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们喜欢半夜敲我窗怎么办？》铁夫之女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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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人遇上普通旧同学应该只会普通的觉得开心，绝不会有隋盛奇这么大的内心反应。怪只怪隋盛奇不是普通人，他是个深柜，眼前这位还要是让他发现自己性向的罪魁祸首！
　　话说小学时分，班上的男生女生都分成了很多小部落，隋盛奇和石修远都隶属于班上的精英男那派。成绩优异，长得过去，又是班长风纪委员一流，玩游戏又玩得出神入化，可以说是大部分女同学的男神党。
　　称兄道弟的日子并不长远。小六检定考试告一段落，大家迎来三个月的无上课无考试的蜜月期的时候，小隋盛奇被班上的一小女生告白了。隋盛奇并没有立即回复对方，因为害羞的对方说完就捂着脸跑了，隋盛奇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转头，隋盛奇就兴奋地告诉死党石修远这个好消息。男孩子嘛，被女孩子告白，就算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孩，还是会有一股奇妙的自豪感。小隋盛奇并没有和小女生交往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要和小伙伴分享（炫耀）。
　　石修远那时给予的回复隋盛奇已经不大记得了，大意就是这么丑的女生你怎么看得上，跟自己告白的女孩子更漂亮之类了。接下来两人就在高谈自己喜欢的女生类型，主要是石修远在说，隋盛奇偶尔附和几句。或许是察觉到隋盛奇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很热衷，石修远很快地拿出了棋牌游戏，招呼其他人来玩。
　　隋盛奇心不在焉，出牌随意，点炮而不自知，惹了众怒后就被赶出牌局。缩回自己座位的隋盛奇拿出了包里的哈利波特小说，摊开在桌面上，可是平时恨不得沉溺进入魔法世界的他，神游天外，石修远远远地从那不曾翻页的小说都看得出隋盛奇心神根本就不在小说上。
　　隋盛奇在想什么呢？他被自己的感觉吓到了。就在石修远说自己也被很多女生告白过的时候，就在石修远说自己喜欢怎么怎样的女生的时候。隋盛奇先是心中刺痛了一下，然后莫名地把自己和石修远喜欢的条件做对比，然后绝望的发现，先驱条件就已经输了。
　　做完了对比，隋盛奇才发现，他完了。他喜欢上了自己的死党，同性别的。
　　万幸，接下来就是两个月的大假了。考完试后，其实没有去学校的必要。隋盛奇向父母撒了撒娇，就躲在家里上网找答案。能找到的东西来来去去就那些，不被世人接受，世俗的眼光。小小的隋盛奇刚刚发现自己情窦初开就注定失恋，很是失落。
　　害怕的小隋盛奇选择了逃避。假期间朋友们的应邀他拒绝了九成，剩下的一成还专挑石修远不出现的场合。开学后两人虽然在同一所精英中学，可是因为英文名字的排位，两人的班一个前一个后，一个班在楼上一个班在楼下，再加上隋盛奇借口书虫迷上学校里藏书，下课就不出现在他们的圈子里。慢慢地，隋盛奇就疏远了小学的同窗。
　　但是，疏远并不代表绝交。石修远要是发现到了隋盛奇的踪迹，这家伙可是会隔着几层楼的距离都会喊到隋盛奇发现他为止，只为了打个招呼。
　　只是曾经如胶似漆的场面不再。中二的时候，石修远不负众望，考上了精英中学的第一班，隋盛奇则在第三第四班徘徊，大跌了一众人的眼镜。不是说隋盛奇成绩不理想，而是在这所中学，只有最顶尖的成绩兼优秀的课外活动表现才有资格进入第一班。
　　隋盛奇变成图书馆的常客，渐渐地成为大家眼中的书呆子，看的是大家觉得垃圾的小说，认识了几个一样宅的书呆子。石修远和一群精英中的精英混在一块，俨然成为当中的头头。
　　两个人的方向从紧贴着对方的平行线变成分岔路口，曾经相接，如今却朝着各自而相反的方向前进。眼看着，不会再有交集。
　　中学的七年都被隋盛奇用来看书了，他的成绩依然不错，但是没有很引人注目，只是能让母亲闭嘴不过问的程度。两性方面的书隋盛奇也看了不少，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对女孩子没兴趣，至于男生看得上的也只有极少数。仿佛那个小六的闷热课室里，他的注意力就只给了一个人。
　　一直到中六毕业，隋盛奇还是单身。七年来形同陌路，隋盛奇对于石修远这个人已经说不上放不放下。因为从一开始隋盛奇就没有展开行动，他知道石修远有多直，他也想保留自己在对方心里那个单纯的‘小学同窗’的形象与情谊。
　　网络的发达倒是把隋盛奇训练成追踪高手。有别于校园内只能偷偷地注视石修远，对着荧幕，隋盛奇就是想舔屏也没人知道。当然，他还没进展到那么饥渴的地步。
　　中四，下课时分偶尔隋盛奇从图书馆出来想买瓶牛奶充饥时，还是能看到石修远在特定的地点，被一群朋友围绕着谈笑风生。很多时候石修远都会发现隋盛奇，然后两人隔空交换个微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隋盛奇继续买自己的牛奶，石修远也继续和朋友嗑唠。
　　两人就维持这种不上不下，说不上熟悉，又不能说是陌生的关系。之前说过，石修远中五后就被闻风而至的私人学院用巨额奖学勾走了，隋盛奇还是通过社交媒体得知的。
　　一个留在同样的中学直升中六，一个南下到首都上私人学院。隋盛奇还以为，除了小学同学会，他们不再会有任何交集。前一世也正是如此。同学聚会里只听说石修远当时已经在英国读法律系了，还和一起去英国的中学同班同学好上了，同窗谱成恋曲顿成佳话，流传在同届同学间。
　　隋盛奇当时听到了，只是一笑置之，对胸前的钝痛已经麻木了。优秀如他，在中学传过的绯闻女友都快能组成一支棒球队了。隋盛奇从一开始的心绪不宁，到现在可以若无其事地抛到脑后，用的可是几年的光阴。
　　现在人来到了隋盛奇眼前，隋盛奇惊喜之余，还有点慌。这么多年来勉强框住的情感，在本人面前不暴露的机率有多高呢？
　　一路走去食堂的路上，隋盛奇脑中几个慌乱的小剧场轮番上演，对石修远的热情问话也只能支吾以对。所幸很快的两人已经在中午拥挤的食堂幸运的抢到座位。
　　“你先去买食物吧。刚才不是一路都在喊饿吗？我没那么饿，就留下来帮你看东西和座位吧。”顺便给自己时间整理情绪和脸部表情。隋盛奇惯性地做在面向湖泊的座位，对着把书包放在自己对面的石修远说道。
　　“呃，好吧。很快。”
　　慌乱的思绪，在隋盛奇如常望着湖面上嬉戏的白色鸟儿时，得到了解救。万鸟归巢的时刻，湖边的柳树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型各色的水鸟。其中，白鹭那雪白较大的体型分外突出显眼。真不懂树下纳凉的人们偶尔抬头看到树上的密集白色身影会不会以为是什么肮脏东西集体出来透风呢。
　　偶发奇想击中了隋盛奇的笑点，冷静了下来。
　　所以，当石修远拿着食物出现的时候，隋盛奇已经平静了下来，并且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一只想要耍帅在水面掠过的白鸟和迫切想要入手一台望远镜做观鸟用途。
　　甚至没有注意到人已经回来了，直到石修远出声惊醒他：“到你了，去吧，不要饿到自己。”
　　“好叻。”
　　食堂里的马国餐就只有便宜一个优点了。每次隋盛奇都在各个档口转啊转，期望可以吃出点花样，奈何食物的种类真的是太有限了，味道又是单一的咸味充裕。所以每次隋盛奇还是回到自己光顾惯了的那个档口，拿了一菜一肉，付了钱就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吃着饭，两人开始闲聊。就好像回到了小六的那间小课室，两人还是要好的同桌。
　　“所以，你怎么沦落到来我们这么冷门的科系啊？”虽然心中的窃喜是有的，可是更多的是好奇。
　　“这么说自己的科系真的大丈夫吗”隋盛奇谙日文是小四小五开始的，石修远当然知道。
　　“没啥，我们说的是华语都没人听得懂。”好歹在这里生存了三年，隋盛奇非常淡定。他刚才扫过周围，只有友族，没有原住民。
　　“你可别这么肯定，前几天我才发现我的屋友会说华语，他听不爽我的蹩脚国语就索性用华语和我对话，把我吓得不轻啊。”
　　“真的假的？”偶尔假装一下初来乍到的学生也不错，比较符合设定。
　　“是啊，我听说这里的华校可不少，而且里面的学生搞不好非华裔占了多数呢。”
　　“你还别说，我刚到这里的时候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语言才对。他们很多原住民看起来都很像华人啊。”
　　“我也是，在旅游区点餐的时候用的是华语，因为店员看起来是华人，结果他一脸疑惑地用英文和我对话，糗死了。”
　　马国的华裔若说有什么奇葩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对华文教育的重视程度。当年的华侨在本地落地生根并发达了以后，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办华文小学。这一个决定，让三代后的马国华裔有八成是自小受华文教育。而且华小的建立在婆罗洲这个贫瘠的地方让很多原住民小孩有机会接受教育。近代，很多有远见的家长都把孩子送进华小，让他们自小就能过多掌握一门语言。套用一句隋爸爸常说的话，英文这种国际语言以后多的是机会逼孩子们自主学习，华文则是华人的根。身为家长，让孩子从小学习华文是一种责任，一种使命。
　　再加上历代华裔和本地原住民通婚，很多原住民长相非常接近华裔，初来乍到的外地人真的会傻傻分不清啊。这就是马国多元民族文化的独特之处吧。
　　扯远了，回到当下。两人吐槽完刚到这里所遭遇到的文化冲击，隋盛奇又把话题扯回原点。
　　“歪楼了大哥。我上次聚会的时候听他们说你不是在读法律系的吗？还说你要去英国深造了。”和女朋友一起。
　　“本来是这样，可是中间出了点岔子 ，英国去不成了，又发现自己对动物学很有兴趣，索性就转过来咯。”
　　“这里的动物学是国内最好的，而且森林就在距离大学一个小时的车程内，研究学习什么的都很方便对吧。”
　　“还有这里的教授都是亚洲一流的，在自己的专属领域里有绝对的权威。我很期待在他们手下能够学到什么。”
　　“可是你算是文科出身吧？动物学是生物学基础的，进来的基本条件不是要在大学前教育主修生物学吗？为了避免基础不够？”
　　“是文科没错。可是我那时有点无聊，所以顺便修了生物学。别担心，虽然程度上或许跟不上你们中六出身的生物学学生，可是我能够赶上的。”
　　“哟，学霸说话就是霸气侧漏啊。”
　　“你小子还敢调侃我啊。”
　　“话说，你的法律真的不念了？好浪费的感觉，你很聪明啊。”
　　“什么话，你还不是中六高才生，轮到你说我吗？”
　　“可是，成为律师不是你的梦想吗？”
　　“呃，其实还好。我不排斥成为律师，可是也不至于非他不可。而且那是我妈的梦想不是我的。转来后我松了一口气，更让我觉得我做了对的选择。”
　　“好吧。。。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成绩的？”
　　“中六才那几个人好不。而且，以我们学校的尿性，成绩不好的人才会出名吧，既然你没有造成轰动，想来成绩应该不错吧。你不是在第一班吗？”
　　“那也要感谢你们这群真·高才生把精英班的位置空了出来啊。”
　　“中六有多难全世界都知道，你就不要在妄自菲薄了啦。”
　　“话说，我妈也是想要我完成她的教师梦。我直升中六没去师训她已经很不爽了，过后收到信发现我要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读这么冷门的科系，她简直气疯了。”
　　“她不支持你读这科吗？那生活费？”
　　“我打算申请政府助学金，比现在这个贷学金钱多一些，虽然要肉偿四年啦。”
　　“怎么不这个学期申请呢？”
　　“哦，只有第二个学期才会开放申请啊，因为要看我们第一学期的成绩。”
　　“是哦，到时候叫上我一起吧。”
　　“啊？可是会被绑死四年耶。你家也不缺这钱不是吗？”
　　“这鬼科系太冷门了，毕业后就业机会应该不大，多条出路也不错。大不了还钱咯。”
　　“说的也是。”
　　“就这么说定了哦。到时你可别忘了你老死党。”
　　“那是啥？”
　　话题围绕着新的学习环境，两人慢慢地捡回儿时无说不谈的感觉，中学七年下来的生疏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被磨灭了。
　　一餐饭的时间过得很快。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可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食堂里越来越拥挤。大家都对座位虎视眈眈，两人也不好意思吃饱了还占着位置，就只好拿起餐盘离开座位，让位给其他人。
　　“你接下来还有课吗？”
　　“没了，我都把大部分上课时间定在下午了，因为我是早上醒不来的那类型。”
　　“那你今天早上的课是唯一的早课吧。”
　　“是啊，逃不掉。必修课嘛。”
　　“我宿舍楼到了，就是这里。”
　　“下次上课见咯。”
　　“等下，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吧？方便联络。”
　　“好的。我已经认识了几个同系的华裔同学，过后我会建个群，加你进去吧？未来四年我们可要守望相助啊。”
　　“OK。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