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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四章 鸿门之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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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丽眸子幻化成犀利的利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脏。
那是鬼魅致命的女子。
紫纱影舞,曼妙游离,突然鲜血充斥了整个大厅,恐怖中女人的娇笑清脆婉转……
刘邦猛地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坏了身旁柔媚无骨的女人,赤裸的雪臂缠绕住了他的身子:“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转眼,借着微弱的烛火,望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再美,也美不过虞姬的一笑一颦,而那个特殊绝魅的女人永远对他充斥着嫌恶和憎恨,这一点,刘邦是非常清楚的。
泄愤使他粗鲁地将怀中的女子推倒在身下,蛮撞的力量使得身下的女人无法控制地叫出了声音……
月夜中,刺耳妖娆,荡人心旋。
他惊慌。
因为项羽已经驻军鸿门。
那个有着清澈眸子,残忍嗜杀的男子不会放过他。
刘邦深知。
因为他的害怕,关闭了函谷关,一开始他就错了,他和项羽力量悬殊,而他暴露地太早,毕竟现在不是他和项羽应该为敌的时候。
所以他很害怕,怕项羽看出他的端倪。
因为项羽得到了虞姬。
所以,他要的不仅是项羽的天下,还有项羽的女人——他的虞姬。
新丰鸿门。
她——虞采微已经成为众人心中祸国殃民的一代妖姬。
因为她挑起了义军内部的争斗。
因为她一再要求项羽吞并刘邦的军队,杀掉刘邦,即使刘邦什么过错也没有。
并且她还派将弁监视项伯的一举一动。
“采微,你做的太过分了!”即使项羽已经习惯对她的宠溺,也无法漠视她如此地骄横与反常。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亲自干预军事,你允许我做任何事情。攻打刘邦的意见是爷爷提出来的,并且有一部分人赞同这个想法。至于我吩咐将弁时刻注意项伯,完全是一片关心之情,没有影响到他做任何事情,也不会阻碍他做任何事情,从身份上说,他也算是你的叔叔,我做为晚辈关心他也是应该的!”坐在案几的软榻上,妖娆的面孔平静,坚定地望了项羽一眼,纤细的手指却繁忙在竹简上涂涂画画。
大步来到她的身旁,依偎着她温热幽香的身子坐了下来,抬眼,发现她在竹简上图画着许多古怪的东西。
不悦地皱紧了眉头,径直抓住了她的小手,霸道地将她搂在了怀中,叹了一口气:“采微,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靠在他宽厚地胸膛上,拿起手中的竹简给他看:“子羽,楚人的将士善用弩弓,你看,我们在普通箭上梆上草艾、麻布加灌油脂之类的东西,再点火后用弩弓射出去,那对于攻打敌人的威力不是更大了吗?”
吃惊地看着她画的构造图,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奇妙绝佳的点子,而她,一介女子是如何能够想象到?
夺过她手中的竹简,抓住她有些冰冷的下巴:“采微,不要左顾而言他,竹简的构图以后再说,我只问你,为什么要主使爷爷在军帐众将军面前辱灭刘邦将军有野心,并吞秦宫珍宝?”
眯起了艳丽的眸子,有些心痛地望着他:“子羽,你明明知道刘邦并不简单,他本性是个什么样的人?虚伪、好酒贪欲、巧言令色,你殊死相搏灭掉秦人的主力,而他却轻而易举地早你入关,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可是令人害怕的是本性如他,进入咸阳后却是财物无所取,女人无所幸,约法三章,收买人心。聪明如你,你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意图?他意在天下,怎么能放过你?子羽,他不是个君子!”
握紧了他的手,心疼于他的耿直和坦荡。
是问,天下有哪个皇上可以算做君子?
是君子,又怎么能坐上那个沾满血腥的宝座?
“我知道!”低低地私语,抵住了她的额头:“我知道刘邦的心思,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过错,他是跟随叔父一起起兵的将领,并且在怀王面前约定先入关者为王,虽然他先入咸阳,却驻兵霸上,一直等候着我,迟迟不敢称王。采微,你不要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况……”
“你以为他在乎那个什么王侯的称呼吗?他要的是天下,是像秦始皇一样的地位……”
“这个天下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我在一天,就要保证天下大同的局面,没有人天生贵贱,每个国家都是平等的!”自负坚毅的话让采微感到寒冷。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杀掉刘邦的!”
“你一定要惹怒我?”大手用力,蛮腰痛地另采微花容失色。
他已经恼怒,勃然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怀中的女人:“明日,刘邦率领亲信拜访,足见其诚意,你就呆在这里,不许出大帐一步!”
她知道,他是个倔强的男人!
愤然不再多说,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却被他压倒在软榻之中……
翌日破晓。
军帐之中,项羽携众将领宴请刘邦。
在未来之前,刘邦就已经听说楚军对待他的态度有两种,尤其夫人虞姬誓死想除掉他这个威胁——这样的消息另他心口隐隐做痛,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她如此厌恶憎恨他?
他在赌,赌项羽的为人。
最后,他还是赢了这场赌局。
整个宴席之中的氛围诡异紧张,项羽自始至终话很少,冷静地表情一如死水,就算范增一再提醒,他依然不愿做出让天下人不齿的事情。当项庄突然出现,愿意为众人舞剑助兴,项羽的表情深沉复杂,他强压着心头的气,气采微这一招“借刀杀人”,因为将士们都知道刘邦和项庄曾有很深的过节。
项羽存心想放过刘邦,否则怎容得樊哙在帐中如此嚣张,也不会示意项伯舞剑阻拦项庄的意图!
刘邦惊魂不定地留下了张良,找了一个借口离席,带着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快马加鞭地离开了楚军营。
还未走出多远,就被一行人在树林边拦下了。
勒住缰绳,抬眼中,刘邦不觉心涛如捣。
拦住去路的百余将士之中,为首的却是那个白衣盈舞、妖娆绝媚的虞采微。
采微眯着眸子,清冷地注视着异常狼狈的刘邦,为了项羽那个傲然的男人,她愿意背负一切的恶名,甚至去杀人。
冰月寒冬,风冷冽刺人。
刘邦不过十余人而已。
她相信,她一定会阻挠一切的悲剧,誓死也要保护他的男人,而且她成功地得到了蒲将军、将弁、韩信等人的支持。
刘邦心痛地望着面前冷静如鹰的女人,不觉凄凉:“弟妹,今日在这里,可否是为愚兄送行?”
“刘邦,你或许可以迷惑他人,对于我太清楚了,你想要的是什么?无非一统江山的霸业。如果今日我家夫君仁义放过你,可是他日,你定不会放过我家夫君,世间因为你还要多受战争的煎熬,你说,今天我能放过你吗?”
“想杀了我吗?”浪荡世间这么多年,蹉跎岁月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光风霏月的大丈夫,但是对于虞姬,他从来没有任何伤害之意,有的只是满满的爱恋。
脸上的肌肉不觉抽动,心伤地望着那个一心想杀死他的女人苦笑了一下:“如果你杀我,我动都不会动,我会成全你!”
策马上前,引来了身后将领的惊呼:“主公——”
“你们都不要过来,我死无所谓,但是想单独和弟妹讲句话!”刘邦一摆手,一双眼只是盯着采微。
韩信眯着双眼,冷眼观看着二人。
众人相对,采微毫不犹豫地在将弁的惊叫声中勒马上前,手中坚毅的长剑划过刘邦的眼帘,直直地抵在了刘邦的胸口上,美艳的容颜不觉让刘邦失神:“刘邦,如果我说地没有错的话,你要的是子羽的天下,子羽的一切,大概也包括我吧!”
幽婉清越的话让刘邦心悸地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声音沙哑:“你的确是冰雪聪明,但是我最想要的只是你,是因为你,我才窥视他的江山,这点你知道吗?”
此刻,一向虚与委蛇的他竟然可以如此地真诚,让她都有些当真了,那双悲戚的眸子死死地注视着她:“我只恨,上天让我早出生了二十多年,否则我在你眼中不会如此卑劣,如果是死在你的手中,我也心甘情愿……”
突然,长剑直直颤抖着刺进了刘邦的胸口,而林外“乌骓”马飞一般地冲了上来,项羽震怒地跳在了采微的马背上,霎时间,马儿惊叫的声音,终将领惊呼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鲜血染红了刘邦的黄衫,就在他摇摇晃晃的时候,身后的将领狂怒地围住自己的主公,将刘邦从马背上搀扶了下来……
“采微,你真地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愤然望着她,他心寒她竟然背着他做这样有辱于他声名的事情。
“难道声名大过于性命吗?大过于我们最后四面楚歌、霸王别姬吗?子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不要那样的结局,今天如果放过刘邦,他日里,我们都会死在他的手中,这是注定的一切……”颤抖地挣扎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簌簌流了下来。
“就算失掉了性命,我也不愿做背信弃义的事情,跟了我这么久,你怎么能够不明白!”
“你磊落,你伟大,你是个英雄可以吧!什么不仁不义?什么背信弃义?走上这条道路,双手本来就沾满了鲜血,还能洗清什么?可以一夕之间杀掉二十万秦人,难道就要偏偏放掉一个足以致你于死地的刘邦?”
心不是早已经麻木了,为什么当杀戮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竟然震痛地厉害,原来,在她的心中,他早已经是如此地残忍、如此地不屑,如此地卑贱。
那抹一闪而过的冰寒让采微打了寒噤。
或许,她并非真的明白他,了解他。
成为他的女人,只不过短短的二年多时间。
突然,她缄默不语,陌生地在他的身旁,望着他和刘邦等人的话别与道歉,而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最大的错误。
她,终究改变不了历史曾经发生的一切。
她还是那个虞姬吗?
或许开始,她天真地以为真地可以让感情凌驾一切,可以改变一切,可以获得那个叫做项羽男人的真心。
可是如今,她完全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她毕竟只不过是一个两千年后的一缕孤魂。
能够得到他二年多的娇宠,她就该把酒言欢,本本份份地扮演好历史上那个可怜痴情的女人——虞姬。
因为她的努力,她的行为,她不仅成为众人眼中的妖倪,也成为他眼中的一个妖倪了。
他不是皇帝,却已经有了所有皇帝的嗜好。
她知道,她失宠了,她已经被打入冷宫。
只是因为她践踏了他的骄傲和道理。
寒风冷冽,营地中不见项羽的身影。采薇双眼模糊,模糊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向自己。
“夫人,你还好吧!”韩信走到了采薇的身旁。
心中感到悲凉,望着即将暮色降临的天,采薇叹了一口气,望向韩信,那一张熟悉的面孔令采薇想起21世纪,21世纪的生活。
“韩信,我难道做错了吗?”21世纪的凌风虽然和韩信长了一张相同的面孔,但是简单直率,秦时的韩信虽然有着她熟悉的面孔,却有着终身难以逾越的鸿沟,他越来越陌生。
“夫人,其实上将军并没有错,杀刘邦是有很多机会的,但是这一次,如果上将军杀了刘邦,将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所不屑,大将军应能忍而不让,所以,上将军一定要占据咸阳,统一天下,才能成为天下的英雄,这一刻的忍让是应该的!”韩信轻轻一笑,手中竟然多出一串手珠,那手珠及其特别,晶莹剔透,大小并不均匀,好似骨头,又似一种蛊惑:“夫人,这个送你!”
采薇一愣,发现在这块营地之中,并无旁人,奇怪地看着韩信:“这是什么?”
“蛇骨!”
采薇吃惊地望着韩信手中的手珠:“为什么要用蛇骨做手珠?”
“上古的时候,人们很崇尚蛇,当作图腾护身,我在军营闲暇之时,抓了许多蛇,将他们晾干,去皮抽骨,用每条蛇的七寸骨穿成这条手珠,师父曾教我这样制作护身符,我想送给夫人,希望能够保佑夫人!”
采薇接过了手珠,并带到了自己的手上,平静地看着韩信:“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也许韩信冒犯,总感觉夫人与这世道并不适合!” 韩信深幽的眸子盯着采薇:“夫人总想保护上将军,可是,夫人却改变不了将军。韩信认为,在这乱世之中,最终大浪淘沙留下的只能是一统天下的君主,然而,韩信多次向将军进言,但是将军希望的却是分裂局面的维系,这并不符合历史的要求,所以,夫人不要再奢望去改变上将军了!”
此刻,采薇明白了历史中为何将韩信称为“人杰”,他的确是心窍通明,智珠在握。
“我不是想改变他,我想改变的是我自己的命运!”采薇凄凉一笑,是呀,自己努力想摆脱历史中那个虞美人“四面楚歌、霸王别姬”的悲惨命运,却总是事与愿违。
“既然你选择的并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这注定的命运,你又怎么能改变呢?”韩信深沉地盯着采薇,目光如炬:“除非夫人重新选择……”
“也许我读不懂,弄不清自己的角色,如果我可以再重新选择,我的选择还是不会改变!”不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采薇而是不想懂。
“夫人,在这个军营之中,你可以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楚营!”韩信的话让采薇感到害怕和恐惧。
“你不能离开!”采薇猛然失神。
“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韩信立足之地,我和上将军志向不同,终究我都要离开!”
未等采薇答话,韩信向采薇施了个礼,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