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a》Madaao

31、永远别想在人前戳穿大戏精的戏

　　对于伊诺克来说堪比天籁的声音，在此刻的亚尔曼听来简直是噩梦的开始。

　　他就是特地挑在没有夏佐·墨菲在的时间段来跟随伊诺克，不希望被打扰，更不希望看到这夏佐不怀好意的虚伪笑脸。

　　碍于有伊诺克在场，此时的亚尔曼只能是一忍再忍，可当他注意到夏佐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后，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转身，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

　　“夏佐·墨菲，又是你！”

　　亚尔曼这样的语气和莫名的怒意针对让伊诺克迷惑的同时也开始反感他了。更何况，现在的伊诺克是完全站在自家人这边。

　　他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夏佐面前，转头朝对方笑了笑，再转回来又变成了张生人勿进的冷脸。

　　夏佐在点头回应伊诺克的善意保护后还是绕了出来，他微微鞠躬以示敬意。

　　“能在这遇到亚尔曼殿下，实在是太好了呢。”

　　这样的好态度在伊诺克看来难以置信。而他也隐约感觉到杰西卡说的，夏佐和这亚尔曼有关的‘趣事’可能是什么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毫无人格魅力可言的家伙？

　　“遇到我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亚尔曼冷笑了一声，紧紧地盯着夏佐的笑脸，“我可不知道我和你关系有那么好。”

　　他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人之前和他的‘约定’根本就是在耍他。如今还刻意不想让他和伊诺克接近。

　　夏佐还未开口，不满的伊诺克就已经凑近低声说着。

　　“不用理他了，夏佐，我们走。”

　　如此一来，亚尔曼更恼怒了。他本想伸手拉开与夏佐挨近的人，但最后还是放弃，改为高声的警告。

　　“伊诺克，相信我，你必须要离他远一点。”

　　亚尔曼说着又把视线转到眼含笑意的夏佐身上，“他绝对会害了你。”

　　我和你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听你瞎说一样的话？！

　　伊诺克此刻自然是这么想的。他正欲替夏佐反驳几句，就感觉到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指尖还蹭到了他脖颈的皮肤。

　　“怎么会？”夏佐惊诧的看着亚尔曼，仿佛对方刚才说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他别过脸，和同他一样转头的伊诺克对视。语气坚定且带有不一般的虔诚，他说道。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可能伤害的人······就是他了。”

　　蓝眸的主人一点点瞪大眼，垂在身侧的两手不受控制的发颤。并在听完另一人的话后猛地握紧。

　　对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感到呼吸困难的伊诺克，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激动还是慌张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人此刻注视他的模样同他十多年来梦境中所见的如出一辙。

　　强烈的情绪达到顶端后是突如其来的平静，沉默的伊诺克深吸一口气后再次露出信任的微笑。

　　这一变故在在场的第三人眼里看来着实是惊悚，亚尔曼一肚子的火气都瞬间被吓没了。他实在说不清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眼前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如此诡异。

　　而对于伊诺克的反应，夏佐是非常满意的。相信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让这双眼睛能被他捧在手里了。

　　等到这人变得眼中完全的，彻底的，只有他一人后······

　　高兴的眨眨眼后，夏佐终于看向了怔愣中的亚尔曼。他又恢复了恭敬的态度，并且说出了让对方振奋的话。

　　“其实我是有事请求您帮忙的，您能否陪同我和伊诺克一起去找个人。”

　　一听到‘和伊诺克一起’，亚尔曼立刻清醒过来，并点头答应了。更何况，他也不放心这夏佐·墨菲继续和伊诺克单独相处下去了。

　　然而在知晓夏佐是想让他用自己的‘野兽’天分，像只狗一样闻着气味找人后，他又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

　　好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也能够很快镇定下来面对那笑面虎了。

　　循着那同班罗伊的残留气息走，亚尔曼最终把夏佐两人带往了百草园所在的方向。

　　对于罗伊在百草园的事，夏佐一点都不吃惊。而想到能再见到小可爱劳德林，他还是蛮高兴的。遗憾的是，这回他应该没有和对方私下交流的机会了。

　　在这一路上，伊诺克都雀跃到开始管不住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忍不住要和夏佐说一句话，其话多程度连在前面领路的亚尔曼都感到惊诧。

　　可亚尔曼当然不知道伊诺克现在到底有多激动。

　　“夏佐，你等会儿准备做什么？”

　　伊诺克总算想到最重要的事上去问了，本来他今天就偏向去找对方，刚才巧遇后他就更坚定这一选择了。

　　“我么？其实我本来是打算——”

　　话未说完，夏佐就感觉到了一个麻烦，不对，应该是两个麻烦的存在。并且他已经看到他们，而他们其中一人也注意到他了。

　　才和他遇到过的赫兰斯，竟然领着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伽利法从道路另一头走来了。

　　今天真的是诸事不顺啊。

　　夏佐无奈的在心里想着，并且在见伽利法径直走向他后更加确定自己的霉运。

　　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微笑继续往前走。并在被人拦住后露出迷惑的神情。

　　“先生您······有什么事么？”

　　故意挡路的伽利法眼睛一一扫过三人的脸，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夏佐这。

　　明明上次才见过，这人却表现得完全不认识他。

　　光凭这一点就能伽利法的职业病就上来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审问一下这个怪异的家伙。

　　赫兰斯这时也跟了上来，他虽然不解这位治安军为何指名要找夏佐·墨菲，但他还是带人准备去藏书阁。谁知那么刚刚好，就在这遇到了人。

　　“夏佐·墨菲。你和我过来一下。”赫兰斯说着朝夏佐抬抬下巴。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夏佐只好乖乖走上前，他也不再露出笑容。但想起什么后，他转身就把信封交给了伊诺克。

　　“伊诺克，你先替我把这个交给罗伊吧，万一他很着急要用就不好了。”

　　伊诺克接过信封，可依然不肯走。他担忧的看看夏佐，又看看坏人样的伽利法和赫兰斯。

　　最后还是夏佐握住他的手，又点了点头，他才肯继续和亚尔曼往前走。而夏佐则被伽利法招手，示意往林间的小道上走。

　　赫兰斯心中依然留有疑惑。于是他刻意放慢速度，与夏佐肩并肩。

　　身为学院内一个合格的助理，他有义务关注任何一个学生。他低声问道。

　　“你怎么会认识伽利法阁下？”

　　他身边的夏佐却惶恐的摇摇头，不安得嘴唇发白。

　　“我不认识这位先生。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找我？”

　　这叫赫兰斯无言以对。他看了眼前方带路的男子，不禁拉着夏佐放慢速度。

　　“你老实和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事，让治安军的人注意到你了。”

　　听到这话夏佐猛地摇头。他求救般的伸手，本想拉住赫兰斯的衣袖，可他还是畏缩的忍住了。他只是恐惧的盯着伽利法的背影，摇头否认。

　　“我没有，我没有做什么、真的——”

　　见人是这么一副反应，赫兰斯把怀疑重新转移到了伽利法那。

　　这时伽利法已经停下了，转身却只指着夏佐。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夏佐明显的颤了一下，他看了眼赫兰斯，最后还是一步步慢慢走过去了。

　　他这唯唯诺诺的害怕样完美得无可挑剔。原来的‘小夏佐’就是个不会惹大事的人，就算在学院里再怎么拖后腿，本质上看似也是个软弱无势力的阴郁分子。

　　这么一来，就连赫兰斯都开始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只觉得是面露凶光的伽利法目的不单纯。

　　此时的伽利法完全不知道他已被当成图谋不轨的家伙了，他只是带着夏佐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

　　最后他转身，死死地盯着面露惧意的夏佐。

　　这怎么看，都与他当天遇到的夏佐·墨菲不是一个人。

　　“你是夏佐·墨菲？”

　　眼前的少年瞄了他一眼，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伽利法头大的啧了一声，两手环抱在胸前。平静下来后他又把人打量了一遍。

　　这夏佐的外貌衣着仍和那天一样，可气质和神态却天差地别。到现在一直不安地低着头，说话也没底气。上回在他面前的优雅从容和些许诡异邪魅荡然无存。

　　现在的模样，倒是和他之前从那助理口中问来的形象完全符合。

　　伽利法微微眯起眼睛，故意往前走靠近对方。

　　“我都这么主动来找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夏佐抬头，惊讶又迷惑地看向伽利法。而伽利法猛地逼近，低声质问道。

　　“你上次，为什么要我去看他们的舌头。”

　　“舌、舌头？什么舌头？”受到了惊吓后夏佐说话都结巴了，他连连后退，直到他的背抵在了树干上。

　　伽利法从头到尾都在注意着眼前人的神情动作，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他却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夏佐·墨菲不是之前他遇到的那个了。

　　即便如此，也决不能轻易放过。

　　他又朝人走去，厉声说道，“如果你是觉得这还有其他人在场，所以才不肯说实话。我不介意请你去我的基地那喝茶。”

　　话音刚落他见对方脸都更白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夏佐急得语速都快了，他尽量让自己往后缩，仿佛这样能脱离伽利法的逼近。

　　到后来伽利法已经站在夏佐跟前，只隔了一步的距离。

　　后背靠树干的夏佐缩着脖子，不安的眼睛乱瞟，他在看到伽利法一手按在剑柄上后，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此时的伽利法正欲追问到底，可当他才张开嘴，他就见对方正看着他，嘴角一点点上扬。

　　斑驳的树影下，这人笑得眯起了眼。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那对眼珠竟然一点点改变了颜色······

　　在几步外等待的赫兰斯看来，现在是伽利法用强硬的手段在对夏佐逼问着什么。他几次欲上前阻止，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然而不过三秒，他就见那夏佐抬起右手，去挡伽利法劈来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