离散落掉的泪水与花朵。他说他说,而没有人记得,谁是牧师,谁是唱过诗篇的歌者。
我怀念的/是无言感动/我怀念的/是绝对炽热/我怀念的/是你很激动/求我原谅抱得我都痛
我记得你在背后/也记得我颤抖着/记得感觉汹涌/最美的烟火/最长的相拥
谁记得。
谁忘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