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七十亿》王的节操

66、第66章

　　埃米利奥这两天在课堂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吃中饭的时候，埃米利奥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塔尔诺夫斯基正坐在不远处。他和塔尔诺夫斯基都是这个学校的终身制教授，都是从欧洲来的。虽然两人一个教数学，一个教物理。但埃米利奥作为少数能理解塔尔诺夫斯基黑色幽默的人，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于是，他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嗨，塔尔诺夫斯基。为什么又一个人坐在这里？今天的小鸭子们又吵的你心烦意乱吗？”

　　谁知道，塔尔诺夫斯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听过那个苏联的笑话吗？”

　　“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个？”埃米利奥乐呵呵的坐下了。

　　塔尔诺夫斯基放下了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一个苏联教授，被聘请到这个国家来教数学分析。上课之前，他跑去问同事：‘这门课我该教些什么？’同事告诉他：‘教点极限、连续性、可微性，再加点不定积分就行了。’第一堂课结束之后，他们在走廊上遇到了。同事问教授教的怎么样。教授回答道：‘效果好极了！那么，下一堂课我该教什么？’”

　　埃米利奥哈哈大笑，虽然是个老掉牙的笑话，但是还是很有意思的。这个苏联人把这门课一个学期的内容在一节课之内全讲完了。

　　塔尔诺夫斯基继续说道：“现在，轮到我问自己了，下一堂课我还可以教这个学生什么？”

　　“什么？”

　　“课堂上有这么一个学生，我已经把关于‘算子代数’这门学科全部我知道的内容，在一堂课之内都给他讲完了。他居然还问我下一堂课讲什么。我能给他讲个鬼吗？”

　　埃米利奥手上的动作一滞：“他是高年级的学生？专门过来捣蛋的？”

　　“不可能。他虽然不在课表上，但这个专业高年级的学生我都认识，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问了他的名字，是一个叫巴顿的年轻人。”

　　埃米利奥一声惊呼：“不可能！”

　　塔尔诺夫斯基不解的看着他。

　　埃米利奥一脸苦笑：“他也去我的课了，量子信息论。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把我彻底问倒了。塔尔诺夫斯基，我想我们俩遇到的是同一个年轻人……”

　　这下轮到塔尔诺夫斯基和埃米利奥面面相觑了。

　　在学生的传闻当中，如果要给教授们评级的话，塔尔诺夫斯基教授无疑是个BOSS级别的人物。他的课一向以艰深晦涩而闻名。他本人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教授。所以，学生们都害怕选他的课程。

　　“你们这些长着榆木脑袋的鸭子。”这是塔尔诺夫斯基的口头禅。所有的学生一想起塔尔诺夫斯基那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不禁一阵战栗。在他的课堂上，从来从来人人自危，每个人都要担心自己能不能及格。只有极少数人拿过A。

　　不过，作为一个新人，卡利达马拉可没有听过这些传闻。因为学校对选课没有限制，他选修了很多课程。还有许多课程虽然没有选，也打算去旁听旁听。即使每天的任务安排的很满，但出去兴趣，卡利达马拉还是抽空听了一节塔尔诺夫斯基教授的算子代数。

　　刚刚开始的时候，课堂上的确有些沉闷，几乎没有学生提问和发言。但是，随着教学的进行下去，卡利达马拉发现塔尔诺夫斯基还是很有一些真材实料的。在课堂上，他和塔尔诺夫斯基愉快的就‘算子分析’这个学科探讨一番，卡利达马拉从中受益不少。奇怪的是，整堂课上，几乎只有他和塔尔诺夫斯基在互动。其他学生对他们的讨论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没人加入他们。

　　不过，卡利达马拉也习惯了，在过去也是这个样子的。只有少数人能跟上他的步伐。

　　但教授本人竭尽所能的为他解惑，甚至就一个未确定的问题，占用了自己宝贵的十分钟下课时间，特意为他讲解了一番。直到自己下一堂课快要开始了，塔尔诺夫斯基才不得不道歉，匆匆离去。他们还约好了下节课讲些更多的。在卡利达马拉看来，塔尔诺夫斯基显然是个学识渊博的教授，毫不藏私。这个特点过去只有在神官身上才普遍具备。而那些可怜的法师们把知识当做了龙的宝藏，甚少感受到交流的乐趣。

　　在巴顿在各个课堂之间疲于奔命的时候，他的舍友罗伊则清闲的要命。

　　在上个学期末的时候，他和一位教授发生了争执。虽然成功的将教授辩驳的哑口无言，但罗伊并没有获得完全的胜利。那位教授显然没有埃米利奥的度量，私下里威胁要让学校开除罗伊。不过，罗伊毕竟没有实质性的过错，教授的威胁没有生效。

　　但从那以后，罗伊就对待在教室里失去了兴趣。据他自己说，是对别人的灌输毫无兴趣。现在，每天都能看到他穿着睡衣在宿舍走来走去，或者是穿着T恤与睡裤在图书馆走来走去。

　　今天，罗伊依然穿着睡衣，在屋子里闲逛，一张空白的白板放在角落里。与他的睡衣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斜对面，是一张同样整齐的桌子。据说，这个桌子的主人，是这一届新生当中全额奖学金的获得者。这位新舍友自来报道之后，几乎天天早出晚归。晚上回到宿舍之后，则开着台灯，埋头在笔记本电脑上，或者边看边演算着什么。新舍友晚上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不打呼，不磨牙——上一个打呼的舍友害的罗伊已经失眠了小半年。所以，对他的新舍友，罗伊还是基本满意的。

　　而且，新舍友也没有在早上他的洗漱时间里霸占着洗手间不放。既然不是数学专业的，罗伊对他也没有兴趣，两人基本无话。后来新室友加入校皮划艇队伍之后，就更忙了。除了晚间，几乎看不到他的人，把整个房子都留给了罗伊。

　　他的专业是物理。一个聪明人，怎么会选择物理这个专业而不是数学呢？想到这里，罗伊停下了脚步，第一次有些好奇的在巴顿的桌子前站定了。

　　他桌上的东西很简单。大部分个人用品收起来了，或者放在抽屉里。他的笔记本电脑也被他带走了。桌上只有几本书。一个草稿本。几支笔。

　　草稿本是半敞开的。

　　出于好奇，罗伊掀开了草稿本，看了看。

　　草稿本上的内容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当即倒退一步。

　　上面居然是初中数学的习题册。这个东西出现在初中生的桌子上很合理，但是出现在大学生的桌子上就一点都不常见了。

　　原来，这是巴顿千里迢迢从哈德市背过来的用过的习题册。在巴顿看来，这些都是他努力的成果，奋斗的证明，扔掉太可惜了——而且买书也太TM贵了。那些化学、生物，他还要继续看呢。所以，他把过去的习题册和书全都带了过来。这些东西，都被他大咧咧的放在了桌子上。

　　罗伊急忙往下一翻，草稿本下面的一本本书赫然是着高中物理、高中生物、高中化学、习题册。罗伊又拿起那本初中数学习题册，发现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一整本册子都全部写完了。他急忙往后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签着他舍友的大名，还写着完成的日期。日期居然还是不久前的！

　　罗伊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同时，大脑也飞速的运转了起来。怎么回事？他记得，之前他们说过，他的舍友是拿到全额奖学金的。为什么他今年还在研究初中数学？一个学物理的，研究初中数学这正常吗？就算是在平均智商比数学系低了20%的物理系，这应该也不正常吧！一个今年还在研究初中数学的人，是怎么进入这个录取率只有8%的学校？还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他一屁股坐在巴顿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他是作弊进来的？

　　极可能！

　　在不知不觉当中，他竟然居然发现了舍友的大秘密！他心砰砰直跳。

　　走廊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罗伊吓了一跳。他急忙的将书放回了原位。像做贼一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过了好一会，没人回来。罗伊轻手轻脚的开门一看，只见一只喵在走廊上，渐渐远去了。他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关上门，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