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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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追问道：“他致什么辞？”
“他是班长，可能会代表学长们说两句吧。”丽娜口无遮拦，说成君诺是个天才少年，从小在英国长大，正跟着院长研究什么什么… …N什么猜想… …他父母都是科学家哦，智商杠杠的。
“P。”妮蓝补充道：“NP猜想，关于舞会里找熟人的终极数学难题。”
“嗯，反正就是很厉害了。”
“原来是这样。”朱雀想了想，又问：“他平时高调吗？”
“那倒没有，他平时挺低调的，谈过几个女朋友，时间都不长… …”
数学天才，谈过几个女朋友，时间都不长，朱雀仿佛看到了一个十七岁的，说话超快的莱昂纳多，这和他沉稳的微信头像十分不符。
她们说着说着，就到了食堂门前的小广场，这里立着两块亮闪闪的大屏幕，正播放着华英中学的宣传片，斜阳、绿地、深红色的校服，以及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
“Welcome to the Watering Lane School！”
这话说的十分有感染力，朱雀忍不住跟着念了一句：“Welcome to the Watering Lane School. "Watering Lane的意思是流水的大道，简称“水街”，所以华英高中又有一个亲切的昵称叫“水街高中”。
因是晚餐时间，小广场上聚集了好多同学，空气里飘来一股水煮鱼的味道，丽娜有点心动，拉着吉尔说：“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
吉尔不太想去，可是没有明显地拒绝，习惯性地跟着她走，仿佛正努力说服自己：去吃一点吧，吃一点是可以的。妮蓝笑死了说：“你的裙子都要撑破了好吗？”
“有吗？”丽娜正准备和她刚，突然被人从后背拍了一下，那人手掌好大，毛茸茸的，吓了她一大跳。
“丽娜，丽娜，是我，我……”是一个厚重的男中音。
他带着“兔子”头套，道歉似地向丽娜做了几十个揖，趁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发了四份传单。朱雀低头一看——白纸上画着一百个小小的爱心，爱心社？是社团的招新广告？
兔子殷勤地搓着手，介绍道：“我们爱心社最适合女孩子了，每周都可以吸猫。”他看了一圈，一脸不耐烦的妮蓝，准备爆发的丽娜，沉默着的吉尔还有——认真浏览传单的朱雀。
“同学，我们最近在做活动，扫码送狗链，防走失带夜光的那种。”
头套深处的目光太炽热，朱雀想了想，终于掏出了手机，这么热的天… …他也挺不容易的，扫下就扫下，狗链就算了。
兔子非常开心，许诺下次一定一定送她一盒猫粮。
“人家又不养猫。”丽娜一脸黑线，挽起朱雀的手，埋头朝礼堂走去。
朱雀还没看清他的二维码，就被丽娜拽走了，夕阳里，一只高大的兔子落寞了垂下了肩……这画面其实挺好笑的。
朱雀笑笑，决定加入这个爱心社。
“其实学校里有很多社团，不止这一家。”吉尔指着海报角说：“保护动物的，唱歌跳舞的，创业做生意的，还有扎堆学习的，其实没什么本质区别，都很清闲，学不到什么东西，你要是想玩，不如加入我们花样游泳社，可以免费去体育馆游泳。”
丽娜也凑过来，帮她拉生意：“对的对的，吉尔是游泳社的社长，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开例会从来不点名… …”
社团经历对于申请美国学校是个加分项，人人都会选择2到3个参加，也有人自己创建社团，增加一点有趣的履历。现在正是报到季，各家社团都出来了，在操场旁边的林荫道上发传单抢人。朱雀没加入过，想先看看，又读了两遍传单。
“学校里社团挺多的，除了两个最大的，都是毛毛雨。”
“哪两个最大的？”
“国际爆发力联盟和青青草。青草社是老社团，从建校时开始就有了。”
“国际爆发力… …联盟？”
妮蓝“哈哈哈”笑出声，丽娜点头道：“是啊，就是那个杜克搞出来的社团。”
听到杜克的名字，妮蓝笑得更深了，丽娜也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很搞笑嘛？”
“也不是啦，他啊… …”
吉尔忙挽住丽娜的手臂，小心道：“还是不要说了，忘了上次他怎么糗你的。”她转而向朱雀解释道：“有一次杜克让丽娜给他的朋友当翻译，丽娜不去，他就找了个机会，趁丽娜游泳的时候… …把她的衣服给拿走了… …丽娜只好穿着泳衣，走过了大半个学校，那时候初中部正军训呢，在操场上给她敬礼… …”
“打住打住！”丽娜用手背拍拍红扑扑的脸，摇着头说：“他就是个校霸，戏弄过那么多人，迟早要还的。”
“校霸？”
“嗯，他家里很有背景，个子高，人又凶，别的社团收钱，他的社团发钱，很快就网罗了一大批不明真相的无知群众，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谁敢说一句，就会被默默记名，像丽娜一样被脱光。”
“喂！我穿着小泳衣的好吧！”
朱雀笑道：“老师不管么？”
她们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朱雀。
朱雀笑着说：“我是说……没人管吗？”
“大多数人都不想管吧，反正过几年就毕业了。你说呢？”
朱雀原来在小县城念书，学生大多很老实，很友善。
“我可能会看不惯吧。”
她们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礼堂门口，那只“兔子”弃而不舍，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丽娜，你那么闲，养一只狗吧？”
“哎呀。”
丽娜在兔子的追赶下，拉着她们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礼堂，舞会还没开始，里面没几个人，几个负责接待同学在门口提醒她们签到。
高大的屋顶，西式的帘幕，晶莹剔透的大吊灯，朱雀想起在厦门见过的旧使馆。妮蓝从自助餐那边拿了两杯饮料，把热茶递给新同学朱雀：“不好意思啊丽娜，我就两只手。”
都是“老熟人”了，客气什么啊，丽娜和吉尔笑呵呵地过去了，在那边又见到了其他人，聊着聊着就不回来了。
签到的同学穿着有校徽的西服，领子上系着小小的绿色徽章，朱雀看了一圈，好像有人有，有人没有。
“哦，那是青草社的人，他们大多是优等生…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品学兼优，乐于助人？”妮蓝瞄了一眼活动角，指着招新海报说：“他们和杜克那帮人不一样，平时读书、做义工什么的，比较清流。虽然杜克他们很嚣张，但是青草社依然是学校里最大的学生组织，哎，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是吧？”
“清流？”朱雀踱到海报角，细细看了一遍海报，一片青绿，真有点民国的味道，他们的宣言也非常民国：“依然青青如穗，当是吾心之归宿。社长成君诺。”这段话是手写上去的，她摸了一下，坚硬却又俊逸。
“成君诺？”
妮蓝扶了扶眼镜，笑着说：“是不是更喜欢了？”
朱雀脸上一烫，字还挺好看的。她兜里还装着成君诺写的情书呢，字是打印的，没有亲笔写的好看。男生穿的都差不多，西服加红色条纹领带，也不知道哪个是他，只好等他发言的时候再见吧。这个人也是有意思，有勇气在校园里大肆宣传，却不肯当面和她说。
“喂喂，test test.”主持人试了试话筒：“喂喂，哪位同学会小号？一班的？二班的？喂喂，我们临时缺一把小号，哪位同学来救救场？”聚光灯从前扫到后面，又从后扫到前，几个男生举手示意：“圆号、架子鼓行吗？”
“小号，谢谢。”
妮蓝咬着吸管说：“路子。”
“什么？”
“兔子。”
刚才穿兔子衣服的男生取下头套，对前台喊：“我我我。”他眉毛很浓，脸有点圆，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
妮蓝和朱雀目送他爬上演奏区的台子，又目送他抱着黑色礼服走进后台，妮蓝笑道：“我们班的乔安，家里都是学音乐的，外号小熊，非常黏人！”
朱雀也笑道：“看着很小嘛。”
“过几年就老了。”
聚光灯继续转，转来转去，停在了校董身上，校董对主持人挥了挥手，聚光灯才移开，转了会，又停在了几个高年级学长身上。
小熊家里是学小号的，丽娜家里是外交官，成君诺家里是搞研究的，只有朱雀是小地方来的，家里是开小厂子的，说出来不好听，有一种暴发户的味道。
朱雀捏着吸管，喝了满满一杯柠檬茶，对妮蓝小声说：“盥洗室在哪里？”
“那个柱子左转走到头，再右转… …算了，我带你去吧。”
她们一前一后走进谈笑的人群中，那盏巨大的、刺眼的光圈，突然猝不及防地砸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