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黑狼》伍卡史魄

14、一夫多妻

　　第十四章：一夫多妻
　　小杜基跑过来牵住我，他附在我耳旁悄悄说：“队长、我们到前面村子去玩吧。”
　　“有什么玩的？”我摇头晃脑的不想去。
　　他眼睛咪成一条线开口说：“这里有几姐妹嫁给一个老公，也有几个兄弟找一个老婆，你不想去看看。”
　　我被呆起胃口，闭紧左眼反问：“有没有搞头？”
　　“当然有搞头。”小杜基把胸脯拍得山响保证。
　　“那好，我们去，叫上旦珠偏初。”
　　“那当然。”小杜基一边说一边跑，“你等着我去牵我们三个人骑马。”
　　“狗杂种早就有准备了，连骑马都弄好了。”我在心中笑骂道
　　小杜基打头炮，我们三人翻身上马就不停□□皮鞭到马屁股上。小杜基带我们跑进一座山脚下房子，房子是石头砌的，我一下就看出这是一家比我外公家还要大的房子。
　　男主人高兴拍腿从火塘边站起来，他几步跑过来抱住小杜基叫起来；“老朋友你来我太高兴了，我这里一月都没有客人来过啦。来来，我介绍你们认识我的老婆。”他右手指着两个站在火塘边对着我们在笑的漂亮女子，脸上露出都是骄傲和自得。
　　小杜基先指着我开口“这是麦色....”
　　我赶忙接口说：“我叫麦色旦珠，是小杜基朋友，这位是旦珠偏初。”
　　“请、请。”那人热情拉我们坐在椅子上。
　　翻眼看屋里上下左右前后，里面装饰豪华客厅大得惊人，咪眼一算，最保守估计也装得上几百号人在这里唱歌跳舞。
　　男主人陪着我们扯东道西、上天入地吹，妻子中年龄稍大的在火塘给我们煮茶，年龄小一点则围在灶台烧火做饭。
　　过了好一会儿饭菜摆上来，我的脸色忽地沉下来，桌子上就是一盆只有白色骨头的汤和一盘洋芋包子。小杜基拼命往我碗里塞东西，我也只好闷声不响吃东西。
　　告辞出来男主人一再挽留我们就在他家休息，我不由分说往前走，小杜基和旦珠偏初点上松明火把赶上来。
　　“队长你生气了。”小杜基带着松明火把，快步越过我走在前方，生怕我看不清崎岖不平路面。
　　“他妈的，老子又不是讨饭告花子，我第一次做客没有见血，你说我能高兴吗？”我忍不住脱口骂道。
　　“就是，那骨头连点肉丝丝都数得过来，你这个算啥子朋友？”旦珠偏初心头也是窝着一股气。
　　“哦，你们不晓得，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的。”小杜基站在路上认真解释：“这个地方人节约得很，每次做饭时女人们一次都要做几十个馍馍，能够一家人吃个十天半个月的，平时间生活不怎么讲究，节省下来钱就用来修房子，相互憋着气较劲，你家修12个柱头，我家就必须修14个柱头，有些房子经过几代人手中才能修完，有时一年只修一层楼。钱用光后第二年又出门找钱，第三年又接到修一层楼。刚才那顿饭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顶破天的规格了。”
　　“唉，每个人都有各自活法。”我感叹道。
　　“就是呢。”俩人异口同声附合。
　　“走，现在回去睡觉。”我心里气还未消完说道。
　　“等一哈，最重要事情还没办完呢，这儿不远地方有一家人，有3个婆娘，老公去年被土匪打死了，我认识她们，我们今晚就去那里过夜。” 小杜基停住脚步一脸认真。
　　“好勒！”我和旦珠偏初兴奋抑制不住自己声音叫出来，脚步像插上滑板向山下射去。
　　天明得晶晶亮后，心满意足的我们牵上马就准备走。三人中大姐突然冲上来抱住小杜基放声哭起来，我和旦珠偏初僵在原地，双脚放在地上，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像个拴马桩被人钉在那里。
　　我望见对面刚晒太阳的山顶像戴了一顶金帽那样夺人眼睛。
　　“队长他们两先走，我一会儿就来。”小杜基一只手牵起那个女子手，抬起另一只手抚摸女人头发。
　　我们牵上马就走，那路两旁茂盛枝叶不时擦拭我们身子。半道上，小杜基骑上快马追上我们，“怎么样啦？”旦珠偏初明知故问。
　　“她们三个要我留下来当上门女婿。”小杜基小声解释。
　　“好事。”我真心实意说道：“守着这么漂亮3个女人，还有现成这么大的家业,天下还上那里去找这么好的事情。”
　　“不，”小杜基抖了抖手中缰绳，“我不想这么早就栓死在一个地方，我想乘着还年轻到处闯一下，等将来老的那天根本走不动了，还是能躺在床上给娃儿些讲一下过去朋友和故事。”
　　我摇摇脑袋不再说话。“再说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小杜基的话在闻着舒心空气中传送。
　　我抽了他的马一皮鞭，小声埋怨：“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
　　“管它的，以后事以后再说。”小杜基声音高高的。
　　我们三个像一阵风向山下盘旋而去。嘴上唱起山歌：“朗骑白马过高原，对面男人唱歌来，山大风大听不见哟！”
　　从早晨瞧见那轮圆脸未睡醒躺在山梁，再到那个红脸酒醉老头一样掉过尖包包，我们都一直在这九十九道湾里转圈圈。
　　那乳白色牛奶水源源不断从顶头峡谷间狂奔而来，溅起一砣砣水珠钻进衣服里，大大声音使我们贯穿耳膜只有一种响动，我们完全靠双眼来捕捉同伴打出手势判断意思。
　　有时水花象子弹一样投进眼眶里，使劲关紧眼皮将里面水挤出来。前方视线所见都是马匹油光可鉴腚子和人的后背，每个人坐在鞍子上像块闭着眼睛的木桩。
　　有时碰到夹沟沟刚好仅仅允许马肚擦身溜过，处于休眠状态的骑手闪电般将双脚收起放在马背停息一会。仰着脑壳放天望，上方马匹的尿擦着眼睛往下飚。
　　眼里只有巴掌大瓦蓝瓦蓝的天，偶尔有人被尿憋醒跳下快速完事，又三步抢成二步抄近路纵上马鞍。
　　好不容易捱到山顶小坡，挣脱束缚马骡下雨般落地迈腿望下奔。马脚子分站两旁给一匹匹马整理装备，马像欢快山泉一样往滚，跟在后面人只有疾走如飞才能咬紧清脆铃声。
　　如果懒人屎尿多耽误时间，就得提起裤子把全身劲都使到腿上，才有可能不被马帮丢下。
　　如果万一落下跟不上大队人马了，也是不用担心的，只要有可以骑马地方，马脚子准会将骑马拴在路旁等待落单客人。
　　当晚我们夜宿康卡牧场，距这里不远地方就不再是金木的边界了。吃过晚饭，我们用斧头砍了很粗干柴，架在火塘上烧，帐篷在风中变成飘摇旗帜。
　　所有人裹紧毯子圈成一团贴上火塘取暖，一步都不敢离开，一旦火势稍微变小，马上就会有人站起身往火塘添柴加火。
　　第二天所有人全部变形，脸上仅剩下呲开牙齿是白色的。全身上下冻得打摆子，围着火堆来回跺脚奔跑，风呼啦啦跟着人撵，每个人眼睫毛整齐的竖着，根根的顶端都蘸着均匀的黄泥巴晶粒，整个脸盘涂满浸油黄尘。
　　我坚起耳朵听了又听，大家都一腔不开站着，没有听见一丁点咳嗽，真是不幸中万幸。否则在这么高的山上，一个小病就能把命送在这高山密林里，这样的例子我们身边每个人都曾亲眼见识过。
　　刚刚端起饭碗，连饭都未来得及刨一口，十几个骑马提枪的人像刚从地上钻出来一样，把我们团团围住，在黑洞洞枪口下一个个人连口小气都不敢喘。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金木土司衙门的官人。”小杜基大声叫道，我连忙伸手取出揣在怀里公文递给领头模样的人看。
　　那人仔细看后再下马致歉：“扎西队长，不好意思，我是这个地方伙徒扎西旦珠，昨晚有人跑来告诉我，说有一帮不明身份来到这儿，我一早就带队来查看，没事我就先走了。”
　　看来这人怕遇见衙门里的人找麻烦准备开溜。
　　“既然你来了，就陪我们走走吧！”我那能让他轻易得逞。
　　“那好吧。”扎西旦珠回答不是那么麻利，仅留下一个人，其余人勒转马头就往回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