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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初战告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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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当日,韩非张良二人算到萨屠会趁夜偷营,派卫忠到望月峡设下伏击,刚过晌午,三百精兵便悄然出发。
若离当日下午去烧了五次水,那个喜欢挡他去路的大个子却一直没来,害他心火一烧,在心里骂了臭狗熊三百遍。
军师帐中,韩非正为张良换药,一面涂药一面吹气,生怕弄疼了他。
“将军,别吹了。”
张良把脸埋进臂弯,声音嗡嗡的。
韩非故作严肃,“嗯?叫我什么?”
张良埋得更深,声音小得像蚊子,“韩兄......”顿了顿,又道,“我是说,你上药归上药,别再吹气了。”
韩非停了动作,担忧着问:“为何?可是弄疼你了?”
张良红了耳朵,“不是。”细长的手指攥着枕头,指尖微粉,“有点儿痒......”
韩非愣了愣,恍然大悟,“哦——”凑到他耳旁,压低声音道,“原来子房是有反应了?”
张良愤怒地拧过头,甩他一个后脑勺,“什么反应正应?才不是!”
韩非眉尾一挑,轻轻笑着,“既如此,那我就接着吹了?”
“别!”张良面红耳赤,只觉得羞愧难当。
现在他的药正上了一半,动弹不方便,否则,他可真要捂住韩非胡说八道的嘴。
韩非揉了揉他的脑袋,妥协道:“好好好,不吹便不吹。”
张良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则下一刻,韩非便在他背上没伤的地方“吧唧”了一口。
“你!”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韩非得了便宜,美滋滋地接着上药。用纱布一圈一圈包好之后,替他掖好棉被,又往火盆里加了柴火,“好好待着,莫要乱动。若像上次那样染了风寒,我可得心疼死。”
他的声音很柔,让人的心脉都跟着融化。
张良眼帘微垂,“不会的。”
韩非道:“怎么不会?现下一天比一天冷,风寒可不像我,这么护着你。”
张良抿唇,糯糯道:“上次染风寒,是因为我思念之人未在身边,我触景生情,吹了晚风。现下不同了......我心心念念之人正在我眼前,怎会生病?”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韩非的手指一颤,心尖仿佛有猫爪子在挠。千言万语涌上心头,还是汇成那末了的一句话:
“子房,你怎的这样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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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韩非所料,当晚二更天刚过,萨屠便带着一千人马到了望月峡。待部队一大半都入了峡谷,卫忠一支火箭为信号,三百伏兵轰然现身。
万箭齐发,巨石滚滚。
火箭如暴雨一般飞下,呼声震天。萨屠抬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峡谷两侧火把无数,大有几千人的势头。
“撤——快撤——”
萨屠一面拔剑抵挡箭雨,一面高声下令。
然则下一刻,他的坐骑便身中利箭,长嘶一声,摔倒在地。
萨屠在地上滚了两圈,将将避过翻滚而下的巨石,只听山间一阵狂笑:
“萨屠小儿——还不快快投降,我家将军好饶你不死!”
本来好好一场偷营,却反而被敌军伏击。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搭上一千精兵。
怎能不气?怎能不怒?
“妄想!”萨屠怒极。
卫忠耳力超群,在半山腰听到这一声怒吼,拉弓朝之射去,正中萨屠后背。
顷刻间,他带领的一千人马已死伤过半。
卫忠热血澎湃,握紧手中缨枪,高喝:
“众兵听令!活捉萨屠!将军重重有赏——”
一时间,两侧的士兵如洪水涌下,势不可挡。
望月峡的入口已被石堆封锁,胡军无处可逃。
卫忠第一个冲进战场,犹如潜入大海的蛟龙,缨枪一掷,刺穿三人。抽枪而出,腾空跃起,朝迎面冲来的胡人一劈,头颅爆裂。身后一排的胡人见了,打算一齐攻上。卫忠高喝着冲去,缨枪一横,几人被他推得连连后退。另一手成掌发力,击上枪杆,那一排人便飞了出去。
若是张牙舞爪的若离见到这一幕,不知会不会吓得腿软。毕竟,这个战场上身如猛虎的男人,成天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浴血杀敌是卫忠觉得最痛快的事情,精忠报国,是卫家世世代代流传的祖训。他大概是天生的武将,骨子里的血液就是为杀敌流的。
然而没过多久,这位奋勇杀敌的天生武将,便被活泼了一盆凉水。
他指着入口处的一个石洞,对着周围的一遭士兵,“谁他娘投的巨石!谁他娘留的洞!”
平日老实巴交的卫忠,在战场上却粗暴蛮横。
这时,胡人已悉数被歼灭,清点士兵之时,却独独少了萨屠。
某个士兵壮着胆,哆哆嗦嗦道:“副将军,这大概......是萨屠自己劈开的。”
卫忠一脚踹下石块,忿忿怒吼:“他奶奶的!”
残火烧着胡人的旗帜,呼啦啦得响。
明月高挂,在硝烟之后格外皎洁。
萨屠负伤回城时,浩浩荡荡的一千精兵只剩四人,皆盔甲破烂,狼狈不堪。
他赌咒发誓,定要拿下卫忠的项上头颅,以泄他心头之恨。
胡人占了樊阴城之后,向来为非作歹,丝毫不将韩王安放在眼里,哪曾受过这样大的耻辱?
萨屠的堂弟亦是冲动之人,见堂兄受屈,一口恶气怎能咽下?天刚亮就携了两千人马出城,却被卫忠拥的一千人堵个正着。
两军首领都是血气方刚之人,当即在阵前单挑。结果十个回合不到,萨屠的堂弟便被斩于马下。
剩余的两千人群龙无首,弃甲而逃。除了一两百逃回城中,其余皆被斩杀。
一时间,韩军士气大涨。众人纷纷称赞军师用兵如神,副将军所向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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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忠返回军营,饭也顾不上吃,倒头便睡。
若离身为新晋火头军,入帐给他送饭,只听到鼾声震天。
“果真是个出(粗)野超(糙)汉,哎哟,这呼噜,得把牛活活震屎(死)!”
卫忠睡得沉,自然听不见他的牢骚。
若离凑近一看,见他脸上糊了许多泥和血,脏污不堪,于是大发善心打了水,细细给他擦拭。
两盆水都发了浑,粗犷的面容才逐渐显露。其实认真端详的话,卫忠长得还算俊朗,阔额粗眉,挺鼻厚唇,十分有铮铮铁骨的豪气。
就是动不动就要打人,十分惹人讨厌!
卫忠这一觉睡了六个时辰,醒来饥肠辘辘,便看到床边的饭菜以及......缩在他被褥旁边的若离。
不能怪若离贪睡,火头营的老大吩咐了,卫忠将军立了大功,需得好生伺候。但这家伙就睡死一般,他都把菜热了三遍还是不醒。后来若离也懒得热,干脆等这家伙醒来再说。
只是困啊......六个时辰,整整半天,他一直坐在旁边难免发困。于是一个盹儿没注意,就缩了下去,两个盹儿没控制住,便飘飘然去幽会周公了。
那时已经入冬,天寒风冷,若离的小身板扛不住冻,下意识往旁边的热源挪,挪着挪着,就缩到卫忠怀里。
待到他醒来,卫忠已经自己吃了饭菜,正准备跟其他的士兵一块儿去河中洗澡。
走之前,塞了两个梨给他,“望月峡摘的,给你。”
若离质疑地捧着其中一个,瘪了瘪嘴,“这时候的梨,能吃吗?”
卫忠一本正经道:“时候越晚,梨越甜。”
若离将信将疑地咔哧一口,眼前一亮,“哎!真的诶!”
卫忠看他吃的甜,拿起另一个准备咬,却被若离拦住,“这梨这么甜,我要给我家公纸!”
卫忠想了想,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慢悠悠放下。
若离看他万分不舍的样子,心中有一丝愧疚,于是把自己的梨递过去,“这个我只吃了一口,你不介意的话,给你吃了。”
卫忠看看梨,再看看他,“我只咬一口。”
若离听了美滋滋,一口能大到哪里去?于是大大方方递给他。
只听咔哧一口,若离两只手才能勉强包住的梨,就消失了一半。
卫忠吃了梨,便心满意足地去河里洗澡了。
留若离在原地,破口大骂!
“出(粗)野超(糙)汉!臭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