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入人生（戬心文）》陌许浮生

78、第77章

　　杨戬满脸寒霜的站在床边，对着坐在床边的人喷冷气。
　　坐在床边的人却无知无觉。
　　他看着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体温，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一颗粉红的珍珠落在他的手心，很是刺目。
　　“你一直都在？”杨戬撇过眼睛，不愿见到这些。
　　“你在她的意识里看到了什么？”坐在床边的人背对着杨戬，不答反问。
　　“倘若这次不是她差点儿魂飞魄散，你是不是还是不会出现？！”杨戬手握成拳，强忍着挥下去的欲望，拳头咯吱咯吱直响。
　　“你迷失了。”迷失在她的意识里。床边的人依旧没有回答杨戬的问题，而是继续自顾自的陈述着一个事实。也依旧没有抬头，就连一个眼神都吝啬。
　　“你就这么看着她疯，任着她狂！？”杨戬拳头上的青筋暴起，第一次如此即时立刻马上想将一个“人”——驱散魂魄！
　　床边的人看着躺在床上秀美依旧隆起睡得并不安稳的敖寸心，望着依旧有些苍白的脸颊许久，才幽幽轻叹道:“你不该让她哭的……”
　　“与你何干！”杨戬怒喝，随即却如又泄了气一般，松开紧握的拳头。“她的眼泪是……为你流的……”
　　“你本就是我……”床边的人回过头，望着站在床边的杨戬。一张与杨戬一模一样的脸上多了几分认命的无奈。
　　“本座可对别人的事物不感兴趣。”这是实话，真的是实话，不含半分掺假的实话。
　　坐在床边的杨戬转过头嗤笑，“你欠她的……还不清……”
　　“本座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残魄来操心。”杨戬做事从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若不是寸心出现，你现在又怎会只是本魂不全？”揭老底，伤口散盐这事儿吧——杨戬一样驾熟就轻。
　　“没有她的龙气滋养，你早就化为劫灰了。”捅刀子谁也不比谁差。
　　“所以啊，你欠她的，还不清。”杨戬见床上的敖寸心松开眉头，轻松为他与他的争论做了个总结。
　　杨戬也无意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寻个位置坐下，不会离另一个自己太近，也不会看不清床上熟睡的人。
　　绝世容颜，白衣飘飘，经过漫长时间沉淀下来的内敛的气势……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与他相同。
　　许是他的目光太热烈，或是屋里太过安静，床边的杨戬开了口。“想问什么？”
　　杨戬定定看了依旧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的自己，“身体什么时候还我？”
　　“本座对你这副残破的皮囊，不感兴趣。”
　　在无数个漫长的岁月中，他都在沉睡。一直沉睡，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气息。现在他醒了，可她却又陷入沉睡……
　　他能看见她，却不能感知她；能守在她身边，却不能碰触她分毫。如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借用他人身躯。
　　“是，真君大人又怎么会看上在下的这幅臭皮囊。既看不上，那真君大人还是早些还来吧。免得让人误会还以为真君大人是舍不得，想要噬魂夺舍呢！”
　　“本座想要，你一本魂不全拦得住吗？”
　　“残魄，你可以试试。”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却，又同时卸了气……
　　计较，有时始终很傻的事。尤其是——和另一个自己计较。尤其，他还是对的，是他，他也会如此……这就更是气闷了。
　　争辩，不过就是一种宣泄。一种对于现状，对于自身都不满的宣泄。仅此而已。
　　强行被拉出意识的元神回到还回来的本体之中。残破的身躯果然再次受到的重创，除了死不了，也只是更加残破了而已。
　　一个残魄，一个本魂不全，两个相同又不一样的元神在这具身体里各占一方，泾河分明，互不侵犯。
　　一边运功调理着满是疮痍的身躯，一边分神看护着神魂不稳还在昏睡的敖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