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曾经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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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眼前这人的同行，可敬业到命都不要的还是第一次见。
哦，对了，高杉所谓的相卜命同行指的是江湖骗子。毕竟他手底下的鸟束天天见鬼和玩一样，幽灵都看不见的未来，更别提那些玩库洛牌玩水晶球看星星看月亮自以为能感悟人生真谛的普通人类了。
见自己的人和职业都被看扁，相卜命不高兴了，他决定让高杉见识一下他的业务能力，于是掏出手机来拨打了一个号码，没等接通就递到高杉手里。
高杉:“……”
按照他《银魂》里唯一没有喜剧色彩的人设，他应该猜测相卜命这是要告诉自己他上面有人，但面对这位明显不按套路出牌的大奇葩，他觉得这货是要告诉自己他上面有人才怪。
果然，电话接通后传来了一个对高杉来说有点耳熟的声音，好像没睡醒一样一边打呵欠一边同他说话:“相卜君啊……搜噶，客户回访，那当然是五星好评了，我之前找过那么多占卜师，就相卜君你占得最准，我在你占卜出来的那台小钢珠机上赢了整整一万日元呢，不枉我花十万日元请你占卜。”
高杉:“……”
花十万日元请人占卜，赢了一万日元沾沾自喜，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抽了抽嘴角，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相卜命又拨通了一个号码，再次没等接通就递到他手里。
这一次是个同上一次一样熟悉的声音。
“哦哦哦，原来是相卜大人，您放心，虽然这次计划失败了，不过我认为这不是您占卜的问题，您说近藤勋的胖次是能引起真选组动荡的最佳炸-弹安放这点，是我考虑不周没带防毒面具导致熏晕过去错失了良机，过两天期待继续与您合作哈。”
高杉:“……”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两个傻子怕不是银时和假发吧！
再抬眼看相卜命的时候，他已经不敢轻视这个“江湖骗子”了，当年的攘夷四天王栽在他手里两个，这是多么可怕的概率。
你是幕府派过来的逗比吗？要用这种方式瓦解当今江户的攘夷势力？
全程围观了一切的楠子表示——嗯，高杉师兄你《银魂》唯一不含喜剧色彩人物的人设，现在已经出场就自带放弃人生的BGM了。
根据她刚才对相卜命的心灵占卜，这货还真不是幕府的人，因为除了银时和假发，真选组也着过他的道。
去年过年大家吃年糕找硬币，他的占卜结果愣是被竞拍到了三十万，那一群智障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吃到那枚藏有五百元硬币的年糕。
楠子想，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被人打电话到消费者协会投诉，投诉理由是所标价格与物品价值严重不符，就算银魂里傻子比较多，但还是有她高杉师兄这样拼死挣扎在严肃主线上的人存在。
现在高杉就在努力掰正这已经扭曲的画风，他冷冷地瞥了相卜命一眼，无视他向楠子走过去。
见插科打诨不管用，这下相卜命急了，迫不得已开始想别的办法:“兄弟，你别做这么绝啊，你看咱在这儿抢人也挺没意思的，凭咱俩这条件再抢也抢不过刚才那位，要不这样，咱先合作，拧成一股绳打倒发光那位，咱俩之间谁雌谁雄以后再说。”
他情急之下谁雌谁雄的词都用来形容两个大老爷们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楠子和高杉理解他的意思。
相卜命也不是个完全傻的，他有多大能耐他自己清楚，就算能够靠与生俱来的占卜能力预判些敌人的动作，但论真刀真枪地磕，肯定打不过眼前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傻……啊不，攘夷志士。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好，摆在他面前的两个情敌各方面实力差距都很明显，照桥心太属于那种一个人动动手指就能摁死他们的类型。
所以他和这小矮子都只有一条路，就是暂且达成共识，真有扳倒照桥心太的那一天，只要他的真命天女不瞎，怎么看都是他的胜率比较大。
……针对他的谜之自信，楠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就算和她高杉师兄比，相卜命长得高身材好身体健全还没有不良嗜好，但也不意味着所有女孩儿都会更喜欢他的调调吧，她高杉师兄抽烟喝酒逛花街但她知道他还是个好男人就够了。
而且……
吐槽到这里楠子停顿一下，相卜命你真当joy3没一个正常人担当，能让你可着一群羊撸秃了吗？
楠子刚要在脑内再次科普下高杉的官方设定，告诉他这么忽悠人不说别的，反正碰上她高杉师兄是没戏。
却看到高杉对相卜命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居然觉得他这一笑比刚才更像个摄魂夺魄的大妖精。
笑过之后高杉对相卜命说:“好啊，我已经和那么多人狼狈为奸了，不差你一个。”
那一下子，楠子竟有点看呆了，相卜命也有点看呆了。
楠子看呆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她没想到她高杉师兄会在心里没什么计划的时候答应相卜命扯淡的搭伙要求。
二是她因为没读到什么有用的心理活动抬头愣愣地看他的脸，昏暗的灯光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滤镜，引得她抿了抿唇，心头一跳，她想，真特么要命，他怎么能妖孽成这样？
至于相卜命，他看呆的原因就更简单了，他发现高杉说完那句话，脸上的死相消失，没了死相的高杉好像有点眼熟。
他想，真特么要命，这人疑似有最危险最激进攘夷分子之称的高杉晋助啊，他又不动声色地凑过去比了比身高——170的高杉站在183的他面前生生矮了半头，于是确定他就是有着最矮最矮最矮重要的称号重复三遍的攘夷分子。
……
靠着相卜命对敌人路线的预判和高杉的武力值，当然还有实在不行楠子的超能力打底，三个人总算成功逃出了吉原。
之后高杉去和他的鬼兵队汇合，相卜命要和高杉去拓展一下业务，他们和楠子分别的地点是楠子家的门口。
“原来你住歌舞伎町呀！”相卜命颇为感慨地说，“行，我记住了，你也记着点我，从明天开始我要追你。”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高杉就在一旁听，听他越说越没谱，好像动了恁死他算了的念头，最终不明就里地没动手，从怀里掏出烟袋来默默吸了一口。
楠子发现自己现在好像越来越不了解她高杉师兄这个人，过去只是看不穿他的身体，现在连内心都够呛，就好像他说的想的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想瞒的不但是别人，还有他自己一样。
作为一个超能力者，楠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惜她现在没什么时间去和隔壁的楠雄探讨一下，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目送高杉和相卜命离开后，她拉上窗帘发动了瞬间移动的能力，这一次她的目标是照桥的基地。
考虑到照桥的小心眼程度，他放任他们三个逃出去绝不是追不动或者良心发现，顶多是顾虑到有她在，怕做的太过会被她彻底厌弃。
可是她不能一直跟着高杉他们，高杉也不会一直让她跟，等照桥的部下回禀她已经被他们送回了家，不排除照桥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二人赶尽杀绝，再不济也会重创鬼兵队的可能。
楠子了解照桥的为人，当年老师死了，她被老师所托照顾好那三人。可她不能暴露超能力处处受限，就把写着他们危机和地理位置的文件混在照桥部下的汇报里，希望他能好歹顾念旧情，用自己的势力给他们行个方便。
谁料他会视若无睹，选择完完全全地袖手旁观。
松阳的死让他的学生们分道扬镳，可在能够读心的楠子眼里，高杉，桂，银时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践行老师的教导，真正想取同门性命的人，从来都只有照桥一个。
是，他是有要杀他们的原因，不管怎么说，要不是当初他们没听他的话急着去救老师，老师也不会反为他们而死。可楠子不能让他这么做，不仅仅是老师的请求，还因为她是松下村塾的齐木楠子。
这样想着，楠子不再纠结，她瞬间移动到的地点是基地附近，她叫住门口的守卫让他进去通报，就说齐木楠子有点事要现在进去和他们的大将谈。
她是很少主动来这里的，她的出现也的确让完美美少年陷入了一瞬间的慌乱，他似乎刚刚做了亏心事，脸上浮现出一种源于心虚的惊慌失措。
但照桥不愧是照桥，这份惊慌随后被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取代，他的笑永远那么治愈，仿佛经历了那么多，他还是曾经鲜衣怒马的英俊少年。
他和她道歉，说最近他忙的事情太多，才没有照看到后援团那边，居然给她惹了这么多麻烦。
他说他知道她被绑架去吉原太着急，没考虑太多只想着救人，看到高杉扯她的手还以为是她被欺负，一时冲动才和高杉动手。
他一边逼近一边说，楠子，我不想再遮掩了，我就是看不惯其他男人和你亲近，我是喜……
他喜欢这个词还没有完全说出口，早已洞察他内心的楠子将他推远到一臂的距离，打断了他的告白。
[照桥，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我生日对你说过的话？]
楠子抬起头来直视着照桥的眼睛，过分透彻的眸子让照桥散去了再次靠过去的心思，几次动唇，才说出一句“记得”。
两年前楠子的十五岁生日，他推了一切事务去看她，那句“哦呼”本来势在必得。
结果不知怎么提到了高杉他们，他知道楠子一向重视师门的大家，便想故意讨个巧。
他当着楠子的面懊悔当年消息闭塞没能及时得知老师被问斩和高杉他们被幕府追杀的事，不然银时也不会因此一蹶不振，高杉更不会走上不归路。
不过他和她保证，他一定会把大家好好地带回来，无论是银时还是高杉，他坚信他们的道路还会有交汇的一天。
他说的一切仿佛许下一个庄重的誓言，适才还很适合“哦呼”的氛围却因为楠子突兀静默的五秒钟而冷寂下来，然后她放下咖啡果冻的勺子，平静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当年攘夷四天王其三被抓捕的事不是闹得很大吗？他势力那么广，为什么反而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照桥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早有应对准备，他笑得很悔很苦:“楠子，那时你还小大概不清楚，幕府当年为了避免激怒剩余的攘夷志士，刻意封锁了消息，就算是我，得知这件事也是后来再遇小太郎的时候。”
楠子没再说什么，明明咖啡果冻还剩了大半在盘子里，她却对他说吃好了。
临告别的时候，他把她送到家门口，她已经例行公事一样对他挥了两下手，似乎经过了一番犹豫，还是叫住他。
[照桥，我曾经看过一句话，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我希望松下村塾的每个人都能留着份初心，别辜负老师当年的教诲。]
这句话照桥记得，一直记得。
就是从这天开始，原本待他与银时等人差不多，甚至会更亲近一些的楠子好像突然就同他疏远了。
他安慰自己，她是长大了，在喜欢的人面前知道害羞了。
但他的危机感却不知不觉与日俱增，以至于今天只是看高杉扯她的手，他就险些没控制住杀心，差点当楠子的面下痛下杀手。
照桥的笑容渐渐凝固，又渐渐收敛，如今这样的氛围，显然已经不适合他再说什么旖旎的话了。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的声音压得很平。
楠子淡漠地传音说不用，然后转身出门，离开照桥的基地后瞬间移动回家。
那一晚楠子做了一个梦，她好像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盛夏，她从未看清长相的完美少年给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那时《齐灾》的漫画已经进展到楠雄与心美的约会，虽然嘴硬，但楠子不难看出超能力者的心已经慢慢被完美美少女捂得柔软下来。
她也想过，照桥心太对她比照桥心美对楠雄更好，如果这注定是神的旨意，那么她要不要干脆躺平任操，反正隔壁的照桥心美没什么坏心眼，种种迹象表明她这里的照桥心太也应该差不多。
就算稍微有点差别，但老师毕竟因银时他们而死，照桥那时还年少，又不是真正的圣父，也有放任他们自生自灭的理由。
可是他恨归恨，不救归不救，带着杀心用同门的生死来讨好可能有好感的师妹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终于明白，成长的环境条件不一样，让他和照桥心美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心美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可照桥仅剩的那点初心，大概只能在她身上瞧见了。
这之后，楠子看得清楚，照桥在她离开后即使再心有不甘，也拿起指令机和刚刚派出去的部下说了撤兵。
照桥再不是个好人，但这次她确实利用了他的感情，这让楠子觉得到底是自己对不起他……
这个梦极尽各种混乱，楠子这一夜睡得颠三倒四翻来覆去。
同样的场景放在普通小姑娘那里顶多哭湿了枕头，但楠子是个一言不合就能毁灭世界的超能力者，当她第二天醒来，看到的是照常升起的太阳，以及绚烂阳光下已经化为了废墟的整个江户。
那场景，毫不夸张地说就像被满级大号屠戮过的新手村一样。
楠子脑袋里的一根弦“砰”地崩断——她错了，这哪里是她对不起照桥，这分明是她和照桥对不起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曾经少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