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
我从来没有想过。
第一次尝试在高空直直堕落，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
…………
小飞机上载着一共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鸣海老师，还有一个便是那位倒霉催的不知名飞行员。
已经面对这样的极端情况，鸣海老师当然还是选择了听从我的建议，连带着那位飞行员一起，他们被突然出现在机舱外的巨型鸟类同时叼在嘴里。
鸣海老师似乎并不太喜欢现在的处境，他皱着眉头，颇有些无奈地想去推推张开的鸟嘴，尝试无果后又放弃了挣扎，转而，就像心有灵犀般，他看向了我的方向。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可是被巨鸟叼在嘴里而得以在空中快速飞行的鸣海老师和还没和我的巨鸟进行对接的我的距离越来越远。
以至于我只看到了他看向了我的方向，却没有看清楚他动了动嘴以后到底说了些什么。
被我的‘爱丽丝’强行撕开了缺口的飞机终于不堪重负地到了临界点。
一切就像慢动作一样。
我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到飞机像特效一样地慢慢膨胀，转而红色的火花爆炸开来。
我除了风声，终于又感觉到了热流，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到那个朝我冲过来的巨鸟因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而往后拼命退去，意外地，却没有感觉到慌张。
相反，我颇为自然地整个人往前走了一步，在挪开手的那一瞬间直直地跳了下去
我感觉着风声在我耳边呼呼刮过的声音，只觉得脸颊都有些生疼，生理盐水很快不受控制地往天空的方向逆流而上。
转而我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水珠往上飘去的模样。不明原因地，我竟然在这甚至有点危急的情况下，咧开嘴笑了起来。
下一秒，热浪终于完整地向我袭来，我听着好像慢了一拍到达我耳膜中的爆炸声，耳膜镇痛，下意识伸手摸过去的时候，一手血红。
我还在下坠。
没有人告诉过我，一个人从飞机上摔下来要多久，但是按照我的常识来说，这应该是一段很短的时间，也许不到一分钟，亦或者是更短。
但是，现在真实地在体验的我却觉得这样的距离漫长地像是一段旅程。
转而，这让我又想到了一个对我来说全新的名词：
‘人生走马灯’。
这还是鸣海老师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说故事一般解释过的一个名词，他那时候倒是颇为耐心地摸摸我的头，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对于真侑花来说，这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啦。”
我看着半空中慢慢撒开的飞机机体残骸，终于闭上了眼睛。
走马灯也许并不是一个外界强加的过程，而是一段需要自主思考的记忆。
我想起我第一次进入爱丽丝学园，那个对我微微一笑的鸣海老师。
然后是一个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名字叫‘树’的女孩。
她是我的第一个搭档，爱丽丝名为‘收缩’，不论是空间还是物体，甚至连‘爱丽丝’本身，她都可以进行‘收缩’，这也是校方让她成为我的搭档，我是刀，她就是刀鞘。
树很温柔，就算对于当时只是一个性格不好的熊孩子的我她都报以足够的耐心，任务结束之后她都会塞我一粒糖，在我假装厌弃的眼神里摸摸我的头，说‘真侑花大人真棒！’。
我自称‘真侑花大人’的习惯就源自于此。
但是她的爱丽丝因为不明原因突然消失，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她道别，她已经被赶出了爱丽丝学园。
第二个搭档叫做‘佑幸’，是一个阴沉的男孩子，长相好看的程度和他的坏脾气不相上下，我对他的面容记忆已经模糊，唯独还能想起他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就算在黑夜里都会闪闪发亮，这让我不由好奇地问过他他的眼睛是否有夜光的作用，这也让他暴揍了我一顿……
我们搭档时间并不长，他死在了一场爱丽丝失控中。
然后便是我的第三任搭档：
日向枣。
我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地面，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觉得该用点什么去描述一下他，去回忆一下和他的过往，但是这时候脑子里却是有些迟钝的。
停顿了几秒，我却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日向枣就是日向枣。
我无法否认他在我心中非常特殊的地位，同样地，我清楚地知道他无法被任何人替代。
“真侑花！”
随着地面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闭上了眼睛。
然而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叫却打断了我所有的思绪，再接下来，有什么东西已经毫不犹豫地咬住了我的领子，像是决心和大自然搏斗一般，以怪力把我拼命往上抬去。
爱丽丝学园本来宽宽松松的校服现在已经紧紧地勒住了我的脖子，我艰难地抬头，看着眼前头顶模样奇怪的巨鸟。
它一边扑闪着翅膀，一边很努力地把我往上带去，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话语：“真侑花！你没事吧真侑花！”
我终于听清楚那是流架的声音，一时间配着这么怪异的鸟嘴，在它还在努力把我往上带以防我直接跌下去的情况之下——
我笑出了声。
怪鸟：“……你是笨蛋吗？”
紧接着它换成一个尖尖的小姑娘的声音，她的声音带着快要哭出来的责怪：“真侑花！！”
那是日向枣和佐仓蜜柑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日向枣的声音继续说话：
“你想去哪里？”
这句问话一时间让两方的气氛都有些沉默，怪鸟依旧和我大眼瞪小眼，我忍住继续大笑的冲动，用平生做出过最温柔的神情，开口说道：
“枣。”
等待那边回话的同时，我第一次注意到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暖暖的阳光照到我的身上，一切仿佛都在昭示着何为‘自由’。
“什么？”那边的日向枣又继续借由怪鸟的嘴巴如此开口道，他听上去看上去像是强忍耐心，但是却还是很给我面子地继续开口。
就如往常一样。
然后我听到自己说：
“我要回来。”
“回到爱丽丝学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