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十血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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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太刀走上前一步，毫不躲闪地注视着十血枪，沉声道：“时间溯行军竟然会背叛了时之政府，我很有兴趣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十血枪哈哈大笑，浑然不觉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
“很简单，人都是利益驱使的动物，时之政府过于守旧，本来我们的发挥余地就不大，现在又有了你们争着肩负起守护时空的责任，我们和检非违使自然要重新考虑未来。你看看，我们自己利用这些时空可以得到多大的权力和物质财富。”
太郎太刀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说起来，你们又何必呢，大家都知道历史早就过去了，还执着地寻找着什么呢？太郎太刀，像你这样的不属于现世的刀其实早就死在历史中了吧，要不然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吧，把曾经玩弄过你的历史踩在脚下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充满了迷惑和诱导的意味，仿佛礁石上塞壬的歌声，要将人类卷入大海的漩涡中吃掉。
“哈哈，”三日月宗近笑了两声，语气温和却不难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嘲讽，“在历史中诞生的人竟然口口声声说要摧毁历史。”
十血枪被他一刺，神色阴沉了下来。
“废话少说，既然你们这么固执，我们就用武力来确定历史的统治权吧。”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时间溯行军一拥而上，毛利藤四郎赶紧将地上的妇女小孩们都推到旁边，举起短刀迎了上去，靴子踏在地上发出独特的撞击声。刚解决了一个短刀，后面敌方大太竖劈一刀直奔他的头顶，毛利藤四郎连连后退，短刀和刀刃接触擦出一路火花。
终于退到了靠墙的位置，毛利用脚抵着墙，强行稳住忠心，使劲全力将太刀挡开了。太刀恼怒地抖了抖手，正欲再来，动作却陡然僵硬，暴大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刀也从手中脱落。
太刀倒在地上，很快尸体就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里，毛利藤四郎喘着粗气看过去，只见五虎退握着带血的短刀，一脸无措地站在那里。
毛利微微叹了口气，还只是个孩子却第一次出阵就下狠手杀了人，他是不是吓坏了？
可是下一波敌人马上冲了上来，压根没有给五虎退发呆的时间。
本来，新刀出阵该由经验丰富的刀带领着，或者是一队新刀到比较安全的地方进行联系，五虎退这样上来就是以少战多处于劣势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不过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巴形薙刀正在跟被他所伤的那两把胁差纠缠，刚刚猝不及防之下被砍伤了手臂两把胁差都觉得脸上无光，这回他们放聪明了，你不是打击范围广吗，我偏偏贴着你的身体打，看你怎么挥得动这长柄的眉尖刀。
“巴形！这边来！”
正愁着怎么脱身，听到小龙景光的声音，巴形薙刀凌空一跳，跳出了胁差的包围圈，两名胁差自然不肯放过他，只可惜还没有追上巴形他们就被小龙景光和三日月宗近一人一刀解决掉了。
巴形薙刀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打击范围广，可相对的，一击必杀的攻击力差，还是太刀管用，一刀死一个。
三人靠在一起，将后背托付给信任的兄弟，敌人从四面八方攻来，三人配合默契始终不曾落于下风。
太郎太刀算起攻击值来是这一队人中最高的，但也是受限制最大的，大太刀实在太长，在狭窄的街道战中无法占据优势地位。
十血枪一开始就没有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思，他们现在在各个历史时代中捞到的好处特别多，平白跟本丸的刀剑撞上产生损耗是不必要的，况且真的认真打起来，本丸人数众多，时间溯行军和检非违使恐怕也讨不了好。
心里有了这样的考虑，十血枪悄悄地加入战局——如果能一击偷袭太郎太刀得手，队长都不行了队员们肯定会尽快离开。
五虎退和毛利一起负责挡住对方的短刀，五虎退毕竟年纪小，对峙起来他憋着一股气全身的肌肉都好像绷紧了，好不容易劈开敌人的刀，他只感到手腕生疼，而敌方跟打不起的小强一样，身上的箭用完了，铠甲破了也还是锲而不舍地扑上来。
五虎退刚欲提起力气，眼角的余光忽然在混乱的战局中瞄到了高大的太郎太刀，在太郎太刀的背后，一个漆黑的身影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枪，脸上布满了残忍的狞笑。
“太郎哥哥——”
太郎太刀怔了一下，在这声提醒下注意到了背后细微的声音，果断地侧过身，锋利的枪饿虎般猛然扑出，擦着太郎的脸戳了过去，甚至能听见气促的破风声。
饶是太郎躲得快脸上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温热滑腻的液体顺着下巴姣好的弧度慢慢地流淌，足可见十血枪下手之狠。
一击没中，太郎自然不会让十血枪再有第二次偷袭的机会。
五虎退见太郎哥哥没事，松了一口气，而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之前被他挡开的短刀已经迅速从地上窜起来，狠狠地将匕首扎进了五虎退的肩膀。
看起来坚实的铠甲并没能挡住敌方短刀的进攻，喷溅出来的鲜血溅了疯狂的短刀一脸，没扎中心脏他犹不满意，可惜在补刀之前他就被冲过来的毛利藤四郎给弄死了。
五虎退毕竟还小，大部分敌人都是毛利藤四郎解决的，所以他现在已经中伤了，进入了真剑必杀的状态，不然万一没能一刀送敌方短刀见上帝，碎的就是五虎退了。
“退退，退退你怎么样？”
五虎退苍白着一张脸，快速失血让他浑身的力气都流失了，手也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地上。
太郎太刀见五虎退受伤了，眼底蓦然一片阴冷，前方两个太刀都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震翻在地！
“嘿！我带本丸的大家来帮你们啦！”
巷子尽头突然出现了徐默的身影，边跑边招手。
十血枪暗道不好，本来就打不过太郎一行人，又来了援兵还了得？于是赶紧让还活着的下属撤退了。
太郎快速收起刀，两步就到了五虎退身边，五虎退皱着一张小脸，对着太郎伸出手。太郎熟练地把他抱进怀里。
徐默连忙拿出身上带的药给五虎退处理了一下伤口，绕绷带的时候他笨手笨脚弄得五虎退直吸气，太郎太刀就接过绷带自己弄，虽然还是疼，但五虎退把脸埋进太郎的胸膛，从头到尾没有哭喊。
小龙景光问徐默：“你刚才说带了援兵？”
他们的侦查任务地点是不确定的，如果徐默带着本丸的兄弟们大张旗鼓地赶过来可能会把他们的行踪暴露在敌人面前。
“放心，只有我一个人，我刚刚是吓他们的。”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徐默让大家先把身上的伤处理处理，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地图，最后一批时间溯行军离开之后，这个死寂的时代会变回灰色，到时候他们也要被绞碎。
大家着急之下没问徐默一个人是怎么转移过来的，当然在系统的帮助下穿越过来这种事情徐默是绝对不会说的，就算他们问了徐默也是编故事搪塞罢了。
被出征队伍所救的一家四口冲过来磕头感谢，徐默把他们扶起来，劝他们赶紧离开，谁知他们却拒绝了。
“离开又能到哪里去呢，这如果是个劫数，那怎么逃也逃不掉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等到这里变成灰色，我们也只是像个活死人一样被封住而已，又不是死了……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打跑他们，重新让历史进入正确的轨道的。”
“打跑坏人！哥哥打跑坏人！”
两个孩子举着小拳头兴奋地喊着，那可爱的模样让毛利藤四郎笑出了声。
包扎好伤口之后，太郎太刀带着一行人回到江户城的第一个地图。现在时空流十分不稳定，不可以进行太大的跳跃，不然他们就会像上一次失踪的小队一样迷失方向，一个一个图地往前跳是目前最稳妥的方式了。
五虎退的伤最重，撒着娇要太郎背，太郎刮了刮他的鼻子，口中淡淡地斥着“小麻烦”，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背了起来。
徐默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在心里幸灾乐祸地跟系统说：“你看，我一直说你这个系统根本没有逻辑可言，现在体会到了吧，小老虎和太郎这么好，你就让我放弃任务吧。”
“我们刚出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恰好三日月和五虎退在一个队伍里，撮合他们会更加容易我才带你出来的，时空穿越可耗费了我不少能量，你敢半途而废看我不和你同归于尽！”
徐默撇了撇嘴，心道要不是这么说怎么能骗你和我一起帮助他们呢？
“你又在腹诽我了是不是？”
“哪有啊……”徐默讪笑道，“我也没说一定放弃嘛，我答应你再试试还不行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在保证完成这个时空的任务的情况下我自然会尽力帮助你，但是我的能量只能再让你进行三次时空的大幅度跨越，你可省着点用。”
“好，我明白了。”徐默心里有数。
肩膀上的伤依然很痛，但五虎退不想大家为自己担心，愣是一个痛字都没有喊出来，这会儿到了太郎太刀背上，五虎退觉得很安心，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在太郎耳边嘀咕：“难受……”
太郎把他的屁股往上面托了托，轻声道：“乖，你睡一会儿，睡着就不难受了，睡醒我们就到了。”
时空穿梭其实很累也很晕，睡着了反而感觉好些。五虎退乖乖地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他意识到他们在时空隧道里，他确信自己没有睁开眼睛，脑海中却出现了那个逃跑的十血枪的模样。
“五虎退，粟田口家的五虎退，你可还记得四十九年繁华梦——”
“荣花一期酒一蛊。”
五虎退的意识并不清醒，但这句子仿佛铭刻在他灵魂深处，沧海变幻和转世轮回都不能磨灭这印记。
可是他除了这两句诗，什么都不记得，他的过去已经遗落。
“谁……是谁……”
“你是被那审神者洗脑了吧，连情深义重的旧主都不记得，太无情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听到对审神者不利的话语，五虎退蓦然警惕了起来，混沌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我就是告诉你一下，上杉谦信还在等着你。”
“轰隆”一声，五虎退眼前的景象彻底破碎。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次醒来的时候，五虎退发现他们躺在一片草地上，三日月宗近被他压在身下当了肉垫子，五虎退惊呼一声，赶紧拍拍三日月宗近的脸让他醒来。
而当自己的手碰触到对方的时候，五虎退突然发起愣来。
这是他那又小又胖乎乎的手么，怎么感觉手掌那么大、手指那么长呢……他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婴儿肥也消失了……
在时空穿梭的瞬间从一个小正太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成长速度未免太快了，就像拍了加速符似的。
“退退？”“三日月宗近”睁开了眼睛。
“爷爷，你醒啦！”
“三日月宗近”愣了，神情古怪地问：“你叫我什么？”
“爷爷呀，大家不都这么叫吗？”
“三日月宗近”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利落地坐起身来，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完全陌生的衣服和装饰。
“怎么会这样？”明明只是转换个地图，怎么连灵魂都跟三日月宗近换了回来？
太郎太刀下意识地打量周围寻找自己“本体”的身影，但是这附近只有五虎退和他，徐默还晕在地上没醒，其他人不知去向。
“爷爷你怎么了？”
五虎退担心地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三日月宗近”的，“三日月宗近”这才发现五虎退的样子也不太对劲，他的身型突然大了不少，虽然还没有自己高，但已经不是一个稚嫩的小萝卜头了。
“退退？”“三日月宗近”有些迟疑地喊道。
“我是退退呀。”五虎退越发觉得爷爷的脑袋出了问题，连他都不认识了，可能是因为他正好砸在爷爷的身上才会让爷爷撞傻的，于是他安慰道，“爷爷你别着急，我去叫徐默哥哥过来。”
外表是长大了，说话还是一股子稚嫩味儿，“三日月宗近”不由牵起唇角笑了笑。
五虎退伸手用力揉徐默的脸，终于把徐默给弄醒了，五虎退催着徐默起来，跟他说了爷爷变傻的事情，徐默刚刚“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远处“太郎太刀”拿着水壶走了过来，脸上笑容柔和。
“哈哈，”“太郎太刀”道，“你们都醒啦，来喝点水吧。”
“三日月宗近”从地上爬起来，皱眉道：“你……”
“我已经发现了，我们俩不知道为什么互换了身体，或者说互换了灵魂，没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换回来。”大概是时空流日常抽风了。
“什么？”徐默眨眨眼，反应了几秒，“互换了灵魂？”
“三日月宗近”沉着脸点点头：“对，我才是太郎。”“太郎太刀”温和地笑笑。
徐默惊讶地围着他们看了两圈，点头道：“确实很奇怪……”
太郎太刀平时是不苟言笑的类型，只有对着次郎、五虎退等关系亲近的笑容才会多些，而三日月宗近是天然带笑的类型，他优雅宽容，所以表现出了包容一切的气度，和鹤丸国永在一起的时候尤其喜欢噙着淡淡的宠溺微笑。
现在俩人换了个壳子，性格却没变，太郎的脸变得温和了，三日月的脸变得严肃了，违和感强烈到突破天际。
“你有办法吗？”太郎太刀问徐默。这少年来历成谜，却对时空流的事情知道很多，还能单独穿梭时空，看来不简单。
“系统，他们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徐默问道。
“就像你看的这样咯，我也不确定原因，可能就是时空流波动的时候造成了意外。”
“那怎么样才能换回来？”
“……看机缘。”
“呵呵，一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你就故作高深。”
系统干脆装死。
“嘛，”三日月宗近招呼大家坐下，跟春游似的，“既来之则安之，别着急嘛，总会有办法的。”
徐默暗暗点头，据说心宽的人都不容易老，怪不得爷爷一把年纪了还长得如此好看。
听他们说了半天，五虎退总算是明白这个长得是太郎哥哥的人不是太郎哥哥而那个外表是爷爷的人才是太郎哥哥……
晃了晃小脑袋，五虎退把打结的思绪理清楚，习惯性冲着太郎太刀要拜拜。
虽然顶着别人的身体，不过内里还是本人就行了，太郎太刀毫无负担地搂着五虎退，喂他小口小口喝水。
徐默看着他俩亲密的姿态，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现在这情况……不就是五虎退和“三日月宗近”成了一对吗？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十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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