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皆是君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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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红的花瓣映出在刘询的眼瞳中，卫青垂眸回身，在迈出腿时却被身后的人扯了回去。
溅起的水花让卫青下意识的闭上了眼，随即便感到嘴唇上一痛。
刘询吻下去的力道很重，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他挺喜欢卫青的，不过当时卫青还是霍成君，刘询就将这点喜欢抛到脑后，而现在他是卫青，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他是天子，想要的就要得到。
他一手揽着卫青的腰，一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性的让他张开嘴。
果然如此，卫青无奈，他的手肘抵着刘询的侧腰，发力推开他。
“陛下，”重获自由的卫青喘了口气，“自重。”
刘询紧皱起眉，他不能勉强卫青，也勉强不了，失策了，他想着，应该循序渐进，“朕失态了。”他说完，起身走出浴池。
身后是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卫青放松身体靠在池壁上，他听着刘询穿好衣服走出去，外面的侍女有些慌乱的给他请安，然后渐渐又归于平静。
卫青闭上眼，嘴边有似有若无的笑意。
“娘娘，陛下他......”服侍着卫青穿衣的雪莹欲言又止。
卫青轻笑，“怎么，陛下出去的脸色不好？”
雪莹立马点头。
“无妨，”穿上最后一件外衣，卫青看向她，“回宫吧。”
这一晚卫青早早便睡下了，他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
自今日起，往日的关于霍成君的一切都已经完全过去了，他终于真真正正的等来了新的生活。
用完早膳，霍光便来了。
卫青心想来的刚好，你不来我都要让人去请你了，让宫女将霍光带到偏殿，上了茶点之后，卫青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到殿外。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卫青看着他，叹了口气，“子孟。”
“舅舅。”霍光看着他，那是自己女儿的脸，现在却变成了自己的舅舅，陛下曾一度沉迷鬼神，到了晚年才发了不过都是骗局，没想到这种奇幻的事情，居然真实的发生了，霍光每一次看到如今的卫青，都恍如在做梦一样。
“我告诉陛下了。”
霍光怔了一下，“你把你的身份告诉陛下了？”
卫青点头，“对。”
霍光一时无话，过了半晌才点点头，“这样也好。”刘询对成君心有怨恨，如今卫青自爆身份，可能对霍家更为有利。
“您受累了。”他起身，对卫青深深一拜。
卫青有些哭笑不得，他扶起霍光，“陛下聪慧，且心思缜密，”他们重新坐回榻上，“而且很有野心。”
“子孟知。”他一手看大的天子，他最为了解。
“这天下终归是姓刘的。”卫青看着霍光，缓缓道。
霍光猛地抬头，“子孟从未想过。”他迎着卫青的视线，一字一顿的道：“陛下临终前托孤于我，我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卫青笑了一下，霍光的陛下始终还是刘彻，他一直忠于的，也是刘彻。
他的陛下，最擅长的，就是掌控人心。
既然暴露了身份，卫青自然就可以自由出宫。
虽然雪莹再三请求卫青带上自己，但还是被卫青拒绝了，他独自一个人出宫，却也不知道该去哪。
如今还真是孤家寡人一个，卫青想着，不由笑了起来。
也罢，一个人也倒乐得自在，在长安城郊边有一条湖，卫青凭着记忆过去，还好，那条湖还在，他向船家租了条船，自己泛舟游湖了起来。
大好风景，可惜缺一壶好酒，卫青难免觉得有些遗憾。
选了地方停下船，卫青站在船头，山水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闭上眼，此时此刻只觉得无比轻松。
重活一生，他成为大汉朝的皇后，既无法上阵杀敌，也无法参理正事，何不活的自在随性一些。
他曾经小心谨慎的活过一辈子，死后重生才发现，自己上辈子想要守护的东西，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
很多次梦醒之后，卫青都会问自己，你恨过吗？
你忠心耿耿了一辈子，那个至高无上的天子也曾在你死前许诺过不废太子，最终却还是迎来了巫蛊之祸。
你会恨吗？总有个声音这样问他，卫青觉得有些可笑，恨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刘彻是一个伟大的帝王，但是再厉害的人，也有老的一天。
他不过是老了，所以犯了错，但这个错是之于天下人，所以他向天下人道歉。
卫青似乎能看到轮台上年迈的帝王是用怎么的表情说出“朕错了”这三个字，他不会低头，也不会懊恼，他看着万民，又像谁都没有看。
卫青其实有些心疼，刘彻不仅是他的君，还对他有恩。
他一手将自己从一个骑奴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大将军。
他与刘彻相伴几十年，到死还是没有摸清帝王心思。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刘彻曾对他说过，朕最讨厌的就是你处处小心谨慎。
但他怎么敢放肆，那么多双眼睛都盯在他身上，曾经有很多人笑他靠姐姐的裙带关系上位，卫青一笑而过，内心却真的怕那一仗，他没有赢。
因为那样，被嗤笑的不仅是他，还有一手将他提拔上来的天子。
但幸运的是，他赢了，四路大军只有他这一路胜利，这是自汉初以来对战匈奴的首次胜利，让汉朝人都知道，匈奴人不是无非战胜的。
他犹记得他回朝时刘彻兴奋的神色，他缓缓跪倒在兴奋的帝王身前，说，“臣，幸不辱命。”
后来他屡战屡胜，再后来，便有了一个人，与他并肩沙场。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卫青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愿意想起，而是他不敢想起。
那就暂且忘了吧，卫青闭了闭眼，俯身拿起船桨。
而就在这时，“噗通一声”，溅起的水花洒了卫青一脸。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皆是君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