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笙未歇》万物有时

8、初吻――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又喧闹！
　　再过几天便是年节了吧。
　　这一日，我一时兴起，给母后做了银耳羹，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厨，一直请教着小沐，
　　“公主，再炖一会就差不多了，”
　　“可以了吗？”我特高兴，一直逼着自己忙起来，闲了就特别心慌，也不知道怎么了。
　　“那一会我们一起去送给母后。”我擦了擦头上的汗。
　　大约半小时吧，在我期待的眼神里，小沐将晶亮亮的银耳羹汤装进碗里。
　　我逞能要自己端着。
　　“我的好公主，您金枝玉叶什么时候端过东西，我来吧！别又烫着了，奴才可担待不起。”小沐从我手中夺过汤盅。
　　“我有你说的那么没用吗？”我不服气了，那时候我不还给南川包扎过吗，虽说就换换纱布而已，可是我也是会做事儿的嘛。
　　“快走吧，公主，一会汤该凉了！”
　　“好，走吧。”
　　我们来到王殿时，母后在塌上绣着一块丝绢。
　　“是笙儿啊，来，快到母后这里来，”母后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她的身边，
　　“母后，我给你炖了银耳羹汤。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把汤递给母后。
　　“好好好，笙儿长大了，知道疼母后了。：“恩――”母后尝了一口，“不错，味道不错，”母后眉开眼笑，摸摸我的头。
　　“要是母后喜欢，笙儿以后天天都给你做就是了。”
　　“诶，这哪行，笙儿也是要嫁人的，不能一直守着我这个老婆子过呀。”
　　我羞红了脸。“母后，看您都说些什么，笙儿还小呢。”
　　“哈哈，不小啦，都十五啦，母后在你这个年纪都和你父王定了亲了，是时候该给你张罗张罗了。”母后见我红了脸哈哈大笑。
　　我更不好意思了，“母后，您慢慢吃，我先回去了。”没办法，我只能开溜。
　　“额，你这孩子……”我一溜烟出了门，身后传来了母后责怪的声音。“我看呀，长峰就不错。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完呢……”
　　~呼~出了王殿，我长叹一口气！
　　'嫁人？我可还没想好呢。
　　回到莱茵殿的时候，天色都快暗了，我一步一晃漫不经心，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回来都多久了，南川怎么还不来看我？
　　“公主，潇公子在后花园等你。”丫头环儿向我行了一礼，小声的说到。
　　“潇哥哥来找我啦？”我有点好奇！
　　“是的公主，下午你们走了以后，潇公子就来了，说是有话要和公主说。便一直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等着公主你呢。”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沿着长廊，绕过寝殿便是后花园了。
　　刚过转角，我便看见凉亭里隐约站着一个人，傲然站立的背影，隐约是一件月白色的袍子。
　　我轻轻的，蹑手蹑脚走过去。
　　“潇哥哥。”故意很大声的喊一嗓子！
　　显然并没有吓到他！
　　“你呀，依旧这么调皮”潇哥哥转过身，宠溺的揉揉我的发顶。
　　“哼，没意思~”我赌气的说。“从来没有吓到过你……”
　　“看我等你这么久的份上，你还要生我的气？对了，你去哪里了？”潇哥哥永远这么好脾气，在我面前，无论我怎么胡搅蛮缠，永远都宠着我！
　　“我做了羹汤送给母后，可她却又提什么嫁人啦，做媒什么的，可是我又不想嫁人。”
　　我很懊恼。
　　“我的若笙会嫁人吗？”潇哥哥的声音有些苦涩的味道！
　　“不要，才不要嫁人，母后张罗的那些人，才不是我喜欢的，”
　　“若笙你，你……”潇哥哥似乎想说些什么。
　　恰巧丫头们过来亭子里，掌上了灯。
　　昏黄烛光摇曳间，我看着潇哥哥，今天的潇哥哥有些奇怪呀！
　　“潇哥哥，你怎么啦，怎么不说了？”我没心没肺的问。
　　烛光闪烁摇曳下，潇哥哥的脸慢慢变的红了。
　　“潇哥哥，你怎么还脸红了？”
　　“若笙，我――”
　　突然，潇哥哥一把把我拥入怀里，这是结实的，值得依靠的怀抱，和小时候的拥抱不同，包含了些别的什么……
　　潇哥哥这是怎么了？
　　“潇哥哥，你，你怎么……”我定定的，完全不敢动。
　　“若笙，我有话对你说……”潇哥哥的声音就在耳边，很有磁性，气息痒痒的，
　　这是我们成年后的第一次拥抱，没有我想象中男女拥抱的面红耳赤和小鹿乱跳。
　　完全――没有感觉！
　　“潇哥哥，你，你先放开我。”我想挣脱。“我有点累了，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潇哥哥明显身子一怔。“那好吧。”他放开了我，
　　“若笙，八天后，年节的观灯会，你会去吧，到时候我再对你说我想说的话。”他的眼神里，很多复杂的情绪流转着，汹涌澎湃！
　　我唯一看懂的是：受伤！
　　潇哥哥走了，就给我一个孤单的月白色的背影。
　　我心里有点忐忑，有点复杂！
　　潇哥哥会和我说点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的拥抱是什么意思呢――
　　回到寝殿，我坐在窗前，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窗棂。
　　“公主，夜深了，该休息了。”小沐上前唤我。
　　“小沐，我坐一会，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头也不回，心里有点乱。
　　小沐拿来一件大衣披在我的肩头，伸手，想把窗户关上！
　　“诶，小沐，别关，我想看看外面的夜色。”
　　“好吧，公主，你一定要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就喊我，我就在外面。”
　　“好，你先去休息吧。”
　　小沐退下了，夜又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外面的风声。
　　我打开桌案的宣纸，沾墨……
　　思入南山南，
　　雪川亦无川。
　　纷飞光阴休，
　　灼灼相思苦。
　　南川啊，为何我如此的思念你？如此的想见你一面？
　　我愣愣的看着我写的字，看它墨迹一点点变干。
　　然后，我将它折成一只小鸟。
　　“咻~”我用尽全力把它掷向窗外的夜色里，想让它带走我的思念……
　　啪~轻轻的，一只修长的手指轻巧的捏住了它。
　　我愣愣的瞧着。目光顺着这手指一点一点向上，银白色的袍子，然后是再熟悉不过得头巾和头巾下那张我思念的脸。
　　南川还是那么美。那么英俊，瘦削且轮廓分明的脸，深邃的眼睛，眉目如画！
　　他静静的往那里一站，仿佛是那九天仙子偷偷下凡……
　　自那日分离，快有一个月未见了吧！
　　“你，你，……”我愣住了，结巴了半天也找不到我自己的声音。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窗外，手里捏着我写的情诗！！
　　哎呀，羞死了，我顿时脸都红了！
　　“若笙。”他唤我！声音一如往昔，悦耳动听！
　　“啊？什么？”我脑子短路，一想到他捏着我写的情诗就更短路！
　　他莞尔一笑，像三月春风，“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就是思念你，我的眼圈红了。说好来看我，都一个月了……
　　我忍住不哭泣，轻轻点点头，还好今晚月色很黑，他看不见我即将掉落的泪。
　　接下来，南川却问了一句让我啼笑皆非，回答不上来的话。
　　“那个亭子里抱着你的男人是谁？”
　　好嘛，合着南川看见了潇哥哥抱我才冒出来兴师问罪的？
　　顿时我气不打一处来，
　　“抱我的男人关你什么事，说好会来看我，一个多月都不见人影。出现了就只知道兴师问罪，你知不知道人家多想见你！呜呜……”我越说越委屈，把这一个多月的苦楚都倾泻了出来。
　　“若笙，我……”他显然束手无策，可能从来没有哄女孩子！
　　“对不起，若笙。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他抱着你，我就特别生气。我不敢来见你，我不确定你想不想再见到我……”他急了，话也说的结结巴巴，深邃的大眼睛，紧紧拧着好看的眉！
　　他是，在吃潇哥哥的醋吗？
　　南川似乎还想说什么……
　　而我却踮起脚尖，探头出窗外，双手竭尽全力的伸展，环住他的脖子，生涩的吻上了他的唇……

　　只一个动作，便消融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嫌隙。
　　我的心咚咚咚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的唇冰冰的，凉凉的。
　　我从没有接过吻，只会傻傻的贴着他的嘴唇。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我怕我一看他，就再也不敢吻上去。
　　他僵直的站立着，先是一愣，接着，用手搂住我的腰。
　　然后他反客为主……
　　一切都在我晕晕乎乎的天旋地转间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