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怕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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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很快来人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都变得烦躁起来，用凶巴巴的语气对宁夏说。
宁夏终于看清了对方，从下往上是脏兮兮的球鞋、旧到掉色的校服外套、表情糟糕的脸以及乱蓬蓬的头发，这个人不久前才跟自己撂了狠话，说让躲着他走，说再不相见……眼下这情形，还真是有点巧。
宁夏想了想，也只好沿用之前的借口，“我就是过来剪个头发。”
“就扯吧你。”楚寒川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伸手抓住宁夏的手腕，一点都不怜惜地用力往外拖。
宁夏被他吓了一跳，险些没跟上步子绊倒，稳了稳身形才跌跌撞撞地被拖向门口。
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人家小姑娘温柔点。”
楚寒川手下一顿，“我的事你别管。”他更加不耐烦地说。
“啧啧。”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里屋了。
“你别拉我，我自己走。”宁夏趁机开口说。
楚寒川很快松开手，目光沉沉望着她。
宁夏小声说：“要是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楚寒川冷着脸不说话。
“里面那位是你妈妈？她老人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宁夏又问。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楚寒川打断了她的话，“到这种地方来，你不怕？”
宁夏干笑两声，“你好像也误会了什么啊，我是真的路过……”
楚寒川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继续拖着她出了门。
刚出门，巷口一队不良少女浩浩荡荡地走过去，宁夏下意识拉了楚寒川一把，把自己藏在他的身后。
不良少女们一眼瞥见是个男人就没有太注意，又浩浩荡荡地走了过去。
待到外面重新安静下来，宁夏才意识到自己跟楚寒川的距离太近了，近的几乎听得到对方的心跳。
她赶紧退后一步，后背抵到门板上，却发现手腕仍被楚寒川握在手里。
宁夏抬头看他，有些无奈地说，“我真不是故意打扰你的，谁知道走在路上都能被神经病追，不小心跑到这里来躲一下。”
楚寒川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是怎么得罪那些人的？”
……
这个要怎么说呢？
始作俑者当然是段佳佳。是段佳佳私自改了运动会的报名表，没出事也就算了，但宁夏毕竟当场晕倒，作为班主任灭绝理当给她个交代。
但要说起那个意外，没有楚寒川的那个球，宁夏还真的不一定会晕倒。
再者说，段佳佳要找宁夏的麻烦，其实是因为姚勍……
宁夏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要怎么解释这件事，真是无妄之灾。
“大概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吧。”她含糊地说，“不碍她们的眼就好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坏起来可以特别坏，楚寒川常年混迹三教九流的场所，再了解不过了。“你不怕么？”他不禁蹙眉。
“是有点麻烦，不碍她们的眼就好了。”宁夏微微笑着说。那些少女可不知道胡老师跟她交底的那些话，换班什么的只是借口，说到底还是因为个男人。
所以只要跟姚勍说清楚，叫他去解决就好了，这种无妄之灾本来就不是她的责任。
楚寒川却以为小姑娘什么也不懂，暗暗决定什么时候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也算成全了自己的那点念想。
然而看着宁夏轻描淡写的样子，他又有点生气：“这种地方你来过吗？什么店都敢进？”
宁夏笑了：“那不是你家嘛。”
楚寒川顿时黑了脸。
“你真的不怕？”
这是楚寒川今天第二次问这句话，目光凶狠异常。他已经在尽力避开她了，可她竟还是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线。他真的很想知道，跟自己这样没有未来的人纠缠在一起，如宁夏般乖巧的女生会不会害怕？
宁夏这次却理解错了他意思，还以为是在问自己怕不怕这里的环境，她毕竟是为了躲人，谁知道在冲动之下那些熊孩子会干出点什么事情来，于是解释道：“怕也没办法，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这话听在楚寒川耳朵里，倒是有点情难自已的意思了，而几次三番的意外遇见，又有点命中注定的感觉。
只是想起命运这回事，楚寒川心底的小火苗便又沉寂下来。
他凑近她，慢慢压下来。
你怕不怕？……宁夏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开始回想自己疏漏的地方，下一刻便看见楚寒川逼近的脸，以及那双淡色的薄唇。
脑中轰的一声炸开，现实和梦境再次重合。
恍惚间，宁夏依稀听到对方低哑沉郁的声音，“那这样呢？”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嘴唇在说话，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暧昧极了。但毕竟他没有真的贴上去，少年的耳根微红，不似当年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老司机作风。
宁夏忽然有点喜欢这时候的楚寒川了。
她上辈子什么都选的最好的，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男人最被人羡慕的生活，但最后的结果却一点也不好。假如人生能够重来，或许应该选择最喜欢的才好。
重来一次的宁夏，并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不怕啊。”她轻声回答，“你又不会把我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不会？这里连个摄像头都没有，怎么样都没人管的。”如果不是他越来越红的耳朵出卖了一切，宁夏真的要为自己担心了。
她扬眉笑了笑，说：“你看背后。”
楚寒川扭头，只见那位风韵犹存的理发店老板站在巷口，一脸兴味地望这边看着。
楚寒川顿时炸毛，转过身怒吼：“你无聊不无聊，不知道非礼勿视啊。”
“我如果不盯着你，怕你真的非礼人家小姑娘。”那位阿姨义正言辞地说着，但满眼都是揶揄的笑意，看的宁夏都尴尬了。
她轻咳一声，低头说：“阿姨，我先走了。”
“别呀，你不熟路，小川去送送吧。”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没等说完，楚寒川便重新捏住宁夏的手腕，熟能生巧般找到让两人都觉得刚刚好的位置，从巷子另一边跑了出去。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多说话，于是便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很快来到大马路边上，宁夏抬头看公交站牌，楚寒川在旁边陪着她。
等她找好了回家的路线，向车来的方向不时观望时，沉默便又显得暧昧起来。
宁夏仿佛不介意这种暧昧，但不怎么想的却是楚寒川。
“你以后别到这种地方来了，乱。”他开口叮嘱她。
“嗯。”无端招惹到不良少女的宁夏心说我也不想的，但这时候仿佛只应当乖乖答应一声。
“以后遇到我也别说话了。”楚寒川决定划清界限。
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宁夏忍不住回怼：“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寒川开口便解释，话出口一半又觉得哪里不对，于是脸色更加阴沉，半晌才接着说：“听你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别早恋，离你们班那两个男生也远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你凭什么管我啊？我跟谁说话跟谁好，和你有关系吗？”宁夏咄咄逼人地望着他，眼睛里仿佛闪着光。
楚寒川却在刹那间退缩了，“那随便你。”他转身就走，宁夏下意识去抓，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抓到转瞬就没有踪影。
宁夏望着空空的手心，没来由叹了口气。
非但要自己喜欢，也要对等的被喜欢才可以，这种关系可比用自己的优秀去换别人的优越难度大多了。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与其惦记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多挣点钱来的实在。
然而眼下也并没有什么挣钱的机会……她摸了摸书包里新买的参考书，决定晚上回家多做两道题。
楚寒川挂着阴沉沉的脸色走回自家门口的小巷子，第一次感到似乎早已习惯的环境是那么的令人厌烦。
他从小到大都是跟着楚红颠沛流离，家搬了又搬，因为涨了房租或者房东要卖或者楚红找了新营生等等理由，住的最久的也不过三五年，没有一个地方能给他家的感觉。
房产证上没有楚红的名字更没有他的，家里没有爸爸只有个不怎么可靠的妈妈，反正就是楚红带着个拖油瓶艰难地讨生活，作为拖油瓶的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干什么要耽搁人家正经人家的女孩呢？
而就在楚寒川负面情绪已经积累到快要控制不住爆发的时候，偏偏楚红又在那边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
“这姑娘比之前来的那些看着懂事多了，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之前也没见你对哪个说话就脸红，这次是上心了吧？”
“别把人家姑娘带坏了，跟着人家学点好也行啊。”
楚寒川忍不住冷着脸说，“还跟着人家学好，在你眼里我是有多差？还有，我什么时候脸红了！”
楚红也不生气，还笑呵呵地说：“还不承认，看，恼羞成怒了吧？喜欢人家就大胆地追啊，你们毕竟还年轻啊，这个时候不谈恋爱可惜了，别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就好了。”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楚寒川抬眼看她，目光泠泠。
楚红神情一僵。
“你也知道我配不上人家，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楚寒川偏过头不去看她，但却极其难得的对她表达了拒绝的意思。
楚红顿了许久，才幽幽地说：“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像你这个年纪的其他孩子一样。”
“但我明明跟别人不一样。”楚寒川转过身望着她，狂躁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
楚红却浑然不觉，犹自走上前，缓慢地伸出手，抚上那张年轻英俊如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脸。
“真像啊……”
“你可千万不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那样的话，我会死的。”
她喃喃地说着，眼神已不再聚焦。
楚寒川猛然握住她的手，起身说：“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你怕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