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号房屋中介》九萧

15、鬼多为患

　　林歌笑目送洛炎的背影消失，才扭过头，低声问墨鱼：“店长是什么来历？总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墨鱼道：“世外高人？那算什么？咱们的店长，那可是这个！”

　　他竖起了根大拇指，又冲林歌笑挑了挑眉，“明白吗？”

　　林歌笑摇头：“不明白。你都没说清老大的来历，我怎么明白？”

　　墨鱼道：“世外高人能随便就让人知道他的来历吗？那还叫什么世外高人？何况咱们老大，那可是比世外高人，还要高许多。”

　　林歌笑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墨鱼高昂的情绪如泄气的皮球瞬间就瘪了下来，不甘心地承认：“好吧，我也不知道。”

　　“切！”

　　想来也是，就他这种不着调的个性，能知道什么内幕？

　　往常，洛炎每天都按时上班。大部分时间在办公室处理公务，最近接连三天都没见洛炎出现。

　　林歌笑不禁有些奇怪，问墨鱼。

　　墨鱼翻了翻手机上的日期，道：“现在是月中，每个月十五号前后老大都要回冥界复职。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

　　果然，到了第四天洛炎回来了。

　　一回来便喊了林歌笑和墨鱼开会。

　　会议室很大，座位也是按照五十人规模来设计的，可目前只有他们三人用，就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洛炎穿着黑色的短袖西装，搭配黑色的西装裤，整个人显得特别干练。不同于其他领导每次开会先要过一番场面话。

　　洛炎开门见山地道：“先把你们这一周来的工作汇报下，只要数据，简单点。墨鱼你先。”

　　早就习惯了洛炎的工作作风，墨鱼准备得也比较充足，翻出上级上的电子表格：“最近一周我开了三单，都是租房的。由于房源比较紧，所以就安排三个客户合租在一起。这是客户资料和房源信息。”

　　洛炎扫了眼墨鱼递过来的资料，并没有兴趣多看，又将目光落到林歌笑身上。

　　这还是林歌笑第一次开会，不过她适应能力强，并不觉得紧张，只是有点惭愧：“我还没有开单。目前手上跟进的客户只有王洲洲一个，还没有找到适合他的房子。”

　　入职一周以来，林歌笑发现这里客户虽然不少，但是房源太少太少了。别说像王洲洲这种有特殊需求的客户了，就连普通的客户也满足不了。

　　洛炎对于新员工还是比较宽容的，不但没批评，反而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如果觉得王洲洲那单难搞，交给墨鱼也可以。”

　　墨鱼当即就嚷了起来：“凭什么难搞的客户要往我这里塞？”

　　洛炎道：“小林还是新人，你工作中应该多给予帮助。”

　　444号房屋中介是近几年才成立的，目前也还处于观察期，店里还存在很多问题，员工也容易流失。之前招的三位已走了两个，洛炎并不想给新员工太大压力。

　　墨鱼倒是没有领导这么深的想法，只看到眼前的困难，道：“老大，不是我不想帮衬新人。主要是那王洲洲太难搞了，咱们手上的房源横竖就那么几间，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把一套房子租给三个客户。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粥啊！”

　　阳间的房屋中介公司遍地开花，房源那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444号房屋中介到底不同，他们的房源主要来自两个方面：

　　第一种，鬼魂出租的。这种情况大多很陈善仁那样，生前居住的房子成了凶宅，家人卖不掉空置在哪里，而鬼魂的羁绊又没有断。
　　本市的凶宅虽也能扒拉出一些来，但是原住鬼魂肯不肯出租？就算肯出租，随着时间的推移，阳世的思念消减，原住鬼身上的羁绊之线断开，房子就不能再租。
　　比如陈善仁那样。

　　第二种，是空置无主的房子，被冥界征用来做了鬼魂公寓。比如郊区有一个烂尾了近十年的楼盘。
　　据说当初楼盘因为一些手续不合规，拿不到预售证。开发商没熬过整改期，资金链断裂，再难支撑。楼盘便一直空置在那里了。
　　后来那个楼盘全部被他们用特殊的手段接手过来，然后出租给鬼魂们。反正鬼魂门只要有个在白天遮阳的地方就够了，没有装修条件艰苦，也只能忍了。

　　此外，有人类居住的房子，是不能随便出租的。除非是这家的原主人逝世后，阳间羁绊未断，才能留居与此。否则鬼魂是不能随便和人类混居住在一个屋檐下，以免引起麻烦。

　　墨鱼道：“咱们那个鬼魂公寓原本只设计了两千五百户，现在都塞进去了五万个鬼。连楼道里都有鬼魂打地铺，实在是没法再塞鬼了。何况王洲洲那尿性，他之前也住过，没过几天就被群鬼投诉。”

　　于是，在轰走一鬼，而还是引起万鬼群怒之间，墨鱼果断地选择了轰走王洲洲。

　　洛炎道：“我们444号房屋中介成立初衷是缓解投胎压力。但是现在房源太少，安置不下那么多的鬼。很多鬼只能在外游荡，这给鬼差们增加了很多工作负担，引起了很多投诉。虽然我们这个项目有冥王的鼎力支持，但是现在是民主时代，基层员工们的心声冥王也不能不在意。冥王给我们一年时间，如果我们这个部门业绩好，鬼民们能安稳，那就在全国推行444号房屋中介。否则就只能撤销我们部门，另寻他法。诸如，把十八层地狱都清空用以安置鬼魂。”

　　“那不是全部下地狱？”林歌笑吃了一惊，虽然她还不知道地狱是否真如传言的那样恐怖，但光听那个名词就感觉好不了。

　　洛炎点了点头：“如非万不得已，冥王也不会出此下策。”

　　墨鱼则问出了个关键问题：“那我们呢？我也是鬼，难道也要下地狱去？”

　　洛炎沉吟道：“你们既然已经是地府司的正式职业，自然可以优待。但也仅限于优先投胎。”

　　投胎？

　　如果林歌笑想投胎，凭她的初始积分，早就可以得到一个好胎位。但是阳间还有她的牵挂，她不想走到洛炎说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