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倾城》康家女公子

31、河西酒家的酥饼

　　王府里的宾客们高兴的吟诗作对，喝着酒，喧嚣的吵闹着，就像姒杞他们从未来过。
　　姒言推开了洞房的房门．．．
　　我惊醒，坐起身来，用手指轻轻的触了触发髻，枕头和头发间都是湿湿的．．．我已经分不清这是后甄流下的眼泪还是我的。
　　如果我是后甄，我一定会选择逃婚，然后不顾一切的和姒杞在一起的吧．．．这样痴情的男孩，不是后甄负了他，是这个时代负了他。
　　没想到，溪若给我洞悉因果的能力竟然还在，而且似乎比起之前，我能看到的更多了。
　　佳玉端着水迷迷糊糊的走进来，作揖道“夫人，早安”说完偷偷打了个哈欠
　　我点点头，坐到梳妆台前，锦玉此时也从屏风后走了进来，她走到梳妆台前摆弄着首饰，准备给我梳头。
　　我小心的问着“我和言王爷成亲那晚，杞王爷是不是．．．”
　　佳玉和锦玉对视了一眼，两人跪倒了地上，轻声的哭了起来“奴婢该死，奴婢的罪责死上千回万回，也不足惜．．．”
　　看来是真的了，就是在那天，姒杞去世了吧
　　“起来吧．．．”你们又怎么知道，一切都是姒言的安排，只可惜了姒杞．．．
　　佳玉锦玉两个人还在哭着，这件事，对于她们两个来说何尝不是伤疤呢。只是知道了一切的我，再也没有办法去讨好言王爷，我似乎明白，为什么言王爷对我的讨好那么惊讶。
　　“好了，快起来吧，今天不是要去接小王爷吗？赶紧梳头吧，乖啦”我摸了摸佳玉的头，她点点头，两人起身继续收拾着。
　　锦玉给我梳妆好，我从铜镜里直直的看着后甄的脸，再看看身后打闹着的两个小丫头，心里突然有点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离开，后甄可能已经死了，毕竟我到这副身体中来的时候嘴角全是血，后甄去世的话，两个丫鬟肯定要陪葬，如果我把她们嫁出去，她们的命运会不会好一点？
　　我们出了门，院子里穿着青色衣衫的小厮正在扫地，姬敏儿从我院子的厨房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
　　“哎，这不是姬夫人吗？这么着急走？”我推了推小厮，从他手里拿过了扫帚。
　　“夫人怎么．．．这么早？”姬敏儿心虚的笑着
　　“说，来我院子干嘛”我大声呵斥着
　　姬敏儿吓了一跳“没没没，没干嘛”姬敏儿想要向后撤。
　　我举起扫帚向着姬敏儿扑过去“说不说？”
　　姬敏儿绊倒在地“啊．．．说，说，我放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让下人来放，这么偷偷摸摸的，还自己一个人单独来？
　　“虫．．．就是想吓吓你，谁让你不给我留情面打我的”姬敏儿噘着嘴抱怨道“我不就想进个宫吗？”说完她扶了扶衣袖，想要起身。
　　真是幼稚，竟然想拿虫子吓我，我摇摇头，伸出手“起来吧，你以后要进宫，我替你和陛下说情便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干嘛要相互算计啊”
　　“你肯给我说情？你昨天不是还和我抢王爷的吗？”
　　昨天是昨天啊，一夜间，我洞悉了后甄的心意，我就不再想去讨好王爷，我感觉到后甄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拒绝着姒言。
　　我想了下，对着姬敏儿认真的说“当然，王爷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抢有用吗？”说完，姬敏儿拉起来我的手。
　　我正想拉她起来，这时，一滴红色的液体顺着扫帚的骨架流了出来，滴在了地上。
　　我才发现手中的扫帚异常的柔软，我轻轻的捏了一下，血顺着扫帚的骨架流了出来，我手掌握着的地方竟然有手指的纹路，看上去像是脱了骨拧到一处的人皮。
　　“啊．．．．”我吓得赶紧扔了扫帚，同时放开了拉着姬敏儿的那只手，我尖叫着抱住了佳玉，姬敏儿失去了支撑又一次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这时，厨房里有什么东西快速的爬了过来。
　　本想惺惺作态的姬敏儿，看到爬出来的东西大叫着，飞速起身抱住了我。
　　它们离近了我才看清，那细长的爬着的活物竟然是蛇，他们被血吸引了来，攀附、撕咬着这把扫帚。
　　“你不是说放的虫吗？怎么这么多蛇”
　　姬敏儿害怕的说道“是虫啊，长虫．．．”
　　长虫？长虫不就是蛇吗？虫和蛇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好吗？我看着呲着牙咬着扫帚的蛇，蛇头上画着白色的花纹，才晓得这蛇不止有毒，应该还被设下了某种诅咒。
　　姒言走过来一把抱起了我，姬敏儿见状，用那双丹凤眼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也不甘示弱，死死的瞪了回去。
　　这下算是和姬敏儿结了梁子了，日后我一定要多加小心。
　　姒言洒了什么东西到扫帚上，蛇咬上去便死了，他轻声道“怎么处理的这么不干净？”
　　青衣小厮跪倒地上“王爷饶命，小的也不知道，会有蛇”
　　姒言看了姬敏儿一眼，怒斥道“不知？我看你是不怀好意”他看向被咬的残破的扫帚，眼神凌厉“既然浪费了这把扫帚，不如就用你来做那把新的吧，来人，拉下去．．．”
　　几个侍从把小厮拉了下去，小厮还在不断地求饶着。
　　用小厮做新的扫帚？听到这句话，我的视线从姬敏儿的脸上猛收了回来，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和狗抢食物的可怜孩子，想到了在后院看到的写着孩子名字的铁牌子，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王爷，那个扫帚，是．．．那个孩子？”
　　“嗯，如你所愿，用他来．．．扫地”姒言说完扫地两个字，他后面说的话，我再也听不进去，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此刻我还被姒言抱在怀里，我却冷的瑟瑟发抖，我看着姒言的眼睛，他也看向我，这一眼让我觉得自己在和一个魔鬼对视着，姒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远古时代的人命如草戒也不该如此啊．．．
　　一上午我都是几近呆傻的状态，我们是如何领着小康玧出宫的，如何做到这个河西酒家的我全然不知，自己陷在深深的愧疚中。
　　佳玉和锦玉站在帘子外面，雅间里，只有我和小康玧两个人，桌子上放着果子和茶壶，我摘下纱帽，放到了桌子上，我看着一边吃着果子，一边乐呵呵听书的小康玧。
　　忍不住的说道“我又害死了一个人，我该怎么办？”他看向我，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姐姐，你在和我说话吗？”他一脸天真的望着我
　　也对，他又不是活在现代的那个康玧，怎么明白我说什么？
　　我擦了擦眼泪，换上了笑脸“没有，自言自语罢了．．．对了康玧，他们家的酥饼很好吃，你想不想尝尝？”
　　小康玧红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佳玉”佳玉听到我的声音，走了进来，等着我吩咐“你去和老板要一份酥饼，给小王爷吃”
　　佳玉有些为难“夫人，早些年做酥饼的师傅去世了，现在的酥饼是他的徒弟在做，但变了味道。”
　　“我记得，只是这世上，可能也只有他徒弟可以把味道做的有几分相似了吧”
　　我只是也想尝尝后甄喜欢的东西，他们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这份感情，却那么纯粹。
　　佳玉点点头，跑去和店家买酥饼。
　　一阵风吹过，一个垂暮老人，脸部铁青，穿着整齐的衣衫，静静的站在桌前
　　小康玧放下了手中的果子，小小的手变成了利爪，一脸警惕。
　　老人眯着两个小小的眼睛“没错，是故人的味道”
　　“老人家，您是？”看他的样子，再看看小康玧紧张的样子，我肯定这老头不是人。
　　“夫人就是故人珍视的人吧”老人对着我鞠了一躬，老人并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
　　“老人家，你说的故人是？”
　　“杞王爷．．．我曾在这家酒家做酥饼，年纪大了，就退了下来交给了徒弟，但是徒弟没有天赋，做的不好，夫人回来后，王爷怕夫人吃不到酥饼，王爷就亲自来寻我，老夫不甚荣幸” 老人顿顿“只是，我未能把方子交给王爷，他便．．．．”老人说着抽泣了起来“王爷许我田地金银，让我子孙富贵无忧，王爷去世后，这份恩情我以为再也无法报答，今日得以机缘见到夫人，便交于夫人，终可以聊此心愿。”
　　老人说完，将一张写着配料文字的竹简放到桌子上“这些日子老夫未敢怠慢，已经替夫人物色好了做酥饼的人选，在酒家里有个跑腿的伙计，着褐色的衣衫，眉上有一颗喜痣，此人便能做出味道相同的酥饼”老人跪下行了礼，消失了。
　　我拿起竹简，带上纱帽，径直的出了雅间，穿梭在酒家的人群中，找着老师傅口中说的那个人。小康玧见老人消失，收起了利爪，一脸疑惑的跟在我的身后。佳玉锦玉紧紧的跟在我们身后，同样不解我为什么突然急匆匆的走出来。
　　这时，打碎杯子的声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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