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统》秋水怜心

23、雪上加霜

　　我们所到的这个镇子就是传说中的潼关，话说潼关这个地方呀，还是相当繁华的。

　　古书记载过：“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这个城市我曾经是听说过的，马超刺槐、十二连城等历史古迹星罗棋布，风陵晓渡、谯楼晚照、秦岭云屏等潼关八景闻名遐迩。

　　这里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东有年头原踞高临下，中有禁沟、原望沟、满洛川等横断东西的天然防线，势成“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要说打仗么，这里应该能占尽地利呀。

　　不过这次来这里，想必是无法欣赏这些美景的！唉……谁让正事最重要呢！

　　在路上，我基本了解了一下小黑的家庭背景，小黑的家庭是京城最大钱庄“钱柜”的接班人，难怪一点也不缺钱花，但因为生性爱闹，又不喜欢天天跟算盘打交道，所以现在他的哥哥是钱庄的老板。他则从小习武，打算当个屠暴安良仗剑江湖的游侠！

　　孩子还是很有前途的，前途似锦啊！

　　不过他之所以去天云山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白了还是为了钱，那个天云庄的庄主在出道前就已经是个嗜赌成痴的人了，当时是赊了钱柜一笔银两，江湖上，最讲究道义么，钱庄的老庄主和这老头又有交情，所以当然就会借了，不过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天云老头一直不见踪迹，现在发达了，竟是早把还钱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了。

　　俗话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钱柜的老头又不是什么习武之人，身子骨哪这么硬朗？所以这讨债的差事，只能落在他这文武双全的宝贝儿子身上了。

　　因为两家的关系，又不能贸然前往，又因为天云老头虽然认识钱柜老头，但却不认识他的小儿子，所以小黑公子就踏上了艰辛崎岖的讨债之路，不得已先隐姓埋名的潜伏在那里寻找时机呀。

　　不过看着为了这件事情险些丧命的小黑，我不禁要长叹一声：人果然无法将钱带进棺材中，但钱却很可能把人带进棺材……

　　有些时候，江湖恩怨真是不如我们想象中的这么复杂，有些时候，动机其实也是很简单的。

　　我们刚入潼关便看见城门口有一个大公告，前面围满了百姓，其实我知道，基本这种大城市的公告栏啊，还有大酒楼啊，那都是情报的来源地，如果觉得人生过得太空虚太无聊了，不妨看看公告栏，听听小市民的八卦，或许可以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但我现在已经够郁闷了，和玄廿走散了不说，现在天云山庄很有可能是被嫁祸的，这样真相岂不是又成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了么？唉……安逸的时候总是抱怨没事可做，现在好不容易忙碌了又开始梦想着回归安逸，我现在有点承认我比较贱了……

　　所以我现在对那门口的公告一点兴趣都没有，只看见那些百姓有的表情痛心疾首，有的表情幸灾乐祸，有的表情感慨万千，得了，看这阵仗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为了避免惹祸，我直接拉着小黑进了潼关城。

　　古人有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和小黑入了城便打算先找个饭馆打个尖，填饱了肚子好干事儿么。

　　不过现在的人还真是够八卦的了，这江湖媒体怎么就不知道低调点呢。我和小黑刚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椅子还没捂热乎呢，就听见旁边俩人民跟那喋喋不休的议论。我翻了个白眼，现在人民除了抨击政府就是闲话家常，而且还都是负面消息，果然啊，我不想看那个公告内容，这会就要让我听到那公告的内容，看来我是躲不掉了，只希望别耽误我们办正事才好。

　　他们说得大概意思就是现在潼关里进入了一个采花贼，据说专抓年轻貌美的女孩，而且还会给那些女孩身上下一种媚药，让这些女孩永远离不开他，只有和他交合在能解开身上的药效。所以可怜了那些黄花处子呀……遇上这么个绝世□□也是她们的不幸。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真不明白居然能喷这么久……看来人民知识匮乏连话题都这么稀少，读书果然很重要。

　　我看了一眼小黑，他只是一耸肩笑了笑，并不表态，也是，我要是被那采花贼抓走，他得多轻松啊，少了一吃饭的嘴，他负担得少多少呢。估计他心底已经巴不得要那个采花贼来抓我了。
　　切，我一撇嘴，下次要赶上哪家千金比武招亲啥的事情，看我怎么“回报”你的！

　　说实话，我真没有开玩笑，千金比武招亲这事简直就是太大众化了，我发现近几年，江湖中但凡有千金的家庭，基本都要采取用比武招亲的方式来选择夫婿，我也不明白了，难道武功比文化更重要么？而且怎么哪都有那么多千金小姐？不是说现在社会中男人比女人多么？按说应该有相当一部分男人会发愁以后的娶亲问题，女人的选择空间应该还是很大的，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费尽周折的找老公……女人应该是很被急需才是！哪来这么多闲功夫招亲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到现在也没有被急需的感觉……

　　我看了看小黑这身伤，真叫人黯然神伤……什么时候受伤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受伤，我转了转眼睛，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么，他们既然前几天已经动了手，估计这回天云山庄那边也该出事了……我又看了看小黑，这里离天云庄少说也有三天路程，快马加鞭也缩短不了多少，他这身伤想来也禁不住奔波了，谁知道回了庄子会不会发生什么突变啊，以我们俩现在的实力，怕真是凶多吉少。我又转念一想，玄廿如果找不到我会不会先回去了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一旁的小黑正在往嘴里送面。被我这一拍，手一抖，刚送嘴边上那筷子面就给抖掉了……

　　小黑眉毛一挑，惊愕得看着我道：“嘛呢你？不好好吃饭，桌子招你了？”

　　我抿了抿嘴，没有理会小黑毫无意义的抗议。对呀，玄廿又不是傻子，他也肯定知道我和他走散后找不到他会回到天云庄的！他肯定跟天云庄等我！我果然是天才啊！想到这里，我哈哈大笑了两声。旁边的小黑听着身子又是一抖，刚刚夹的面条又被抖掉了……小黑闭着眼，哼唧了两声，也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吼道：“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这震耳欲聋的咆哮把我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我惊愕的看着小黑，就像看天外来客似的。小黑这一吼不要紧，餐馆里的其他爷可都不乐意了，纷纷拿出自己的真才实学，对我们这桌子吼道：“你还让不让我们吃饭了！”

　　唉……真是大老爷们一声吼，地球都要抖三抖啊……想当年，张三爷在长板桥惊天一声吼，那曹操身边的夏侯杰惊得肝胆碎裂，倒撞于马下，就这么魂归离恨天了，可见这嗓门也是不可小窥的必杀武器啊！

　　我看了一眼眼睛冒火冒利刃冒冰锋总之在冒着一切带杀伤性东西的小黑，说道：“我们不可以在这里久留！今夜就要赶回天云庄！听到没有！”

　　小黑一愣道：“为什么！”

　　我不再等他，一把就抓他起来，往店外走去。

　　小黑身上本来就有伤，再加上我这天生无穷的神力，基本没踉跄两步就被我扥出餐馆了。话说我这力气真了不得，别说一个小黑了，就是来点狼虎蟒熊的，估计我也不怕。

　　突然只听得身后小黑低呼了一声，我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完了，力道太大……把小黑的胳膊弄脱臼了……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糟糕的是……他肩头的伤口……貌似……裂开了……那血又开始汩汩得往外冒，跟喷泉似的……罪过啊……我真是太罪过了……

　　小黑蹲在地上，额头上冷汗淋漓……我这才讪讪得走过去，将他扶起来道：“这个……我……”

　　小黑抖了半天苍白的嘴唇，最后才噏动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怎么力气这么大……疼疼疼疼疼……”

　　我看着小黑又被鲜血染红的前襟，叹了口气，这个……看来今天真是走不成了……我看了看四周，正好这面馆旁边有一家客栈，我便搀扶着小黑进了这家客栈。但愿今天能先平安过了这宿，不要出了什么乱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