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51、文书

　　朱亥再度醒来时，发现他果然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这种情况在前世的电视剧中很常见，朱亥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只是暂时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过了一阵，朱亥渐渐适应屋内的光线，这才知道这不是一个小黑屋，而是一间牢房。
　　这牢房的模样和前世古装戏中的很类似，地面满是杂草，三面黑色的墙体，只有一面是由几根圆木围城的牢栏。
　　牢栏外，正站着绑架他的那个斗笠人，此刻正背对着自己，看着另外一个方向，一段对话传入朱亥的耳中。
　　“大叔，您就放了我吧，这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莫莫酉哀求道。
　　“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劝说他。”
　　“劝什么？我连您老人家的意图都不知道，这也太难了吧？”
　　“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斗笠人转回身，看向朱亥：“醒了吧，先看看这个。”
　　斗笠人说着，顺着牢栏的缝隙，递进来一份像是文书之类的东西，上面还有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朱亥接过文书，看了看，却发现有近乎一多半的字不认得，正猜测其中的大概意思时，斗笠人再次看口。
　　“只要你在这张文书签上名字，我立即放了你二人。”
　　朱亥还没表态，对面的莫莫酉已经急切开口。
　　“小子快签，快签，这对你有好处。”
　　朱亥连杀了莫莫酉的心都有了，这家伙连文书上的内容都不知道，就说对自己有好处，演技也太差了吧？
　　朱亥甩手将文书扔还给黑衣人：“你念给我听。”
　　斗笠人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刚要离开，莫莫酉赶紧道：“大叔，您别生气，这娃娃不是在故意找茬，他是真不识字。”
　　斗笠人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莫莫酉：“当真？”
　　“真的，我之所以和他在一起，就是负责教他识字的。”
　　“原来如此，看来把你一起带来，还有些作用。”
　　“嘻嘻，那是当然，这算不算是我帮到……嗷！”
　　莫莫酉还要再说，忽然脖子被斗笠人一把掐住，整个身体被提在半空中，双腿不停的蹬踏着。
　　朱亥这才看清，莫莫酉也被关在牢笼里，位置刚好位于自己的对面。而斗笠人是一只手伸进牢栏，抓住他的。
　　片刻后，斗笠人松开手，莫莫酉已经掉落在地面，昏厥过去。朱亥知道，斗笠人不想杀莫莫酉，只不过不想让他听到文书上的内容而已。
　　斗笠人再次看向朱亥：“既然你不识字，我不介意念给你听。听过之后，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届时，签与不签，我要你一个明确的态度。不过我警告你，不得将此事告诉莫莫酉，不然即便你签了，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斗笠人说完，按照文书上的内容，分毫不差的念了一遍，然后再次扔进牢栏。朱亥没有去接，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着。
　　斗笠人也不打扰，径直离开了。
　　斗笠人走后，整个牢房陷入一片宁静，朱亥的心境也逐渐平稳下来，这样更有利于他思考。
　　文书上没有提及对方的身份，对朱亥的要求也很简单，那就是让他承认，迪达是被刘家害死的。
　　朱亥有些犯苦，没想到自己足不出户，还是陷入仙相城几大宫修世家之间，这种利益纷争中来。
　　斗笠人所在的势力定然和刘家敌对的关系，才会出此下策的。从他对待莫莫酉的态度可以看出，对方不是莫家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刘家。仙相城共有五大宫修世家，剩下的朴、袁、穆三家谁都脱不了干系。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袁家，因为他们和刘家一样，是迪家的附属势力，这种类似于争宠的关系，是最容易产生利益纠葛的。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朱亥对于签与不签，陷入矛盾当中。
　　若是单纯的陷害刘家，朱亥自然愿意。刘家在迪达死后，为了减轻自身责任，拿他当替罪羊，甚至将他软禁起来，想想就觉得气愤。
　　可一旦这么做，朱亥猜测他的境遇，或许不是释放，而是再次被软禁，甚至会遭到杀害。因为朱亥的口供事关刘家生死，这个和刘家敌对的势力定然不希望刘家再有机会找到朱亥，以此来翻供。
　　如果不签，朱亥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最乐观的恐怕也是将牢底坐穿了，这个势力同样不愿意让刘家知道，是他们绑架了朱亥。
　　签与不签似乎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可又没有第三个选择，让朱亥苦恼之极。
　　过了一阵，莫莫酉悠悠转醒，待发现斗笠人离开后，顿时嚎啕大哭，口中不忘对朱亥各种诅咒，埋怨他为什么不签了那文书。
　　朱亥没有理会他，摆弄着文书，心理纠结万分。
　　片刻后，莫莫酉终于稳定情绪。
　　“小子，那文书上写着什么？”
　　“快扔给我看看。”
　　“你聋啦？”
　　“你…”
　　“那斗笠人是谁？”朱亥忽然打断道。
　　“呃，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
　　“那他有没有说…让不让我告诉你？”
　　朱亥一阵无语，觉得和莫莫酉这个白痴对话简直就是浪费唾沫星子。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是袁家人。”朱亥试探道。
　　“你知道还…呃，你这是不是在诈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朱亥已经懒得再理会对面这个白痴了，仰倒在杂草上，摸了摸自己紧绷的脸颊，药物的功效果然还在。据莫莫酉介绍，这功效至少能维持五天以上，也就是说他至少还要被这种怪味，折磨五天。
　　朱亥继续盘算着文书的事，耳边回荡着莫莫酉各种狼嚎，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一阵，莫莫酉的声音逐渐回落，不再纠缠朱亥，转成了自言自语。
　　“我莫莫酉，身份何等高贵，没想到也有进到这牢房的一天。”
　　“敛毒手记也没了，那可是凝聚了我毕生的精血啊！”
　　“哼！他们还我手记也就罢了，若是手记有半点破损，我定要将他袁家连根拔起。”
　　听着莫莫酉的话，朱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包裹也不见了，里面还有着迪家的宫源典籍。
　　不知过了多久，莫莫酉的声音终于平息，牢房恢复先前的平静。这一天二人都折腾的够呛，没过多久就睡去了。
　　第二天，斗笠人并没有来催促朱亥签订文书，只有一个送饭的牢头来过。
　　朱亥的饭食只是一个窝头，而莫莫酉的却是四菜一汤。
　　朱亥将窝头无奈捡起，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尽管不好吃，可也比脸上的怪味强出数倍。
　　这时，一个东西忽然朝着朱亥的方向飞来，朱亥下意识的抬手去接，发现这竟然是一根香喷喷的鸡腿，莫莫酉正啃食着手中之物，笑吟吟的看着朱亥。
　　“老师待你不薄吧？吃吧，我这多得是。”
　　“你没下毒吧？”
　　“你…臭小子，不吃还我，我要毒你，根本用不着浪费一个鸡腿。”
　　这句朱亥相信，莫莫酉虽然资质一般，可毕竟是个宫修者。
　　“你在莫家似乎有些身份啊，这袁家人并不敢难为你。”
　　“那是自然，我奶奶可是莫族的三姥之一，我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他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嘿嘿…你可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那你为什么没去莫家祖族，反而留在这里？”朱亥根本懒得接茬，直接问道。
　　听到这句，莫莫酉的情绪一阵低落，但眼中仍旧倔强：“是他们不识人才而已。”
　　“你听说过一个叫莫素青的女孩吗？”朱亥忽然问道。
　　“莫素青？没听过，怎么？你认得？”
　　朱亥点点头，没有出声，莫莫酉却并不打算放弃，似乎对于这类八卦之事非常感兴趣。
　　“快说说，你们什么关系？等我出去帮你打听打听。”
　　“算了。”
　　“那怎么行？有话就直说，告诉老师，你是不是瞧上人家了？”莫莫酉各种挤眉弄眼，看得朱亥一阵心烦。
　　“没有。”
　　朱亥越是这样说，莫莫酉越觉得他心中有鬼。
　　“放心吧，你的事就是老师的事，待我出去，你就等着看老师大显神威吧。”
　　朱亥无语：“恐怕是等着看你出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