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没什么不能》JKGOINGO

12、签约

　　网上曾经有人说过，不要把自己最喜欢的音乐设置为闹钟。
　　因为也许一个月，或者不到一周，你就会特别厌烦它。
　　比如现在。
　　手机还在床头柜上震动，自己之前特别喜欢的，觉得充满活力积极向上的歌曲响彻着这个房间，此刻却像是闹市里最嘈杂的声音，扰人清梦，惹人生厌。
　　宋知荷把自己蒙在温暖的被子里，藕白的手臂伸出被子，甚至因为被子外的冷空气而瑟缩了一下，左摸摸右摸摸，终于够到了手机，然后迷茫地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总算看清了时间。
　　早上六点半。
　　宋知荷有点懵，不清楚自己一贯早上七点的闹钟，为什么会提前半个小时响起来。索性直接棉被蒙过头，再次睡了下去。

　　第二次吵醒宋知荷的，是她家夺命连环call 的门铃和手机自带的，急促的铃声。
　　饶是再大的睡意，也被这么折腾而熄火了。
　　简单擦了擦脸，宋知荷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打开了门。
　　门口的Sera妆容精致，笑的却有点诡异，像是强忍着怒气。
　　她殷红的嘴唇上下开合，明明就在眼前，却没有挂断电话。说出口的话随着手机的电流的加工和声波的传送，像是语文课本里学过的强调语气的使用，放大般在她耳边响起。
　　“我果然不该指望你。”
　　“今天是约好的面试，看样子你是忘了。”

　　印象里，在泰国的时候，Sera是说过去公司面试的事情。自己当时还问过什么时间，Sera说得看室长什么时候有空。
　　宋知荷理直气壮地重复了一遍在泰国的对话，甚至因为过大幅度的动作，用来束发的兔子发箍也晃来晃去，活像一只可爱的兔子。
　　Sera被她偶然间的卖萌逗笑，却又立刻绷紧了脸，拿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熟门熟路地解锁，然后点进闹钟的界面，把手机递给了她。
　　6.30 – wings
　　看宋知荷疑惑的眼神，Sera就知道她还没懂。她伸出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指尖轻轻点在一个位置，“明白了吗？”
　　[公司面试]
　　宋知荷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设置的？”
　　“机场，”Sera笑了笑，“没话说了吧？”
　　“那么现在，”她站了起来，“你监护人找好了吗？”
　　“合约一旦谈好，是你父亲签字还是你母亲？”

　　宋知荷坐在角落里。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Sera 的话。
　　想到之前想要父亲签字的时候，父亲很遗憾地告诉她，他在国外考察的工程正处于验收状态，一时间抽不出身，只能找她母亲。
　　可母亲的态度似乎一点也没有软化。
　　想到这里，宋知荷看着迟迟没有拨出去的电话，愁的要死。
　　“很担心吗？”Sera抽出她手里的手机，界面上金教授三个字不知怎么戳中了她的笑点，“金教授？不应该是妈妈之类的备注吗？”
　　“……以前闹矛盾的时候生气改的，后面也一直没改过来。”宋知荷闷闷地说，“有三年多了。”
　　Sera若有所思，眼眸低垂，一边在自己的手机里敲敲打打，一边催促着宋知荷赶紧去换衣服化妆。
　　“你先去换衣服，我们先出门。”说完，嫌弃的眼神上下扫射着宋知荷，“按你现在的样子，你连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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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知荷眼前气派的写字楼，不敢置信地开口，“欧尼，你没来错吗？”
　　“就是这里，”Sera挑了挑眉，随即又绽开了笑容，“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成绩，室长不相信我也很正常，不然的话，你其实也不需要面试的。”
　　“怎么样，等会如果面试顺利的话，你就是这里的一员了。高兴吗？”
　　怎么可能不高兴？
　　宋知荷握紧了拳头，再次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着装和妆容。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宋知荷尽力保持平静，一个一个回答着眼前男人的问题。
　　等到基本信息问的差不多了，他抬起头，看了一下Sera，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你看下这份合同，没问题的话，就让监护人过来签字吧。”
　　宋知荷起身，Sera接过来，和她一起仔细地看。
　　不论是合同上较长的签约时间，还是比较苛刻的分成比例，亦或是Sera平静的眼神和略微颔首的姿势，都告诉她，这是一份正常的新人的合同。
　　她看着合同上黑纸白字的签约时间，想到自己的计划，有些踌躇地开口。
　　“抱歉，室长nim，”她紧紧握着手，“14年我需要高考，所以可能没有办法完成这些。”
　　室长打字的手停了下来，随即又恢复了工作的状态，“没关系，合同上的戏约要求是你合同期内完成就行的。”
　　他转头一想，“五年的合约里，除开高考这一年，你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看宋知荷有点意动，他又开口道，“合约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我是看在Sera头一次带人的份上才多给了你两个百分点。”
　　“你也很清楚，演艺圈里新人要出头多么困难。”说完，他冷哼一声，“自己想想吧。”
　　Sera冲她晃了晃手机，示意出门打个电话，顺道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她不要太紧张。

　　她想了很多。
　　之前不愉快的歌手生涯，短短几个月里金成宥的人生体验。
　　演戏让她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而导演和编剧的鼓励更是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选择。
　　她很快做好了决定。

　　正准备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即推开。
　　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
　　她抬头，正好撞上母亲古井无波的眼眸。
　　在金教授的身后，是Sera笑的灿烂的鬼脸。

　　出乎宋知荷的意料，金教授一边看着合同，一边听着Sera的话，然后只是问了她的意见，就轻轻点头，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顺利的不像事实。
　　她实在太奇怪了。
　　在离开室长的办公室后，她紧紧攥住母亲风衣的衣摆，嗫嚅着开口，“妈妈……”
　　金教授准备离开的脚步刹那顿住，Sera见状，很有眼色地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眼前的孩子活像一只刺猬，明明看上去张牙舞爪好不可恶，却让自己看见她柔软的内里，想到了她之前受的委屈和宋海城劝自己的话，一颗心像是被揉碎了一样，酸涩不已。
　　“她很喜欢演戏。”
　　“她也长大了，应该让她选择自己的人生。”
　　“她很不容易，你就别说那些伤人的话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明事理的人呢？
　　甚至自己的孩子面对自己，都是这样的小心翼翼。
　　她看着宋知荷攥着自己衣摆的手，思绪飘远，想到以前她小时候也是这样亲昵地牵着自己的衣角，软软糯糯地唤着妈妈，连跌倒摔跤都笑嘻嘻的，不肯罢手。
　　她忽然就红了眼眶。
　　“你……”她终于开口，“很喜欢演戏吗？”
　　眼前的女孩子像是受惊一般，咬紧了嘴唇，头也深深低了下去，和她这幅装扮十万分的不合适，“……是的。”
　　“那就去演吧。”
　　本以为会如同之前反对自己做歌手那般，却听见了意料之外的话。宋知荷猛然抬起头，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金教授看着这样的宋知荷，有点不知所措。太久没有和女儿这样正常的对话，以至于今天的对话显得格外的温情，“你经纪人说，你会参加明年的高考，我很高兴。”
　　“既然你要演戏的话，就考这方面相关的学校吧。”
　　“不一定要考首尔大学。”
　　气氛变得温柔起来，连金教授自己都受不了了，“我也没办法给你什么建议，你就多跟着前辈们学习。”
　　“经纪人的话一定要听，看得出来你经纪人对你很好。”
　　“合约我看过了，比你之前公司的合同好多了。室长看上去不太好相处，你嘴笨，就少说话，别惹人家生气。”
　　她还想说些什么，宋知荷却抱住她，她的高跟鞋差点没有踩稳，身形晃了晃。
　　“妈妈……”
　　……
　　她明显不知所措，半晌，才僵硬地抬起手，回抱着宋知荷。

　　她们终于再次拥抱。
　　像是给几年前破裂的关系，重新系上了血缘的纽扣。
　　宋知荷埋在她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有什么都和妈妈说，妈妈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爸爸都要排后站。
　　“妈妈。”她开口轻唤，眼睛却红了。
　　感受到母亲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背，宋知荷更加放松，像小时候像母亲撒娇讨要糖果那样，语气软糯。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