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女神 III》黑桃心

21、一

　　“芊兰，你能回来住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早上，晚月与太阳系女王并肩走在太阳系宫殿的走廊内，尽管地球上是一片寒冬的景象，可是太阳系皇宫内，花园里的花朵依旧盛开着，清晨的露珠在花瓣上晶晶莹莹。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走廊旁的窗子直直地射了进来，那光亮明晃晃地反射在墙壁上，晚月不由得微微眯起了双眸。
　　“是，”晚月恭敬地应着，侧头对着太阳系女王淡淡地微笑，“我想也应该是时候了。”
　　“是啊。”
　　太阳系女王笑得很开心，略带歉意地望着她说道：
　　“对不起，昨天晚上只能让你和瑟兰一起谁。听说你要回来，我很开心，你父王也很开心，一晚上都在替你把房间准备好。但是现在应该已经整理好了，咱们去看看。”
　　“没事儿。”
　　晚月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眸光淡然地看向窗外。
　　虽然她已经决定为了瑟兰回到宫殿里住来弥补PK赛时她受到的委屈，可是当离开拥有所有美好回忆的地球时，说一点点留恋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可是……
　　她抿唇低笑了起来。
　　即使那里有曾经的记忆，可是……那些曾经让她生命美好的人呢……早就已消失了……既然决定要面对现在，想必是要把过去的那些事情渐渐淡忘吧！

　　“这里就是了，你的房间。”
　　太阳系女王的声音与她突然停下来的脚步让晚月一点点从思绪中觉醒，她缓缓地向房间内走去，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布满古老雕刻的金色墙壁、坠着闪亮水晶的金色吊灯、金色碎花的白色窗纱、奶白色的长毛地毯、坠着白色床纱的大床、造型华贵的金色床头柜……
　　晚月痴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房间。
　　突然间有某种幻象掠住了她，就仿佛是突然间从现实坠落进一个虚幻华美而又不真实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璀璨金黄的，那样华丽的颜色……
　　“喜欢吗？”
　　许久许久，太阳系女王的声音再次从她的身旁响起。
　　“……嗯。”
　　沉默了半晌，略微眩晕的晚月静静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太阳系女王：
　　“很漂亮。多谢父王和母后的精心布置。”
　　太阳系女王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还是第一次听你叫我母后呢。我很开心。”
　　晚月望着太阳系女王的眼中涌动出独属于母亲的温柔与欣喜，心中莫名地有一股不知是失措还是温暖的感觉涌起；她突然间觉得之后自己在太阳系宫殿的生活将是那么的奢华而又不可预测……
　　“……你终于回家了，”太阳系女王眸光温润地看着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晚月怔怔地注视着她，听出太阳系女王话中有话，也明白她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反应。
　　“你收拾自己的东西吧，我不打扰了。”
　　见她没有回答，太阳系女王也不再多说什么，对她微微一笑，姿态雍容地走出了她的房间。
　　“母后走好。”
　　晚月对着她的身影行了个贵族礼，走廊里的阳光明晃晃地射进屋内，金黄色的阳光在布置华丽的卧房里肆意辉煌。

　　周围的世界突然间静了下来，晚月打量着装置得完美的房间，书架上摆满了厚厚的书籍，玻璃桌上的花瓶了插着依旧带着晨露的鲜花，偌大的衣柜里挂满了造型华美的长裙，她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
　　她轻轻地拉开小行李箱的拉链，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那张被镶好蓝色镜框的相片摆放在床头柜上——
　　这里没有任何她曾熟悉的气息与回忆，除了这张照片。

　　正恍惚地出神时，突然间有人在门上叩了叩。晚月微惊地转过身去，只见晶镜和瑟恩空正并肩站在门口，而瑟兰正一脸笑容地向她扑来！
　　“晚月，恭喜你赢得两项格莱美奖项！恭喜你、恭喜你！”
　　瑟兰抓着她的手高兴地叫着，仿佛这三个字她永远也叫不够。
　　“我知道了，瑟兰，不用再恭喜我了。”晚月“呵呵”地笑看着她，“昨天晚上你就一直叫个不停呢。”
　　“哎呀，对不起啦！”
　　瑟兰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我只是太为你开心了嘛！昨天晚上你回来得那么晚，今天我得好好地祝贺你！”说着，她惋惜地叹了叹气，“不过也真是蛮可惜的，你不想再回去……”
　　话说了一半，瑟兰猛然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不该提起的话题，硬生生地闭上了嘴巴。
　　“是啊，不再回去了。”
　　晚月微笑，眸中有股满不在乎的神情。
　　是的，她再不回去了。她从未有过当歌手的梦想，可是她竟在那时无意参加了莎娜娅竞赛后引起了一连串的风波，不可思议地踏入娱乐圈、踏入歌坛。一直以来她认为那里是多么美好而又让人羡慕的地方，可是她错了。即使在重重风波她能为自己澄清一切，她也清楚地明白了娱乐圈是一个多么混乱繁杂的地方……
　　是的，那会是一段让她难忘的回忆，可是，她不会再回到那个充满磨练与艰难的地方。
　　“那么……地球上Vince和Light影音公司那边你打算怎样交代？”
　　耳旁突然传来的声音将晚月的思绪一丝丝扯回现实，她转头看着晶镜，淡淡一笑。
　　“反正也不打算再回地球了，娱乐圈的炒作和Light影音的质问似乎也和我没关系了。爱怎么样就怎样吧，眼不见心不烂。”
　　晚月一直微笑着，唇角的笑容轻松得就像是说着一件最正常的事情。可是尽管她尽量用未来的生活安慰着自己，但每当她想到她再也无法返回地球时，心中那种割痛依旧让她无法轻易忽略。

　　阳光明晃晃地射进，金黄恍惚间，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晚月拉开行李箱，将箱内的那架小小的、金色的老式留音机拿出，轻捧在手掌心里。那只奖杯在晨光下闪着仿若比阳光还更璀璨的光芒，黑色的托台上清晰地刻着“年度最佳歌曲”一行小子和晚月的名字。
　　晶镜和瑟兰互相对视了一眼，怔怔地望着晚月。
　　她凝望了奖杯一阵子，许久许久，金灿灿的卧室里只有被晨光濡染成阳光色的尘土静静飘扬。
　　“送给你的礼物，瑟兰。”
　　良久的沉默后，晚月的声音幽静地回荡在房间内。
　　瑟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反应。她转头失措地去看晶镜，可是晚月已经倔强地将那台老式留音机塞进她的手中。
　　“晚月……”
　　瑟兰惊慌地想要将奖杯再推塞回去，可是晚月的手却紧紧地捏住她的手掌。
　　“不要拒绝了瑟兰，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这本来就是你的梦不是吗？”
　　晚月微笑着凝望着她。
　　“可是……可是……”瑟兰低头看着奖杯，有些结巴地喃喃道，“获奖的……是你呀……”
　　“那又怎样？”
　　晚月轻声反问，孩子气地低笑道：
　　“你就收下，好吗？我从昨天晚上回来时就一时小心翼翼地藏着，就怕被父王和母后发现后又大发雷霆……看在我辛辛苦苦藏着奖杯的份儿上你就收下好吗？”
　　“……”
　　“不过，即使收下以后你也要把她保存好，”晚月的笑容更加灿烂，“要是让父王和母后发现了这个奖杯，保证又是一番审查和吵闹。我不希望自己的家庭整天吵吵闹闹。”
　　晶镜和瑟兰双双呆住。
　　她说什么……？
　　她是在叫“父王”和“母后”吗？她刚刚是说这里是她的“家”吗？瑟兰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晚月，这还是晚月吗？她……她竟然叫这里“家”！

　　轻吸了口气，清新的晨风从敞开的窗子内吹进，晚月的唇角又扬了扬，说：
　　“谢谢你一直以来帮着我，瑟兰。也谢谢你晶镜、瑟恩空。没有你们，对我来说，恐怕报复莎娜娅的事情不过是天方夜谭。有你们一直帮我写歌、谱曲，还有你们一直一直支持着我，帮我努力瞒好这个秘密……虽然我很感谢你们每一个人，可惜的是……”
　　她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奖杯都已经给光了。”
　　此话一出，晶镜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瑟兰更是傻傻地咧了咧嘴，三个女孩子同时开心地笑了起来，屋里一片轻松的气氛，可是……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瑟恩空的眼神黯了又黯，他紧紧地靠在卧房门上，双唇紧抿成一条紧绷的线条。

　　“什么……叫做给光了？……另外一个呢？”
　　笑声过后，瑟兰痴痴地看着晚月轻问。
　　听着瑟兰傻傻的问题，晶镜哭笑不得，只有瑟兰才能问出这么煞风景的问题！
　　“我送给了Vince。”晚月很轻松地回答，笑看着她，“是他肯在我在地球上，娱乐圈内乱作一团、绯闻满天时帮助我，保护我，替我计划PK赛。没有他一直挺着我，我对PK赛真的一点儿信心都没有……所以，年度最佳新人的奖杯我送给他了。”
　　“那……”
　　瑟兰捏紧了奖杯，抿唇将它塞给了晚月：
　　“那这个你就更不应该给我了！你要留着它做纪念啊！”
　　“送给你和留在我这里有区别吗？”晚月好笑地看着瑟兰，“你的卧室离我的只有几个走廊的距离，想看奖杯的话，我可以去你房间里看。还有……”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奖杯，脸上有种低柔的神情，“这是你的梦，瑟兰。歌是你写的，我只不过是唱歌的歌手而已，你才是真正的作者……站在舞台上、看着自己的作品得奖、看着fans们如此热爱这首歌一直都是你的梦……可我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梦想，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在娱乐圈的目的除了仇恨就是报复……我没有去珍惜‘歌手’这个名称，更没有去好好地珍惜站在舞台上的时光；说真的，真正获奖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没有资格获奖。”
　　“晚月……”
　　瑟兰的喉咙里有些干涩的感觉，她望着她，又看着手中的奖杯，睫毛微微濡湿。
　　“我希望……在那年父王阻止你当歌手的事后，在那年你的梦想被彻底摔碎后……至少几年后的今天，你帮了我、替我隐瞒了这么多、又遭受了父王和母后的误会后，你的梦想虽然不会实现，可是至少不会像几年前那样，依然是无法拼凑的碎片。”
　　晚月紧捏着瑟兰抓住奖杯的手掌，阳光斜射在两人的身上，金色的老式留音机夺目光明，明亮得如幻如影。
　　瑟兰低头望着怀中金色的奖杯，仿佛有一股许多年前就已经消散了的热情将她从头到脚淹没。
　　她知道……
　　她知道此时此刻被她抱在怀里的老式留音机不单单是只奖杯，而是她多年前美丽的梦想……本以为那年之后，当那晚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当自己的别墅被父王烧得焦黑时，她就会如同那座别墅一样，被梦想的火焰烧成粉末……
　　可是……
　　她的梦就在这里……就在她的怀中……

　　阳光如同金黄色的水晶般在屋内静静流淌，如幻影般的水雾渐渐朦胧瑟兰的双眸，她痴痴地看着怀中的奖杯，嘴角染上一抹宁静的笑容，泪珠一滴滴滑落……
　　“谢谢你，晚月……谢谢你……”
　　她抬头看着她，脸上满是泪水的痕迹，瑟兰又哭又笑，神色狼狈地看着晚月，嘴唇模糊地低喃着什么……
　　然后——
　　她抱着晶镜像个孩子似地大哭了起来！
　　“瑟兰！”
　　晶镜慌乱地扶住哭哭啼啼的瑟兰，自己的睫毛却也渐渐濡湿，狼狈地抹下眼角的泪水，瑟兰轻轻地拉着泪水汹涌的瑟兰，对晚月说：
　　“……我先送瑟兰回去，把奖杯放好……咱们在这儿哭哭闹闹的，一会儿惹来了太阳系女王和王就不好了。”
　　晚月感动又惊讶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瑟兰，轻轻地点了点头，将瑟兰扶稳，目送着她被晶镜拉着向房门外的走廊走去。

　　卧房们被打开。
　　刺目的金光正面射进屋内。
　　晚月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灿烂的晨光中，瑟恩空正逆光站着，他的身形被金子色的阳光描绘出完美的轮廓，晚月怔怔地看着他，本以为他会和晶镜和瑟兰一起走，可是，他却依然站在这里……
　　仿佛是在等待……
　　等待着她来说些什么。

　　“晚月，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可是，他却还是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逝，望向走廊内的一片金黄与窗外洁净如洗的蓝天，晚月的抓紧手指，心中如刀割般疼痛着。
　　“……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她抬眼看着他，眼神宁静如同屋内流淌着的阳光，“你是我哥哥……你所说的‘尝试’，是不可能的事情……”

　　站在门外。
　　巨大的玻璃窗外是蔚蓝的天空，炫目的阳光照耀在墙壁上的雕刻与油画上，落下如碎金子般的光点。
　　紧贴着墙壁。
　　晶镜紧闭着眼睛，刚刚送瑟兰走出房门时，她看到瑟恩空依然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神情，她似乎预料到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于是她以奖杯作为理由先让瑟兰回房将奖杯藏好，以免引起麻烦，自己却在这里偷听。
　　来了。
　　那天晚上在练唱室不经意听到瑟恩空和晚月的对话后，她就知道，这件事情在PK赛后肯定不会草草了结。
　　大风暴就要来了。
　　她咬着下唇，不知晚月会怎么说？也不知道瑟恩空会有怎样的反应，晶镜的脑海中飞过无数种猜疑，手指无法克制地颤抖着，不安地等待着瑟恩空的回答。

　　“……为什么？”
　　脑海里横飞过千千万万的反驳，瑟恩空的眼瞳如夜，沉默了许久，思索了许久，他却只能勉强念出这短短的三个字。
　　“因为……”
　　晚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在那晚在练唱室的情形从脑海中抹杀，牙齿深深地陷进下唇：
　　“……我是芊兰。”
　　“什么？”
　　仿佛有什么在他耳旁轰炸开来，眼前的景象渐渐晕眩，瑟恩空望着她，被晨光笼罩着的晚月就如同雕塑拿那般安静美丽。心脏开始剧烈地绞痛起来，胸口一点点地窒息，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仿佛有什么在如逼迫般似地汹涌着，迫使他抓住她的手——
　　“……你说……什么？”
　　“我是芊兰，哥哥。”
　　她的眼神很静很静，瞳孔反射出美丽的晨光，就如同清晨的湖面：
　　“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哥哥，瑟恩空。我不能让自己的家族被上让人耻笑的罪名……所以我们不可以……也不可能……”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胸口处的闷痛让他晕眩：
　　“我以为……你并不相信‘星星公主——芊兰’这个身世……虽然你并不认为‘芊兰复活’是个奇迹，可我认为——”
　　“可是你错了！”
　　晚月沉痛地凝望着他，眼前的景象如灯光般忽闪忽闪的——她闭上眼睛，努力想去忽略掉心中的疼痛——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仿佛在被黑暗的痛苦一点点吞没……？难道在练唱室的那晚就足以让她喜欢他了吗？！不、不——她不喜欢他！……可是……为什么心脏的某处像是被挖空了一般……空荡荡地疼痛着……
　　她不喜欢他……
　　她不喜欢他……
　　即使心疼他也完全是因为他和拓修太像太像……

　　睁开眼睛，她在心中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可是——
　　泪水却模糊了她的双眸，泪珠如破碎的水晶般疯狂地滑落，而更让她惊奇的是——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仔仔细细地看着瑟恩空的脸庞。
　　任由她怎么去看。
　　她却再也看不见、再也找不到——
　　拓修的影子。
　　清清楚楚地，她看到的是他的眼睛和他的脸，在她脑海中回荡着的，依稀有拓修的声音，可那一丝丝的回音却也被他的声音覆盖……

　　可是。
　　她不可以。
　　她不可以让所有的悲剧再次重演，她不可以再重复自己的错误……她要住在这里，这是她的家，永久的家……
　　“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瑟恩空。”
　　晚月注视着她，轻轻地将手从他冰凉的手掌中抽出：
　　“瑟兰是你的妹妹，我也同样是你的妹妹。之前，为了PK赛的事情，她蒙受了父王和母后的猜测与冤枉，险些为我的事情丢失自由……现在我回来了，就是想要将局面扭转。我希望自己可以丢弃地球上的家，回到这里，将这里变成一个温暖而又没有猜测的家。父王不会再有猜测、瑟兰不会再受苦……”
　　晨光在露珠上折射出彩虹色的光芒。
　　晚月眼角的泪珠如水晶般晶莹。
　　“……我们注定要成为一家人，这全部是命运。你可以不相信奇迹，可是我相信命运，而命运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既然我注定要在这里呆下去，那么我们之间就只能有兄妹关系。”
　　“那么……”
　　瑟恩空的面色如纸，他强忍住喉头中翻滚着的血气与胸口处的疼痛，凝望着她：
　　“你就可以那么轻易地遗忘过去吗？”
　　“是的，我可以。”
　　近乎颤抖着说出这么一句话，仿佛自己身体内的每一根血管都在颤动着，晚月直视着他，仿佛正在立下沉重的誓言。
　　“……我会忘记的，如果你可以忘记在练唱室的那天晚上。”
　　如木偶般呆呆地看着她，这是晚月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呆茫的眼神，他凝视着她，许久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问道：
　　“那么……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窗外的树枝轻轻摇摆。
　　晨风透过窗子吹进，撩起了窗纱。
　　金黄金黄的阳光炫耀在窗纱上，金色的丝线梦幻般地若隐若现。

　　泪珠在晚月的眼底轻轻翻滚，她眼神平静地注视着瑟恩空，心中仿佛有刀子在一刀又一刀地砍下去，淋着鲜血丝丝疼痛。
　　她的眼神出奇的宁静，嗓音却如破碎的镜子般低哑，却又是如此坚决：
　　“为了瑟兰，为了家庭的和睦与宁静，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