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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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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一跑出了图书馆,一路狂奔,回到宿舍才发现,自己的书包忘在了图书馆,可是,战一没有脸再回去取回自己的书包,因为他实在无颜面对萧绪,躺在床上战一辗转反侧,眼前不断晃过萧绪跌倒时那绝望的眼神,骄傲如他,是怎样熬过伤后无助的日日夜夜?伤重如他,又是怎样排除万难重新振作?是怎样的钢铁意志才能锻造出他如今的铮铮铁骨?又是怎样的痛苦折磨才能换得他如今的风轻云淡?战一不禁在想受伤之前的萧绪会是个什么样子?是叱咤风云的铁血战神?还是枪林弹雨中走出的孤胆英雄?好像哪一个都不符合他,可是哪一个又都那么的恰如其分,如今,英雄末路,这样一个铁血的汉子居然会向自己低头,这是何等的胸襟和气度?第一次,战一感到了羞愧,拉过被子蒙在头上,战一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扪心自问,自己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是为何面对萧绪他却总像是炸了毛的狮子?抛开一切不谈,单单是他如今困坐轮椅,他就应该得到更多的帮助,为什么自己却总要和他对着干?一定是他平时太爱逞强,一点残疾人的样子都没有,对!一定是这样!勉强给自己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战一的心理稍微舒服了一些,拉开被子长出了一口气,战一决定明天开始不再和萧绪对着干,以后有机会多帮帮萧绪,反正他是教官,机会多的是,打定了主意之后战一扯了扯嘴角,准备回去图书馆拿回自己的书包。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惊雷平地乍起,惊天动地,天迅速的阴沉下来。战一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冲到窗口,又是一道闪电,仿佛一把利刃劈开了天地,亮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紧接着巨大的雷声穿云而至,豆大的雨点砸向大地,萧绪还在图书馆!战一来不及多想,抓起作训服就冲出了宿舍,周末的校园本就人影寂寥,此时下起了大雨更是没有人还在操场上逗留,战一在雨中快步的奔跑,直奔图书馆的方向,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图书馆大楼的一角,战一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战一的视线中,只见他弓着背,双手握在轮椅的钢圈上,双臂奋力的划着轮椅,他的上身几乎贴在了双腿上,军装外套被他脱下,包裹着他腿上的东西,而他一直紧绷的身子就是在吃力的护住怀中的那个东西,大雨已经打湿了他身上的军装衬衫,湿透的衬衫紧紧的贴在身上,战一第一次注意到,他竟是这样的单薄,暴雨中他的身子似乎在瑟瑟发抖,双手好像没了力气,每划一下轮椅都显得那样的艰难,战一停下了脚步,就这样站在大雨中,好像傻住一般,看着他艰难的身影失了神。
打雷了,马上就要下雨,萧绪赶忙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就在他转动轮椅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被一角阅读桌上的一个书包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淡绿色的帆布书包,在如今这个时代,这样的帆布包早已过时,可是看得出主人保养的精心,尽管书包已经有些陈旧但是依旧很干净,有些地方已经磨破,被人细心的缝补过,丝毫没有影响书包的美观,但是真正吸引萧绪的,是书包上的一处绣花图案,那是一匹狼,一匹站在雪山之巅仰天长啸的狼,萧绪认识这个图案,这是广西边陲一个小山寨的图腾,那个小山寨有一个诗意的名字,蒙阴寨,这个图腾,也有一个霸气的名字……雪山苍狼,那里,是萧绪梦开始的地方,也是他梦断的地方,修长的手指拂过狼头,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战火纷飞的日子,一杆钢枪,一把弯刀,三个人的哨所,守住了一方平安,若不是最后的那次伏击战,可能如今的他还在哨所中站岗,只是现如今,这一切,都只是回忆罢了……打开书包,拿出里边的作业本,封皮上竟然工工整整的写着战一两个字,萧绪愣了,这是战一的书包?他来自蒙阴?印象里寨子里上没有这样一个孩子啊,萧绪努力的回想着山寨中的每个人,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有战一的影子,可是除了寨子里的人别人怎么会有这个图腾呢?疑问萦绕在心头,萧绪在图书馆中停留了下来,直到外边下起了大雨,萧绪腰上的旧伤好像天气预报一样疼痛起来,他才回过神来,赶忙收拾好战一的书包,想了想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军装外套将战一的书包裹了起来,放在腿上,划着轮椅出了图书馆,冲入大雨中。
倾盆的大雨打在身上,萧绪只能低着头,两手紧握住轮椅的钢圈奋力划动,图书馆前是一条碎石铺成的甬路,平日里,萧绪在这条路上推动轮椅都十分吃力,更不要提如今下着大雨,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黏黏的贴在脸上,雨水冲的萧绪睁不开眼睛,只凭本能不停的划动轮椅,突然轮椅的前轮卡在了石缝之中,任凭萧绪如何用力,都无法将轮子从石缝中拔出,雨越下越大,萧绪身上早已湿透,冷风吹过,这个钢筋铁骨的汉子也冻得瑟瑟发抖,萧绪咬紧了牙关,双臂猛然发力,轮椅猛烈颠簸了一下,轮子终于从石缝中划了出来,可是萧绪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了重心,一阵天旋地转,萧绪残破的身子被甩下了轮椅,重重的摔倒在地,但是在跌倒的一瞬间,萧绪依旧本能的抱住了怀中的书包。轮椅翻了,萧绪仿佛被丢弃的布娃娃,跌在一片碎石之上,上身匍匐在地上,双腿却弯折扭曲,锥心刺骨的剧痛自脊背蔓延至全身,痛的萧绪几乎窒息,腰不知道撞到了哪里,一阵阵剧痛使得萧绪眼前发黑,咬着牙,萧绪想要撑起身子,可是受过重创的右手使不出力气,左臂也在不停的颤抖,勉强抬高的左臂瞬间垂落,砸在了地上。雨水肆意的冲刷着他的残躯,趴在地上的萧绪是哪样的无助。吃力的抬起头,萧绪想去去够不远处的轮椅,剧烈的痛楚再次蔓延开来,萧绪的眼前迸出一片金光,受伤的右臂已经无法抬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轮椅倒在不远处,轮子兀自在大雨中打着空转,刺骨的疼痛使得萧绪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萧绪昏了过去,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开手中的书包。
看到萧绪摔倒在地,战一终于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将萧绪抱在了怀里,却不知他这一抱再次扯痛了萧绪的伤处,萧绪闷哼了一声,扯开沉重的眼睑,模糊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萧绪早已苍白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听到萧绪的呻吟,战一知道是自己弄疼他了,赶忙放轻了动作,可是怀里的萧绪却没了声息,战一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将萧绪抱了起来,怀里的身躯出乎意料的硌人,战一愣住了,萧绪竟然如此清瘦?抱在怀里轻若无物,要知道他的身高可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要是能站起来,至少也有185,竟然这么轻,一点也没有手感!真是不会照顾自己!战一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也没有管地上翻倒的轮椅,抱着萧绪快步的跑向了教工宿舍。到了门口战一并没有费时的去找钥匙,而是一脚将房门踹开,抱着萧绪直冲入卧室,将萧绪放在了床上,然后又跑到衣柜旁找起了衣服,衣柜不大,里边空荡荡的,只有几件半旧的迷彩服和军装常服,竟然没有一件日常的衣服!想到他送给自己的那身作训服,战一的手停顿了一下,看来,那是他最新的一件衣服了,他却送给了自己,转头看看床上依旧昏睡的萧绪,战一的眼眶有些热辣,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战一继续翻找着衣服,在最上层,战一找到了一套军用睡衣,拿着衣服回到床边,准备动手给萧绪换衣服,这时萧绪怀中一直紧紧抱着的东西吸引了战一的注意力,从他摔倒再到昏迷,他一直都紧紧护着这个东西,难道里边是他非常重要的东西?战一的好奇心被点燃了,小心的拉了一下包裹在书包上的军装,没有拉动,萧绪的手依旧死死的将书包护在怀里,战一有些生气了,这人怎么这么倔强!昏迷了还这么大力气,当下也不管会不会伤了萧绪,手上加大了力道,强行掰开了萧绪的手,似乎是捏痛了萧绪手腕上的旧伤,即使陷入了昏迷萧绪依旧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蜷曲的手指微微颤抖了几下,好看的剑眉蹙的更紧,萧绪的呻吟让战一放轻了动作,拿开萧绪的手,战一的目光落在了他手腕上的伤疤处,这是怎样一道狰狞的疤痕?宛如一条多足的蜈蚣,盘踞在白皙的皮肤上,将这纤细的手腕几乎斩断,直到这时战一才明白,为何萧绪写字要用左手,小心的将他的手放在身侧,战一拉开了军装外套,当看到被外套包裹的东西时,战一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愣在了原地,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单单没有想过,萧绪怀中护着的竟然是自己的书包!这时床上的萧绪突然打起了摆子,单薄的身子抖的好像风中的残叶,战一赶忙回神,手脚麻利的给萧绪脱下了身上早已湿透的衣服,拿起毛巾替他擦去身上的雨水,擦拭背后时,一条长长的伤疤吸引了战一的注意,萧绪的皮肤很白,在男人中少有的苍白,那条伤疤高高的凸起与白皙的脊背,自脊背一直延伸下去,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战一抬手小心的拂过那条伤痕,心钝钝的痛,是怎样的伤痛才能留下如此狰狞的疤痕,换好了衣服,战一再次将萧绪放在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这时战一才有空给自己擦干身上的水渍,想了想他还是没有给自己换上萧绪的衣服,而是脱了作训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详起床上的萧绪,此时的萧绪再次陷入了昏迷,脸色白的吓人,握住萧绪那冰凉的手,战一又一次感觉到了心疼,平日里那么高傲的人,此时竟然脆弱的像个孩子,双眼紧闭,好看的眉紧紧的蹙着,牙关紧咬,即使是在昏睡也不曾放松,坐了一会战一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跑出了萧绪的宿舍,再回来,手中推着的是萧绪的轮椅,将轮椅放置在角落,战一又跑回了床边,此时的萧绪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刚刚还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竟然红的吓人,战一吓了一跳,将手放在萧绪的额头,骇人的高热自掌心传来,他发烧了!这可不是好事!战一赶忙跑到柜子旁,开始翻找,刚刚找衣服隐隐记得看到了药箱,还好柜子不大,战一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药箱,将药箱拿到书桌上,打开药箱战一感觉到了头大,怎么这么多药?翻遍了整个药箱,看到了无数消炎止痛药,以及许许多多战一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药,却独独没有感冒药的影子。靠!战一又是一句咒骂,把药箱从头刨到尾,他终于在药箱的底层找到一盒感冒冲剂。妈的!这家伙就不知道准备药片么?战一已经快要抓狂了,拿着感冒冲剂跑到厨房找水,拎起暖瓶居然是空的!靠!他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战一一时间几乎快要跳脚了,狠狠的把暖瓶放在桌上,战一开始找水壶烧水,在最下层的橱柜中,战一找到了水壶,打水,烧水,刷杯子,一切做好之后战一直起腰,头却一下撞到了排油烟机,一时间把战一撞懵了,捂着撞痛的额头战一嘀咕了一句“靠,长那么大个子怎么把厨房设计的这么低?也不怕撞死……”说完战一猛的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萧绪坐着轮椅,宿舍的设施都是按照他的坐高设计的,抬眼看去,狭小的厨房四处都是扶手和拉杆,流理台的高度很低,每一处都透露着主人的不便,战一的眼被刺痛了,就在这时水开了,战一赶忙揉了揉酸涩的眼,拿起水壶灌了暖瓶,然后将感冒冲剂冲好,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跑回了卧室。此时床上的人已经烧的失去了意识,两颊通红,嘴唇干裂,呼吸间全是炙热的气息,战一来到床边,抬手拍拍萧绪发烫的脸颊,“教官,教官,醒醒,咱们喝药了,教官。”可是,不管战一怎么呼唤,床上的萧绪就是不睁开眼睛,皱着眉不停的喘着粗气,叫了许久萧绪都不曾醒来,战一叹了口气,小心的把萧绪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把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此时的萧绪根本没有自主意识,任凭战一将药喂到他的嘴边,全部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战一彻底抓狂了,你不仁,就别怪我来灌的了!战一一手捏住萧绪的下颚,一手托着杯子,用力捏开萧绪的嘴将药汁灌了进去。“扑——咳咳!”一阵剧烈的呛咳从萧绪口中传出,咖啡色的药汁喷了战一一身,萧绪总算呛醒了。睁开迷离的眼,萧绪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你怎么在这?咳咳……”声音哑的不像话,一句话说完萧绪已经咳的喘不过气来,战一连忙放下杯子,轻轻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嘴里不停的抱怨“我怎么在这,你萧大教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是谁把你从大雨里抱了回来,这会儿居然问我怎么在这”尽管战一嘴上抱怨,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半晌萧绪终于不再咳嗽,目光落在战一的衣服上,折腾了半天,战一身上的雨水都快干了,可是萧绪还是看出了他淋了雨,抬手指了指衣柜“赶快,换身衣服,别感冒了”看到萧绪虚弱至此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感冒,战一一时间什么气都没了,再次扶着萧绪躺好,战一再次拿起桌上的水杯“教官,把药喝了再睡,你在发烧。”看着战一手里的水杯,萧绪摇了摇头,“没用的。”什么?他烧糊涂了吧?战一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再度顶了上来,就要发作 “我大概是旧伤有些发炎,不消了炎症,是退不了烧的。”萧绪又一次开口,声音比刚刚更加嘶哑,透着病态的虚弱,“你怎么不早说!”战一又一次抓狂,可是看到萧绪虚弱的模样,气顿时消了“我好累,想睡。”萧绪又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没了平日里的坚强和冷漠,脆弱的就像个孩子,战一的心再次被撞的生疼, “消炎药在哪里?”战一俯下身,在萧绪的耳边小声询问,那声音仿佛怕吓着萧绪一般,萧绪没有回答,只是掀开了眼皮,看了一眼药箱,又再度闭上了眼,战一叹了口气,小心地把萧绪放平让他躺着,再次翻弄药箱,找药。
一瓶瓶一罐罐的看说明书,全是针对脊椎损伤病人的。战一这才知道,这个轮椅教官每天都要靠大量的药物才能维持体力。想到萧绪平日里的坚强,战一的心痛了起来。他到底忍耐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楚?想来,他是把他的无奈通通锁进了这狭小的药箱啊!翻找了半天,战一终于找到了几种消炎药。这次,战一的动作很轻,小心的托起萧绪的头,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将药递到了他的嘴边“教官,把药吃了吧”萧绪勉强睁了下眼,乖乖地把药吃了,又看了看战一的身上,眼睛看向了衣柜,那意思很明显,要战一去换衣服。战一无奈,只好再次把萧绪放在床上让他躺好,自己起身去换了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战一舒服了不少,再次回到床边,看了看桌上的感冒冲剂,战一决定还是喂萧绪喝下去,这次萧绪很配合,喝过了药,战一舒了口气,自己也冲了杯感冒冲剂灌了下去,而后就趴在萧绪的床边守着他。萧绪的身体火炭似的越来越烫,战一连忙起身跑到卫生间,在拉开卫生间门的一瞬间,战一的眼再次被刺痛了,满眼的金属扶手,萧绪的生活到底有多少不便?忍下眼中的酸涩,战一打了一盆冷水回到卧室,拧了毛巾,压在萧绪的额头。没一会儿毛巾就被捂热了,战一赶忙替他更换,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萧绪的热度却始终没有退下,如果天亮还不退烧,必须送他去医院!战一这样想着,又抬头看了看窗外,此刻已是暮色四合。战一叹了口气,看来他只能好人做到底了。整个夜晚,战一一遍遍地为更换着毛巾。他的身体热度不退,战一只好一遍遍的拧着毛巾为他擦拭着手臂和身躯。半夜时分,萧绪突然躁动了起来,他的身体烧得好象快要裂开一样,脸色泛红,烦躁地喘着粗气,不停地摇着头,口中无意识的呻吟着。战一怕他弄伤自己,只得爬上床,小心的把萧绪抱在了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手臂触及到萧绪的肌肤,一片滚烫,战一小心的掀开被子,钻到了被窝里,把自己的身子贴在了萧绪身上,这次战一注意到了,萧绪的胸口滚烫,小腹以下却是一片冰凉。他腾出一只手在萧绪的背后缓慢地游走,摸到了那条长长的伤疤,他的手继续向下移动,伤疤仿佛没有尽头一样的长。突然,萧绪的身子猛的悸动了一下!战一知道是自己弄痛他了!他忙搂紧萧绪,柔声安慰着,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象哄一个生病的孩子。萧绪皱皱眉头,吞了下口水,垂下头,又安静地睡熟了。就这样,战一守着萧绪,整整一夜不曾合眼,天色微明,萧绪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额上也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战一细心地帮他擦净汗水,掖好被子。此刻,萧绪的表情宁静而安详,头却无力地歪向一边,虚弱得象刚初生的婴儿一般,全然不似平日里那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表情。看着萧绪此刻的容颜,战一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变得柔软了,一夜未眠,饶是战一体力再好也扛不住了,就这么搂着怀中的萧绪,战一闭上了眼睛,窝在这张小小的单人床上,渐渐平稳了呼吸,睡的安稳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