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猪浪迹十二宫》手中鼠

104、镇民进山

　　朱亥是被胡为送下山的，这期间二人没有任何对话。朱亥不可避免的再一次听到了溶洞内的怪声，像是一些人的惨叫。
　　越是如此，他就越担心文昭伟的安危，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而受到某种特殊照顾。
　　临走前，胡为告诉朱亥，明日不必过来。过几天，他会亲自去找朱亥。朱亥也没多想，直接返回自己的住处。
　　转眼又是三天时间，朱亥的一个月假期终于结束了。
　　这一天朱亥正在院中练习步法，忽然发觉蓝色的天空，色彩似乎比以往更加深沉了。
　　随即，整个刹奇镇似乎被一股浓重的气息所笼罩，就连简单的迈步动作，做起来都比以往要困难很多。
　　朱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出院外，看向黄土道，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此刻的刹奇镇，除了黄土道，所有的小巷都站满了人，他们都目视镇府的方向，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朱亥扭头看去，发现镇府方向，视野的远端，正陆续有人从小巷中走出，却并没有什么统一的指挥或者讯号。
　　这些走出的人，全都浑身源力鼓荡，身体机能已经调整至最佳，再不是前些时交易日所见到的那副朴实的模样。
　　他们从小巷中走出，不分男女老幼，自然而然的排成了两条长长的队列，一齐朝着镇府的方向进发。当一条小巷走完，下一条小巷里的人才会出现在黄土道上，接着前面的队列继续前行，所有人都默契如斯。
　　朱亥盘算了一下时间，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他们进山挖矿的日子。只是眼前的这种场面，却总算觉得怪怪的。
　　进山挖矿是帝国方面的要求，这些人本应有着抗拒的情绪，即便是进山有着获取奇珍异宝的机会，也应该是兴奋才对，可他们这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却实在说不通。
　　“难道进山挖矿会很危险？”朱亥感觉有些新奇。
　　小巷里的人还在陆续走出，黄土道上却始终保持着笔直的两条队列。这些人行进的速度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将临近朱亥所在的丁丑街了。
　　这时，一男子骑着虎兽，从镇府方向，直奔朱亥这里，转眼间已经到了近前，而此刻也恰巧轮到朱亥这条小巷，可以说时间上计算得刚刚好。
　　男子来到切近，并没有看向朱亥，而是取出一面黄色的小旗，向后挥动了一下。随即后面小巷里的人，没有任何迟疑，排着队从巷间走出，汇入大道队列。
　　男子等了一会，见队列并没有任何打乱，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才跃下虎兽。
　　男子将手中的黄旗交给朱亥，道：“以后你这条街若是没有人进山，但逢到了这个日子，就将黄旗插在路牌上，明白了吗？”
　　“呃，明白了。”朱亥接过黄旗，感觉这种方式倒是很合理。
　　又等了一阵，小巷中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男子这才跃上虎兽，准备离开。
　　“叔叔，胡大人说会给我安排试练任务，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现在在哪？”
　　“他此刻正在组织居民进山，应该顾不上你这里，再等等吧。”
　　“只是我在这都待一个月了，实在闲得无事，你看…”
　　“你真想找点事做？”
　　“是的。”
　　男子想了想，道：“既如此，你今天就先跟着我吧。”
　　男子说着伸出手臂，将朱亥拉到虎兽的背上，然后朝着刹奇镇的后方走去。
　　朱亥骑上虎兽，感觉更加新奇了，上次骑乘这种大家伙，还是在灰毛的身上，只是灰毛却惨死在申屠之手，实属无奈。
　　男子带着朱亥，在刹奇镇后方的小巷内挨家挨户的乱窜，手中还拿着一张文献之类的东西翻看着。
　　朱亥坐在他的后面，视线受阻，不知道具体内容。
　　走了一阵，朱亥实在忍不住，奇怪道：“叔叔，你不去跟着那些居民，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看看有没有躲在家里偷懒的。”男子言简意赅。
　　朱亥点点头，但却实在想不出他这么走马观花似地闲逛，会有什么发现，或许更多的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吧。
　　又走了一阵，男子忽然在一条宅院的门口停下，取出一根竹棍在门上捅了捅。不多时，院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妇人。
　　妇人像是刚睡醒，面容很不整，看到男子也不惊慌，随手扔出两颗宫石，然后又重新返回院落。
　　男子的视线撇了朱亥一眼，然后收起宫石，继续闲逛。
　　朱亥咔吧咔吧眼睛，没敢多言。
　　随后，相同的情况又反复出现很多次，男子收到的宫石也是有多有少，却始终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朱亥仔细观察，发现男子收取的宫石数量，应该是和这些偷懒人的劳动力有关，但凡身体强悍的，年轻力壮的，收取的要多，老弱病残自然就少。
　　“真TMD长见识啊！”朱亥由衷的感慨着。
　　二人骑着虎兽，从刹奇镇的最后方一直向前溜达着，男子收取宫石的举动，也随着逐渐接近镇府，而有所收敛。
　　在距离镇府最近的一条小巷里，男子将朱亥放下来，然后随手扔给他两颗宫石。
　　“好了，我今天的工作完成了，你也该回去了。”
　　“啊？这就完成了？这就是叔叔您的工作？”
　　“是啊，否则还要怎样？”
　　“只是…叔叔是如何判断那些住户有人在的？”朱亥忍不住问道。
　　“他们都是此地有名的懒散户，不用问就知道，肯定不会去。”
　　“原来是蒙的啊！”朱亥有些无语，又道：“那若是他们不肯开门，假意不在家怎么办？”
　　“这种情况当然会有，只是这刹奇镇的住所虽然简单，可每一间房子都有独立的屏蔽空间，在外根本感应不出，这里足有上万户，我哪有闲工夫挨家挨户的找啊！”
　　朱亥想了想，每条小巷都有着近一百户，黄土道两侧足有一百多条小巷，倒是有上万户人家。
　　“只是，叔叔这么做，就不怕胡大人发现？”
　　“他知道啊。”男子理所当然道。
　　“呃，可是…”
　　“切！你以为这是什么美差啊？我早就不想干了，若是能跟着他们进山，收取的更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早就受够了！”
　　朱亥的脑筋急速运转，才勉强适应过来，这时，又听男子道。
　　“小子，我看你脑袋还算好使，这一圈下来，有什么收获吗？”
　　朱亥苦着脸，拿出刚刚男子给他的两颗宫石：“您说的是这个吗？”
　　“真笨，若只有这些收获，我看你小子是没个救了！”
　　“那叔叔的意思是…”
　　“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把这个差事让给你，怎么样？”
　　“让给我？胡大人会同意吗？”
　　“我可以建议啊，只要你同意，一切都不是问题。反正你要试练，在哪还不都是一样。”
　　“我能行吗？”
　　“只要有两条腿，谁都能干，考虑一下？”
　　“可是…”
　　“别可是了！”男子说着，又掏出一大把宫石，塞进朱亥的怀里。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向胡大人建议。不过，小子我可警告你，若是你半途反悔，我可要追究你胡乱收取宫石之罪。”
　　男子说完，跃上虎兽，扬长而去。朱亥手捧着宫石，愣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回到自己的院落，朱亥反复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从最初的新奇到惊异，从领会到无奈，直到男子最后提出这等奇葩要求，算是彻底无语了。
　　“如果真让我来做，该怎么办呢？”朱亥暗自盘算着。
　　第二天一大清早，朱亥的院门便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正是昨日带着朱亥四处溜达的男子。
　　男子一脸兴奋，见到朱亥，一把将他拽住，生怕他跑掉似地。
　　“胡大人要见你。”
　　朱亥心神一跳：“叔叔，你玩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