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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可回头 ...

  •   【慎】
      【一言难尽,最好别看】
      【我只是单纯地想写】

      “我本以为我会是爱她的。”

      在整理祖父遗物的时候,他看见了这句话。
      这句话被放在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没有任何的前文和后续,突兀地被放在了扉页的位置上,带着点触目惊心的意味。

      「这……应该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毕竟祖父那么爱着她。」
      「爱得深沉。」
      他暗自想着。

      记忆中的祖母是个对谁都很和善的人。
      她的和善体现在她无时无刻不展露的笑容上:不管来者是谁,她都会露出极为热情的笑容,双眼弯弯,隐约可见明亮的眼瞳。大概就是东方人所说的“明眸善睐”吧。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是有例外的——她从不在祖父面前笑。
      似乎,从未有过。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马摇了摇头。

      可能只是年代太久远了,导致记忆有些模糊了吧。
      或许,可能只是祖母为数不多的几次不笑的情况,祖父都在场吧。

      不过,祖母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奇怪。
      这么讲呢……大概是因为祖母有着古老的东方血统的缘故吧,她的五官有些偏东方,其中以眉眼为最。
      也不是说不好看,只是感觉有一种淡淡的东西笼罩在眉间,让人很像伸手去把它抹去。
      而祖母笑的时候,就会掩盖掉那种淡淡的东西,因而两相对比下,不笑的时候就会显得分外奇怪。
      那种淡淡的到底怎么形容呢……嗯……就有点像伦敦的雾……不对,这么说也不太像……具体也说不上,但就有点像雾……像烟,对,薄烟,那种有点点压抑的,忧愁的……感觉。
      所以说,还是笑起来好看啊。

      不过这么一想,祖母会嫁给不苟言笑的祖父,也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虽然据说祖父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受欢迎的。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过后,就开始沉默寡言了。
      但还是很难想象啊——受欢迎的,温和谦逊的祖父。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对比起别人的祖父母,自家的确实有些奇怪了。
      也不能说是不好吧,至少祖父是爱着祖母的。
      他对祖母真的很好,方方面面,无微不至。
      或许别人会怀疑祖父母只是表面上的相敬如宾,但他不会。
      他幼时是睡在祖母边上的。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安静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仍未睡去的祖父用指腹轻轻抚着祖母的眉间,一遍一遍。
      或许那个时候不懂,只觉得祖父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遥不可及了。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祖父的眼神,却是带着满满的爱的,以至于他整个人都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祖父是爱着祖母的。
      绝对。

      他停止了回想,看了眼手表,叹了口气,继续开始整理东西。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马上搬家公司要来了。

      大概是白天回忆久了,晚上似乎又梦到了祖母。
      未曾见过的精致建筑带着浓厚的东方气息,薄纱随着风摆动,隐约有声响。
      他顺着迷宫般的回廊不知走了多久,看见了一个淡色衣着的女人。
      她全身带着一种清冷的味道,团扇遮面,看不太清模样。
      但那双眉眼——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
      一句从未听过的语句就这么冒了出来,挥也挥不去。
      是祖母吗?
      他张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响。
      尽管那副眉眼与祖母如出一辙,但他直觉地感到,扇下的面容定是与祖母不同的。
      可对方并没有放下扇子,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突然想到祖父临死前的那句话:
      “我本以为我会是爱她的,黛。”
      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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