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oroid·环形线 ...
-
文/图兰朵·天空
Toroid·环形线
［1］
我是组织里数得上的狙击手，代号Chianti。
关于名字我了解得并不多 「一种产于意大利基安蒂地区的驰名红葡萄酒」仅此而已。只是
当他这样叫我时，我觉得这是个好听的名字。
我的故事很简单，近乎苍白但残忍。
我从没有见过母亲，甚至连一张冷冰冰的照片都没有。那个人总说「见她干什么，还不是跟你一个死样子」。当然这些还不止。他喝很多酒，每次都满身酒精味的回到那个不能被称为家的破屋子里来，随便找个理由开始用手边抄起的随便什么东西打我，有时是皮带，有时是通管道的铁钩子，有时是窗台上沉重的花盆。
而这些东西上永远擦不掉的斑斑血渍来自于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就算擦掉了，也会有新的补充上去。
八岁时，他打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一声不吭了，等他打累了，我就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笑。我知道那一直是他的噩梦。
十岁，我开枪杀了他。当我面无表情地从他汩汩涌出血液的头颅上方跨过去的时候，我尽量不让他的血弄脏我干净的袜子。
从他带我离开，叫我Chianti开始，我便迷恋上了这个带着面具的优雅男子且义无反顾。
［2］
我不是特别了解组织为什么吸纳我，也许是来自地狱一样的面孔和异常敏锐的反应能力吧，我想。
我的代号是Korn。她叫Chianti。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被安排在她身边执行任务。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成为顶尖的王牌狙击手。
我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或许对她也不例外。我想这可以更加完整的隐藏起我的感情，像她一样。她是喜欢那位先生的，这只有我看得出来。狙击手是从事高精度远程射击的职业，我可以毫不费力的用子弹洞穿别人的心脏，何况是洞察人的内心呢。
但是她不知道我的想法，或许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吧。那或许都无法被称为感情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当然也不被允许，如果能一辈子在她身边不露声色的保护她，这样的事我就已经求之不得了。正因为不是每次都成功，我才越发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不受伤害。
在那次任务中，我们被置于了举足轻重的位置。那是CIA和组织的第一次交锋，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是河流为板块张裂形成的深邃海沟蓄积深及千尺的力量而暗暗涌动。与我们一同执行任务的还有Gin，Vermouth和Kami-Kaze。苦艾酒是行动的中心，这让我隐隐感到了不安。
关于那位先生对苦艾酒的偏爱，基安蒂是比我明白的，早已对苦艾酒公然看不惯的态度是她最大的障碍，所以这次任务她是没有被批准参加的，但是她避过了众人的耳目悄悄跟了过来，若是失败她将被授以重罚这是显而易见的。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那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是不是有那般能耐罢了。」
「你给我回去，知道失败了你会怎么样么。」
「这个我倒是十分期待呢。」
她已架好了枪，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作罢。
苦艾酒作为组织派去的可靠人选去潜伏假扮CIA日本关东地区的特别调查员已经两年，那是组织极为严谨的作风和规则之下提心吊胆获得的成功，所以我的担心绝不是多余。然而事情还是这样发生了，我平生第一次后悔我没有做好准备。
［3］
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形象了。因长期接触各种弹药而变得粗糙的手指粗碰到
皮肤已经有刺痛的感觉了。这样的双手，他是不会喜欢的吧。我摩挲着左眼下面的蝴蝶，这样想到。
那其实是一道伤疤，我把它纹上了蝴蝶。是那次战斗留下的吧，我亲爱的拍档送给我的教训。
我讨厌那个一头浅金色头发的女人，后来还因为她的失误害死了卡尔瓦多斯，那个同样出色的狙击手。那次行动，在那个女人没完没了的周旋中我终于等不及了，由于对任务细节的欠考虑我开枪射中了一个CIA。然而那时那边突然引起的怀疑使苦艾酒没有拿成那个重要的MD，而我在那之前暴露了目标，只是5秒钟提早的偏差，导致了整个任务的失败。
而就在我开枪的下一刻，一枚子弹从我的右侧射了过来，而科恩就像料到了一样将他的来福枪飞快的转了45度，用他的子弹撞开了即将射进我头颅的那枚，当然，科恩的子弹是贴着我的眼睛下边过去的，擦出的热度灼伤了我的眼眶。我当时想的其实并不是感谢他，而是会不会因为视力受损，我的狙击手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那次行动因为我的失误害死了组织里备受关注的新力量Kami-Kaze神风，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的表现，可是我的曝露使CIA射中了他。说起来神风死之前是微笑的，我想他是很想脱离这个组织的吧。他的样子很清秀，完全没有这里人的狰狞丑陋，于是我知道他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
当后来得知对我的处分只是降级为服从于Gin而并没有被灭口时是舒了一口气的。毕竟我还是可以通过努力成为组织日本部分的首脑的一员，进一步的接近他。
我从来都对他的命令毫不含糊，言听计从可能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吧，我想。但就算只有这些，我也希望做得异常完美以博得他通过冷冰冰的通讯系统以及变声器传给我的肯定的声音。即使只是鸡蛋里挑骨头的责备，或者冷笑的气息的声音。
然而他有无数女人，至少我身边得宠的苦艾酒就是一位。所以说这些，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4］
我是经常戴墨镜的，怕见光的眼睛与她急躁的性格是极大的反差。我们曾经都是精尖的狙击手，虽然现在的专业程度与技能依然接近顶峰，但明显的不受宠我明白让她有些受不了。
她曾经的努力程度完全超乎我的想象，这也是她作为女人成为组织里及其少数的顶尖狙击手的原因之一吧，我想。这里的训练是不分性别的，物竞天择一样，她受过与男人一样严酷的考验，组织里的人都必须拥有不惜任何代价毁灭一切的勇气，包括自己。
所以当我给她通电流时，是有那么一丝不忍的。
我想保护她，可是她会在乎么。
［5］
想起我的拍档科恩，他真的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哪。不过他真的帮了我很多忙，我的脾气并不像组织里大部分人的沉着冷静，所以这给我带来很多麻烦，可他却总在关键时刻提醒我该做的事，安抚我冲动的情绪。他帮我成为更好的狙击手，我非常感激他。
是的，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成为出色的狙击手从而让他由衷地欣赏我，可是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远。组织里的生活都是漫长而单调的，每个人有着不同的职责不同的角色，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在压抑且暗无天日的世界中。
我在努力啊。
可是我的努力，他可以看得到么。
［6］
效服于组织并保护她，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只是我知道她全部的努力，是为了一个我们完全无法靠近的人。
［7］
效服于组织并接近他，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只是我知道他身边有太多女人，而我却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8］
庞大而深邃的组织像黑洞一般吞噬着每个人的灵魂。它的体积趋向于零而密度无穷大，物体只要进入离这个点一定距离的范围内，就会被这个强大的引力吸收掉，一旦进入，便无法逃出来，连光线也不例外。
当光线靠近它便会被扭曲成环形。无数的她和他在环状的路线上一圈圈的走着而暗无终年。
他在重复着她的路线，而她却坚持向无穷深处走去。于是这样的轨迹便被拉长到无限绵远。
而无从知道，哪里会是环形线断裂处的终点。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Toroid·环形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