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随光》苍策九歌

68、止戈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上沾满鲜血，面前是属于二代目土影无的尸体，手中是无的缠满了绷带的脑袋，绿色的眼睛大大的睁着，毫无焦距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里面是死亡也带不走的惊恐。

　　而他的周围，是深深凹陷，如同陨石天降的洼地。

　　“是你么——”七抬起头，看着头顶堆积的阴云，自言道，“你苏醒了么。”

　　没有人回答他，在这个本是丘陵，如今却已成盆地的土地上，只有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和站在尸体前的青年。

　　七抬起手按住了心脏，他轻声笑了出来：“又旅，对不起。”时隔多年他再次呼唤起了这个名字，“还有，谢谢。”

　　他的道歉毫无引诱，他的感激来的突兀，似乎只是因为想要这么说，便这样说了。

　　也不期待什么答案。

　　青年蹲下身，手指抚摸着已经冰冷的尸体，看着脚下侵染了土地的血液：“二代目，土影。”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嗤笑一声。

　　战斗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但是既然能够被他杀死，但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蓝色的火焰自他的肩膀上凝聚，一只幽蓝色鸳鸯眼的猫咪轻巧跳落在地，没有掀起一丝尘埃：“啧啧，可怜的普通人。”说着可怜的话，女音却没有丝毫怜悯之情，“七，接下来你要乘胜追击么？”

　　又旅在原地转了几圈，看着周围的风景有些瞠目结舌：“上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战争，还是斑和千手柱间那个牲畜——不愧是宇智波啊。”她甩了甩身后的两条大尾巴，“我忽然有些期待你的万花筒写轮眼了。”

　　七瞥了一眼二尾，将无的头颅封进了卷轴之中，扔进忍具包：“你能感受到这周围的情况么？”他好似只是不放心的随口一问。

　　又旅将爪子往身前一缩蹲坐在二代目土影的身子上：“为什么这么问？周围没人。”

　　“没人……么。”七抬手将已经破碎的面具摘了下来，看着半边破裂的雪白猫咪面具，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旅，”他再次叫起了二尾的名字。

　　“嗯？”难得心情好的二尾耐着性子，再次回应了他。

　　“为什么，我完全不感到快乐？”不知不觉中，红色侵染了他的眼睛，三个黑色的小勾玉在他的写轮眼中转的飞快，几近模糊成一个圆，“打败了强者，离影级更近了一步，我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么？”

　　可为什么，他反而感到越发不安了呢？

　　“因为你离这个世界的真实更近了。”回答七的却不是又旅，陌生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悄无生气如同幽灵。

　　七知道这是谁，他没有抵抗，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破碎的面具：“真实？”

　　又旅看到了这个男人，她显然是认识对方的，查克拉构筑的毛因为她警惕的动作炸了起来，却在对方轻飘飘的一瞥中垂落下来，乖巧的像只普通的小猫咪。

　　“是的，这个世界的真实。”这个有着一头长炸毛的男人满意于二尾的识趣，他笑了起来，看着七的目光可以用‘柔和’来形容，“你在恐惧失去。”

　　男人说着，慢慢走到了七的身侧，与他并肩站在这满目狼藉的战场上：“你很强，强到能够杀死二代目土影——可二代目土影就是尽头了么？”

　　这样问道。

　　“战争不是他挑起的，他不过是这场战争再卑微不过的一员，他是洪流中的一粒沙，却不是致使这场崩溃的因由——他死了，什么都不会改变。战争还会发生，和平不会持久，死亡依旧在继续。”

　　手上的献血沾染在了纯白的面具上。

　　男人看着这个几乎和自己一般高的年轻宇智波：“你永远无法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锁，原本半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青年猛的抬头，眼中飞速旋转的勾玉终于迟缓了下来，借着写轮眼的洞察力，他看到了男人脸上的失望。

　　“你在失望。”鬼使神差的，七点出了这点，“为什么？”

　　“二十四年了，你却依旧没有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男人毫无遮掩，“我本以为你的资质要比她好一些，但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了。”

　　七专注的看着男人，看着他高挺英俊的五官，看着他微微下垂的眼袋和炸起的黑发，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熟悉的部分，却只是徒劳。

　　诡异的，心情却好了起来。

　　起码他看起来不是个标准的宇智波：“我姓旗木。”

　　“不，”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你不姓旗木，你是个宇智波，你的血或许不是宇智波的血，但你的骨子里，只能是个宇智波。”

　　这话说的非常奇怪。

　　“你很强，单还不够强。”男人却没有继续解释的想法，他抬起手按住了七的一头银发，“二代目那个小鬼只是‘这个时代’的比较出色地小家伙罢了，根本配不上是‘最强’的一丝半毫。”

　　七诧异，他抬眼，清明世界的最后，是对方身上飞速旋转的写轮眼。

　　那是一双写轮眼。

　　却不是他所熟知的勾玉写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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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捂着头猛然坐起，他的肺部就像是被一双紧紧地攥成了一团，空气不得进出。缺氧的感觉笼罩着他，即便是张开了嘴，也依旧如同脱水的鱼，只是徒劳罢了。

　　“你醒了。”盘在床头的幽蓝色团子抬起头，“你睡了大半天了。”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图上，七卸了力倒在床榻上，单手手背罩在眼睛上，长大口急喘着，额角发梢尽是冷汗。

　　“他给你看了什么？”又旅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巅峰。”七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沙哑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我如今所无法触及的巅峰。”

　　不过抬手便可改天换地，不过随手便能改山河之貌。

　　那不是凡人能够触及的国都，但是如果有了那样的力量，如果他也能和那人一样，或许他就能够做到了吧，不要说是木叶了，就连——

　　“七！”似有感应，猫又厉声喝止了七的思绪，“停下。”

　　七慌神，他低垂的眼睛慢慢睁大，像是上了年岁的机械，迟钝又缓慢的转向了猫又的方向，眼睛里是恐惧与敬畏。

　　“乖孩子，”又旅瞧着七的模样，多少松了口气，“看着我，”她放轻了声音，“什么也别想，别跟着他的话走，孩子。”

　　又旅第一次拿出了长辈的姿态：“力量不是一切。”

　　七想要反驳，但话还没有相好要如何说，就察觉到了帐篷外的查克拉：“进来。”

　　是木叶那边儿来的，负责传递消息的忍者。

　　“银雷大人，”那暗部动作恭敬，“三代目大人急讯，请您立刻奔赴风之国战线。”

　　“立刻？”七疑惑，又旅早在七开口叫人进来前就回到七的身体内了，“那边儿不还有朔茂哥么，为什么需要我去？”

　　“旗木大人的任务失败了。”

　　“失败了？”七茫然的转头看向传话的忍者，即便是纯白色的面具也遮挡不住背后那闪过的红色光芒。

　　“你说，谁失败了？”他呢喃。

　　跪地的忍者以为是七没有听清他的话，便又重复道：“旗木大人留下断后时，砂忍偷袭了木叶与火之国的基地，风之国战线损战力失惨重——三代目大人调遣您与波风水门大人紧急前往支援。”

　　坐在庭院中闲散晒太阳的黑猫昂起了头颅，她看着头顶翻滚的云雾，慢慢输出一口气。

　　“羽衣啊，”余光中，她身侧有一个人影隐约闪现，“这一切，你在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