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个男菩萨》鸦陈纸

6、签约吗

　　“这曲子是你做的？”等音乐放完，容盛问秦泰宇。

　　“嗯。”

　　容盛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默了会儿，靠上椅背说:“那你给我讲讲这曲子怎么配器、复调、混音的，说错一点，你以后就不用做音乐了。”

　　陆祈渊扭头瞄他一眼。

　　听见这话对面四个人呆住，不清楚什么情况连为什么都不敢问。

　　“什么意思……容哥……”秦泰宇一张脸卡白。

　　容盛没理他，看向方白殷：“队长，这调子耳熟吗？”

　　方白殷瞥秦泰宇一眼，坐直了说：“好像听过。”

　　容盛哼笑一声：“哦，我还以为你们都村里才通电呢，连这首歌都不知道？”

　　“想起来了，应该是陆祈渊的《NO MORE》。”方白殷很冷静地补充。

　　秦泰宇表情逐渐消失，低下头也不争辩。

　　“你们呢？”容盛朝其他的人扬扬下巴，“要不要我给放放，一起欣赏？”

　　“听过的，听过。”这种时候估计只有傻子才会说没有。

　　秦泰宇埋着头脸色很绚烂，抄袭还被当众揭穿，这张脸大概过期了，今天就得得丢。

　　陆祈渊正在放空，他一点儿不生气，还很有兴致地在心里比较如果被认出来，他跟秦泰宇谁更尴尬。他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时候要是原作者出现，这事估计就没法简单收场，肯定得要他表个态，但他最讨厌地就是这种人情局也应付不来，所以还是安静吃瓜比较舒服。

　　一直沉默的秦泰宇突然醒了，语气很激动：“我、我没有听过这歌！不可能有这首歌……”

　　他说完屋里没人回应，秦泰宇自己当然清楚怎么回事，他本来就心虚，见没人搭理，知道这是圆不回来了，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红着眼睛坐在那，只剩一脸没用的倔强。

　　“白殷你去把菲姐和沈总叫过来。”容盛指挥。

　　方白殷刚起身，秦泰宇也跟着站了起来，急急忙忙说：“容哥我错了，你不要告诉别人行吗？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他眼睛红了一圈，感觉快哭了。

　　但容盛丝毫不为所动，挥挥手说：“马上去。”

　　“等等。”陆祈渊这时出声把人叫住，问容盛，“问题很严重吗？”

　　容盛偏偏头，没回答。

　　“算了吧。”陆祈渊推一下墨镜，“他还是小孩子，说一顿就行了。”

　　“这是违法的。”

　　“……又没发表出去。”陆祈渊觉得容盛过于认真了，压低声音说，“你……不是因为我本人在这才这么凶的吧？我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你说呢？”

　　“凶？你觉得我凶么，”容盛笑了下，“那行我温柔一点，不过这跟你没关系，是原则性问题。”

　　“哦。”陆祈渊看他一眼，话说到这份上，他就没法管了。

　　“五分钟把人叫来。”容盛吩咐。

　　菲姐就是Karma的经纪人，两人进来的时候莱莉也跟着。

　　菲姐紧蹙着眉，看着不太开心，沈斌脸上挂着标准总裁笑，进门后很有风度地跟他们打招呼，看到陆祈渊目光多留了两秒。

　　秦泰宇有点坐立不安，虽说为了保护组合形象公司不会把这事宣扬出去，但在内部他肯定会受罚，尤其这事撞到容盛脸上，他还那么重视。

　　容盛大概讲了下情况，摆手让karma四人出去改歌词。

　　“泰宇是被宠坏了，怪我平时我对他们太放任，唉……”菲姐叹气。

　　“这些孩子离家那么远到这儿来都不容易，你除了是他们的经纪人还应该担负母亲的角色。”沈总看着她，“你不仅要让他们红，更要教他们生存技能，你难道不明白在圈里情商比实力重要得多？这么养下去一个个都成少爷了，我们公司不养少爷！”

　　菲姐被说地低了下头：“是，沈总，我以后会改变方式。这次泰宇是不对……但是好在没被捅出去，咱们在内部也不至于把这件事情看的太严重吧？你看……”

　　“沈总，菲姐。”她话没说完，容盛开口打断，“我给你们介绍个人。”

　　“嗯？这个新助手么？”沈斌很有预见性地看向陆祈渊。

　　后者唰地转头瞪容盛。

　　“对，这位是沈斌，沈总，这位是菲姐，”容盛向陆祈渊介绍，然后又说，“二位，这是我的朋友，陆祈渊。”

　　锵锵锵锵，闪亮登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陆祈渊没来得及阻止，迟疑一秒，只能缓缓回头对大家露出一个尬笑。

　　第一次来HM就来了这么一出，实在精彩至极。今天就该收入场费，不拍手叫好的都撵出去。

　　“哈？”菲姐不自觉的张口，这个哈用的很是到位。

　　“陆先生只是来玩，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莱莉向沈斌解释，“抱歉没提前通知你，老……沈总。”

　　重要人物到公司她知情不上报，沈斌很有理由追究她的责任，所以莱莉有点紧张，差点一张嘴叫成老板。

　　“你可以去对年轻的沈总解释一下。”沈斌丢下一句，起身扣上西装对陆祈渊伸出手，“陆先生莅临本公司居然发生这种让人见笑事情，沈某非常惭愧。”

　　陆祈渊起身和他握了握手说:“没关系，只是小孩子不懂事……没跟沈总打招呼是我的错。不过偷溜进来是容盛的主意，要怪就怪他吧。”

　　他说的特大方，心里也一点儿没觉得坑容盛有什么不对，沈斌听见笑了。

　　“确实是我。”容盛被卖了还很平静，干脆地点头承认，“没关系莱莉，他要是扣你工资我私人补给你。”

　　莱莉看看沈总的脸色，选择退出群聊。

　　来了这一通菲姐就算想袒护也不好说了，就把事情交给沈总处理，然后沈总又推给了陆祈渊，后者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完全怕什么来什么，陆祈渊叹一口气，深觉容盛这是条贼船。他不知道HM什么制度，惩罚重了不行轻了也不行，完全是左右为难的事情，谁爱干谁干，他也想退群。

　　陆祈渊推一下墨镜，仔细思考着该怎么把这任务推掉，这时，容盛开口了。

　　“扣两个月工资，停一个月活动。”容盛淡淡地说。

　　“啊？”菲姐没顾得上陆祈渊还在跟前，出声质疑，“太过了吧？”

　　容盛靠着椅子跷起腿看她：“菲姐，我还没说你。子不教父之过，他父亲不在面前，你是不是得担点责任啊？”

　　菲姐脸颤了一下，按耐着没开口顶回去。容盛叫她一声姐完全是因为她年纪大，人讲礼貌敬她三分，以容盛在公司的分量，压根用不着给她留情面。

　　陆祈渊左右看看，正想开口给减点刑，旁边沈总一拍巴掌，定了：“那就这样处理吧。”

　　说完他就不再关注这事，转去和陆祈渊搭话：“陆先生既然来了，我作为东道主不能没表示，今晚请你吃饭，怎么样，赏脸吗？”

　　陆祈渊生来就对社交活动过敏，他一点儿都不想去，可没想好怎么拒绝就沉默了。

　　不过很快，容盛又帮了他一次：“不用了沈斌，今晚我们有安排。”容盛看着沈斌强调，“当然，没有你的份儿。”

　　看得出来沈斌跟容盛关系很不错，因为容盛发话他没强留，又客气了几句就带着两个经纪人离开。

　　陆祈渊注视窗外的树，觉得自己渡了个劫，要再这么说下去他的尬聊技能就要上线了。

　　容盛瞧他一会儿，说：“走吧，带你逛逛公司。”

　　汉城这块儿是HM的总部，高高低低一共竖立着六栋楼，三大厂牌也都在这里，全逛下来能把人走累。

　　容盛从兜里掏出烟，捏了会儿又塞回去：“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招呼你，看出来你不大喜欢这种场合。”

　　容盛这么敏锐让陆祈渊有点惊讶，怔了会儿他摇摇头：“没事儿。”

　　由于容盛给的改歌词时间只有一小时，他们很快就要回去所以没法能仔细逛，容盛就给他简单吹捧了一下公司的实力和待遇，展示了一下优良的环境。

　　陆祈渊很懒得听他废话，这明显不是单纯地带他逛公司，把HM夸的快开花了都，他背着手，风淡云轻地跟在后面散步，一句话都不说。

　　容盛自己发挥了会儿，回头看他：“我干巴巴这半天，你就不能表示一下？”

　　陆祈渊于是站定：“我不想签约。”

　　回答很直白，但容盛没有受挫，他斟酌了一下又说：“知道么，要是你已经签约秦泰宇是绝对不敢抄袭你的，他就是看中你没公司庇护这点才敢干这种事。不签约会有很多麻烦，你得分出精力去处理那些不必要的事，但其实这些公司就能帮你完成。”

　　“还有，没有谁进入这个圈子是没抱负的，不论为名为利，还是单纯地想做音乐，”他说，“相信我，别的公司可能只为压榨你的商业价值，但HM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陆祈渊与他对视一阵，挑挑眉：“……传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