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饽饽》烟云韶光

1、第一章

　　“打仗就要征兵丁，兵丁就没有婆娘。”原本坐在篝火边的李四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皇帝老爷哪里管你有没有儿子，哪里管你家香火断不断……”

　　篝火前的一个老兵问他：“你干啥子去？”

　　“撒尿。”

　　“那你去看看刘饽饽，半天不回来，别是被狼叼了。”

　　“这里这么多人呢，哪里有狼敢过来？”李四听得直撇嘴，“就算有狼，叼他个瘦麻杆去能干嘛？当媳妇吗？”

　　“你这娃娃怎么满脑子都是媳妇……”

　　李四到旁边树林里放了水，然后就左右看看，试图寻找刘饽饽的影子——虽然他不大情愿白干活，但是事情落到头上了怎么也得做一下。

　　他在林子周边转了转，也没打算深入，结果就听左边有水声传来。可这林子里只有他们扎营的这一条溪水，最近也没下雨，树丛里面哪来的水声？

　　他心里直犯嘀咕，结果他大着胆子伸头一看，顿时想骂娘，原来那水声正是刘饽饽拎了桶水在擦身子。

　　营地边上就是水，你还非要到这里擦身，是嫌那边蚊虫不多是吗？

　　李四刚要骂，却见刘饽饽俯下身来掬水，月光落在他身上，也落在他胸前不正常的一片隆起上。

　　那、那不是婆娘的——婆娘的——

　　怪不得这小子洗身如厕都不和旁人一起！

　　李四一阵目瞪口呆，惊得转身就逃。

　　过了大约半个月，这支部队已经来到了边关，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突然在兵丁们传开了。

　　——刚来的这些人里面，混了个女人。

　　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几个人嚼舌，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事情倒是说得越发有鼻子有眼了，最后事情都传到了监军那里去了。

　　边关的兵们中间混了个女人，这可不是个小事！

　　监军大惊失色，不到半天，刘饽饽就被人带到了军帐中。

　　监军问你是男是女？

　　刘饽饽一脸莫名，大人明鉴，小人是个男的啊。

　　监军说可有人说你是女的。

　　刘饽饽笨嘴拙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干脆把上衣脱了，露出瘦但是结实的胸膛——他明摆着就是个男人。

　　监军问那为何有人说你是女的？

　　刘饽饽一咬牙，把裤子也脱了个干净——他确凿就是个男人。

　　监军把刘饽饽放回去了，本想把传谣言的人处置了，但是这事传得太广，他也拿不准是谁最先造的谣，只能不了了之。

　　刘饽饽原本有些孤僻，好多时候都避着人。所以他被人说是女人，大家伙也就一点点的信了。

　　现在他痛定思痛，就跟着其他人一起擦身洗澡，才两三天的时间，就没人信之前的谣言了。

　　——除了李四。

　　可我亲眼见到他就是长了女人的……

　　李四满肚子的疑惑，完全没法跟人说，只能日也想夜也想。有时候他跟刘饽饽一起当值，眼神都忍不住往他胸前瞄。

　　后来刘饽饽也发现了，他问李四：“你看什么？”

　　李四支支吾吾的，什么也没说出来。

　　刘饽饽眼珠一转，笑了：“之前的事儿，最开始是你说的吧？”

　　李四心虚不已，小声辩解：“可我明明看见了……”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换岗的时间到了，刘饽饽从李四旁边走过的时候，突然小声说道：“你没看错。”

　　李四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