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无神》桃墨公子

9、知否？

　　龙宫的夜便是多灭了几盏灯。

　　梦中我行走林间，见小鹿穿梭，追随而至，林中有小溪。我背靠树干坐下，小鹿也停在溪边喝水。

　　“如汝。”忽闻有人叫我。

　　我看向声音来的方向，是个男子，着青衣，长身玉立。我并不认识。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他问。

　　我应道：“我应从未见过先生。”

　　他掌中施法，蝴蝶飞绕，荧光飘散之后，变成一支钗。他走到我面前，蹲下：“如汝，你怎么能忘了这些事呢。”

　　我纳闷道：“先生，我当真不认识你。”说着，我试图看破他真身，但失败了。

　　他含笑，伸手欲向我发间。

　　我伸手挡住：“先生如何知我名姓？”

　　他拂开我的手，却拿起我一缕头发看着。又道：“初见时，你我便知彼此名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连头发都梳不好了。”

　　我眨眨眼，警告道：“喂，你这样很不礼貌哦。”

　　他施法为我束发，目光肆意洒在我脸上，也不说话。

　　我撇开脸，起身，他没再说话。于是我走开，他并未跟来。突然，一道剑风从我耳边擦过，扬起几缕碎发。我不悦转身，那人却不在了。

　　我摘下发间发簪，入眼化风。

　　一觉醒来，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人的样子。万鹿阵法逐渐苏醒，以我之力无可为，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这一时平静之后的风雨侵袭。

　　过了两日，我正坐在院子里养神，便见一股紫气入海。过了会，施桔新走来，怀里抱着小猫一样的炎鳕，着实令我惊讶。

　　又闻施桔新道：“兰珈神君来要人了，你不出去见见？”

　　我不为所动：“若是三太子都挡不住，我一早何必住这。”

　　“那你怎么谢我？”施桔新也坐下，放任炎鳕跳到一旁。我目光跟随，便见它不屑高冷的眼神，是他没错。

　　我看向施桔新：“尔想看好戏？”

　　施桔新回我一个狡黠的目光，不语。我便也随她。不一会，空中显出几个字：出来见我。

　　我还没说什么，施桔新噗地一声笑出来：“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长胆子。”

　　我翻了个白眼：“笑什么，若不是将炎鳕三魂给你，苏州暂无人牙，上使找得上我吗。”说着，我支起下巴，贴在石桌边，歪了身子：“头疼。”

　　实则我实在坐不稳。

　　施桔新凑到我面前，睁着双眼看着我。

　　“妖孽。”我暗骂了句，心道长得也太好看了！

　　“我老祖宗未封神时，我可不是妖孽。”过了会，又道：“如汝，似谁？”

　　我道：“有话请直说。”

　　施桔新缓缓念出：“我曾看过一本书，讲的是兰珈神君与两个女子之间缠绵悱恻的故事。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就叫如汝。”

　　“原来三界之中还有我与兰珈神君的绯闻，所以另一个女子才是神君真爱，与我同名的如汝，不过是个替代品？”

　　“非也。这两个女子其实是同一个人。”

　　“罢了。”我直起身子，站起来往外走去。神仙之间的绯闻不比人间少，行走三界，小道消息不能少打听。可神君的，我可没心思八卦，谁会八卦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施桔新跟上来，我微侧首，便见炎鳕又在她怀中，尾巴轻轻扫过我。

　　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