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缘定一世情》鸽子情缘

18、有问题的香薷饮2

　　彩英依照世杰的要求，在高朗的帮助之下将远泽方丈带到了自己的茶室之中。绣楼水榭，提有“凝香”两个字。傅夫人信佛，当然也愿意和远泽方丈谈论佛经。亦巧在香炉里点了一柱松香，彩英跟着琴师学琴，弹的竟然是一曲梵乐。世杰下学之后在高朗的带领下从大将军府的正门步入客厅。见到了傅如晦，旁敲侧击的问他，彩英的两个哥哥婚姻问题。傅如晦不疑有他，都说孩子还小尚未婚配，彩英就更是没到考虑的时候了。世杰问他，如果要和端王府结亲，大将军有没有这个勇气呢？傅如晦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岔开话题拐到别处去了。按照各家孩子的年龄来看，世杰十六岁了，永莉十二岁。傅伯温十六岁，傅仲良十四岁，傅彩英十二岁。世杰说要他和端王府结亲指的是谁？凝香水榭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亦巧过来告诉高朗，高朗带着世杰朝着水榭而去。临走之前世杰和傅如晦定下一个约定，六年之内彩英不得许配他人。如果六年之后世杰没有娶她，傅如晦大可以上门兴师问罪，更是可以将彩英许配他人，世杰也绝不会为难傅大将军。傅如晦开始有些犹豫，世杰说这个约定可以等到八月十日以后，如果傅将军反悔再改也不迟，傅如晦答应他，八月十日就等结果了。鸟语花香中听着潺潺流水声，饮一杯白茶，禁不住要把心里的苦闷说出来，好让远泽方丈为他化解。

　　“大师，人们都说世事如棋，可又说世事难料。人世间的事到底是由人做主还是任由天命？”

　　“施主是压力太大了吧？你一定听过尽人事而听天命这句话。是好是坏都有人会说，又干嘛执着呢？”

　　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在微风的推动下，跌落在小河中，随着河流飘向远方。小花的另一边却有一株新芽含苞初放，彩英被新开的小花吸引，撂下弹了一半的琴，跑去要看那朵小花，即使被琴师训斥也不在意。

　　“我原本以为花落是自然现象，却发现是有人暗自摘花。”

　　彩英不服气的扭过头来回应他：“我才没有那么残忍呢！”

　　远泽方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哈哈一笑。世杰回过神来，委屈的说：“我不是在说你。”
　　彩英赌气的把脸扭向一旁。

　　“花开花落会有时。施主为何只注意到花落，而未曾注意到花开呢？”

　　“我查过了，逐本朔原。发现还是根本上的问题。”

　　远泽听了心里一惊，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声佛号。

　　“施主，老衲已是出家之人不问俗事。劝施主放下执念，早日脱离苦海。”

　　“大师已入空门，还怕被俗事打扰吗？”

　　“婆罗门问责众比丘。老衲掌管一方净土，不能不为他们考虑啊！”

　　“有人下封口令？”

　　“难防悠悠众口也要防，空门岂能安宁？前路混沌，望施主好自为之。如果不愿挣扎，不如跳出这满地荆棘之地。”

　　一番谈话吓得远泽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说完一番忠告顾不得其他礼数，只想快步逃离。

　　世杰向他行了合十礼，目送着他慢慢走远。世杰心里的疑团没有解开反而更重了。是什么样身份的人居然下了这么严密的封口令，远泽方丈居然一句话都不愿意提？皇子们的关系到底又还有哪里没有理清。皇位之争，党争是在所难免的，又是最为隐秘的。他原本以为世晖太过狠毒，现在才发现另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动着。

　　彩英凑到他身边百无聊赖的说：“你跟方丈在说什么？我听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

　　“你的年龄太小，如果真的一下子就听懂了，连我都要叫你一声神童了。”

　　彩英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傅夫人只听出了个大概，好像是在追查什么往事。世杰毕竟出身皇室有些事真的不敢随意打听。

　　终归是好奇心作祟，傅夫人忍不住打听起他的身世来，开玩笑的和他说：“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原以为皇室的孩子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金枝玉叶。刚才看着小王爷跟远泽方丈互相拆解，原来小王爷也懂佛经啊？”

　　“母妃信佛。我小时候身体太差，比彩英还小的时候，母妃把我送进大相国寺，我在那里跟着小师傅们读过两年青灯黄卷，练了一点内家功夫。”

　　“难怪我觉得你和其他的世子不一样。尤其是和穆王府的穆小王爷比起来，就太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我不还是我吗？你说穆小王爷……是世坷，他怎么了？”

　　傅夫人一边剥着花生壳，一边仔细的回想着，但终究是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世杰也是白激动一场，让彩英看了笑话。

　　“说是说不上来。可是那天我看到他站在驿馆门口和那个什么王子说话，那气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就是小小年纪城府太深了一点。”

　　“世坷，还真是应了他这个名字。是个身世坎坷的人。虽然也是王府世子却是受人以柄，不得不为他人做事。”

　　“给谁做事？”彩英再一次把粉扑扑的小脸凑近世杰。

　　世杰微微一笑，看着她摇了摇头。彩英失落的坐回原位，世杰的目光追着她坐了回去，笑着说：“不是我不能说，而是我也不知道。刚刚我问方丈的话，到了这里就被截住了。方丈说是有高人指使，不许他们透露半个字。”

　　“一个方丈怎么会知道皇室的事？”傅夫人不解了。

　　世杰哈哈一笑，笑问难道她们没看出来远泽方丈就是之前在大相国寺出家后来被带进皇宫的大悟和尚吗？转念一想，远泽方丈这几年来沧桑的太多了，样貌远比他的实际年龄大的多。傅夫人和彩英没有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他就是大悟和尚！难怪我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呢，母亲也说觉得眼熟。那我们到大相国寺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因为一般香客进香的时间，我们都在后山上劈柴做工，除非你到后山上来，不然我们一般很难见到。那天在树林如果不是你说起，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种缘分。”

　　“哼，你就是什么事都喜欢瞒着我。”

　　“我是让你自己去思考啊小傻瓜。”

　　世杰伸手揉了揉彩英的头发，很顺但是有点干，快要赶上干草了。不知道银湷会不会喜欢这个味道。话一出口就被彩英追着满院子乱跑，世杰让着她，但又不断的逗她，惹得又是叫又是笑，玩的很开心。突然世杰想起彩英和她说过的那个梦境。

　　世杰没来由的问起傅夫人：“夫人可曾另有一个儿子？请问他在何处？”

　　彩英震惊了，经过世杰的提点她突然想到了那个梦却没想到这一层。吃惊的说：“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傅夫人哭了一会儿，缓过劲来。“比彩英大一点儿吧？保胎的时候没做好，留下了不足之症，没多久就走了。那时候彩英还不记事呢。”

　　“难怪我不知道。那哥哥叫什么？叔恭？”

　　傅夫人摇头，停了一会儿才说：“叫恭俭。怕是我哪里真的能有那么多孩子啊。”

　　“温良恭俭让，再加上一个你。一共是几个？”世杰又再逗彩英了。彩英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悲伤的情绪很快就忘记了。彩英追着世杰就要打他。

　　世杰笑着说：“哎呀，我跑不动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请你吃水晶玲珑蒸饺好不好？”

　　“成交。以后不许再欺负我。我的功课其他一点也不差，用不着你这么挤兑我。我最受不了这个了。”刚刚还在说笑的彩英，说到这里居然带了鼻音，眼泪都挂在眼眶上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好，我陪你一起去吃蒸饺好不好？”

　　“我还要如意糕，玫瑰卷，荷叶粥，莲花糕……”

　　“小馋猫，吃那么多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不怕。再来一小份香薷饮。香甜可口，清凉解暑，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明。”

　　“有你说的那么神吗？它到底是什么？”

　　“一种消食解暑的饮品。因为是寒性，母亲每次都只让我吃一点点。不对不对，我刚刚好像已经说了荷叶粥，它们是不能一起喝的。母亲说一起喝会拉肚子的……你！要！去！哪儿？你又放我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