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七十亿》王的节操

21、第 21 章

　　刚刚送走了那个住在耗子窝的巴顿，瑞克和他的新女友两人正在家中享受烛光晚餐。

　　气氛十分浪漫。瑞克刚刚说到上个星期，他在酒吧是如何戏弄一个秃头的商人，把女士逗得咯咯直笑。

　　突然，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瑞克停住了话头，不耐烦的喊道：“是谁！”

　　过了一会，从门外传来了一个短促的答复：“是我！巴顿！”

　　瑞克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向外看了看，是巴顿。他是独自一人，满脸忐忑之色的站在外面，神情紧张，不时往左右看。瑞克想了想，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只枪，插在后背。这才开了两道门。

　　巴顿等了许久才看到瑞克。

　　“你来干嘛？”只听他问道，仿佛非常不耐烦。

　　巴顿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递给了瑞克。

　　“还钱的。”他着急的说道：“还是3800，一分不少。我就借了不到一个小时，能不要利息吗？”

　　瑞克借着路边的路灯数了数，的确是三千八，一张不错。这钱到巴顿手里的确是不到一个小时，但是不要利息？没这个规矩。

　　他上下打量着巴顿，突然皱起了眉头，“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巴顿急忙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和胳膊肘，那里是一大块斑驳的血迹。可能是刚刚蹭到的。“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瑞克思索了半饷，问道：“你和谁打架了？”

　　“没谁，就是路边的一个小混混，他喝多了。”巴顿挤出了一个笑容。

　　瑞克看着他沾血的衣服，有看了看巴顿紧张的神情，正要说话。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瑞克拿起手机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一顿巴顿。把巴顿看了心里七上八下。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瑞克说道：“既然钱回来了，利息就算了。你走吧。”

　　巴顿如蒙大赦。要是还得还利息，他非得疯了不可。

　　顾不上考虑瑞克问什么这么好说话，他急忙道了句谢，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瑞克站在门口，看看手里的现金，又看着那个迅速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小家伙，得罪了西北帮，离死期也不远了。虽然没赚到利息，但是好歹本金回来了。他关上了门，将枪放回了抽屉，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笑容又坐回了桌前，“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你等着！！！”在跑进那条巷子的时候，巴顿似乎还影影约约听到一声威胁声从背后传来。

　　接着，卡利达马拉用一句话为这次暴力事件画上了一个不详的句号。“他们会报复的。”

　　巴顿脚步一刻也不敢停，不要命的往前飞奔。听见这句话，看在卡利达马拉刚刚救了他一命的份上，勉强忍住没有去骂他。本来只是被臭揍一顿的事情，现在弗兰克的人在街上看到他，估计肯定会送他一颗枪子。想到这里，巴顿不禁心生悲意。

　　他跑出了小巷，跑过了一栋栋房子，跑到几乎脱力，最后躲在一条窄巷的角落里，哼哧哼哧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忍不住责问卡利达马拉问道：“你怎么会拳脚的？”难道这个魔鬼从一开始就是骗他？他根本不是什么文弱的牧师。没错，就刚刚那几下，哪个牧师能做到？

　　卡利达马拉则奇怪的回答道：“我不是告诉我你自己上过战场吗？”

　　巴顿：“什么？你说上战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指躲在大部队屁/股后面吟唱呢！”

　　卡利达马拉：“你听谁说的？神官都是要冲在前面的。不冲在前面，怎么能起到振奋人心的效果？”

　　巴顿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直起了腰，决定不去和他争论神官究竟应该在什么位置的问题。他立刻又问起了一个更关心的问题：“在出发之前，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是个圈套？”几乎是在发现那是个圈套的同时，巴顿就想起了之前神官劝阻他的事情来。那时候，神官曾经建议自己不要这么直接去。但是自己拒绝了。

　　卡利达马拉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

　　“怎么猜的？”

　　“你不是说他们是□□，暴力组织嘛。如果有人真的敢偷□□的东西，无论是为钱还是立威，他们肯定都要拿这个人开刀，至少也要揍上一顿。除非是别有目的。不让你躺在床上，一定是有事情要安排你去做。让你还钱，只是制造一个理由。所以，你带着钱上门，正是合了他们的意。”

　　巴顿顿时无话可说。这一点，他怎么没想到？难道，那时候真的是急迫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是了。自己一听到要还那么多钱，首先慌了。

　　这下全完了。要是自己当时没有那么急着赶上他们的期限就好了。

　　过了一会，见巴顿不说话，卡利达马拉又问道：“城市的管理者不管这些人吗？”

　　巴顿靠在墙上，无力的摇了摇头。“不管。谁向警察报告，谁的尸体第二天会出现在大街上供人瞻仰。神官，这些人根本无法无天。在这里，少惹事才是保命法则。”到现在，他已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神官，你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从此以后，我可能根本就不能出耗子窝了。”

　　“耗子窝？”

　　“就是我们住的福利院。”巴顿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开始给神官讲附近的局势。这一大片贫民窟一共有两个站住脚的帮派，一个是西北帮，一个是血帮。两个帮派相互看不顺眼很久了，谁都想独占这块地盘，一直冲突不断，但是谁也没能干掉谁。直到前段时间，在东城胖子琼斯的调解下，血帮和西北帮按双方地盘实际控制区的中间划了一条线。约定大家做生意也好，动手也好，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谁也不能越界。就这样，一个贫民窟被一条大街一分为二。而福利院，正好就在这条线上。按照规矩，谁也不管这个福利院。所以，巴顿他们才不用给任何一个帮派上供。

　　普通人得罪了西北帮，要么投奔其他有势力的帮派，要么干脆逃走。巴顿接着说：“可是，我又没有成年，口袋里又没有钱，能去哪里？”怎么看来，暂时还是待在耗子窝和那条街上最安全。

　　巴顿因为帮派几乎走投无路，但对这些威风凛凛的帮派卡利达马拉并不关心。他关注的是“学校”。在一个物质资源丰富、财富积累的世界里，适龄的孩子们接受教育似乎是再顺理成章的。学校虽然没有办法培养神官和法师。但是能让没有天赋的孩子们学习如何记账、接受纪律的教育，能让一个儿童了解这个社会运行的基本规则。而这正是卡利达马拉所急需的。他想了想，问道：“刚刚那个人让你把他们的货带到学校？学校也被他们控制了？”

　　学校巴顿到没想到，他回答道：“没有。学校有老师，有保安。目前谁也没控制那里，弗兰克他们只是想在里面赚点钱。”

　　“很好。你明天就去学校。”卡利达马拉说道。

　　巴顿已经翘课好几天了，没想到卡利达马拉对他的学习这么关心，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哎，目前我也只能去学校避避难了。神官，我甚至怀疑耗子窝现在也不安全了。我只能祈祷弗兰多的手下不要一看到我就掏枪。”

　　对于巴顿的忧愁和烦恼，卡利达马拉已经名为感受到了。但他并没有出声安慰。

　　凡人的烦恼，如同月亮表面的云彩。总是存在，总是在流动，又总是无关紧要。没有力量者的参与，普通人的游戏不值一提。而他，必须在不引起神明注意的前提下，尽快了解这个世界。

　　他估计自己能从“学校”至少推测出很大一部分的真相。到目前为止，他像是在迷雾中。他看到了宏伟的大楼、威能莫测的电！高速奔跑的巨虫、无数的照明。每一件都似是而非，和他过去的经验都有所出入。

　　可以说，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表层。却远远没有接触到世界的真相。那些能力者为什么要花费巨大的能量来支撑这么一个地方。偏偏在这里没有任何魔力和神力。难道这里是一个试验场？但，布置这么一个试验场的目的何在？卡利达马拉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但他认为自己会在明天会得到更多的信息。

　　突然，巴顿跳起来：“糟了，还有一件事！”说完，他又急忙朝着瑞克家飞奔而去。

　　还巴顿完钱之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回福利院的途中，时而有野狗在叫，每一声都让巴顿心惊一次。等他磨蹭到了福利院，已经快要心肌梗赛。看着月光下的楼房，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昨天，只是得罪了西北帮的两个混混，欠了一年的债务。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不能再倒霉了。现在，得罪了西北帮的弗兰克，老大的侄子。巴顿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差不多完蛋了一半。

　　自己体内的这个神官，倒是个好身手。希望他到时候跑的够快吧。

　　摸黑回到了房间，锁紧了门，简单的洗漱之后，巴顿打了个哈切，爬上了床，顺手关上电灯。

　　当灯光熄灭，房间内一切归于安静，只有楼下的空调传来稳定的嗡嗡声，房间外，路边的路灯的光
　　线，投掷在天花板上。

　　在黑暗中，卡利达马拉无声的默念：“电女神。感谢你赐给我们温暖，又带动了洗衣机、电磁炉和电脑，把你明亮的光辉洒满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