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红尘录》秋水怜心

8、往事如烟各东西

　　本章作者：秋水怜心 池落语

　　依旧是艳阳，二人却是不堪疲惫的继续赶路。
　　“这里已是快接近少林了……”楚剑风下马，递给她一袋水。
　　“恩……”拿着水袋向前走去，前方是小道的岔路口，扫视四周，青山绿水依旧，方紫嫣站在岔路口的端口看了看，又转向另一侧，突然侧身道“看！那里边就是少室山了……”
　　“恩？”楚剑风凑过来“哪有？”
　　“哎！在哪里！”方紫嫣举起手，将位置指得更清楚了“看到了么……不远了，那座山便是……”
　　“没……有……啊……”剑风拉长声，渐渐靠向方紫嫣，看着方紫嫣的侧脸发现自己心跳加快。
　　“真笨……”紫嫣无奈，却没有察觉什么“就在那上面……还没看到么……”
　　“山明明这么多，你要我看哪一个？”剑风看着紫嫣的俏脸，根本没有往山间看去。修长的睫毛，干净轻扬的秀发，细白的雪肤，清澈的双眸，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高俏的鼻梁，还有那淡漠又充满冷傲的樱唇，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不想就此停止……
　　“……就是那个最高的山啊！”方紫嫣显然已经生气了，口气变得生硬直视着山的那边。
　　楚剑风转回头“哪儿？”边说话侧脸慢慢的向她的脸靠去……突地微微打颤，脸之间的距离已是零刻度，剑风扬起一丝满足的坏笑依旧粘在哪里。
　　“…………！！”方紫嫣这才回过神，突地剑已出鞘，剑柄击撞他的胸膛“混账！！你！…………”
　　楚剑风一愣，用力一跳，看着方紫嫣站在那里，生气的俏脸微红，顿时让他看出了神，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解释出来，过了一会，看着右手紧紧得握住剑鞘，这才不好意思的抱拳以礼“……在下逾越……”
　　“哼！”方紫嫣有些咬牙切齿“淫贼！”
　　“我不是……”楚剑风心里一急叫道“紫嫣你听我说……”
　　“你叫我什么？”方紫嫣怒目而视，握剑的手越发的紧。
　　“不……方姑娘……”突然觉得自己不知该怎样说话。
　　“哼！你不必解释，我也不屑于听。”方紫嫣冷哼道“真难想象武林盟主的儿子这般玩世不恭！”
　　“………”楚剑风顿时脸色苍白，凝望着方紫嫣，一时怔住。
　　此时方紫嫣也是一愣，对上楚剑风的眸子，发现说错了话，她能明白对于一个失去父亲的人，听到这般话会是怎样一种心如刀绞之痛，紫嫣紧咬下唇抬头望着楚剑风仍旧苍白的面庞，又将头低回去。
　　“我……我……”方紫嫣垂下剑“对不起……对不起……我……”她知道她这样根本是等于没说，但她不知该怎样说才能弥补给他带来的伤害……
　　“……”楚剑风回过神，苍白的脸见了些血色，视线从紫嫣身上收回，渐渐的低下头，一言未发……
　　“……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你……”方紫嫣再次抬头看他，仍是不知该怎样向他解释。
　　“……我们走吧。”没有抬头，快速转过身去。手中的那柄折扇已不像先前那般潇洒的撑开，徒留在衣袖中，楚剑风牵着马大步往前走，根本不去管方紫嫣是否能跟得上。
　　紫嫣仍是那个姿势，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深呼一口气，瞬间心里涌出一抹莫名的哀伤，收起剑跟上去。

　　少林寺有“禅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刹”之誉，是东方佛教禅宗祖庭，位于登封城西少室峰。南北朝时，天竺僧人佛陀来到此处，善好禅法，颇得北魏孝文帝礼遇。太和二十年，敕就少室山为佛陀立寺，供给衣食。寺处少室山林中，故名少林。
　　嵩山少室峰，少林寺。
　　楚剑风看着少林寺大门，想着方丈和爹爹是忘年之交，幼时来过几次，长大后也是随爹爹每年抽空看望老方丈，只是今年，竟想不到是这般心境了……方丈听闻爹爹遭奸人暗算已故，惊得他老人家一病不起。
　　少林易筋经被偷，若是爹还在世，于情于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方丈对我如师如父，无论是这恩情还是作为武林盟主之子应付的责任，我定会把此事查清。
　　“无碍，我们直接进去，寺内人认得我。”似是等着后面的紫嫣才故意停下，说完楚剑风撑开一并折扇像寺内走去。
　　“楚……楚施主……阿弥陀佛……”守门僧人赫然是玄清，玄清见到人是楚剑风，上前迎接。
　　“玄清师傅……”楚剑风一样双手合十，点了点头，笑道“魔剑山庄的比赛我看了，十分精彩。”
　　“阿弥陀佛”玄清笑道“楚施主谬赞了。”说着抬起了头，“不知楚施主光临少林，有何贵事？”
　　“慧心大师近来可好？”楚剑风说完神色便暗了下去“我……想来看看老方丈……”
　　“施主请。”玄清未回答他的话，将他们引到慧心方丈的房门口，便已告退。

　　“方丈……”楚剑风深施一礼“晚辈见过方丈。”
　　“是……剑风啊……”慧心大师面色较为苍白，虽是步入了花甲之年，但神情安逸，站起身扶他。
　　“是……”楚剑风看着方丈一脸病容，心里顿时一酸。
　　“冥王谷方紫嫣，见过慧心大师。”方紫嫣礼貌的上前抱拳一礼。
　　“是方姑娘……”慧心大师轻轻一笑“我听玄清徒儿说了，那日文武大会的武斗，武技仅次于魔剑山庄少庄主，听闻那场比武十分精彩……方姑娘年轻有为，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慧心大师谬赞了。”紫嫣再施一礼。
　　“大师……我们今日来，是想调查易筋经一事。”楚剑风直切主题道。
　　“哎……说来惭愧啊！”慧心方丈一声叹息，而后又道“若是有二位帮助，老衲十分感激，可是二位并非少林中人……说不定会引起寺内……”
　　“刚才见到玄清师兄，我并为说此次是为易筋经而来……怕得也是这个，所以……”楚剑风想了想，道“我们今夜暗中调查藏经阁，您看如何？”
　　“恩，如此甚好……有劳了。”方丈叹声道“你们远来是客……本应……”
　　“方丈不必多说，若是爹在，也会如此……”
　　“……剑风……”慧心大师注视着他，意味深长“你……终归是长大了……”
　　“大师……您保重身体。”剑风淡笑的注视着方丈，随后镇定起来道“我们等着深夜行动了。”

　　二人迅速以轻功在黑夜中行走，干净利索，月光从一侧照过来，柔和的洒向地面，照亮些许路程。
　　因为事先得知两人要来调查所以慧心大师特意以一些理由遣走了看护藏经阁的众弟子。
　　两人来到藏经阁，取来方丈给的钥匙，轻而易举的来到藏经阁内。

　　楚剑风进门后，发现藏经阁根本没有被人翻过的杂乱痕迹，四处干净整齐，若不是看守人发现贼人的身影，易筋经失踪一事，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发现。

　　“此贼轻功果真了得……”楚剑风惊叹道“听方丈说，当时人赶到时，屋中还残留着佛手余香，可人却早已无踪，只在墙头看到黑影出没，想必此人以轻功来说，便不是泛泛之辈了”。
　　方紫嫣环顾四周道“但江湖中，谁人会有如此轻功？”
　　“好说，这江湖中轻功能如此了得的为数不多”楚剑风扇着扇子，边想边说“……再加上这佛手的香气如此独特，范围便能大大缩小。只要找到此香气，这贼人就不难查出！”
　　方紫嫣看了看藏经阁的周围，道“除了这些，似乎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恩……看来此人的技术也是十分了得……除少林中人外，不可能有人知道易筋经藏在何处，必定要翻找才行……”
　　“这里根本不像是被人翻过……”方紫嫣也是惊于此贼的如此精湛的偷盗技术，又道“这样，范围也就越来越小……”
　　“没错！这样……”楚剑风转过身道“方姑娘，你明早返回魔剑山庄，向庄主禀报此事，最好能找到秦大哥，这里离京城不远，我继续赶往京城，一路勘察，这种贼人偷技如此精湛，说不定会在京城这等繁华地带出没。”
　　“恩……也好。”方紫嫣想了想道“看来线索并不多，但也没有白来。”
　　“恩，今晚就先这样。”楚剑风向门缝看去“我们回去吧，明天就要分道扬镳，方姑娘的路程十分颠簸，要早些休息才是。”
　　方紫嫣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没有出声。
　　“方姑娘？”楚剑风转过头看她，头有些低下，站在那里，借着月光朦胧之色，看到方紫嫣的面容有些尴尬。楚剑风想着她定是为白天的事……心里未免也有些尴尬，走近她，摸摸鼻子笑道“方姑娘……那个，今天是在下不对在先，你别往心里去……”
　　“我……是无心的。”
　　“哎呀呀，你看。”楚剑风顿时露出孩童般的笑“让你看笑话了不是？……我们快走吧！”楚剑风摇着扇子笑着走向门口。
　　方紫嫣轻叹一声便跟了上去。

　　清晨，楚剑风和方紫嫣在前往向慧心大师告别的路上，见有几名僧人正挑水归来，寺内热闹起来，习武的呐喊声以及剑、棍、鞭等武器交杂的声音，少林一片安逸和谐的景象。
　　楚剑风将昨晚暗查藏经阁所推理出的结果详细得叙述给方丈。
　　“唉……果然，线索也只有这些么？和我们当初的推想并无多大出入……我少林弟子不便下山，看来继续调查的事情也只能依靠你们了。”慧心大师叹了口气道“剑风，你父亲过世，我未能帮忙心中也是愧疚不已，伤感不已，我也深知你这脾气定会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慧心大师正色道“但你要记住，很多事情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考虑事情要从多方面下手，切记鲁莽。”
　　“是，晚辈谨记教诲。”楚剑风与方紫嫣向方丈施礼，而后道“晚辈告退，您多保重身体”。
　　“呵呵。”慧心大师淡笑道“去吧，天地万物本不过沧海一粟，人生于尘土，老衲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方丈挥了挥手，闭目养神。“阿弥陀佛。”

　　方紫嫣与楚剑风在少林寺门口分道扬镳。只见剑风牵来一匹好马，马背上是干粮和水，他将手里的一袋干粮也递了过去。
　　“用不着这么多干粮的。”方紫嫣看着两包干粮有些诧异。
　　“拿着吧，都是慧心大师的一片好意。”剑风笑笑。
　　“干粮……你不要了？”
　　“我随处都可以在村庄小镇弄到粮食的。”剑风把干粮塞给她“方姑娘，一路小心！”
　　“恩！”方紫嫣跃上马，冲他点点头，拉住马缰，瞬间消失在路的拐角处，只留下一路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