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绝非狂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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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利亚斯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姚楚一之前觉得她一直十分清楚。无非是几个词语：骄傲的、有天赋的、又万分固执的。
这样的评价直到他因为来到卡玛泰姬的原因而转变成了与古一法师所对立、与自己所对立、与莫度所对立的反叛者者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变化——最多是把万分固执的变成了极端固执的。
一个骄傲的、有天赋的、极端固执的人。
在卡西利亚斯到来之前，古一法师唯一的弟子仅仅有姚楚一一人。姑娘对于秘法有一种天然的领悟力，记忆力也是绝佳的，对于卡玛泰姬的图书馆了如指掌，对于自己所学的每一个咒语也都万分熟练。
她彼时最大的乐趣无非是在课余的空闲时间内活动在卡玛泰姬——准确地说是古一法师身边，然后小心翼翼而乐此不疲地观察着自己的老师是否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
然后在某天晚上，她在将刚调配出来的茶送到古一法师手边，看着对方慢慢品了一口，第一次露出满意地笑容之后，她的老师开了口：
“味道不错，我想你可以再端来一杯——为了卡玛泰姬的新的客人。”
名为shamballa的小黑猫彼时还没有走丢，窝在古一法师的脚边甩着尾巴，在听到对方开口的时候，相当有灵性地伸了个懒腰，喵了一声，然后迈着轻巧地脚步向前走去，跑了几步又停下，回身去看姑娘，似乎在问“你怎么还不跟上”。
姚楚一应了古一法师的话，转身跟着小黑猫一起去端了茶，顺便投喂了对方小鱼干，这才重新端着一壶茶水到了古一法师那里。
然后她见到了古一法师所说的客人。
狼狈的、绝望的、固执的、在向古一法师说出自己的绝望时声音似乎都像是悲鸣的卡西利亚斯。
来到卡玛泰姬的人，都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而这些重要的东西，从来都会让一个人陷入绝望。
小黑猫在姚楚一停顿在原地的时候已经动作灵巧地跃上桌子，窝在一角，闲闲地甩着尾巴。姑娘在原地停顿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重新上前，将古一法师手边的茶水填满，又翻转了一个新的茶杯，倒上了热茶。
这位在夜里到来的客人已经说完了自己的诉求，眼神深邃，在同时却又有激烈的情绪在眼底像是火焰一般燃烧。他站在原地，没有因为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注意力有任何的分散，沉默而坚定地等待着一个来自于古一法师的答案。
“你需要喝杯热茶，卡西利亚斯。”古一法师开口，念了一声这位客人的名字，“味道还不错。”
姑娘会意地将那杯茶水端起，送到对方面前。
于是客人终于将注意力分了一点到姚楚一的身上。
他的目光尖锐，在打量对方的时候没有任何遮掩，然而格外年轻的——不过刚刚念了大学的——姑娘却并没有因为这样过于尖锐的目光而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双眼是温和柔软的焦糖色，微微弯了一个弧度，显得万分包容。
客人在沉默着看了对方许久之后，终于伸出手去接下对方手中的茶水，顺便获得了“小心烫”这样的提示。他又沉默地喝下，奇异的同时也非常美妙的香气带着热量一直落到了胃里，良好地驱散了夜晚的凉意。
他终于在沉默之中开口，声音含糊不清，带着点奇异的口音：
“谢谢。”
那天晚上之后，卡西利亚斯成为了卡玛泰姬的新任学徒，古一法师的第二位弟子。他在到来的第二天便已经将自己之前狼狈的一面收了起来，短打合身服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即使在面对陌生的学徒时，脸上也能露出一点笑容——尽管没有什么温度。
姚楚一的记忆力绝佳，因而她才非常清楚，那天晚上卡西利亚斯所表露出来的绝望与狼狈并非是她的幻觉。
古一法师在他到来之后，在一段时间内变得分外忙碌。
一件一件的法器在每一个可能或者不可能出现的地方陆续出现，每一次都需要耗费相当大的力量进行收集，以免产生所有不利的影响。
卡玛泰姬的秘法大师并不多，因而古一法师出行的次数极为频繁，关于新任学徒卡西利亚斯的引导，便相当自然地落在了姚楚一身上。
姚楚一开始时觉得这大抵是一件会让人非常烦恼的事情，毕竟，在此之前，她除了日常监督学徒的训练之外，并没有对于他们的入门引导进行过任何插手。
然而等到她准备充足与这位新任的古一法师弟子进行沟通的时候，她发现实际上没有那么困难——卡西利亚斯非常有天分。
王曾经夸赞过姑娘的天赋，哈米尔法师也偶尔会用欣慰的目光看着她，然而她本人觉得她的能力除了得益于天赋之外，还得益于卡玛泰姬经年累月的影响。
卡西利亚斯完完全全不同。
年轻姑娘看着对方以惊人的学习能力和速度领悟每一个秘法的时候，这样想着。
这位学徒学习的能力和速度都万分令人惊讶，在一段时间之内，卡玛泰姬的图书馆以及室外的练习场是能看见他身影最多的地方。
姚楚一大多数也会随同他一起，偶尔只会在对方新学秘法的动作出现偏差时帮忙纠正，随后便无所事事地在一旁看起自己的专业书籍来。
古一法师终于有足够空闲的时间来对自己的弟子进行测试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当时姚楚一和古一法师出行，去收集了一件具有相当大魔力的法器，然后才彻底空闲下来。
在古一法师对于卡西利亚斯进行测试的时候，姚楚一就站在一旁。
卡西利亚斯按照着古一法师的要求一一展示着自己在这一段时间内的所学，最后却并没有得到古一法师对于他的天赋的称赞。
“你太过着急了，卡西利亚斯。”古一法师在看完这位自己新收的弟子的演示之后这样说，“你拥有绝佳的天赋，然而却仅仅将秘法当作武器。”
“太过于急功近利，会让你的心陷入黑暗。”古一法师最后说。
卡西利亚斯因此而陷入了沉默。
姚楚一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却也无从安慰，只好在古一法师走后，勉勉强强找了一个话题：
“老师在这次回来的时候，也带回了几本书籍，你要看吗？”
“感谢你的好意，姚。”卡西利亚斯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嘴角甚至依旧挂着一点笑容，然而他的眼神极度压抑，这样鲜明的对比，即使是姚楚一也觉得万分不适。
姑娘在原地站了一会，小黑猫周身炸了毛站在她脚边，随她一同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卡西利亚斯走了两步，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停了下来，转身同年轻姑娘说话：
“王说，你几乎对卡玛泰姬图书馆之中所有的书，了如指掌？”
“绝大多数我都看过。”姚楚一回答。
卡西利亚斯点了点头，下一刻似乎要问出什么问题来，却又停顿住，自己摇了摇头。
“算了。”他轻呼了一口气，自己摇了摇头，离开了。
从那时开始，姚楚一便发觉古一法师与卡西利亚斯之间的气氛十分僵硬，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莫度的到来。
卡西利亚斯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新任秘法大师，姚楚一也不再担任对方的引导者，转而成为卡尔.莫度的引导者。
卡西利亚斯几乎不再与古一法师有着什么交流。他在伦敦的博物馆事件收集了新的法器之后，开始相当频繁地出入卡玛泰姬的图书馆，姚楚一每次或自己去或带着莫度去的时候，总能看见对方的身影。
他的状态似乎万分不好，脸上有明显的疲惫，眼神一天比一天冰冷，这样的眼神偶尔会落到姚楚一身上，年轻姑娘也会感觉到十足的心悸，而本来偶尔会接近他的小黑猫也总开始对他亮出爪子。
姚楚一并不确定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偶尔与蒂娜.秀谈话的时候，也并没有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姑娘最后去找了她的老师。
她的老师的语气和态度却相当平静，所说出的话却与之成为鲜明的对比：
“他的心已经陷入了黑暗。”
姑娘开始更多的留意卡西利亚斯。这位新任的秘法大师身边也聚集了相当多的学徒，无不是他之前所教导过的。
在某一天下午，这位关系似乎与自己越发僵硬的秘法大师，来到她面前，眼神莫测地问了姑娘一个问题：
“你知道古一法师的秘密么？”
第二个问题接踵而来。
“你想要得到你所失去的么？”
当天晚上，卡玛泰姬的图书馆被强行闯入，姚楚一赶来的时候，堪堪救下前任图书管理员，古一法师随之到来，去追捕叛逃的卡西利亚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绝非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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