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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深秋决 ...

  •   八月十五中秋节,本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可对某些人来说,却正是承受着痛楚的时候,就像于雨朋、杨洋、牛永成、莫小兰、季维斯……
      洛城喜来登酒店又被人包了,大门口就挂起了挽联,还有数十名黑裤子黑背心的大汉在门口垂首站着。尽管酒店领导千百个不乐意,可他们不能也不敢拒绝,因为包酒店的是于雨朋和龚兴龙,花多少钱都必须在这儿治丧!
      顶楼一号宴会厅几乎挤满了人,却又非常安静,甚者没有人大声出气。除了灵堂跟前的痛哭流涕的莫小兰,她身旁坐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儿,就是她跟王宏的女儿王唯。再旁边还有几个身披重孝的妇孺,她们是金杰和马小山的妻小。
      于雨朋在灵堂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坐着,他面容极度憔悴,眼窝深陷。五天过去了,从王宏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没有吃过一口饭。
      一天前的早上,在广州某军医大学附属医院病床上躺了81个小时的于雨朋,忽然起身拔掉手背上静脉输液的针头,快步向门外走,根本不顾杨洋与龚兴龙的阻拦。
      然而刚到病房外就被一群记者围住了,他们七嘴八舌乱问:
      “请问于先生,三天前这场血案是不是商业竞争引起的?”
      “于先生,死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于先生,前天凌晨香港半山的多具尸体和你有没有关系?”
      “请问这件事和香港□□有……”
      “……”
      于雨朋一语不发,甚至不看那些热情的记者一眼,挤出人群向外走。龚兴龙双手拦住记者,让杨洋追于雨朋。
      于雨朋到医院大门口刚想上出租车,却看到路边小摊的报纸,拿了一份蹲下来看。卖报纸的下了一跳,眼前这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不就是前天头版头条新闻里,那个跪地长啸的洛城上市公司主席?退了好几步远远看着不敢靠近,连报纸钱都不敢要,还好杨洋赶到付了钱。
      于雨朋发现今天的头版新闻写着:‘凶案再现!上市主席无端遇袭重伤未醒,副市长胞兄命悬一线!香港半山别墅区又添十余尸体!
      “钟大哥,快带我看钟大哥!”于雨朋拉着杨洋的手就往医院里面跑。
      杨洋点点头,拉着他到重症监护室外面,隔着玻璃窗看了一会儿躺在里面的钟英豪。他头上缠着绷带,旁边连接几个医疗器械,几天过去了,他还没醒!
      钟英杰拍拍于雨朋的肩头,说了不少贴心的话安慰他。龚兴龙来了,他知道于雨朋是不会再住医院,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一手提着于雨朋的衣物,一手抱着三个骨灰盒,他们分别是王宏、金杰、马小山!
      于雨朋没有说话,把衣服换好,向钟英杰辞行回了洛城。
      今天,于雨朋包了一号大厅为三个兄弟送行,他曾答应过在这里为他们接风,可如今却已是永别!
      陆续有很多客人进来行礼,低声安慰于雨朋等人,然后坐在一旁等候送三人去陵园。方正之夫妇也来了,他们没说话,行完礼在于雨朋旁边坐着,直到送王宏他们上山。温艳娟在杨洋旁边抹眼泪,她很心疼这个没名分的妹夫,为他的境遇愤不平。
      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洒在灰暗的凤栖山半山坡,王宏三人安静地躺在西八排808,809,810。这是个背山面水的好地方,远离喧闹,远离是非,这样的结局每个人都会有,只是他们显得早了些,但既然结束了,就一切归零。
      于雨朋他们的事却没有结束,恰恰只是个转折。
      这一夜,于雨朋、杨洋、龚兴龙、牛永成在酒吧坐到天亮,他们最终决定:让季氏兄弟血债血偿!
      早上十点钟,于雨朋给刘云、曹小虎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从这一刻起,在香港、深圳、上海三地同时全力收购季氏股票!
      刘云、曹小虎在几天前接到王宏噩耗时,就已经着手安排这件事,等的就是于雨朋一句话。挂了电话,大家回家睡觉,牛永成被留在洛城看家,于、杨、龚三人,坐下午飞机去香港。
      季氏集团公司总部在中环广场,季老先生和季维新、季维暠在公司一个宽大的会议室和公司重要领导开例会。
      钟燕珍慌慌张张进来把几份报纸放在会议桌上,季老先生刚要发火,却被报纸头版吸引住了:‘内地知名上市公司主席于雨朋昨晚抵港,直言‘季氏国际’月内清盘!’此举或可能引发股民恐慌!
      “痴线(傻子)!叩唠嘢(岂有此理)!”季老先生暴跳如雷,将报纸扯的粉碎!再看季老大手里的报纸内容相仿,身手拿过来准备再撕,他的助理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季生,唔好啦(不好了)!”助理喘着气说。
      “肉紧咩(紧张什么)?”季老先生把报纸狠狠丢在地上。
      “还嘅股票跌停板嘞(咱们的股票跌停板了)!”助理还没有稳重情绪,“今丫朝早一开铺,就有人大量抛售咱嘅股票,交易所嘅人话今日好多人要揼咗,从交易所开门就嘈喧巴闭噉,唔到个钟就逼停咗,而家重有好多人喺交易所闹!唔肯返出去!(今天早上一开市,就有人大量抛售咱的股票,交易所的人说今天很多人要抛,从交易所开门就闹哄哄地,不到一个小时就被逼停了,现在还有很多人在交易所闹!不肯离去)”
      “我顶佢个肺!点解会噉嘅?咪因为咁黄毛僆仔几句说话(怎么会这样?就因为那黄毛小子几句话)?”季老先生大声喊道,完全不顾身份地位,大家都还没看过他这么不淡定。
      “老窦,我即刻畀人做跌佢(爸,我去叫人做掉他)!”季维暠也来了爆脾气,刚说完一句话就感觉脸上一疼,‘啪’一个嘴巴打在他的脸上。
      “仆馁个街(混你的账)!成日就畀我倒米(整天就给我惹祸)!”季老先生脸上青筋暴露,二目圆睁,骂着季维暠。
      “季生,唔,唔好嘞!”又有一个人跑进来,到季维新与季维暠近前,看着季老先生说。‘啪’就挨了季维暠一个巴掌,捂着腮帮退了好几步,靠墙低头站着。
      “叼馁老母(你妈的),肉紧个咩(紧张什么)?”季维暠吼着,把刚刚受的气全撒给这人了。
      “新闻上嗰个大陆仔嚟喇!喺门外大厅(报纸上的那个大陆仔来了!在门外大厅)!”这为员工指着桌子上的报纸头版,弱弱地说。
      “冚家铲个北人(死全家)!好怠嘅咁胆(好大的胆子)!”季维暠说着就要出去,一眼扫见父亲瞪着着自己,没敢动。
      “收嗲!喺而家开始,冇我嘅命令边个都唔可以乱嚟,如果唔系,(闭嘴,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指示谁都不可以乱来,否则)哼!”季老先生环视了一周,尤其是狠狠地瞪着两个儿子,转身往出走,其他人随后跟着。
      季老先生刚喊完,就看的于雨朋从过道走过来,左边是杨洋,右边是龚兴龙。
      “哎呀,小于、小杨、小龚,稀客稀客!欢迎欢迎!”一见面,季老先生亲热地和他们握手,让到一个会客室坐下,于雨朋三人也口称季伯伯,客气几句。
      “几位到香港是办事还是旅游?今天中午我为各位洗尘。”季老先生笑容可掬,就像多年不见的长辈似得。
      “季伯伯真有涵养,我还以为会被骂着轰出贵公司呢。”杨洋笑嘻嘻地说,“我们来干嘛想必季伯伯心里有数,咯咯……”
      “各位可能有所误会,咱们季家和各位是好朋友,怎么会怠慢贵客呢,呵呵呵呵。”季老先生脸色微变,又迅速笑着看向他们三人。
      “季伯伯,我这人比较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们这次来是兑现诺言的,您老应该记得几个月前说过的话吧,某些做违心事的人怕是该到家——破——人——亡——了!”于雨朋一脸平静,没有丝毫表情,“尘就不用洗了,我只喜欢和朋友一起吃饭,你们已经不是我的朋友。还是那句话,一个月以内,我要你们清盘!你!”他指着旁边坐着的季维暠,“准备后事吧!告辞!”
      话音未落,于雨朋起身离开,杨洋、龚兴龙跟在身后,看也不看季氏父子。他们本就是来宣战的,还好没看到季维斯,要不然还不知怎么处理。
      下午一点刚过,港交所门口已经人满为患。马路对面有三个人靠墙站着,每人手里端着个纸杯子咖啡,他们就是于雨朋三人,微笑地看着接近疯狂的股民,仿佛是在欣赏一场久违的大戏。
      时间又过去了三十五分钟,很多人从交易大厅出来,有人窃喜,有人生气,有人沮丧地咒骂。
      于雨朋的手机响了,是刘云,他微笑着接通电话:“刘云,咋样?”
      “雨朋,不出你的预料,基本上就是半小时,又是个跌停板,早市午市两次停板,季氏国际已经下跌二十个百分点了!相信他们一定很急!”刘云情绪有些小激动。
      “是啊,按例,明天上午停牌,他们会出个公告,明天下午有可能再开市。”于雨朋微笑着分析,“对了刘云,明天下午开市再继续抛,抛停它!后天开始收,有多少收多少,你马上通知小虎和上交所的人。”
      “好的,我马上安排,你,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那些本就是豺狼!”刘云担心于雨朋他们,她最近都没睡好过。
      “嗯,放心,胡小泉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早就能到,老龚的手下没有拖后腿的!哎,你还要留意咱们的市场,别弄个奇胜不顾家。再有,要多休息,别疏忽照顾自己,你可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保重身体很重要!”于雨朋叮嘱刘云,知道她也是个急起来就不要命的主,虽然平时弱不禁风的样子。
      “好,我先挂了,有变化随时打给你!拜拜!”刘云心里又是一热,她深知和他之间仅此而已,每想到他的关怀却总不免悸动。
      闻天大酒店董事长办公室里,文向天和老三文向心、老四文向海在喝茶聊天。老二文向尘匆匆地走了进来,先喝了杯茶,坐在老四旁边。
      “查到啦,艮呀季氏进出比较大嘅咁主要有七家,季老佢哋主要系为咗踩低人哋,踩低人哋,抬高价格,沽入啲但量唔多,收效甚微。仲都沽咗啲,冇季老多,好似大佬话,而家重不是大积吸走啲嘅咁时候。大陆有两家,深圳、上海各个,都系去之外,揼咗,有可能系于雨朋安排嘅咁旨在踩低价格。东环附近有一家,距离季氏国际应该唔远都,喺唔停嘅咁沽入。九龙有一家,今日沽入嘅咁最多。有一家美国西岸,沽嘅咁不紧不慢,睇个样已经沽咗一埲(查到了,今天季氏进出比较大的主要有七家,季老头他们主要是为了抬高价格,沽进一些但量不大,收效甚微。咱们也沽了一些,还没有季老头的多,就像大哥说的现在还不是大面积吸收的时候。大陆有两家,深圳、上海各一个,都在往外抛,有可能是于雨朋安排的,旨在压低价格。东环附近有一家,距离季氏国际应该不远也,在不停的沽进。九龙有一家,今天沽进的最多。还有一家美国西岸,沽的不紧不慢,看样子已经沽了一阵子)。”文向尘仔细地说了刚刚收到的消息。
      “哦——”文向天长长地哦了一声,看着文向心,“丫心,呢件事啲睇(这件事你怎么看)?”他认为老三对于雨朋了解多一些。
      文向心轻轻咳嗽了一下说:“大佬、咦哥,我觉得都系继续观望比较好,内地嘅咁两家肯定系于生嘅人,呢,已经唔怪得,如果不是,佢就唔识直言一个月打低季氏,本港另外两家或者同咱系个谂法,咱过嚟坐山观虎斗,老四不是同季维暠关绑好什么?到最后咱可以先帮季氏攞下于生嘅筹码,再迫佢出让新洛嘅咁股份,目的可以去到,都冇任何一家结仇(大哥,二哥,我觉得咱们还是继续观望比较好,内地的两家肯定是于先生的人,这已经毫无疑问,不然他就不会直言一个月打垮季氏,本港另外两家或许跟咱是一个想法,咱干脆就坐山观虎斗,老四不是跟季维暠关系好吗?到最后咱可以先帮季氏拿下于先生的筹码,再逼他出让新洛的股份,目的能达到,还不合任何一家结仇)!”
      “丫海,馁咩呀(你什么看法)?”文向天又问文向海。
      “三哥话唔错,我哋已经有好多产业,冇必要非下死手。丫暠前排借人嘅时候,我就唔赞成,系你同二哥嘅意思!(三哥说的不错,我们已经有很多产业了,没必要非下死手,啊暠前阵子借人的时候我就不赞成,是你跟二哥的意思)”文向海是认真地说。
      文向海是个莽汉,讲动心机跟老大老二差得远,好在他号召力强,下手狠,手下个个都怕他。老五文向仁个花花公子,性格有点懦弱,他就喜欢泡个小明星,看着电影公司生意,打打杀杀的事最讨厌,他有洁癖,跟季维暠最臭味相投的是都喜欢花天酒地,而文向海却和季维暠是同学。
      “丫海,唔系阿暠迫咗姓于嘅一啲,佢会嚟香港呀?会同季氏搏命吗?咁咱吞掉佢新洛就唔知要等几时,叱咤球内地市场就更加遥不可及(不是阿暠逼了姓于的的一把,他会来香港吗?会跟季氏拼命吗?那咱吞掉他的新洛就不知要等什么时候,称霸内地市场就更遥不可及)!”文向天说,“丫心话有道理,但唔系最好嘅,我哋要迫佢哋尽快决斗得架,唔理边个死边个伤,还都足以两个一齐执,我谂住听日季老实会投入大群资金,姓于嘅肯定仲会畀佢继续跌停,阿心,约姓于嘅食饭,听日晚啦,咱畀佢啲资助,畀佢加快收购速度(阿心说的有道理,但是不是最好的,我们要逼他们尽快决斗,不管谁死谁伤,咱们都足以两个一起收拾,我估计明天季老头肯定会投入大批资金,姓于的肯定还会让它继续跌停,阿心,约姓于的吃饭,明天晚上吧,咱给他点资助,让他加快收购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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