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撕家二哈》猫帽

1、“领养”

　　“啊……好疼……”

　　在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中，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着躺倒的姿势抬起手揉揉额头两边的太阳穴。

　　揉了好一阵，痛楚却并未能缓解，他干脆放下手，坐起来。

　　每一次宿醉后醒来都会觉得头要裂开似的疼得快要晕厥，但是又没办法，他只有喝过酒才能睡得着……唉。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结果走过客厅的时候，不经意间瞄到了沙发里窝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毛发皮肤和身上的衣物都是白色的，乍看像是一个小雪堆。

　　幽灵？

　　不对，是一个小孩子，看上去就五六岁的年纪，从着装上看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而且他身上还带着很浓的妖气，估计是哪个大妖家里边的小鬼。

　　可是如果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男人眨了眨眼睛，又甩了甩脑袋，确定不是自己花眼后，才开始打量周围，肯定这是自己平日住的屋子，顿时就有些纳闷了。

　　他走过去，那小孩注意到他的靠近，并没有惊起或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

　　男人走到小孩儿面前蹲下来，看着他那一双漂亮的金黄竖瞳，蓦然升起几分熟悉的感觉，隐约有种像是在哪儿见过的印象，但脑仁疼得没法想事，只能直接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从哪里把你捡回来的？”

　　“你睡傻了吗？”男孩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智商还未充值的智障，冷漠中夹着鄙视。

　　这语气好熟悉，嘶……

　　男人拍了拍前额，忽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犬大将的儿子吗，名字叫……叫什么来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孩面无表情道：“我叫杀生丸，是你把我要过来的。”

　　“嗯？”男人发出了惊疑声。

　　杀生丸冷着脸补充道：“是你硬拉着我，要收我当弟子。”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摸后脑勺：“不好意思，我喝断片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见这孩子一副要跟他算账的架势，男人感觉头疼又强烈了几分。

　　这烫手山芋要怎么处理呢？

　　他想了想，然后道：“不过你这样跟我出来，家里人会担心吧，所以……”

　　不等他说完，杀生丸就先开口打断：“是父亲让我跟着你走的。”

　　“嘶——”男人倒吸了口气，“我们可是才刚见过第一面的陌生妖啊。”

　　杀生丸给他飞去一记冷冷的眼刀：“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能抓着我父亲喝酒喝个不停的你没有资格说这个。”

　　“估计你父亲只是喝醉了，说胡话而已……”

　　“不用，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男人扬了扬眉毛：“你是想留在这？”

　　“嗯。”

　　“为什么不想回去？”

　　“你不是说你养的小孩丢了，想要再养一个吗？”

　　这理由真是太体贴了，要不是这孩子一脸讨债的表情，他估计都想要相信了。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我那是喝醉酒了……”

　　杀生丸咋舌一声：“说过的话不算数了，果然，成年的就是习惯拿喝醉酒当借口么？”

　　男人抬手揉了揉胸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小鬼，三两句就把他噎得不行不行的。

　　“我没照顾过像你这么小的孩子，如果照顾不……”

　　“谁需要你养了。”杀生丸白了他一眼，“我能照顾自己。”

　　说能够照顾自己的这位，第一天就把他家厨房撕了。

　　先是灶台打火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扬爪子把灶台给抓坏了。

　　后来小崽子玩性大起，在屋里到处乱转，他对电器的兴趣尤其大，只要看见凸起就铁定要按一按，看见可以转的把手就给它扭一扭。

　　他晃晃悠悠进了浴室，开热水器的时候不小心把尾巴弄湿了，还把架子上的沐浴露打翻，踩上去的时候滑倒了，紧张地伸出了爪子在空中乱挥，把洗衣机抓坏了，从浴室里出来后，他又顺手把放在一边的袋装牛奶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男人买的是不可以用微波炉直接加热的袋装，因此微波炉紧接着杯具了。

　　以上，只是男人出门一趟去买菜的功夫，家里就全变样了，用四个字形容就是翻天覆地。

　　始作俑者也知道自己干坏事了，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听见男人进来的动静，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抿嘴盯着手里的杯子，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男人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只能叫外卖了，你想吃什么？”

　　或许是明白自己做坏事了，杀生丸没有之前那么气焰嚣张，语气十分平和地道：“随便。”

　　“我如果随便点了，你不吃的话，我可就不管你了啊。”

　　杀生丸点点头：“嗯。”

　　男人打电话到附近的店送餐，然后他就捋起袖子开始干活，清理杀生丸留下的烂摊子。

　　在看到地上粘哒哒的小脚丫印时，他忍不住笑了，去取了一条毛巾弄湿再拧干，然后走到杀生丸的面前。

　　“怎么了？”杀生丸以为这是要挨骂的节奏，于是肩膀紧了紧。

　　“你刚才洗脚了没？”

　　杀生丸的尾巴动了动，那上面的毛还沾着水，湿答答的，让他很不舒服。

　　他这一动弹，男人就注意到了，然后从自己的卧室里拿来风筒插好了，先放到一边，再问了一遍：“你现在会感觉脚上有东西粘着，不舒服吗？”

　　这回杀生丸乖巧地点点头。

　　“是我给你擦，还是你自己来？”

　　杀生丸默默抬起了小脚丫，男人用毛巾给他擦，擦拭的过程中，擦到指头和指缝的时候他感到痒痒，不断地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擦好了，男人放下毛巾，又拿起了风筒。

　　男人打开风筒，启动的声音把小孩吓了一跳，但是之前受到惊吓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杀生丸很快就缓过来，然后好奇地伸出爪子想摸摸那东西。

　　当热风落到他的尾巴上，他立即舒服得微微眯起眼，主动地翻了一下尾巴，让被打湿的地方对准了风口，刚暖了一会儿，暖风就移开了，手上就被塞进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那玩意儿还在微微地抖动，杀生丸睁眼一看，是风筒。

　　在他抬眼看来的时候，男人解释道：“你应该不愿意让我碰你的尾巴，所以自己吹吧。”

　　尾巴对于绝大多数动物而言都是非常重要且敏感的部位，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所以为了避免引起对方不适，这吹毛的动作还是由本人完成比较妥当。

　　杀生丸点点头，学着男人刚才的动作，把风筒口对准了自己的尾巴。

　　男人站起来，转身离开，准备回去浴室里打扫，抢在晚饭到之前把一切都打扫干净了。

　　“空镜。”身后忽然响起了呼唤声。

　　“你这是在喊我吗？”

　　“这不是你的名字吗？”

　　男人犹豫了一下，但又很快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你生气了吗？”

　　“没有……”见小孩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他忍不住乐了，憋住了笑，使坏道，“那是不可能的。”

　　小孩愣了一下，然后怔怔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表情转而变得蔫蔫的。

　　“现在不跟你计较，以后你可要还我。”

　　如果是别家的熊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就会嚷嚷起来，强调自己的年龄，然后反过来责怪男人以大欺小，但杀生丸没有，脸上神情很严肃，看起来特别认真郑重地点了点小脑袋，答应道：“嗯，我会还你的。”

　　用什么还？

　　男人忍着笑，装作思考的模样晾了他一会儿，见他紧张得小脸都憋红了，才开口道：“这样吧，现在我怎么照顾你的，你都先记下，然后以后按照我照顾你的样子反过来照顾我。”

　　杀生丸扬了扬眉毛：“你要我照顾你？”

　　他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想必这位少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话。

　　男人不以为意道：“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也没觉得你会答应。”

　　杀生丸是不愿意，但是像这样听到他笃定自己会拒绝的口吻，就更火大了，脱口就道：“我没有说不愿意，只是，我没有什么需要你照顾的！”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方向正好指着自己，于是杀生丸露出了相当困惑的眼神，低下脑袋，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风筒，脸上浮起了一丝羞赧的红晕，呼吸紧了紧，但还是倔强道：“我以后也能给你吹毛！”

　　“等你长到了有我肩膀高再说吧。”

　　男人又竖起拇指，指了指一边乱糟糟的厨房和浴室。

　　“我让父亲母亲还你。”

　　“这么没出息？”

　　杀生丸恼羞成怒：“以后我自己还你，这总行了吧！”

　　男人被乐得不行了，边笑着边点头：“行行行，就这样吧。”

　　多年后，长大后的杀生丸为他吹头发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这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了。

　　杀生丸正给他吹头发，小心地拨弄着，避免自己尖锐的指甲戳到他的头皮，听到这奇怪的笑声，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男人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你现在长得比我高了，也壮实了，但感觉还是你小时候的模样比较可爱。”

　　杀生丸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作出任何感想。

　　“不过，那时候你说的话我还记着。”

　　“什么？”

　　“你说会把欠我的还我，现在也确实欠款到账了。”

　　“我现在还完了吗？”

　　男人耸耸肩：“谁知道，我又没有跟你认真计算。”

　　杀生丸不以为意道：“不用算，反正现在都是我在照顾你，我欠你的还完了，然后就是你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