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针锋相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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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答应他一起找白泽了？”
妖怪饭馆里的柜台上，一只奶老虎把一只小奶猫圈在怀里，舔着它的耳朵和脑袋。小奶猫被舔的十分舒服，小短尾巴一甩一甩的。
“对呀。”奶毛团子在奶老虎的肚皮上蹭一蹭，“肆哥对我一直很好嘛，他需要帮忙，我就帮帮他啦！反正我也是要找我的父母的。”
奶老虎沉吟了片刻，严肃地点点脑袋：“这样也好。我们几个不管事，他毕竟也是替我们镇守人间界多年。到时候找到白泽，就让他帮个忙吧。”
奶猫正眯着眼享受长辈友爱的舔毛，就感觉一只手揪着自己的后颈皮，把他提了起来。它正想炸毛，扭头一看，是一个高大俊朗、面色嚣张的男人。
陶七的男人，谢闻。种族，帝王蟹。
肖谜：“……”
肖谜讨好地笑了笑。
谢闻慢吞吞地把毛团放一边，笑里藏刀：
“你朋友好像快来了吧？还不去穿衣服？还是你想光着见他？”
肖谜不会连着身上的毛一起变身成衣服，怂怂哒，缩着脑袋就溜了：“我去穿衣服。”
谢闻满意了，伸手把奶老虎捞过来，狠狠揉了两把，亲了一下。
“你不要总是欺负他。”陶七不赞同地说道。
“这哪里是欺负他了，小崽子不管教不行。”谢闻不以为然，又有点犯酸，“你之前对他一点都不上心，现在怎么这么关心了？”
奶老虎被揉来揉去还一脸严肃：“之前我以为他是白泽和人类的孩子，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纯种妖。”
“有什么区别，都是白泽和别人的孩子。”
“不，我现在有个想法。”陶七若有所思，“我得先查证一下……”
湛羽站在妖怪饭馆的门前，看着那块门匾。半晌，他低下头，敛取目光中的异样，再抬起头时，依旧是那个肖谜一起长大的好友、最可靠的竹马。
走进饭馆，肖谜正背对着他，和那个老板说什么。一个高大的男人靠在柜台边，漫不经心地扫过来。
湛羽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走过去，揉了一把肖谜毛茸茸的脑袋。
“想哥没？”
肖谜转过来，看见湛羽眼睛一亮，露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回来啦！”
湛羽动作一顿，一时情绪有些复杂，但很快恢复，坐到了肖谜对面的位置，打量自家发小。
“一个多月没见，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长高了。”
肖谜的眼睛更亮了：“真哒？”
他今年才21岁，虽然个子也不低，有179了，但站在一米九的湛羽和澹台肆身边，还是稍微显矮。现在成为妖怪，他的饭量增大了很多，便想着能再长高点。
饭菜都是陶七提前做好的，很快便端了上来。湛羽看着肖谜埋头苦吃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你现在吃这么多？”
肖谜吃鱼吃的头也不抬：“我在长个儿！
”
湛羽哼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柜台那边的两人，问道：
“我最近可以住你家一段时间吗？”
肖谜有点诧异：“怎么了？”
“我那爸妈想让我结婚。”
肖谜的眼中露出一抹同情。
有的人大概天生就亲缘淡薄。湛羽的父母感情很不好，在他小时候天天吵架，对他十分忽视。有一天，两个人又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小湛羽忍无可忍，终于冲出了家门，打算离家出走冷静冷静。
那会儿湛羽也就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一个小豆丁，身上没有钱，撇着小短腿跑出家，一会儿就饿了。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找他，小湛羽就难过地蹲在了墙角。
理论上，这种事情的后果就是——小湛羽被人贩子拐跑了。而现实则是，小湛羽被肖爸爸拎回家了。
小肖谜听见家门开了，兴冲冲出来迎接爸爸，却看见自己的爸爸抱着另外一个小男孩，呆滞了三秒，嚎啕大哭：
“呜哇粑粑你怎么可以抱别人回来你不要我了嘛我不偷吃小黄鱼了——！！！”
肖爸爸英俊成熟痞气的脸勾出一个冷笑：“原来你不只没做作业，还偷吃了小黄鱼？”
肖谜的哭声戛然而止。
“杵在门口犯什么蠢，这小孩儿明明是你同学，我看他蹲在路边发烧了才拎回来的。”肖爸爸不耐烦地戳一把儿子的脑门儿，“赶紧的，去给小哥哥弄杯热水，我喂他吃药。”
肖谜上学早，这会儿才6岁，摇摇晃晃跑去给湛羽端了水过来，在肖爸爸的淫威下乖巧、听话。等到湛羽醒来，就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和睡过去之前的满身疲惫相比，精神的不得了。而他的身边，则缩着一个白嫩可爱浑身奶香味的团子，抱着鱼形玩偶正睡得香甜。
“醒了？看来烧也退了。”另一边探过来一只大手，试了试他的温度，“我记得你叫湛羽？给肖谜开家长会的时候听老师说你很优秀。”
湛羽看着身边的白团子，和另外一边的成熟男人，还没有回过神，傻傻地点头。
“湛羽啊，你看叔叔把你带回家，还给你治病，这可是救了你一命啊！不然你就被人贩子拐跑啦！”男人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伸出胳膊随便抡了一下，“人贩子知道不？这么大个儿，超凶！”
湛羽：“……”
肖爸爸砸咂嘴。换了肖谜，听见人贩子就吓得躲他怀里哭的。这小孩儿真没意思。
“总之呢，叔叔这么好把你带回来，你也帮叔叔一个忙？”肖爸爸缓缓说道。
湛羽紧张地握住了被子。
“我的蠢儿子，在学校可就拜托你照顾了啊！”肖爸爸严肃地握住了小湛羽的手，“他太蠢，我担心有一天被卖了他还帮人砍价。”
湛羽：“……”
那天是周五，湛羽在肖家住了一个周末，看着奶团子各种招猫逗狗调皮捣蛋却被男人宠着，直到周日晚上才回家。回到家里，看着再度开始争吵的父母，想起没有女主人却父子和谐的肖家，小湛羽忽然对他的父母说道：
“你们两个如果过不下去，就离婚吧。”
“不用管我。”
那之后，湛羽的父母离婚，湛羽名义上归他母亲，他的母亲却几乎不回家，不管孩子，他的父亲更是消失不见。从此，湛羽放学就去肖家一起吃饭，晚上再回家自己睡觉。而当年在他旁边睡的香甜的小团子，一开始跟在他屁股后面叫“湛羽哥哥”，慢慢变成“湛羽”，最后只叫“大鱼”。
就这样十几年过去，当年的团子长成了清秀阳光的少年，当年离家出走的豆丁长成了英俊坚强的年轻男人。
时光没有将他们改造的面目全非。
“好的呀！”肖谜痛快答应，“你来我家住！这里小区安保严格，别说你爸妈不知道我家地址，知道也进不来！”
湛羽笑着点头，慢慢垂下眼。
只是让他们成长，并且将一切心思都深埋心底，不露分毫。
吃完饭，在湛羽的坚持下，肖谜无奈地同意了让他付伙食费，自己先溜达出了饭馆。
“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陶七低声警告地说道，“别想伤害到那个孩子！”
湛羽动作一顿，继而缓缓从钱包掏钱，放在了柜台上，抬眼看向陶七，目光中有些复杂。
“会伤害到他的，只有你们这些妖怪。”
深深看了一眼两人，湛羽转身，留下轻飘飘的一句。
“不用找零了。”
陶七目光深沉地看着两人离开，十分愤怒地伸手拧身边男人的胳膊。
“看在肖谜的份上，我可是给他们打折了的！还找零？！”
谢闻抽了一口气：“那我去吃了他？”
陶七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行啦，那小子一看就很在乎那个崽子，不可能伤害到他的。”谢闻不在意地说道，“先不说那小子是特殊部门的，就冲着他对于小崽子的重视程度，护短的很。”
“我觉得，得联系一下肖囚了。”陶七喃喃道。
湛羽来的时候已经带了行李，就在自己车里放着。肖谜有一个停车位，但还没来得及买车就变成妖怪了，一直空着，正好给湛羽用。他的行李不多，两个人一起拎上，就可以走了。
地下车库，肖谜和湛羽有说有笑地走到电梯跟前。电梯门打开，露出来澹台肆的一张帅脸。
就在澹台肆出现的瞬间，肖谜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湛羽一股微妙的敌意。
肖谜：“？？？”
为什么大鱼对肆哥有敌意？肖谜很茫然。
澹台肆虽然不像肖谜那样，能够清晰感知他人的好意与恶意，好歹也是妖怪，对于恶意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他同样也感觉到了这股敌意。
两个高大的男人相互对视。
肖谜弱弱地说：“那个，肆哥，这是湛羽，我的好朋友，最近来我家借住一阵。大鱼，这是澹台肆，我楼上邻居，我最近在跟着他实习。”
妖怪事务所明面上是一个设计公司，接各种装修设计的活，名气还挺大。这些妖怪毕竟都活了几十年，身上都有点能够傍身的技艺。
“这样。”湛羽笑了笑，“你好，澹台先生。”
澹台肆点了点头，与两人错开，走出电梯。
湛羽和肖谜进了电梯，看着澹台肆转到自己的车边，收回了目光，转头朝肖谜笑了笑：
“走吧。”
电梯门缓缓合上，澹台肆坐在驾驶座上，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难不成喜欢肖谜？所以对自己有敌意？因为那只崽子想爬床？
啧，还要求自己只有一只毛。澹台肆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满。
明明他在外面都有别的男人了！
双标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针锋相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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