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们喜欢半夜敲我窗怎么办？》铁夫之女

21、第 21 章

　　越走到最里端，空气越凝着，温度也低了不少。与入口处不同在于这里的空气冷归冷可是恒温，因为空气的流动非常少。入口处和模糊地带那里还是不是能够看到一两棵小植物，这里一点绿意都没有。
　　可是刚刚和隋盛奇插肩而过的这只蝙蝠，大小有点不对劲。因为不是所有蝙蝠都住在洞里的，他们那标志性的倒立休息姿势也可以在各种阴凉的环境找到，巨石地下，树洞里，甚至是爱吃的香蕉树叶子下。刚才隋盛奇和石修远就看到了一整个蝙蝠家族占领了一处洞壁睡得正酣。这是石修远的手电无意间扫射到山壁，蝙蝠纷纷受惊飞起过后才发现的。隋盛奇的手机恰好录下了数十只蝙蝠起飞的画面，十分壮观之余，也算是见识了蝙蝠对光的敏感性，他还以为视力退化的这些食昆虫类蝙蝠会对光毫无反应呢。又或者是就是因为平常早上躲在洞里，晚上才出去觅食，这些小东西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直视强光，所以才无法适应吧？而且如今看来，蝙蝠的眼睛就算退化得再多，还是能够接受光线，可是或许会对他们造成不适。
　　石修远的手电可不是便宜货，能够用分散的光扩大视线范围，也能够聚集光束调焦把光束射向更远的地方，充满电后可以持续使用半天左右，简直就是出入深山野外的神器。据说还能够防水，在水压底下使用，可是想来他们这群常在森林里混的家伙们应该没有机会实践到这个用途了。
　　而在婆罗洲这里，通常选择栖息在洞穴里的都是些小型的食昆虫类蝙蝠，而不是较为大型的草食蝙蝠，因为前者的视觉已经退化，并进化出适应黑暗山洞的回声定位能力,后者还得依靠眼里觅食呢，怎么能在黑暗的洞穴中找对方向不装壁呢？
　　隋盛奇敢用颙的晚饭打赌，刚才那只是马来大狐蝠。在这婆罗洲的土地上能够长到那个体型的蝙蝠也只有他了，展翅超过一米长的身体，绝对会吓到小儿夜啼。
　　可是不对呀，马来大狐蝠是以果实为食的，他们这一家族的蝙蝠的视力并没有退化，无法以回声定位，在这个几乎完全黑暗的山洞里他是怎么活的？这里可不是空旷的大礼堂，弯弯曲曲的洞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个神转折。
　　游客可以同行的地方还算是蛮宽敞的，那些被封死的地方据说只有小儿的身体能够穿过，更别提随机林立的各种钟乳石石笋石柱等等，全速飞行途中一个不小心撞上去，痛也就算了跌下来不死也得残，残了蝙蝠的这一生也算毁了。
　　这不限于蝙蝠这一物种，在自然界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受伤意味着你失去了和同类异类竞争的能力，更容易成为天敌的口粮，这也是自然界物竞天择的一种自然现象，过去的小隋盛奇曾经觉得纪录片上狮子分食麋鹿的场景非常残忍，现在的他已经做到看淡捕猎和被捕猎这一过程。
　　人类的社会也是大同小异，弱一点还不被其他人群起撕了？体谅弱者那是强者的温柔，大部分人都自顾不暇的状态，造就了这个薄凉的社会。
　　回到那个山洞那个诡异的蝙蝠。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异进化才能让依靠视力导航的水果蝙蝠在这个山洞里通行无阻？而且既然他能够在黑暗中视物，那刚才的插肩而过是偶然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就算他也是知道隋盛奇兽使的身份的一员，那出来见个面把话说清楚不是更好吗？这样显摆神秘感有什么意思？
　　隋盛奇暗暗地把想法传达给空间里的白泽和颙。要不是边上站着石修远，隋盛奇真想把白泽放出来，那一身雪白的毛发即使没有阳光反射，也像是能够自行发光那般明亮。他是想把白泽当成移动的发光源没错，只是比起成为笑点，白泽应该会随手丢一个低级的发光法术敷衍他吧。
　　万般疑虑在心头，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太多也没用，还是专心完成此行的目的吧，不然那三个多小时的来回车程不就白费了吗？
　　也幸好这个洞穴是有两个出口的，从一个方向进就从另一个方向出去，不用往返走多一趟，不然在提心吊胆的前提下重新穿越黑暗，隋盛奇的心脏不懂够不够强大。
　　随着光线越来越充足，绿色植物越来越多，远远地，隋盛奇就已经看见出口处的光亮。他欢呼了一声，和石修远一起加快了脚步。在这个黑暗阴湿的洞里呆久了，虽然除了一只奇怪的蝙蝠之外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幽灵啊鬼怪什么的，可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黑暗中，有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兽使大人，请留步。”
　　“？？？”隋盛奇被骤然在脑中响起的声音吓到了，不由的停下脚步，引来了前方石修远的注意力。
　　“盛奇？怎么了？难道真的扭到脚了？”
　　“没事没事，走走走。不要听我饿了。”
　　“兽使大人，惊扰了你真的抱歉。我是刚才和您插肩而过的那只蝙蝠。我现在是用声波和您对话，因为您具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才会理解我的话语。而我们现在距离有点远，您是无法和我对话的，我想求助于您，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我？要是您愿意的话，请在大约五十步后急转右，进入被围起来的区域，我会现身的。谢谢你。”
　　“。。。”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只蝙蝠。是任性还是礼貌还是自我中心？三者都有一点吧。隋盛奇火速向颙和白泽通报，五十步的距离对于两个男生来说根本不长，时间有点紧，要尽快决定。
　　‘去呗，等离开那臭小子远一点我们两个就出了空间陪你，做你的保镖。’
　　‘石修远才不是什么臭小子，他。。。香的。’反驳着颙的当儿，隋盛奇想起来之前的那个拥抱，那个气味，脸顿时爆红。隋盛奇非常庆幸这是在洞里，
　　‘随便你，反正我们不能离开太久，等下你的香小子发现他的小情人不见了肯定大发雷霆的。我们要尽快回去。’
　　隋盛奇的脸还是红着的，无暇也不想反驳颙的‘小情人’论。
　　`五十步即将走完，隋盛奇看见那只神秘蝙蝠口中的小岔路，不是很显眼，可是的的确确有拉着横幅说禁止入内。
　　隋盛奇趁着石修远专心走路，溜进了那条岔道，并偷偷地把颙放了出来，当然还是那只爪哇八哥的大小。白泽也难得出来透一口气，蝙蝠大便味儿的。平日里白泽是以麋鹿的姿态出现的，现在洞里的有限空间无法让白泽尽情伸展身体，所以他化身成为本地常见的鼠鹿，比兔子大那么一丢丢，可是也不是洞穴里会看到的品种。
　　隋盛奇祈祷不要有人半途出现，不然他很难解释为什么一只城市鸟和一只森林鹿会出现在黑咕隆咚的洞穴里。
　　比起有木板路的游客通道，这条路并没有铺上木板，意味着他的鞋即将与蝙蝠屎亲密接触。不懂能不能彻底去除异味呢？这可是他唯一一双球鞋呢，还是他用亲戚给的奖金买的，奖励他考进大学的。过后还要好好消毒一番。隋盛奇心里满是洗球鞋的欲望，反而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进入一个课室大小的洞穴。
　　当扇动翅膀的声音越来越靠近的时候，隋盛奇才把手电照向来着。好家伙，真的是大型的菊頭蝠科！这下好了，石修远的晚饭没啦。
　　这只倒挂在山壁上的蝙蝠，体型已经相当接近真正的大型飞狐蝠了。展翅的长度超过一米；翅膀上的小尖爪锐利无比，用来攀岩无往不利；眼睛已经小到几乎看不见眼球；大大的无毛耳朵；有着菊頭蝠科特有的叶形皱褶鼻叶。这些鼻叶也是分辨品种的重要标志之一，他们的好亲戚里有很多长得一模一样，就只差了一两片鼻叶，要仔细地辨认不同的品种，除了需要一本好的鉴定书籍，更需要好眼力。
　　这些鼻叶或许就是让世间对蝙蝠产生丑陋刻板印象的主谋吧。隋盛奇当年第一次和这些生物的时候，也是过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其实嘛蝙蝠无处不在，只是他们神秘的夜行行为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暗色皮肤，才让人们很少关注到这群生物，对他们不了解，进而加深对他们的恐怖印象。
　　可是就是这些看似丑陋的鼻叶，让蝙蝠能够在黑暗中不依赖视力却来去自如。研究指出，菊頭蝠科发出声波的器官或许就是这些鼻叶，他们还能够放大自己所发出的声波，传到更远的地方。他们的招风耳就是招风用的，用来收集反射回来的频率，从而得知飞行前方的阻碍物的准确位置。
　　眼前这只，除了体型之外，他的其他身体特征都符合一般菊頭蝠所有的特点。
　　“你是新品种的蝙蝠吗？”隋盛奇前世为了交作业是把整本哺乳动物鉴定大全都翻完了，而且重点集中在蝙蝠身上，因为他们的主要研究目标就是蝙蝠和鼠类。他有自信，婆罗洲已知的品种里绝对没有这个大小这个体型特征的蝙蝠。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只蝙蝠的。。。我母亲在我的体型越过他们后就把我踢出窝了，因为她嫌我挡路而且吸太多奶，让我的兄弟姐妹饿肚子。”
　　“所以你父母兄弟姐妹大小都正常？”
　　“是的，乃至于我整个族群都没有我这么大的。他们把我当成异类，排挤我，却惧我畏我。这个洞室他们绝对不会进来，可是我在他们的地方更不受欢迎。”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非遗传性基因突变。”
　　“？？？”
　　就是你妈或你爸的卵子精子其中一个出现了变异！而且这种变异万中无一，全世界要找到一模一样的第二只谈何容易？
　　要如何向一只蝙蝠解释基因和孟德尔大师的定律？石修远，快来救我！
　　“咳，嗯，简单的来说，这世界就只有你这么一只了。是变异。”
　　“那这世界上，有能够接受我的同伴吗？”
　　“自然界里呢，应该没有的。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我身边这两只是大妖你看得出来吧？去和他们一起怎么样？他们看惯了世面，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的。而且你们也不同品种。”
　　“是啊，我们那里还是太少动物了，你过来和我们做个伴也好。
　　“我们是无所谓啦。可是盛奇，你别忘了，你那里还有一只娇嫩的鹊鸲啊，这两只食谱是一样的，而且你眼前这只吃不少啊，你不怕鹊鸲和你哭？”
　　“一只不合群的鹊鸲和一只不合群的蝙蝠不是正搭吗？就让他们俩作伴去。白泽，你好好带带这两只，必要时暴力镇压鹊鸲。”
　　“明白。”
　　“好啦大蝙蝠，我这里解决了内部问题，现在就看你自己了。你愿不愿来？”
　　“我。。。”离开自娘胎以来的家，换做是谁都会慌。眼前的人虽有兽使之名，诚信度却是未知。对于淳朴的蝙蝠来说，这是很难以抉择的。“我去！”
　　隋盛奇笑了笑：“欢迎你。”他慢慢地走上前去，把手伸向大蝙蝠。
　　大蝙蝠并不理解隋盛奇这么做的缘由，再加上动物的直接反应就是不与人类接触，所以他很自然的往后缩了缩。隋盛奇也不气馁，他坚定的眼神望向大蝙蝠，脸上还是带着鼓励的笑容。大蝙蝠缩了过后，也觉得不妥，理智来说他已经答应了人家，这时候退缩算什么？他踌躇了几下，倒挂是收起的翅膀缓缓张开，翅膀尖端的爪子轻轻地碰了隋盛奇摊开来的的手掌心。
　　隋盛奇的注意力都放在蝙蝠身上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瞬间，他立刻就把蝙蝠送到了空间里，并转头就把白泽这个领路人也给送了进去。
　　为什么独独把颙留了下来？那是因为他没有勇气一个人在没有路标的黑暗洞穴里行走啊。他怕黑啊。
　　颙当然知道自己被留下的功用，白眼都懒得赏给他了，在前面带路，他还知道这家伙认不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