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判官》水水东

101、101 人在唐朝（4）

　　千牛备身？那是什么东东？
　　哦，我记起来了，那不是唐朝的内廷侍卫吗？但好像官品极低，按照唐代后来钦定的官制，不是六品就是从六品。
　　六品官职在唐代也不算太寒掺了，但我现在所处的年代是唐初，根据历史记载，这个时候，李渊同志为了收买人心，正在大肆的许诺封王赏官，乱开空头支票，官制乱到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谁大谁小，天知道我这个千牛备身到底是多少品级？
　　想不明白的问题我一般也不多想。
　　我索性装傻到底，拍了一下自己后脑的头盔，啊了两声道：“对对，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我的脑后他娘的中了一记流星锤，现在还痛呢！”
　　然后趁别人不注意，低声对他道：“实话对你说吧，我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现在又是秦王殿下用兵之际，情况紧急，你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我的事情，明白吗？”
　　那年轻的骑兵似乎吓了一跳，就差没有叫出声来了，表情吃惊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更绝，这年轻的骑兵差点没有把自己的眼珠都睁掉了下来：“小、小五将军，你、你连。。。。。。”
　　我连忙环视了一下左右，竖立食指低声“嘘”了一声阻止他道：“小声点，别人会听见的。”
　　年轻的骑兵有点苦笑不得地低声答道：“小五将军，我、我是王小石啊，我已经跟了你三年了！”
　　我干笑了几声，低声道：“没办法，我的脑子现在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嘛，记住，从现在起，你要一步不离的贴身跟着我，我有什么记不起来的，就要问你，你要提醒我，知道吗？”
　　王小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今年是武德几年了？我们要去哪里？”
　　王小石这次没有再感到惊奇，老实的低声答道：“今年是武德四年啊，我们正在回洛阳行辕的路上，秦王殿下兵围洛阳已经一个月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在我心中，这几句话却无疑是一盆冷水猛的浇在我心从我心头上，从里到外的感觉一阵冰冷。
　　按照王小石的说法推断，我并没有被时光轮回机器送回到朱璨在菊潭的武德二年，而是被误送回了李世民大破窦建德前夕的武德四年。
　　两者整整相差了两年！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我再也无心问下去，心里不断的大骂李千山，日你奶奶的，还说什么那是阴司公署最新的科技成果，居然误差了两年多的时间，害得老子身陷险境，那个什么时光轮回机器，简直就是个破烂玩意！
　　策马奔驰了大约十分钟，远远的一座高大雄壮的古城墙岿然的耸立在了我的眼前，只见城墙下全是一座座如白蘑菇状的古代军营帐篷，成环状连绵数十里，将古城团团的围住，军营中旌旗飘飘，隐约可见旗帜上面全是一面面的隶体“唐”字，而且城头下烟尘蔽日，隐约可闻金鼓号角之声，像是有重大的军事行动在进行似的。
　　我心里不禁一沉，看样子，肯定是李世民同志正在大举进攻王世充的洛阳城了，按照司马光《资治通鉴》上的记载是：世民四面攻之，昼夜不息，旬余不克。
　　他奶奶的，看来老子想在隋末天下大乱中找一个没有战争的平静日子拍DV，那时不可能的了。这个想法多少有点让我感到沮丧。
　　但一想到我马上就能见到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李世民，内心深处却又忍不住升起一股莫名的亢奋和神往。
　　他娘的，李世民到底长着一副什么鸟样呢？我心想。
　　在青骓疾如狂风的奔驰下，不一会儿，我们就接近了高大的洛阳城下，刚才蘑菇般的帐篷全变成了一座座高大的白色军营，一队队身穿铠甲的步兵骑兵在军营间穿梭往来，雪亮锋利的刀枪剑戟比我想象中的冷兵器世界还要丰富激动得多，大声传递的军令和震耳欲聋的金鼓声，传递出紧张而激烈的军情：
　　“快，城西北出现了缺口，弟兄们，我们上！”
　　“神弩营的弟兄们，跟我到城东支援友军，快！”
　　“弟兄们，加紧搬运，那边的石炮快用完了。。。。。。”
　　“你们听好了，我们的任务是抢修摔坏的云梯，手脚要麻利一点。。。。。。”
　　。。。。。。
　　我被眼前这紧张而激烈的战备场面惊呆了，在马背上不停的左顾右盼，心里不断的惊叹，乖乖不得了！他奶奶的，这简直比美国好莱坞战争大片中的特技场面还要精彩百倍！
　　再骑马穿过一重营帐，震天的喊杀声中，一场激烈无比的古代攻城战，就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了我的眼前了，只见城墙下密如蝼蚁的步兵手持盾牌，扛着一架架高高的云梯，正沿城墙蜂拥攀登，城上城下飞石如蝗，矢发如雨，烟火漫天，喊杀声，刀剑声，惨叫声混为一体，情景煞是壮观惨烈。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这战场上，中国古代的攻城器械几乎全都可以看见，什么楼车，发石炮（也称抛石车），土山，用马拉的车弩，专用来观察敌情的巢车等等，全都应有尽有。
　　正当我左顾右盼之际，忽然一人大喊道：“小五子，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回来？秦王殿下正等你呢，快过来！”
　　我连忙应了一声，顺声望去，喊我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红袍玄甲的将军，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喊完后，这家伙一掉转马头，带着随从向前疾驰而去。
　　我忍不住低声问身边的王小石：“他是谁？”
　　王小石低声道：“他是郭孝恪将军。”
　　郭孝恪？那不是劝李世民在虎牢关阻击窦建德的第一人吗？
　　我赶忙带着王小石他们策马追赶上去。
　　只见郭孝恪在前面带着他的亲兵，穿过所有营帐，直向前面的战场奔去。我不禁暗吃了一惊，难道李世民已经亲自上前线督战不成？
　　正惊疑间，郭孝恪已经领着我们驰近一处高高的木车架下，四周围着几个将军模样的彪悍大汉和数百身披统一的黑袍玄甲骑兵，神情威武雄壮，气势不凡。
　　我的历史知识马上告诉我，这是李世民的骁勇嫡系“玄甲兵”，据史书上记载，李世民每次冲锋陷阵，身边带的都是这数百骁勇善战的“玄甲兵”，而且所向披靡。
　　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穿着，原来我和他们一样，也是玄甲黑袍，看来我他娘的也被李世民同志编进了他的“玄甲兵”里了。
　　那几位将军模样的一看见我，都不禁大喜，仰天向上大声叫道：“殿下，小五子回来了！”
　　我也忍不住向上一望，只见这木做的车子几乎有十丈来高，最顶端是一间用生牛皮之类的东西围成的小木屋，就像一棵高大的树巅上的一只鸟巢，木车下施四轮，高高的木杆上，是一级级供人攀登而上的横木做成的梯子。
　　看形制，这应该就是唐代军队中著名的“巢车”了。
　　巢车的用途不是用来攻城，而是用来观察城中敌人的敌情，因为巢车极高，上面的士兵可以居高临下，俯瞰城中敌人所处的具体位置，再配以抛程极远的“抛石车”进行精确打击，其功能简直就可称得上是古代军事专用的“卫星定位系统”。
　　而其具体的操作流程是：当巢车上面的士兵发现敌人所处的位置时，就高声向下传达给下面的“抛石车”炮手，抛石手再根据巢车士兵提供的信息发出石炮，两相搭配，就组成了一件威力巨大的攻城利器（据唐史记载，后来唐朝的大将侯君集，就是靠这个巢车和发石炮的配合使用，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先后攻下了西域高原上的高昌国二十二座城池的）。
　　我忍不住低声问王小石：“殿下在上面干什么？”
　　王小石头低声答道：“在观察敌情，殿下每天都要上巢车观察城中的敌情的。”
　　哦，怪不得，李世民同志打仗可是出了名的身先士卒，每次都冲锋在前，这上巢车观察敌情，那自然也是极为平常之举了。
　　“小五子回来了吗？”上面有人伸出脑袋向下喊道，随即一眼看到了我，大喜道，“小五子真的回来了，敬德兄，我们下去吧，看看小五子给我们带回来了什么东西。”
　　一个粗壮的声音应了一声“是”，然后巢车上面的木屋中，一个身披玄甲的青年将军和一个体型健硕的髯须壮汉，很快从上面沿级快爬下来。
　　我心里不禁有点怦怦直跳，这下车的应该就是李世民和唐朝大将尉迟敬德了！
　　两人一跳下车，王猛和王小石等和我同来的骑兵连忙跪下，高呼道：“参见秦王殿下！”
　　我吓了一跳，心道他妈的，我怎么忘了这是在古代了 ？赶忙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免了免了，我告诉你们多少遍了，在军中只以军礼相见，哪来的哪么多繁文缛节？都起来吧！”青年将军的话好像有点不厌其烦恼，但声音里却透露这兴奋的喜悦，像发现了什么珍宝似的，一把将我拉起来笑道：“小五子终于回来了，大家都盼望你小子两天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虎牢关的地形探清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