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没什么不能》JKGOINGO

43、争夺

　　漫长逼仄的黑暗终于在迎来尽头一点微弱明亮的光芒时渐渐崩塌，仿佛身后工作人员意味深长的窃窃私语也早已停止了紧追不放。重新迎接月色的两个人劫后余生般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就被对方通红的样子给逗得忍俊不禁。
　　“等会想去哪里？”
　　田柾国清了清嗓子，默契地避开了刚刚有些丢脸的事情，佯作无意又带着似有若无的期许，“想去看电影吗？”
　　“想啊，”她诚恳地点头。
　　田柾国都扬起笑容准备好接下来的说辞，下一秒却被打得措手不及。
　　“可你明天不是还有舞台吗？一大早就要去电视台等着彩排的话，”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看上去丝毫没有约会告吹的失落：“肯定没时间了。”

　　她说的没错。
　　他慢慢鼓起脸，垂死挣扎般拿出手机准备确认一下现在的时分，但手机屏大亮的下一刻，突兀弹出的未读消息就像是佐证她的语句一样，明明字字句句都不相同，可字里行间却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活的清醒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闷闷不乐地垂下头，宋知荷见状也不太好受，深呼吸一口气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想要安慰他的时候，却被他轻轻地抓住手腕，然后浅浅地拥住。
　　“这个月还有空档吗？”
　　他问的奇怪，宋知荷想了想收假后密密麻麻的拍摄安排，不禁抖了抖，“估计没有了…你知道的，这部电影的拍摄很紧张。”
　　她似乎感受到田柾国又郁闷了几分，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他郁闷在哪里，无从说出口。

　　“真的…很不甘心啊。”

　　他把宋知荷拥在怀里，自然看不见她此刻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她的沉默又一次让他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无处可使一般：“明明做了很多功课，今天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是我女朋友，明明不应该缺席的。”
　　“明明在终点线…只想要看见你为我欢呼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万千星辰瞬间崩塌成支离破碎的尘埃一样，宋知荷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受伤的样子，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你在说什么？”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他提及的几个词语，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你是…想要我去看你比赛吗？”
　　田柾国就那样看着她：“你就不担心吗…”
　　在他充满希望的眼神注视下，她很想要应承下来。只是想到自己已经透支掉的假期和偶运会上人多眼杂的情形，Sera绝对第一个不同意。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
　　顶着田柾国越来越亮的眼神，她有些没来由的心虚，一边又抵抗着自己即将缴械投降的全线溃败，一边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做好下次一定去现场看他比赛的心理建设。
　　“你…”
　　他还想说什么，只是下一秒的话被生生堵在了宋知荷突然的吻里。

　　“lucky kiss！”
　　“我们来日方长，不是吗？”

　　*

　　“心情不错？”
　　精致复古的圆桌上多出了一杯咖啡，顺着纤细修长的指尖往上瞧去，正正好撞进金材昱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当然，”
　　她挺直了脊背，故作矜持地点点头，“被一直认为蝼蚁般的金丝雀毁掉了大计，作为金丝雀的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本意是她最近一改之前焦躁烦闷的心情，明眼可见的心情回暖，本着她状态好了两个人对手戏也会更加出色，却没料到被她一张嘴就拐到了今天的拍摄的重头戏上。
　　不过他过来的意图就是担心她的心情会影响她进入角色的爆发力，再来就是想要和她商讨一下晚上的戏怎么拍会更好。
　　只是见她在这种闲暇的片刻也隐隐露出的专属于金子的骄矜感，不得对自己的多此一举有些哭笑不得。

　　她本就是自己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演员之一。

　　“不过前辈等会的台词不会太难了吗？”
　　她看向金材昱，真心地为他担心：“和副官那么多的日语台词，我背台词的时候看见那一串日语，真的头都大了。”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他摸了摸剃的干净的下巴，见她疑惑的表情，想了想自己似乎的确没有和她提及过：“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小时候一直是在日本长大的。”
　　“诶？？”
　　宋知荷睁大了眼睛，“所以…”
　　“虽然之后忘得七七八八重新学过，但比起你们两个来说…”
　　他思忖一会儿，肯定地挑挑眉毛：“肯定是比你们两个好的。”
　　她承认自己对前辈的了解有些少了，暗自点点头后，恍然大悟般想起最近圈子里谈的沸沸扬扬的那部片子：“所以，德惠翁主的宗武志…”

　　许是乐天最近的电影投资回报率实在不尽人意，对于近年来忠武路难得票房奖项双开花的女演员孙艺珍前辈的这部《德惠翁主》，不少人还是持观望状态。
　　这部戏因为规模庞大导致后期制作费有些紧张的消息在圈子里也隐隐有所耳闻，再者作为乐天想要在财报里一雪前耻的重量级作品，不出意外会选择冲击暑期档去博一个好的彩头。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直言：“快举办试映会了，想去看吗？”

　　宋知荷看着金材昱认真的表情，确认他是认真的邀请不是捉弄她玩耍后才哑然失笑。
　　她可是CJ的艺人，CJ自家的战争片《仁川登陆作战》也瞄准了今年的暑期档，虽然四大发行公司不可能把自家寄予厚望的作品放在一块自相残杀，但稍稍思考就知道，不过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虽然她对德惠翁主的兴趣更加明显一些，但于公于私，她都不可能在同档期有自家公司的电影上映的敏感时期，去为乐天的电影造势宣传。
　　虽然不知道前辈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心，但她还是出言婉拒了：
　　“感兴趣呀，只是到时候应该在釜山了。”
　　她的确有些失落，随即又换上斗志昂扬的表情：“不过我会去电影院检查前辈的日语到底有没有您说的那么好的！”
　　金材昱也只是笑了笑，“唔…那就拜托你了，毕竟那会我应该不在韩国了。”
　　“诶？？”
　　“怎么，难道只允许你有工作吗？”

　　*

　　得益于两个人几个月搭档配合下来培养的默契，被编剧导演格外重视的这幕戏，在两个人出色的表演与张力下得到了升华。
　　连轴拍了好几个版本的金材昱和宋知荷，见导演首肯这幕戏通过后终于松快地笑起来，这才敢放下心情，一边结伴朝休息室走去，一边渐渐平复着身体里角色残余的感情。
　　“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他恍神般扭过头，带着温润的对后生的鼓励开口祝贺她拿下了《与神同行》的角色，“听说你下部戏是与神同行？”
　　估摸着是最近的新闻已经报道她确认出演的消息，她大方地点点头，“是的。”
　　“后生可畏啊，”他有些感叹，随即就是对她的叮嘱：“剧组的演员，不管是河正宇还是朱智勋，于你而言都是优秀的前辈，有什么演技上的问题都不要吝啬地去问。”
　　捕捉到了一个在她意料之外的名字，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一副后辈谦逊的姿态，仔细听着他一时的感慨：“这种机会真的很难得。”
　　见他似乎不再多说什么，宋知荷点点头，笑的谦逊又柔和：
　　“是的，我会珍惜机会，好好努力的。”

　　*

　　酒店的房间里，Sera也有些不可思议：“河正宇是导演把他套过来的，再者除了你那个角色被公司定下了，其他角色都是重重选角，怨脉这个角色还是河正宇给朱智勋投了一票才到他头上的。”
　　“毕竟这位之前的新闻还有不少大众记得，不过既然河正宇选了他，公司也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见事情真的如前辈所说，也算隐隐印证了自己心底的一个猜测。担心多说多错给本是好意的前辈惹来麻烦，她含糊其辞道：“唔…听别人说的。”
　　Sera也不疑有他，自从公布河正宇加盟以来，电影也在原作的基础上保持着一定的热度，关于演员的人选也引发了许多人的好奇：“要么是公关部打算放出一点消息试水给他预热，要么就是环环相扣里有人没有遵守保密协议。”
　　“不过这都是公关部需要头疼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插手。”

　　关于与神同行的话题就暂且搁置一旁，她从茶几上厚厚的一叠文书里找到自己做好标记的几本，然后摊开来给宋知荷看。
　　“还有一个月你这边就要杀青了，那么，蒙面歌王的行程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

　　五月的一次艳阳高照里，金子的拍摄终于宣布了结束。
　　半年多来的辛苦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组建了半年多的剧组又要各自分散然后各奔东西，许是情绪翻涌得厉害，杀青宴上连一向只喝两杯生啤的金材昱都多喝了几杯，更别说其他人兴头上来，可以说得上是不醉不归的架势。
　　宋知荷自从被前辈点醒后就很少在聚餐时暴露自己还算不错的酒量，甚至养成了一种喝了几杯就自己条件反射演起了醉酒的模样。
　　“知荷酒量这么差啊。”
　　作为这部戏的主角，而且是一位早在去年就成年的主角，大家给她倒酒那简直是十足十的热情。只是见她几次三杯两盏后就似乎醉酒的架势，饶是导演还称得上是她的伯乐与长辈，也不再好意思让她喝酒，随便寻了个借口就让她经纪人接她回去。
　　前一秒似乎醉的找不见东南西北的宋知荷一上Sera的车，下一刻眼神就恢复了清明。Sera见她这般变脸的速度也不得不感叹。

　　“真的长大了，都知道怎么多个心眼儿保护自己了。”
　　她皱了皱眉，按了按在酒精作用下有些不由自主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口询问道：“我明天可以休息吗？”
　　“你是想休息？”
　　Sera了然地哼了哼，“还是去约会？”
　　她爽快地坦诚：“都有。”

　　早前偶运会上田柾国在接力赛上的一鸣惊人惊艳四座，让她骄傲之余，又隐隐有些没来由的烦闷。
　　她隔着不算清晰的屏幕也为少年意气风发的神采而心动，甚至一向对于田柾国不算温和的Sera也过来夸过他那天绝佳的表现。
　　那全场的爱豆和观众呢？
　　她自虐般找了不少的粉丝拍的reaction，看着同场的女爱豆们情绪外露下掩藏不住的或多或少的惊艳，着实升起了一股不痛快的感觉。
　　那段时间是她状态最不好的时候。

　　“可他们最近也很忙吧？最近不是出了个特别专吗？”
　　“你的话，我这里安排的也很满呢。”
　　“从明天开始到你最迟进组的时间里，你的时间只能留给健身房和练习室。”

　　不用说也能明白宋知荷现在丧气的样子，Sera准备撩拨她一下，给她一个甜枣：“回去好好休整一下，这两天录一个视频信给我。”
　　“视频信？”
　　宋知荷有些反应不过来，“最近是哪位前辈的生日吗？”
　　“不是，给MBC那帮导演组看的。”
　　想到原本进展顺利的演出商谈在有人横插一杠后顿生波折，她咬了咬牙，利落地打了一个弯，眼神犀利，“既然都要上人家的节目，那我们就按人家的章程来。”
　　“这是理事给你的一个机会。”
　　“而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的眼神锋利得不像宋知荷认识的她，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你一鸣惊人。”
　　“我要导演组看见你，就非你不可。”
　　“宋知荷，我可以相信你吗？”

　　*

　　MBC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齐聚一堂的导演组和编剧们实在有些伤脑筋。
　　虽然作为圈内人早就知道各大公司派系争斗错综复杂，这两位艺人也不过是高层们推出来明面上的棋子而已，只是明明他们这边都承诺了可以错开时间让两位都提前上节目，却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非要这样逼节目组做一个选择。
　　“似乎是两边的团队都盯上了暑假的时段，您知道的，这两边的理事都不是什么善茬，新仇旧恨加上来，自然…”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导演头痛地扶额，谁不知道这两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只是事已至此，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深呼吸一口气，“先看看视频吧。”

　　细腻动人的男中音先声夺人，一首抒情歌唱的缠绵悱恻，催人泪下。纯净的音色和高超的真假音转换能力让众人眼前一亮。

　　“最近开始唱了不少ost嘛？声音很耳熟。”
　　“脸有些陌生啊…那位什么时候挖到的？”
　　“正统学院派的歌手，如果是这位的话，可以放在爱豆歌手里，一方面本质歌手去淘汰爱豆也不算落了那些爱豆的面子，一方面如果运气够好也可以给他带来更多的关注度。”
　　男中音优秀的表现让大家有些躁动，几位编剧甚至蠢蠢欲动地在思考给他什么样的对手才可以把他的价值最大化。

　　“等等，不是还有一位吗？”
　　导演似乎来了兴致。

　　“据我所知，那位理事手下不都是清一色的演员吗？要论唱功和后期出彩度，那还是…”
　　“就是因为都是演员，所以才更有可看的余地。”
　　毕竟就两边水火不相容的架势而言，若是这位实力不好的话，这暑假的空档绝对是让这位男中音给摘走了。
　　可既然没有的话…
　　导演握住鼠标，终于不再是愁眉苦脸，而是饶有兴致地点开了另一份文件夹的视频。
　　大屏幕上出现的熟悉的脸孔让众人惊呼，而声音出来的时候，更是齐齐哑然。

　　这是宋知荷？
　　这是宋知荷！

　　不同于她综艺上活泼的语调，也不同于颁奖典礼上庄重的言辞，歌声倾泻出来的时候磅礴的情感汹涌而来，无一不彰显着歌者强大的共情能力与优秀的混声技巧。
　　一首歌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展露出峥嵘的一角。

　　见大家都齐齐默声，声乐指导倒是一针见血地揭开他们伪善的面具。
　　“男生的唱功略高一筹，不是吗？”

　　这是自然，大家能听得出来。
　　不管是不是视频里宋知荷看上去不太好的脸色的缘故，若论绝对的实力来说，她的确稍稍逊色于前一位。
　　可若是要论唱功定天下，那两位的简历不应该投递到这里，而是去隔壁的歌手组不是吗？

　　他们节目虽然也是个竞技类的歌手节目，但其本质就与歌手截然不同。

　　他们的选手可以是爱豆，歌手，运动员，甚至模特，他们的选手的唱功可以参差不齐，但最本质的，是当他们揭面的那一刻，呈献给大众不一样的新鲜感。
　　比如爱豆们打破爱豆实力不堪的常规认知，撑到R3或者歌王战，甚至如率智或者luna那般极其罕见地在一众实力派的夹击下拿到了某代歌王的位置。
　　这就是新鲜感。

　　而这时候，节目组也可以说是自己挖到了蒙尘的明珠，爱豆也证明了自己的主唱实力。
　　双赢的合作模式总是无往而不利。

　　毕竟综艺，其本质就是娱乐大众。

　　思及此处，导演又随手翻了翻了宋知荷的简历，目光所及之处是她过往的经历，和决绝般投身崭新领域后，取得的成绩。
　　他把文件拿给编剧，见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凭借长久的默契，便知道她心意所属了。

　　他转身看着幻灯片上宋知荷略施薄黛的面容。

　　若是男生的实力可以再拔高几分直至媲美那几位顶尖歌手，或者说宋知荷的实力再稍微次上那么许多，也绝对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你们好好想想，”
　　导演摸着下巴，视线落在视频最后笑意浅浅温润行礼的少女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拍卖品，语气里掩藏不住的是商人的谋算和利益。
　　“把她放在哪个位置，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

　　得到蒙面歌王剧组确定的邀约时间时，宋知荷正在练习老师重重筛选后的那些曲子，准备在月底入组的时候再试试能不能有所突破。
　　她并不意外自己会得到邀约。
　　模糊地从Sera那里了解到了故事的始末，既然牵连到了公司的高层，她作为理事旗下的一员就算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可能。
　　更何况，团队早就规划好了蒙面歌王之后的路，若是因为对方而平白少了那么几分热度而影响了之后的顺利发展，那就如同断人钱财，杀人父母，罪不可恕。
　　“理事怎么说？”
　　虽然不知道这位的受重视程度如何，但终归是虎口夺食，饶是最后的裁决是MBC那边自己做下的决定，也不影响他们认为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事实。
　　“你放心。”
　　她有些意外，又不算很意外：“理事还说，你做得很好。”
　　估摸着之前自己沾沾自喜的所有成绩都不如这次顺带帮理事打脸受到的重视来的多，宋知荷从心底突兀地升腾起一股无力的情绪。
　　“我知道了。”

　　“你定好比赛时的代号了吗？”
　　Sera整理着她即将奔赴新剧组时需要的资料笔记，倒是没注意到她此刻表情的变化：“那边的服装也需要提前定做，虽然MBC那边语气很好商量的样子，但还是早点交差比较好。”

　　她了然地点点头。

　　“无法低头的王冠。”
　　“这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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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CJ我记得有高层跳槽自己开公司 还带走了一堆人 但忘了具体时间了
感谢m小可爱的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