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七十亿》王的节操

7、第 7 章

　　虽然已经看出来它并非活物。但这个铁皮虫比活着的还要聪明。跑的快、而且平稳，甚至还会自己拐弯，远胜过卡利达马拉所乘坐过的任何交通工具。马车速度慢，载人数量少。矮人的铁车颠簸、噪音太大。传送门快捷、但造价高昂，只有少数极重要的地方才有。飞龙速度迅捷，善解人意，但活着的时候只给龙骑士骑，死后也只给巫妖骑。比来比去，大概只有空中飞艇能与它媲美。

　　眼看着它从黑暗的隧道再次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巨大的地下广场，又一波人挤了下去，另外一拨人涌了上来。虫子内再次变得挤挤挨挨。

　　卡利达马拉看着周围的这些普通人们。

　　这无疑是一个充满了神秘的位面。

　　这也是一个不出名的位面，甚至连卡利达马拉过去也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位面。

　　在这里，是谁建造了这高入云霄的大厦，奔如闪电的铁虫，又用无数种光线照亮了他们世界的夜晚？这些景象，在任何一个位面都足以称之为奇观。虽然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似乎已习以为常。似乎，这一切是天经地义，并不值得夸耀的存在。哪位神明是幕后之手，创造了这一切奉献给普通人？又毫不夸耀，默默的将自己的伟绩隐瞒？

　　但，更大的神秘是，到现在为止，卡利达马拉都未在这一切背后感受到神力或魔法的作用。除了最初那些惊鸿一瞥的强大的力量者。从那座建筑，一路走来，然后铁虫在地下深处穿梭了这么久，他没有感受到任何血脉能力者的存在。

　　奇迹有多大，秘密就有多大。

　　这宏伟之后隐藏着何等的秘密？

　　是谁铸就了这座城市？这里究竟是不是魔法贫瘠区？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位面？是阴谋还是偶然？

　　最后释放的那个神术出现意外，来到这个叫巴顿的身体上，是不是同一个阴谋？

　　在弄清楚这些问题之前，贸然现身或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巴顿现在的身份，或倒是一个不错的掩护。自己可以在身份暴露之前，至少先了解这个奇怪的世界。如果这一切是阴谋的话，那静观其变也是更好的选择。

　　卡利达马拉现在对巴顿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

　　这个身体的本尊属于人类，年龄在16到18岁左右，没有影响健康的严重疾病。在亲自操作中，卡利达马拉已经感受到这个身体有符合年龄的灵活性与力量。和周围的大部分人一样，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血脉力量，在他的种群当中也不是贵族或高等阶层。从别人对待他的方式来看，他无足轻重，既不会对别人产生威胁，也不会产生妨碍。他的地位不高，所以会参与体力劳动。但又很少参与重体力劳动。他的视力清晰，肤色较白，腰背没有长期负重造成的酸痛，手上没有老茧或勒痕。唯一能看到的一个茧子，在左手的中指的第一个关节位置。身体的主人可能是个左撇子，身体许多下意识的动作也都证实了这一点，比如在拿取工具时候，自己第一支伸出去的手就是左手。

　　他今天和小胖、威尔三人都在这个建筑物内工作，而且三人相互认识。从他们的年龄以及之间的相处模式来看，很有可能属于同一个群落，生活在一起。他们的交流之间透露了不少信息。

　　作为一个年轻人，如果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太过注意。

　　解开对巴顿的禁令之后，卡利达马拉还在默默的观察这这个不需要人指挥，也不需要能量驱动的铁虫子。突然间，巴顿就发现自己终于能说话了。但这次他谨慎的没有马上开口。在这段被占据了身体，保持旁观的状态当中，巴顿一直焦急的观察着事态。

　　在休息期间，巴顿恢复了一些力量，但是也变得更紧张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假冒的自己跟着威尔和哈里走出了展馆，上了地铁，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地铁站，人最多的地方。这个魔鬼很有可能在这里搞什么事情。

　　但上了地铁，等了一会，他发现，这个叫卡利达马拉的魔鬼似乎没有灭世的意图，至少看起来不像。他还老老实实的站在车厢当中。既没有画一个奇怪的魔法阵召唤出一堆奇形怪状的小魔鬼，也没有突然变身，露出雪白的犬牙，血祭地铁。在有座位空出来的时候，甚至礼让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先坐下。

　　或许，这意味着这个魔鬼属于魔鬼中比较温和的那种。想一想，自己虽然被禁言了，但是还好好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虽然魔鬼当中存在和平主义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巴顿也只好假设，这个魔鬼并不是穷凶恶极的那种。或许，这是一个魔鬼当中的和平主义者。假设自己还对他有价值，那么他就不会马上杀了自己。巴顿打定主意，这一次，绝不能冒犯他再次被禁言，要好好的和对方交涉。

　　但对方也始终没有开口。反而专注的看起了地铁和周围的人来。

　　巴顿酝酿了一会，终于等不下去了，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问道：“魔鬼大人，您之前曾经说情况安全了就会把身体还给我，不是骗我的吧？”

　　“我也说过，如果你不捣乱的话。还有，我说了我不是魔鬼，是神官。”卡利达马拉对巴顿一直把自己当成那种没有头脑的种族很不满。

　　巴顿赶紧点头，然后想起来对方看不见，急忙回答道：“我绝不捣乱。”

　　突然之间，巴顿感觉到对身体的控制权恢复了。一下子，身体又回到了他的指挥了。他不仅仅感觉到扶手已经被体温捂热之后微微的温度。随着车身的转向，他下意识的轻轻握紧了手，让双腿轻轻用力，在地上站的更稳一点。

　　然后，身体居然真的就这么做了。

　　巴顿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使用权。他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没了用场。

　　但他丝毫也没不感觉到失望，这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太好了。没有失去，就不知道这个身体居然这么珍贵，重新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居然这么值得珍惜。

　　“嘿！”他情不自禁的举起手臂，在空中挥了挥……好几次之后，才在周围人种种奇怪的目光中，讪讪的放下了手。

　　激动过去之后，他想起魔鬼可能还在他体内。

　　“那个，神官大人，你还在吗？”

　　“在。”

　　巴顿感到一阵失望，真希望这个魔鬼已经滚蛋了啊。

　　但但没有放弃，乘胜追击，在脑海中用最谄媚的语气说道：“神官大人，刚刚骂您真是对不住。不过，相信您这段时间也看到了，我就是个穷光蛋，口袋里没有几个钱。不要说供您吃好的喝好的了，还要麻烦你挤地铁。你看把您给挤得！真对不住了。您好不容易来到人间考察一趟，实在不值得在我这种穷光蛋身上白白浪费了。您当初选择附身的时候可能没考察好目标。您是不是休眠了好长一段时间？是不是不太了解我们人类的情况？我给您提给建议，去找个有钱人吧。就从华尔街、好莱坞、华盛顿这里选。华尔街有钱、好莱坞有名、华盛顿有权。随便附身一个人，保证您的未来充满了光明。”他强调道：“至于我本人这个身体啊，又丑、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居无定所、连朋友都少的可怜。真没什么价值，真的不值得你关顾！”巴顿从来没有这么绞尽脑汁的贬低自己过。平时就是把他揍一顿，他也不会这么说的。这一番话完全是压力之下的超水平发挥。

　　至于那个魔鬼，他耐心的听完巴顿从头到脚的把自己贬低了一遍，才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建议。我的确不太了解你们的情况。不过，来到你们的世界、你的身体也不是我本意。这是一个意外。”

　　“等等，你说‘你们的世界’。难道还有别的世界？”巴顿颇感不可思议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