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没有报酬 ...
-
斯蒂芬.斯特兰奇一直认为，在卡尔.莫度口中的那位“手艺相当不错（关于修复方面的）”“准备了茶”“负责衣服方面”的女性，是一位奇怪的女士。
——当然，是否奇怪这在看到她之前着实不好下定结论，但是就年龄上来讲，她应该当得起女士这一称呼。
他们一整个上午都在卡玛泰姬里兜兜转转，卡尔.莫度似乎忘记了他曾经许诺的那样，带他去找那位女士，斯特兰奇几度想要提起，却又总会被卡尔.莫度先一步开口介绍其他东西来打断。
于是在兜兜转转熟悉了卡玛泰姬一上午之后，他们重新回到了厨房，来填饱肚子。
实际上斯特兰奇并没有感觉到饥饿。他曾经作为医生的工作经历使他在很大程度上养成了几个不怎么健康的习惯——比如说偶尔会因为一场太长时间的手术而错过正餐。
所以医生在穿着与卡玛泰姬格格不入的衣服，坐在餐桌前时，他的面前没有摆上什么吃的东西，仅仅是一杯正升腾着热气的——茶。
“你们一日三餐都要喝这个茶吗？”斯特兰奇忍不住这样问。
坐在他对面的卡尔.莫度抬头，看到对面的新晋学徒即使是被胡须和乱发掩盖着的脸上，也透露出来的深刻不解以及莫名嫌弃，将同样在自己手边放置着的热茶拿起，缓缓地喝了一口之后，才开口：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事实上这个味道还不错。”医生回答，“但是总是喝这样一种饮品，我并不觉得有多好——我还是更喜欢其他的东西一点。”
“比如说千金难买的红酒？”卡尔.莫度这样回应，“不用这样看着我，斯蒂文。你的消息实际上还是很容易收集到的——通过谷歌就可以。”
他又饮了一口茶。
“实际上你现在喝的茶只有在卡玛泰姬才能找到——”
“——是的是的，毕竟是专门为古一法师所准备的。”斯特兰奇敷衍道。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这种茶没有流通出去吗？”卡尔.莫度并没有因为对方敷衍一般的回应感觉到不适，转而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斯特兰奇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单纯。
“为什么？”
青年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因为，它里面有相当特殊的配料。”
斯蒂芬.斯特兰奇一直到最后也没有问出里面所谓的特殊配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倒是半信半疑地将味道还不错的茶一点一点喝完了。
卡尔.莫度全程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也一起跟对方喝茶，直到两个人都彻底放下了茶杯之后，才准备开始下午的行程。
莫度首先带着医生领了属于他的衣物，又全程跟随对方回了住的地方，在门外等到他换好之后，才准备正式带他去找那位斯蒂芬.斯特兰奇想象之中的女士。
他看到斯特兰奇穿着终于与这里稍稍融入进了衣服之后，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一些。随即看到医生因为这件衣服并不太合身以及自己的双手并不灵敏造成的某些细小位置不整齐，而进行不断调整的时候，又变得阴沉了一点。
卡尔.莫度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一边提醒着对方不要忘记拿着他自己宝贵的手表，一边与这位医生讲了一下他的个人形象问题。
“你现在可跟你谷歌上的照片不太像。”青年这么说，指了指对方乱糟糟的胡须和头发，“不过卡玛泰姬可没有什么专业的发型师来为你打理这些，你得靠你自己。”
斯特兰奇没有接下他的话，之前一直因为来到卡玛泰姬而被自己刻意忽视的双手，此时依旧像是刚刚做完手术一样发抖。
然而卡尔.莫度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这位要早医生很久来到这里的青年，似乎相当了解从斯特兰奇身上传来的绝望感，没有什么安慰，仅仅是催促了一番，便让沉溺于自己情绪之中的人清醒了过来。
“我们现在可以去见她了。”青年说着，便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路。
斯特兰奇用力握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然后从原地离开，跟了上去。
卡玛泰姬并没有斯特兰奇在来之前所想像的那么大，然而也并非那么小。
卡尔.莫度带着他一路走过去，总会遇到那么几个跟对方打招呼的人——有时候是穿着短打的学徒，有时候是穿着更像袍子的另类人士——莫度便偶尔停下来，一一回应，更甚者停下来讲上相当长一段时间，似乎是将身后跟着的斯特兰奇已经全然忘记了。
事实却并非如此。卡尔.莫度在每次停下来谈话的最后，总会向其他人介绍一下他身后的斯特兰奇，又在结束对话继续前行的路上介绍刚刚跟他谈话的人的身份。
多数是普通的学徒，倒是有几位被莫度以尊敬地语气提起，将他们称为了秘法大师——比如说斯特兰奇刚来到卡玛泰姬错认的哈米尔法师。
这样一路下来，等到卡尔.莫度成功带领斯特兰奇到达最终的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已经微微沉了下去，卡玛泰姬的灯光也已经依次亮起。
他们来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门前。
卡尔.莫度在敲门前，侧头询问了一句：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斯特兰奇对此感觉到有些疑惑，倒是没有将其表现出来，反而回了对方一句：
“我想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应该。不过你看上去，要比我更紧张一点？”
“我确实有点紧张。”卡尔.莫度没有反驳，反而严肃着表情回复，“事实上，在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入门课程就是她教导我的。”
“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是我的老师。”卡尔.莫度敲了敲房门。
屋内一直都有隐隐的光芒透出来，然后随着屋内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这点光芒更亮了一点，似乎是屋内的人开了靠近房门的灯。
里面的人没有问是谁在敲门，相当自然地拉开了门，目光首先便落在了站在前面的卡尔.莫度身上。
“莫度。”与斯特兰奇想象之中，完完全全不同的年轻女性开口这样叫了一声对方被习惯称呼的名字，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确实有一段时间了，姚。”卡尔.莫度的声音要比之前柔和一点，“毕竟你之前一直都在伦敦圣殿，在——”
他停顿了一下。
“——在出事之后又一直处于休整状态。古一法师可不想让我们来打扰你。”
“所以你现在来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称为姚的年轻女性似乎是被这样的话逗地笑了起来，声音之中都有涵盖着浓重的笑意。
她稍微往后撤了一步，让出空间容门外的两个人进来，也在同时将自己暴露在了明亮的光线之中。
斯特兰奇跟在卡尔.莫度身后走进了屋中，目光无可避免地与对方接触。
被称为姚的女性似乎有些惊讶，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毫不吝啬地给了对方一个笑容。
她的眼睛因为这个笑容而微微弯起，却并不能完完全全掩盖住她眼睛的颜色。
斯特兰奇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克里斯汀.帕尔默曾经买过的某本杂志上，有着同样颜色的眸子、被许许多多女性称赞过的属于名为托尼.斯塔克这位花花公子——现在已经是钢铁侠了——的双眼。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似乎是“在阳光下流淌着的焦糖”。
医生此时觉得，这样的形容词，更适合正向自己露出微笑的女性的那一双眼睛。
“你正在工作？”医生的思路被卡尔.莫度的声音而打断，随即便听见那位女性——称呼为姑娘似乎更加合适一点——的声音。
“只是小小的工作。”她这样回答，似乎有点心虚的样子，“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进行太大的工程，所以，只是一点点而已。”
她并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的样子，转而温和而友善地询问起关于医生的事情。
“我昨天听哈米尔法师说，老师新收了一个弟子，就是你吗？”她这样问着，语调混杂着一点英音，却足够清晰并不难分辨。
她见斯蒂芬.斯特兰奇一时之间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才想到自己没有做自我介绍，又相当温和地道歉：
“抱歉，我应该先告知我自己的姓名的。”
“我是姚楚一。我的姓名对于你们来说，发音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善，所以你可以像莫度一样，称呼我为姚。”
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是斯特兰奇医生。”斯特兰奇习惯性地这样介绍自己，随即才觉得有些奇怪，补上了自己的名字，“斯蒂芬.斯特兰奇。”
但是他拒绝了握手这样的交际。
姑娘没有任何介意的样子，从善如流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而向卡尔.莫度看去。
“你现在可以说说，有什么样重要的事情了吗，莫度？”
卡尔.莫度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斯特兰奇，医生才恍然大悟一般，拿出了已经破裂到不成样子的手表。
“其实是我需要得到帮助。”他说，在姚的视线之中将松松拢在自己颤抖双手之中的手表递了过去，“你是否能修好它——当然，如果你需要报酬的话，我可以给你——”
医生突然想起，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有着打量资产的真正医生了，如今只不过是套了一个医生的称谓而已。
“你能给我什么报酬？”对方似乎并不明白他什么样的纠结心理，一边小心翼翼地从他的颤抖的手中接过手表，在纤细的手指之间翻转着观察，一边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下去。
她没有等到对方接下来的回应，却也并没有想等到。
“每一个来到卡玛泰姬的人都失去了一些东西。”她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想我可以试着把它修复完好。”姚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当然，是免费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没有报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