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家的小鲛人》迷紫

13、013

　　夏季的海面潮湿闷热，偶尔再来个小浪花兜头浇一脸，那感觉完全不比陆地的燥热差。

　　田大壮所在渔船上的男人个个都光着膀子，下面只穿了条裤衩子，如果有可能□□着也不无可能。

　　如今日头正过晌午，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所有渔民都躲到船舱中避暑，各个一脸菜色。

　　渔船已经在海上漂了两天了，这两天他们完全没有一丝收获，附近海域的鱼虾不知怎么的好像全凭空消失了。

　　渔民依海而生，大海就是他们的家，所以对待大海他们总有一份自己的直觉。

　　“看来这次我们又得往远处走走看看，”田大壮和孙铁柱二人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凝重的对船舱其他渔夫说，至于要多远，田大壮和孙铁柱也不敢说。

　　王大牛从船舱站起来，脸色也难得变得十分沉重，“如今也不是鱼虾的产卵季，怎么可能一条都没有？”

　　他这话没有人能回答他，其他人也同样一脸凝重。

　　“……那我们就再往更远的地方走走？”其中一人有些迟疑的应声。

　　在大海上漂行两天，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有些远了，如今要往更远处的地方去，一时大家都有些犹豫。

　　大海天气莫测，虽然现在晴空万里，海面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没有人能预料到下一刻它会不会变脸，何况要去一片陌生的海域，那里还说不清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大海神秘、危险却又充满生机，他们既敬畏又害怕。

　　那人应声后剩下的人都很沉默，隔了良久坐在船舱角落一个年纪看着稍微大点的男人站起身，浑不在意的大不咧咧一笑，“怕什么！我们渔民天生就是为了大海而生，只是渔船稍微漂远了些，就吓住了？这可不像个汉子！”

　　男人话一落，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混不吝啬的咧嘴暧昧一笑，“这要是怕危险空着手回去，饿着你婆娘小心她跟别的野男人跑喽！”

　　船舱里的人哈哈哈一笑，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少了一大半。

　　孙铁柱是里正长子，在这些人里说话是很有分量的，他和田大壮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他们花费了大半个时辰帮着所有人将随身携带的淡水和干粮检查了一遍，所幸因着天气炎热，大家带的淡水要比往常多得多，至于果腹的干粮虽然因着天气炎热怕馊掉没敢带太多，不过维持个七八天也是不成问题的。

　　待一切计划周全，这一船的渔民就往更远更开阔的地方去了。

　　田大壮站在船头观察船只行走的方位，大海辽阔，周围很少有可以参考的东西，如果经验不足整只船很容易迷失在大海里。

　　孙铁柱从船舱走出来拍了拍田大壮肩膀，问，“怎么样？”

　　“我们最多只能再走一天，如果还是找不到鱼群只能返回，”说着，田大壮伸手指了指他右侧远处，“你能发现那里有什么不同吗？”

　　孙铁柱顺着田大壮手指的方向看去，平静的海面只有水流冲击过得小小波纹，半晌后拧眉摇了摇头，迟疑的说，“……感觉没什么不同。”

　　田大壮放下手指，一脸沉默，看的孙铁柱有些心惊肉跳，“有……有什么不对吗？”

　　“一只海鸟飞到那里后不见了。”

　　“……”孙铁柱一时没听明白，“海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是被水里其他东西吃了？”

　　田大壮摇了摇头，距离太远，他也不是很肯定，但直觉告诉他那里很危险。

　　“算了，我让狗子将船往左开，避开那个地方。”孙铁柱当机立断，对于田大壮，他十分信任，要是他说那里不对劲，那么十有八九会出问题。

　　孙铁柱走后，田大壮再次将目光放到那里，脸色慢慢变得十分凝重。

　　这两天船上的渔民从开始的信誓旦旦变成了焦虑不安，此时他们已经在海上漂了四天，更雪上加霜的是他们今早晨见着了朝霞。

　　所有渔民都懂得一个道理——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此话说的是如果早上看见火红霞云那预示着是要下雨的，如果是晚上看见晚霞那么预示着第二天肯定有个好天气。

　　如今他们看见了朝霞，岂能不让这些人担心焦虑。

　　这海上要是下起雨来可不比陆地，一场小雨所引带而来的风暴海浪有时可能是致命的。

　　王大牛终于坐不住了，他爬出船舱挨着田大壮靠坐在甲板上静静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过了会转头问，“大壮，你想你家阿青吗？”

　　田大壮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问他想吗？他只能说他没有一时一刻不想的。

　　王大牛噗嗤一笑，“想就想，不想就不想，这么纠结干啥？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想。”

　　田大壮好笑的摇了摇头，反问，“你就知道了？”

　　“你看你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我都没好意思笑话你！”王大牛撇撇嘴，斜睨了田大壮一眼，“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觉你不太对劲。”

　　田大壮嘴角的笑僵在了脸上，抿了抿嘴露出一丝苦笑。

　　“哎，我说大壮，可别是你又做了什么惹你家阿青生气的事，人家又不理你了？”王大牛一脸幸灾乐祸。

　　田大壮没好气的瞪了这个碎嘴家伙一眼，叹了口气，无奈道，“赵媒婆到家里来找我被阿青撞见了。”

　　“你们说什么了？”王大牛一脸好奇，揶揄道，“总不至于你和赵媒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胡说什么呢！”田大壮差点被王大牛的口无遮拦噎住，没好气道，“就上次说的娥花那事。”

　　“不是，娥花那事你还没答应啊？”王大牛一脸吃惊，“我想着你们私底下把事都定了？”

　　田大壮摇了摇头，“我没想着要娶娥花。”

　　王大牛一听这话，心里是真的有些吃惊了，急道，“你脑子没坏吧？就人娥花那条件，要模样有模样，性子又好，家里也是个大财主什么的，哪点不好了？哪有你嫌弃的份啊？你别错过了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去！那是人没看上我，要是有机会我都想嫁到她家去！”

　　田大壮：“……”

　　“哟，我都没看出来大牛这么有志气，都上赶着嫁人了。”

　　两人身后突然传出一股阴阳怪气的嘲讽声。

　　“操，老子那是……”王大牛转身准备怼回去，当看清双手抱胸斜倚在船舱口一脸似笑非笑的男人时立马识趣的闭嘴，谄媚的笑道，“……那啥，铁柱你是啥时候出来的，怎么不打声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