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年》封采

12、承 第四章 离开

　　炎炎夏日，树叶被阳光炙烤得打着卷儿，万分慵懒。
　　十点冰帝的第一场开赛，即便如此高温，不到九点赛场的观众席上就已经人声鼎沸，可见全国大赛的受关注程度。
　　戊之采戴着太阳帽走到赛场边缘，看了看腕表，便开始怔怔地盯着赛场的入口。
　　这时她脑中思绪纷乱。想起那天忍足的话，她知道是对的。因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她耽误了太多。但是，这怎能说放得下就放得下呢？
　　所以，还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看迹部的比赛了，于是，来接她上课的司机悲惨地被放了鸽子。

　　“嘿！”忽然，一只手突兀地拍上戊之采的肩，把她吓了一个激灵。一转头，七景千赖的笑脸赫然眼前。女孩子拎着包，很清凉的打扮，吊带衫和超短款的牛仔裤。
　　“……是千赖呀。”戊之采定了定神，慢慢地展开一个笑容。
　　七景千赖调侃道：“瞧你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谁呢？一定是ATO——”没等那个“BE”的音节发出来，她就戛然而止了。
　　坏了，说习惯了。她是知道他们分手的事情的。
　　千赖干笑几声，偷偷打量好友的脸色，发现那双眸子不可遏止地流露出了茫然与悲哀的神色。
　　收敛了笑容，手轻轻地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千赖暗暗叹气：就是这样不懂掩饰，即便是掩饰也很拙劣的你，却又这么死心眼。之采，我知道你认准了绝对不会改变，所以……你要怎么办。

　　十点钟，临近正午的骄阳炽热胜火，冰帝灰蓝与白色相间的运动服出现在赛场入口。领头的毫无疑问是迹部，少年狷狂英俊的面孔在骄阳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观众席上顿时一阵沸腾，拉拉队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欢呼。
　　“冰帝、冰帝、冰帝……”
　　“迹部、迹部、迹部……”

　　戊之采的眼光几乎是贪恋的，追随着他。场内成员互相击掌，对手虽非等闲之辈，不可易与，但实力也大在冰帝之下。这一场一定胜得轻松。他勾起了唇角、他皱起了眉、他无谓地冷笑、他傲气地打了个响指……一切尽收眼底。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终于间场休息的哨声在向日华丽的一个跳跃扣击下响起，冰帝遥遥领先。
　　千赖大大伸了个懒腰，说：“之采，我去买点饮料，你在这里等我哦！”
　　戊之采点点头，“千赖，帮我带两……不，一瓶苏打水。”
　　“……好。”

　　对面的树荫下，已经有漂亮的少女走了出来。眼底润和了植物的饱和色彩，笑容明丽。球场边缘的网栏处，迹部低下头来对她说着什么。他笑了，戊之采从来不知道他脱去了倨傲的气息的笑容居然是这样温柔。
　　或许苍井，真的很适合他。手渐渐地捏紧了旁边的栅栏，再也看不下去，戊之采转身跑开。

　　“之采——？”手拿两杯饮料的七景千赖只看到戊之采转身奔跑的身影。充满疑惑地看向场内，了然的她眉峰慢慢蹙了起来。再看向戊之采的时候，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低喟了一声，千赖双眸中流露出忧色，将手边的一瓶苏打水扔进了垃圾箱。

　　戊之采带着泪眼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看见父母都在。她的心咯噔一声，转眼便怒视一旁的司机。那个中年男子在她的瞪视下目光闪躲着别开了头，脸色讪讪。
　　“你不用迁怒于藤田，他没敢告诉我，是我自己今天临时回来的。”戊父——戊梓一的脸色严峻，“之采，你还像不像话？你已经是多少次逃课了？！”
　　“对不起，爸爸，是我不对。”突然心灰意冷，戊之采心底已是一片麻木，她毫不犹豫地低头认错。
　　出乎戊梓一意料地，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态度？”
　　“好了，”本来一样生气的戊母看见女儿这样，早已心软，连忙抢住丈夫的话头，“之采已经承认错误，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
　　戊梓一看了看形容憔悴的女儿，心下也是一软，他适当地放缓了语气：“你在美国的叔叔已经替你打理好升学的手续，你处理下这边的事情，就直接去美国读预科吧。给你定了下个月的机票。”
　　要我去美国？戊之采一阵惊惶：“……爸爸，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废话！你不读出样子来，好意思回来吗？”戊梓一又生气起来。
　　“我……”
　　“你先上楼去吧，之采。”戊母暗叹，打断了她，说。
　　“……是。”戊之采低低地应了。

　　进了房间，厚重的窗帘拉着，不见天日。戊之采怔怔地走到床边坐下，将脸埋在了衾枕中。
　　在那一刻忽然泪就又流了出来。脑中浮现出来的是迹部的脸。
　　“那就离开吧……”她使劲眨了眨眼，把流得越来越凶的泪水挤出眼眶，枕上顿时湿了一大片，喃喃道，“那就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