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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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凉如水，光华夺目，真的就像是正午时分的阳光。心情好时，四下明媚。
上海的确有负海滨城市的名声。
和别的海滨城市不同，上海既没有金沙滩、银沙滩，也没有彩云深处海鸥飞，甚至连气候，也没有海滨城市的感觉。
夏天仍旧是热的似乎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仿佛嗓子眼里都要起了火。到了傍晚时分，风从黄浦江面上吹来，夹杂了淡淡的水气，可还是脱不了一个热字。
叶紫捧了冰橙汁，笑眯眯地看着坐在身边的向晖。
外滩向来是情侣的聚集地，有人说过要是随便扔块砖头，至少能砸死五对情侣。她曾经大肆嘲笑过这句话，别的不说，单就砸死五对情侣……有这么大的砖头么？
可现在她信了，江边密密麻麻的全是情侣，好一点的观景位置全都被占掉了。远远只能看到远处金贸上的字。
左侧还有百度的LOGO，中间蓝色的小爪印一闪一闪，格外的可爱。
叶紫眯了眯眼睛，笑道：“百度这个小爪子有靠垫哦，上次在太平洋看到过。当时有事没买，再看就没有了。”
向晖手里捧着盒子，里面是刚刚出炉的章鱼烧，浇了独家调制的沙拉酱汁，美味可口。叶紫见他就这么捧着，不由拿木勺舀了一个：“放在凳子上啊，捧着不烫啊。快尝尝看。这是全上海最好吃的一家，连这个调料你在别家都吃不到。”
她享受的将章鱼烧塞进嘴巴里，鲜甜的味道便在嘴里化开，这家的章鱼烧和其它家的不一样，二十四块钱四个，算是贵。不过却加了特别的东西：鱼子酱。
香味浓得让她几乎要闭上眼睛来享受，鲜味在舌尖上跳动，像是支华丽的舞蹈。
这样的约会是非常简单的。
于是叶紫想起来，那些曾经约她去吃饭的男孩子，无一不挑的是极高档的餐厅，甚至连那堪比黄金的鱼子酱都上过。倒着实是费了心思的。可她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那样空有华丽的外表，说着生疏有礼的对话……苍白的像是一出蹩脚的戏剧。开心了不能大笑，伤心了也不能掉泪。
所谓的上流社会，不过是一群带着面具生活的人而已。
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吹着热乎乎的江风，尝着美味的平民小吃……连带脸颊和心口，都滚烫滚烫。
向晖似乎也是一样，叶紫抬头，正看到他眼中跳跃的两簇火焰。
“叶紫，”向晖有些窘迫的收起目光，“我们去走走吧，坐在这里感觉……”
叶紫见他目光闪烁，不由得侧了头，看向旁边。
一对情侣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啃，啃得极为专注，连边上投射而来的无数目光都视而不见。就像是许多年都没有吃饭一样。
叶紫若无其事的转回头来，又往嘴里塞了个章鱼烧，努力吃起来。
片刻之后，叶紫拍了拍手，从长凳上站起来，开口道：“这江风里除了热，就是淡淡的水腥味，可没意思，我们去走走吧。”
向晖早已经被那对旁若无人的情侣弄得面红耳赤，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刻跟在叶紫后面，离开江边。
当然，她们刚刚起身，那凳子就被另一队窥探已久的情侣占领，然后就像是要和先前那对打擂台一样，也抱着啃起来。
不光像是没吃饭，也像是不怕热。
叶紫不由感叹，这个世界上，还是猛人多啊。
天这时候已经完全黑下来，灯光都亮了起来，远远望去，威斯汀酒店的楼顶格外漂亮，金灿灿的，像是怒放的莲花。
叶紫突然停了脚步，四十五度角的仰望，有些迷醉道：“向晖，你看，天空因为这朵莲花，是不是格外的迷人？”
向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在哪里？”
叶紫有些无奈，伸手指了过去：“那不就是？”
向晖皱起眉头，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个啊……那个我一直以为是唐僧的帽子啊，原来那是莲花？”
叶紫险些被他这一句话憋背过气去，不过想想，又抬头仔细瞧了瞧。向晖不说，这楼顶在她心底就是纯洁的金莲花，可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像是唐僧的帽子。
越看越像。
不由得握拳轻敲了向晖的背，这回是笑得险些背过气去。
向晖眼底都是暖意，抓了她的手，道：“可别再打了，再打下去，我就要被打死了。”
叶紫这才收了手，可还是捂了肚子：“你太有才了，别人都看不成帽子的。难道你前世是和尚？或者你就是唐僧？”
向晖也不说话，只把手上余下的一个章鱼烧塞进嘴里，快速吃完才一本正经的开口：“和尚是不吃肉的。”
于是叶紫再次笑倒。
好不容易止了笑，向晖才陪她走到公交车站去等车。
叶紫并没有开车出来，在上下班高峰时段开车简直是件要人命的事情。她之前和向晖约的时间正是六点多，那时候整个上海都陷在汽车的包围中，不管好车坏车，统统都不要想动。
所以叶紫聪明得很，宁愿地铁出行，挤就挤一点，也决不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堵车上。这会儿才需要等公交。
看着向晖被路灯拉长的身影，叶紫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淡淡的甜意来。
其实她和大多数的女孩一样，希望能有一段青青校园里的纯纯恋情。在冬天的傍晚，薄薄的阳光很昏黄，照在天地间，像是一幅泛黄的老画。自己和男友站在公交站台前等车，突然她打了个寒颤，男友便急忙解了围巾给自己围上。
现在虽然不是冬天，也没有薄薄的阳光。只是淡如水的月光撒下，以及周围高楼的灯光。叶紫挑眉笑道：“向晖，你看这月光，像不像阳光？”
向晖看她一眼，道：“嗯，正午月光。”
叶紫便失笑，再度大夸他有才：“真有才，正午月光……挺贴切的。”
她闭了闭眼，只觉得那月凉如水，光华夺目，真的就像是正午时分的阳光。心情好时，四下明媚。
不到片刻，一辆公交远远驶近，正巧停在叶紫面前。
向晖便赶了一步，抢在叶紫前头，帮她刷了交通卡，又叮嘱道：“到家给我电话。”这才恋恋不舍得下车去。这时候并没有什么人乘车，所以司机也没催他们，笑眯眯地看着叶紫，倒把叶紫看得脸红起来。
她连忙别了头，从玻璃窗往外看去。
车子已经驶出要有十米了，可向晖还站在原地，向着她这边张望。叶紫的唇角不由得挑了起来，弯弯得像是天上的月芽儿。
五站之后，叶紫便到了家。
还没开门，就闻到浓重的煤气味儿。叶紫的心顿时往下一沉，她记得清楚，走的时候，是关好的煤气的，怎么这会儿？
她握紧了已经掏出来的钥匙，不让钥匙串发出半点声音，脚步也放慢，几乎没有声音，渐渐往后退，将身体没入楼道边上植物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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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出了名，遇到过的事情有很多。
有一次也是这样，有人潜进她家，把煤气的阀门拧开，又在锁扣上缠了纤纬线，只要她一开门，那线就会把打火机的开关按下。
可想而知后果会是什么。
她会丧生在煤气爆炸中，而那纤纬线也会在大火之中消失殆尽。
就是警方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那次多亏她懒，晚上玩晚了就不想回去，住在朋友的别墅里。更巧的是，有只野猫钻进了她家，打破玻璃，却没有引起爆炸……于是所有的煤气都从那窗口散去。
她回来的时候，拉断了那线，却得以逃生。
从那以后，叶紫的鼻子就出奇得灵敏起来。所以，她刚走到走廊口的时候，就闻到了煤气的味道。
叶紫咬了咬嘴唇，将自己的身体缩了缩，尽量占地更小，以免被人发现。一面关了手机，以免向晖打电话来，信号或者声音引起爆炸。
她眼底泛出冰冷的寒意来。
倒底是谁要杀她？
虽然是疑问句，可心底还是明白的。无外乎那几个人，不过是因为自己杀入F1，坏了他们原本计划好的赌局。
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不肯听话，乖乖得当那赌局里的棋子。
叶紫便想到上次在法国遇到的事情。
她橙汁喝到一半，就见有人不问她意见，径自在她对面坐下。正挡住她看向艾菲尔铁塔的绝佳视线。
看在对方是个金发俊男的份上，叶紫并没有发作，只是端了杯子，准备换上一处。
可对方偏偏拦住她。
声音像上好的葡萄酒一样醇厚，听在耳朵里格外受用：“美丽的小姐，能请你吃块提拉米苏么？”
多亏叶紫能够听得懂法语，否则再怎么好听的声音，也不过是鸡同鸭讲。
她向来最爱提拉美苏，并未曾深想对方为什么不是要请她喝杯咖啡，而是要请她吃提拉米苏。于是便点了头，欣然接受。
于是穿着短裙的侍应女郎便端上提拉米苏，临走前还不忘向那帅哥抛了个媚眼。
可叶紫还没有动手，就听那帅哥道：“不知道叶紫小姐，肯不肯加入我们？”
她立刻警惕的抬了眼，放下了勺子。
对方微微一笑，将来意缓缓说明。
原来是个地下赌局，他们是要控制所有有可能夺冠的选手，要选手们按着他们的意思去做。只要肯听话，钞票大大的有，倘若不听话……
“叶紫小姐这样年轻美丽，万一毁了容，可真是不好。”那淡蓝色的眼睛里，一时涌出让人心寒的杀气。
叶紫怔怔看了他，突然起身就走。
心底翻腾不已。
不为别的，她原先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吸引到了优质的法国帅哥来搭讪，却不想得出这样的结果。太让人失望了。
这之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遇险。
现在……叶紫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远远走来的两个人身上。
风将他们的声音缓缓送来，虽然断续，可大概也能听得明白：“这小娘们儿怎么还不回来？等炸了她，我们就能交差了。喏，都怪你，刚睡着了，要监视啊！！”
叶紫真是庆幸自己没有开车出去了。
公交回来只能到外面，她要自己走进来，若是开车回来，这样大的动静，这些人不可能没发现。她勉强笑了笑，屏住呼吸看着两人从自己面前走过。
那两人并未发现躲在一边的叶紫，凑近门边看了看没有，便又转回楼的后面潜伏着。
叶紫咬了牙，缓缓地挪了身子，转身快步跑入另一幢楼去。
也亏得她这次回来，住回了这幢小公寓。她对这里算是熟悉，小路近路知道得多，否则恐怕也逃不出去。
知道报警是没有用的，就算他们被抓了，那些人也不过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不会亲自出面的。
叶紫咬了牙，打开手机，给向晖发了条短信。
看着“信息已发送”几个字，叶紫深吸一口气，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楼里走出。眼角的余光可以借着月光看到那两人往这边探看，她故意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妈妈，我刚从姚子家里出来，嗯，打麻将的，今天手气好，一会儿我拦车回来。”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像极了当下的小姑娘。
于是那两人又将头缩了回去，活像两只乌龟。
叶紫余光一直盯着，直到确定那两人看不见自己之后，才撒开丫子一阵狂奔。远远正驶来一辆出租车，叶紫想了一下，还是没伸手。
步子却缓下来，手机仍旧放在耳边，只是上面已经按下了110，姆指放在通话键上面，随时就会按下。
就算一般的警局没法对抗那种国际□□，可救她一命，还是能做到的。
口中换上了和男友撒娇的口气，那车经过叶紫身边时缓了一缓，见她没有上车的意思，便绝尘而去。叶紫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又是一阵狂跑起来。
绕过小区，一直跑到大街上，看着明亮的路灯，叶紫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刚才短信里和向晖约好的地方，这才惊觉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疲惫得闭了闭眼睛。
（吃蛋糕腻到了，又热了一下，好像有中暑的迹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