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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地府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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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无常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对赵峥没有多加留恋,只当是个过路的,最后停留在孟久的身上,似乎对他有点忌惮。
双方局势似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中,笑面无常最先行动,绕着房梁一圈一圈转,速度快到只幻化成一圈圈成千上万道白影,让人辨不清哪个是幻影,哪个才是真身,并逐渐往下移动,破庙并不算高,看速度很快就能飘下来袭击,顾景升和孟久对视一眼,按住腰间的兵刃,寻找对手的破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庙外又传来另一个声音:“捞月刀?什么捞月刀?”
听到这声音,顾景升和孟久面上一松,不约而同转向门口,笑面无常也不再转了,又回到房梁上挂着,也转向来人。
从雨帘内进来一个穿红袍的高壮汉子,脸上同样带了张面具,不过是跟衣服同款枣红色的,也是露了眼睛和嘴巴,但没有另画部位,纯红。
他的声音浑厚,却异常冰冷,进门先将众人扫了一圈,最后望向笑面无常:“你刚才说谁有捞月刀?我也想要捞月刀。”
笑面无常气急败坏道:“你跟踪我?”
“这怎么能叫跟踪你?”红脸汉子说话字正腔圆,正经得仿佛在读皇帝诏书,“我是在追你。”
赵峥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被江湖人士的奔放震了个结结实实,怪不得他爹娘有让他娶长安的念头,原来江湖人还挺好此风,连装束都是光明正大的情侣款,果然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我不追到你,怎么能杀你。”
赵峥:“…………”对不起,是他想多了。
他悄悄凑到看热闹的顾景升旁边问他:“这俩人看起来挺像的,怎么是对头?”
“你不知道?”顾景升诧异地望向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新闻。
“我这不是刚出江湖吗。”赵峥摸摸鼻子,笑道,“什么都不懂。”
“这也是。”顾景升恍然,“你不知道,他们原本是地府三鬼,来的这个是冷面判官,本来一伙的,不知怎的闹翻了就成对头了,等会儿他们打起来,咱们乘机跑,一个孟久应该能应付的来,两个要是一起来,我们就真完了。你一定记得跟上我们啊,会轻功的吧?”
“这么厉害吗?”赵峥故作诧异。
冷面判官果然很冷。
“武功倒一般。”孟久插了一句,带着鄙夷的意思,“就是下手阴毒,不然怎么是鬼。”
“哦——受教了。”赵峥拖长一个音,一副了然的样子,又低头谦虚道,“轻功还行,一定努力跟上你们。”
顾景升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边笑面无常跟冷面判官已经吵开了;“你想杀我,倒是来啊,能摸到衣裳我自己绑自己让你杀。”
“衣裳?”冷面判官注意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冷冷道,“你为什么还穿白的,都说多少次了,白的显胖不懂吗?就不能换成黑的吗?你知道每次我看到你这身白都想吐吗?人家江孤屿穿一身白衣飘来飘去才是剑仙惹人倾倒,你穿一身飘来飘去,就只能是个无常,只有吓人的命。”
笑面无常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声音拔高了八度,尖锐得刺耳:“我,我,我跟你拼了!”他也不飘了,直接如鹰隼一般飞下来直取冷面判官的咽喉。
冷面判官冷哼一声,不躲不闪直接接招:“就凭你?大哥不在,你什么都不是。”
“开始了开始了!”顾景升兴奋道,“等下孟久带头冲,我随后,你跟着我,别引起他们注意了!”
“好。”赵峥应道,又问,“地府三鬼,应该还有一鬼,就是他们说的大哥?该不会叫哭面阎王罢?”
顾景升点头:“没错,正是哭面阎王。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赵峥梗住,他就随便开个玩笑,没想到还蒙对了,又觉得这三个人着实有意思,从目前的武力上来看,可不是阎王压判官,判官压无常。
“没错,正是哭面阎王。”
孟久正打算走,闻言一愣:“你怎么又说一遍?”
顾景升莫名其妙:“我没说啊。”
赵峥一凛,立刻转向那口安安静静的棺材。
方才他就觉得这棺材不对劲,明明进来时没有气息,但在冷面判官和笑面无常要打起来时突然有了波动。
他竟然半点察觉也无,如此厉害的龟息术,这个倒还有点意思,不愧是当大哥的。
顾景升和孟久脸色大变:“不好,是他!”
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棺材应声而破,一个人直直飞向打得难分难解的冷面判官和笑面无常,硬生生用身体将俩人分开,二人均不敢恋战,不得已分开,冷面判官顺势一掌拍向那人,那人便直挺挺倒在一边,再也没有动弹半分。
顾景升都惊呆了,哆哆嗦嗦指着那被打趴下的:“冷、冷面现在这么强了?一招就把哭面给干了?!”
“那是具尸体,棺材的原主。”孟久白了他一眼。
顾景升:“……”他刚才并没有说话。
笑面无常大喜,冲着棺材喊:“大哥!”
冷面判官则是一身防备,警惕地看着棺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走。
果然棺材里又飞出一个人,落在那二人面前,然而面向是朝着赵峥他们的,眼睛也是看着赵峥,赞赏道:“小伙子,你很聪明啊,能猜到我叫哭面阎王。”
赵峥汗颜:“……谬赞,谬赞。”
一身黑,黑脸面具,红血哭脸,这三人都分开了装束也不换一换。
冷面判官也不冷了,怒气冲冲指着他大骂:“你真是,你越来越变态了,居然还跟尸体一起睡!呸!”
哭面阎王道:“因为我比较善良,不忍心把他丢出去。”
“大哥!”笑面无常很兴奋,“你来的正好,咱们今天就把他给弄了,省得天天心烦!”
“你杀了我,你穿白衣服也胖。”
“你*&……%%¥#@”
“都别吵了。”哭面阎王摆摆手道,“我有了千鹤岛那小闺女的下落,要是能拿到捞月刀,胜算又多了几分。这个时候能不能暂且放下恩怨,一起拿捞月刀?”
另外俩人不吱声了,目光都转向顾景升,显然对捞月刀的兴趣更大。
赵峥问:“那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恐怕来不及了。”哭面阎王遗憾道,“二少庄主绑着,保镖没用,先杀了吧。你这小伙子嘛。”
他没有立刻发话,而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赵峥,赵峥挺胸抬背,笑道:“我这小子,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哭面阎王点点头,又摇摇头:“面向好,骨骼也好,好,哪里都好,正好给我带回去,我要把你制成最珍贵的样本,完完全全还原。”
“什么样本?”赵峥问。
“先把你毒死,再给你泡各种药水,让你跟生前一模一样。”笑面无常幸灾乐祸道,“小子,你可以求求他,让你死得不要太痛苦。”
“赵兄。”顾景升面带愧疚,哭丧着脸对他说,“真是抱歉,没想到会连累你。你家住哪里?我一定带最好的药材去看你弟弟,你弟弟就是我弟弟!”
“无妨。本来我就是歇脚的,总会遭此一劫。”赵峥笑笑,又转向那哭面阎王,“你刚才说,你知道千鹤岛那姑娘的下落?”
***
形势在转瞬间发生了大逆转,两边当事人都很懵逼。
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快没有人能看清。
地府三鬼只看到一个影子瞬移过来,最先点了哭面阎王的穴让他动弹不得,另外两个反应虽快,却根本来不及出手,被赵峥一招制住俩人,同样点了穴。
笑面无常自诩轻功甚高,形如鬼魅,如今才知道遇上了行家,这种身姿,这个步法,也只有江孤屿才能做到了罢。
顾景升和孟久已经看呆了,半句话说不出来,那个被救的小孩儿,也抬起头默默看着赵峥。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倒是挺熟悉,以前村里孩子被打了都是这么围着他求他去找回场子的。
他留下这三人,一是为了问话,二也替和顾景升和孟久解围,毕竟吃了人家的,用了人家的,总得报答一下。
赵峥招呼两个人重新坐下,方才的饼才吃了一半,又拿起来继续咬,拉家常一样跟对面的聊天:“哭面前辈,千鹤岛那姑娘是在哪儿啊?我就是要去找她的,给我弟瞧病。”
哭面阎王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愤怒来形容了,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然他们地府三鬼,虽然谈不上什么闻风丧胆,冠顶天下,但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就算是“雪原隐白鹤”,也不会轻易招惹他们,怎么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新人,这么,这么欺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他是拒绝回答的,他选择自闭。
直到对方耐心问了他三遍,他才不情不愿地醒过来:“我也是听说,是被小玉郎抓去了。”
江湖规矩事不过三,就算他再不愿意面对,问了三遍不答,可能就要吃苦头了,比起被小孩儿揉圆搓扁,他还是选择回话。
赵峥问:“小玉郎是谁?”
“是采花贼应无欢!”顾景升立马高声抢答,“小玉郎是他给自己取的雅号,我们一般叫他小玉浪!”说完挺直胸膛,“赵大哥,你不要相信他,他肯定是糊弄你的,小玉浪轻功再好,也不可能闯入千鹤岛,千鹤岛就算是治病的,那也是‘雪原隐白鹤,江中寻孤屿’之一,以神秘出名的,孤零零一座岛,外面全是水,不准船停泊,里面一圈又一圈,全是陷阱,怎么可能让个小淫0贼突破重重关卡掳走岛主千金!他当他是原鹤呢!连只小黄雀都不算!”
“咳,咳……”赵峥好好啃着饼,突然被呛住,不住咳了起来,顾景升忙把水囊往他手里塞,“赵大哥,你喝水。”
“不用叫我大哥,我也不是很大。”赵峥抚平胸口,长舒一口气,劝道。
“好的大哥,知道了大哥。”顾景升老老实实道。
“那可不一定,我那天听到了,小玉郎自己说要干一番大事业,会让江湖上所有人震惊,说完第二天千鹤岛就丢人了。”哭面阎王道,“所以不是他是谁?虽然他就是只小黄雀,但黄雀点子多啊,他最会哄女人,混进千鹤岛偷走小闺女,又不是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千鹤岛不会让外人混进去的!”顾景升反驳,又对赵峥说,“大哥,我带你去千鹤岛,千鹤岛岛主闻通跟我叔父交好,得问问他是个什么情况有了线索才好找啊。”
赵峥点点头:“有道理,得去事发现场看一看。”况且他也很想见识他爹娘年轻时相遇的地方。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哭面阎王道,“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兄弟几个毫无怨言。只是小兄弟,你究竟师出何处?好歹让我死个明白。”
“我不杀你们,也不想剐,就问个话而已,雨停了就放你们走。”赵峥笑眯眯道,“只是以后别找顾兄弟麻烦了。我没有师父,就是自己没事练着玩儿的。”
没事练着玩儿的……这话糊弄鬼呢。
“大哥,大哥。”顾景升扯住他的袖子,一脸期待,“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先去姨母家打听,不行就去千鹤岛,一定,肯定,保证,帮你把幻海神花弄到手,怎么样?就算弄不到,我是说就算,我让我叔父跟闻世伯说,让闻世伯亲自给你弟弟看病,你放心,没有千鹤岛治不好的病!”
冷面判官冷冷道:“千鹤岛最会治病的是圣女,不是岛主。”
“你闭嘴,手下败将。”顾景升丝毫没有被拆台的尴尬,“大哥,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的计划?”
赵峥顺着他点点头:“那就多麻烦顾兄弟了。”
“叫顾兄弟多生分!”顾景升拍大腿道,“我字子湛,叫我子湛就好。”
“好的顾兄弟,知道了顾兄弟。”
顾景升倒是不在意,心里美滋滋的,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南来北往的高中低手见过太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峥这样的,也不是说最厉害,但是最年轻,在同龄人中算是第一了,从前他都是靠叔父结识人才,如今终于自己交上,不能再说不学无术了,着实可喜可贺。
“对了,方才你说的‘雪原隐白鹤,江中寻孤屿’,是什么意思?”赵峥同所有刚入江湖的少年一样,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不知道的一定得问一问。
正好顾景升又是个爱说的,武学造诣可能不高,但知识面颇广,当即兴致勃勃地说开了:“这‘雪原隐白鹤,江中寻孤屿’,说的正是当今江湖上的几大顶尖高手,‘雪’是指雪夜无痕,他没有名字,刚出名时就叫这个,一般时候见不到他,冬天就可以了;隐是指隐阁,一个杀手组织,他们首领叫隐,一般指的就是他;鹤就是千鹤岛了,没有特指谁,因为千鹤岛是医药岛,治病救人比较擅长,用毒也厉害,名望比它大的没几个,这才放进来,说到底,就是老一辈都隐居了,现在的绝世高手太少,才拿来凑数的;至于白,正是在下的叔父顾白睿,也指我们极乐山庄。”他眼神一暗,声音也低了下去,“其实本来,应该是我爹的。”
赵峥一直听他说叔父,却没有提过自己父亲,想来是出了什么事,如今看果然如此,只好拍拍他的肩以表慰藉,安慰的话估计他已经听够多了,说了也是白说。
过了一会儿,见他情绪好转,才问:“那原呢?”
“原啊,原没有,原是凑上去成诗的。”顾景升笑道,“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故意把原鹤放上去的,这诗是百晓生做的,他最着迷原鹤。原鹤你知道罢?你肯定知道,怎么可能习武的没人知道他,曾经的天下第一,无人能敌,他才是捞月刀的原主,最出名的被十大高手围攻,让十大高手直接退隐。还有看上了千鹤岛的圣女,孤身带着圣女完好无损离开千鹤岛,啧,真恨我不是生在那个年代,真想看看……”
这些都是新鲜的、爹娘没有说过的东西,更何况顾景升解释详细,说话抑扬顿挫,跟讲故事似的,赵峥听得津津有味:“那个原……原大侠,这么厉害的么?”怎么也不敢说出完整的名字。
“厉害啊!”顾景升一拍大腿,“童年偶像啊,现在也是,我能跟你说上十天十夜。”
赵峥笑道:“那捞月刀在你叔父手上,想必你叔父跟他一样厉害。”
“不在啊。我家哪个犄角疙瘩有老鼠洞我都知道,怎么可能那么有名的刀我没见过呢?”顾景升莫名其妙道,“更何况那么一把名刀。”又转向笑面无常,“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捞月刀在我叔父那儿的?”
“我哪知道,这几天江湖上都在传。”笑面无常没好气道,“你去打听打听,说不定你叔父瞒着你。”
“不可能。”顾景升笃定道,“捞月刀在十几年前跟原鹤一起销声匿迹了,怎么可能又出现,肯定是有人想搞我叔父。”
赵峥问:“原大侠和捞月刀怎么就销声匿迹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当年的事闹挺大的,所有人都跟约好了似的一个字都不提。”顾景升道,“特别神奇,人也一下子都失踪了,不过你不要提,他们说提了命就没了。”
“这么可怕?”赵峥惊讶道,“什么人这么有本事,把原大侠那样的人物都逼得失踪了?”
“其实我也想不通,就算是隐阁也没这个能耐啊,能有谁呢?”顾景升也十分郁闷,“如果你想知道,可能得找百晓生了。”
赵峥眼睛一亮:“百晓生在哪里?”
话还没问完,就听顾景升嘟囔:“不过百晓生也销声匿迹许多年,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赵峥:“……”那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继续跟你讲剩下的啊!”顾景升重新兴奋起来,“你知道这个吧?好像不知道,算了算了,我跟你讲罢。”
“哦。”赵峥在想别的问题,漫不经心问,“‘江中寻孤屿’,又是哪几个?”
“不是哪几个!是一个!‘江中寻孤屿’,指的只有一个人,剑仙江孤屿!两句话,其他人只配得一个字,他却能得一句诗,可想而知有多厉害!这么跟你说罢,其他人只是高手,是凡人,他不一样,他已经成仙了!你在看什么?他怎么了?”
赵峥没听进去,目光在随处游移,正好游到那个一直蜷缩的小孩儿身上,微微一怔。
对方终于抬起头来,也在安静地瞧着他,眼里有与年纪不符的沉静。
这小孩儿……
和长安好像。
不是长相,而是气质,莫名的类似,让他有些触人生情,想起长安来。
这连一夜都没过,就开始挂念了,也是没出息。
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忧,他不在,长安会不会受欺负,谁给他做饭吃,谁带他去钓鱼,谁接送他上下山,方才没顺他意,肯定又要把自己关屋里不出来,会不会更自闭了……
本以为出来会觉得自由轻松没负担,刚离家那段路还兴奋高兴得很,想不到负担却变更重了。
“你在看他?”顾景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喜欢啊?那我送给你了,正好拿去给你打打杂洗洗衣服什么的,你一个人出来,总归不方便。”
赵峥回过神来:“不用了,就是看到他,想起了我弟弟。”
顾景升羡慕道:“那你弟可真乖,一声不吭。”
赵峥微哂:“外人看他是乖,实际上皮得很,天天得带他出去玩,哪天要是没让他出门就不理我,还贼小气,不小心碰他一下就算打他,非得打回来两次,追到天涯海角都得打回来,惹他不高兴了还得告家长,我爹娘可偏心了,什么事都宠着他,让着他,我都怀疑我是抱养的,有事哥哥做,有罚哥哥上,有福弟弟享,累哟——”
“天下的弟弟妹妹都是一个样,我妹妹也是。”顾景升十分有共鸣,狠狠跟他吐槽,“三岁上房,五岁揭瓦,皮得不行,完全没个女孩儿样,闯了什么祸都是我顶着,可没少挨叔父的打,这两年才好些,可是能怎么办呢,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宠着,累哟——”
赵峥抱住后脑勺身子往后一仰,躺在稻草堆上,枕着自己的手,借着跳动的火焰看着房梁间灰扑扑的蜘蛛网,企图从上面看到长安的模样。
“是啊,能怎么办呢,我的命都是他的。”
他们家一共欠了长安家三条命,爹的,娘的,以及他的,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长安。
他的命可以不要,但是长安,决不能少半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